127.压舰夫人
玉京台，群玉阁。
三日前，得益旅者的决然，一剑坠天，魔神重归封印，这座天上宫阙避免成为落石的命运。
回港后，凝光找来匠人，重新填灌能量矿石，修补护阵机关，再对花栽池鱼、松柏檐顶进行修补，玉阁再焕光彩，除了富丽堂皇、也添一丝御灾后的沉轮。
山河屏风侧，瑶光玉璧前，布绒清毯下，积一排暖石，这让冬日室内也显得暖和，人不用那厚厚棉袄，穿单衣便可。
凝光一袭修长旗袍，正翘腿倚在软垫，左手撑起下巴，面情略有愁容。
今日晌午，总务司按例汇报工作，其中一条消息为人惊叹，铸币厂黄金屋，突现建筑毁坏严重，侧墙一个大窟窿，屋顶也被整个掀翻。
更离奇的是，这样一场灾难，现场守卫苏醒后，竟都不知是何人所为。
只在一颗断树枝上，找到一封笔信，上面留有北国银行的匿名账户，只说是赔款，其他都未详言。
铸币厂摩拉数目有无缺漏，查不出来，但就这匿名出手之阔绰，应该也不像是，逃走前偷抓几把摩拉塞口袋的人。
“哎...”凝光叹口气，多事之冬，实乃心累，尤其是最近，还受托照顾一位小家伙。
凝光前两个身位，摆弄一张圆梨木桌，满满当当，那都是菜肴。
寒蟹米醋、蒜蓉生蚝、金枪鱼寿司、炭烤猪腿、干锅腊肉，那一盘盘一碗碗，满盛肉色、满是油水。
近来担心旅者，派蒙伤心欲绝，化悲愤为食欲，小凳坐桌上，一人包揽一桌菜。
“旅行者不要我了，呜哇，๐·°(৹˃̵﹏˂̵৹)°·๐”她是一边抹泪，一边吃肉，人见了着实...觉得可怜。
凝光平日用斋清淡，见不得这些油腻，每每看到，派蒙一大骨头塞进嘴，啃得满嘴连手都是油，都感觉胃中翻腾，需饮些淡茶来平复。
“你也莫过于伤心，旅者非凡俗，不会有事儿的。”凝光还是出声安慰，“我最近也安排不少船队，出海搜寻旅者消息，很快就有下落的。”
话音刚落，一短裙侍女，踩着高跟，匆忙跑进堂中，好喘口气，“凝，凝光大人，有消息了，旅者的踪迹。”
“莫要急，先缓缓。”凝光将手边凉茶递过。
侍女点头道谢，饮后稍许回过气，“凝光大人，您在南十字舰队插的暗探，今日传来迷信，近来有金发少年，被从海中打捞，目前在接受船医治疗，无生命之忧。”
呼，凝光松口气，知道男孩无恙便好，又问到，“死兆星号，还有几日归航？”
“不算今天，还有两日。”侍女欠身说。
凝光满意点头，派蒙听此，也是激动地奖励自己一块大肥肉。
语罢，见侍女踌躇原地，凝光抬头问，“可是还有事儿？”
“嗯。”侍女慌忙捏捏裙角，“大人，那个，我们插在船队的暗探，已经让北斗船长发现了。”
“是嘛，倒也无妨，迟早的事儿而已。”凝光点头，等下次南十字招新人时，再安插几位便是。
“那位船长，可托了话给我，你原样说来便是，我们也算老友，我不会生气。”凝光杏眸轻抬，问道。
“啊？好，好的。”侍女一愣，吞咽一下，方才朗声开口。
“北斗船长说：回去告诉那个女人，敢往我船上插人，等回港我就去找她拼酒，她若赢了，此事作罢，若是输了，呵，就来南十字给我当压舰夫人。”
侍女说完，膝盖比在一起，紧张巴巴，不敢抬头看。
“啧。”凝光往后一躺，眼黑瞧向灯盏，不知如何作答。
......
海上，入夜，南十字舰队。
万叶独坐用餐舱内一角，双手合十，微微念叨什么，随后拿筷，进餐。
海上讨生活，一脸飘荡几个月都是常态，再富裕的物资贮备，归航时也都所剩无几。
没有蔬菜，偶尔停靠岛屿，摘些野果野菜一类，配上粗糙的海米，一些盐巴，干面团，就是夜里常吃的。
万叶并不嫌弃，相反是感恩。
船外浪淘波涌，舱内人心却是安适，没有通缉、没有流浪，不用时刻去提防，放松之地，一碗粗糠要远胜佳肴。
万叶抬头，撇一眼身边，围在一起吃饭、喝酒、吹牛、骂脏话的水手，突然是一笑，再吃这饭，也觉得香甜了不少。
“你瞧瞧，稻妻来那小兄弟，每次吃饭，都一副感恩激动的模样，我寻思，这以前日子过的多苦啊，太可怜了。”水手胳膊肘，戳戳旁边弟兄，小声说道。
“听说稻妻那边在打仗，不太平的很，哎...”旁边水手琢磨一句，感慨道。
“还是咱们的岩王爷爷好，也谢我爹娘，把我生在璃月，瞧瞧现在这小日子，舒坦。”水手笑一句。
“哎，怎么说话呢！”又一水手横一眼。
“哦哦，此言怪我，怪我。”水手学说文绉绉的话，赶忙捂嘴，撇一眼万叶，又转过身握勺。
万叶听力很好，此时握筷的手，稍稍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无恙地吃饭。
默许，米食干净，万叶合筷，碗归还后厨，道一句谢谢，起身离开用餐舱，他每晚都会在瞭望塔上，一个人看星星和云层度过。
“哎，万叶小兄弟，留步，留步。”一位水手身后叫住。
“嗯？”万叶回头。
“额，那啥，俺是个粗人，说话不过脑，方要是说了啥，得罪你，莫气莫气啊，俺明早请你喝麦酒，我床板下偷藏的。”壮汉水手，小心翼翼又紧张地说。
万叶睁眼，心有暖意，摆摆手说无事儿。
“不生气就好，还有个事儿麻烦你。”壮汉水手傻笑，从身后桌上端来一碗鱼粥。
“这是今晚给病号送的饭，俺怕去了又说错话，能拜托你帮帮忙不？”壮汉水手目露请求之色。
万叶点头，接过碗，又拿来把小勺，招手作别水手，向着船上医疗舱走去。
那位病号...他想起晌午，男孩诵的一手雄诗文，若他安好，待会儿问问后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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