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魇与天途
酒馆内.....
“整个大骑士岭差点被掀了，还要举行卡西米尔骑士竞技大赛，那场古老战斗的余波估计会吸引不少可怕的家伙过来，到时候骑士竞技大赛绝对会变成群魔乱舞，啧......麻烦。”
一口酒狠狠灌下，老骑士擦了擦胡子上残留的泡沫，不爽砸了嘴。
“行啊，你去商业联合会把那些董事干掉，只要能成功，到时候我打造十个上好的拐杖随你使用也没问题。”
白熊拍了拍胸脯表示你要是腿被打断，我包你后半生依旧能正常行动。
“你滚，别指望我出了事你跑到别的地方随便潇洒，要去一起去。”
老骑士顿时一脸黑线，差点没把酒杯扣到自己这位战友兼随从骑士的脑袋上。
“老家伙你一点都不厚道啊，我都给你打了大半辈子仗，还不打算在我退休时候放过我，能不能有点良心？！”
白熊也灌了口酒，对自己这位死党表示不快。
“良心早被你打死了，别忘了当初在战场上我为了救你差点死了多少次.....”说到这里，老骑士不免有些唏嘘，又有些烦躁，当即选择了转移话题:“呸，不扯这些，话说你有没有觉的玛利亚最近有些不对劲。”
白金催他找梦魇怯薛的事情已经频繁到每天来一趟，无胄盟又莫名奇妙被玛利亚掌控，还有董事会的不安分，以及感染者的暴动，还有驻扎在大骑士领不远处的萨卡兹佣兵，这一系列事情彰显着大骑士岭愈发风雨欲来。
但多次从战争阴谋中滚爬至今的直觉告诉她，这一系列事情和玛利亚脱不了关系。
不应该啊，玛利亚是他看着长大的，对方梦想也只是成为一个源石机械修理的工匠，怎么可能会做出风雨欲来的大事？
“管它呢，玛利亚再怎么不对劲，在我们面前依旧是那个喜欢修理源石仪器，想要保护家人的善良孩子就够了，怎么，你还想对玛利亚那孩子出手是不是？”
多年默契让白熊立刻知道这位老搭档顾虑的是什么，他翻了下白眼，表示对方担心的都是多余。
“也是，瑕光那孩子不适合成为骑士，自从继承了他的力量后，给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虽说成长是件好事，但这种成长.....唉。”
罕见的叹了口气，老骑士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鬼.....他居然在白金身上感觉到了血脉记忆中，那位曾经践踏与征服了半个泰拉大陆的魔王可汗，与其十分相似的恐怖压迫和颤栗感。
这还用找梦魇？让玛利亚一个人去见白金估计就能交差！
“你就偷着乐吧，到时候暇光那小家伙成长起来，谁还能动我们俩一根指头，过养老生活不是轻轻松松？哈哈哈哈哈.....”
白熊咧嘴豪爽的笑出声，调侃着自己这位老伙计。
“也只有你这种废熊才会.......”
不屑的说着，原本想挖苦自己这位死党，但忽然从远方传来的熟悉气息，让老骑士面容骤变。
“怎么了？”
白熊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低声问道。
“我去看看，你别过来！！！”
凌然敌意从身上爆发，老骑士立刻向酒馆外离去。
古老的气息，熟悉的血脉共鸣，没错.....
是梦魇！也是将记忆铭刻在血脉中的古老战士，也是曾经征战了半个大陆的魔王，可汗最恐怖的部下！
玛利亚那孩子和对方碰上了，她有危险！！！！
........无人街道上.....
锋锐又弯曲的长刀，血色又古老的厚重的古老铠甲，猩红又漆黑的不详气息萦绕，仅仅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浓烈的肃杀感。
为征服而生，为战争而生，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征服！！
他是怯薛，魔王可汗的随从骑士，也是被古老血脉所影响，清晰记忆着那古老战争的战士，被无休止杀伐与征途影响着的，所有人的梦魇！！
“你......不是骑士，更不是怯薛，明明流淌着金色天马的光辉血脉，身上缠绕的战争与试炼的可怕气息却比怯薛更加浓厚，你.....到底是谁？”
没有贸然出手，梦魇伫立在那里，恐怖的战意不停酝酿。
“怯薛？出乎意料，他找了你们很久，没想到你们自己却走到他面前，我记得他很喜欢的一个词是怎么说来着，愿者上钩？”
玛利亚困惑的点着下巴，对梦魇的出现感觉到出乎意料。
但凡学过卡西米尔历史的人都知道，曾经的卡西米尔就是被魔王可汗的军队所征服并毁灭的，如果不是骑士的扈从在战争过后重新集结发展商业并组织破碎的人民，卡西米尔只怕会和高卢一样，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梦魇是曾经卡西米尔历史中，让任何人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另外，那些骑士扈从是现在商业联合会的雏形.....
“回答我的问题，天马！”
被玛利亚漫不经心的态度所激怒，梦魇将契丹长戈重重砸在地面，恐怖力量让方圆十米内的地面剧烈颤动。
愤怒归愤怒，但他也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
对方口中的那个他才是真正需要忌惮的存在，对方是谁？！！
“从卡兹戴尔与萨卡兹并肩作战，再到与乌萨斯的重甲战士厮杀，在莱塔尼亚的法术洪流中冲锋，并维多利亚的蒸汽长枪相撞，与哥伦比亚的实验体互相拼搏，与大炎的守护者破碎山歌，最后与东国的修罗拼上灵魂斗争，他踏遍了整个泰拉大陆，也与泰拉的所有高手交手过，你认为，比起你所谓的天途，我该是谁？”
玛利亚微笑着述说着，但周身逸散着的恐怖血气，却让周围所有围观的巨人颤栗。
“荒谬，借来的东西也妄图给自己增添光辉，你不是他，你什么都没经历过，妄自尊大的蠢货！”
再也没有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他挥动契丹长戈，以撕碎一切的疯狂气息向玛利亚头颅劈去。
攻势刚猛又凌厉，仿佛任何铠甲和阻碍在这种攻击下都是虚妄。
玛利亚并没有动，但她周身逸散的血气动了....
吼！！！！！
血色的狼魂在周身凝聚，嘶吼咆哮着撕裂着周围空间，裹挟着的气浪瞬间将梦魇的长戈震开，威力巨大，甚至让方圆一公里内所有门店的玻璃破碎。
“你说我的光辉是借来的，你呢，被血脉记忆所影响的梦魇怯薛，从古老先祖那里继承的传统和意志，能你给增添什么样的意义？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的家人？”
双手持剑伫立原地，玛利亚微笑着，没有造成这一切事故的自觉，似乎只是在闲庭散步。
“唔.....”
地面被踏出一步步龟裂的脚印，被震退十几步的身体凭借蛮力所终止，发出一声闷哼后，梦魇重新稳固好身形。
然而他持戈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与你无关，你有何资格来评价我的生存意义？”
沉闷声音从铠甲中传出，他扩散的杀伐气势却开始收敛，提着的长戈也开始下沉。
但愈发凌厉的气势却开始从周围酝酿.....
古老的族人奉行传统，在成年之时踏上未知的天途，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天途上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只有完成这趟旅途，人生才算真正地开始，与野兽厮杀也好，见闻异国异事也罢，每一个走完天途的梦魇，都将意识到自己天途的意义。
随后，他们成为恐惧的胚芽，踏过万水千山，将征服散播。只有熟知这片大地，才能熟知自己的命运。
他便为了完成自己的天途而来到了这里。
然而，对方的那踏遍所有大地的气息一点都不似作假，甚至比记忆中任何一位怯薛都恐怖。
这让他感觉自己踏上的天途的道路在对方面前莫名失去了价值。
因为他所踏上的道路，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
但......仅此而已吗？？
当然不可能！！！！
他是谁！他是怯薛！他是梦魇！他是为追随可汗而踏上天途的战士！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
也为了他母亲....
他决不可能停下自己的征程！！也不会别人的光辉下自卑！！！更不会因此而堕落！
所以，他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战胜眼前的对手，他的天途，便会得到真正答案！！！
战斗与厮杀！誓死不休！！
“呵呵呵，你的决意，你的价值，我感受到了，没错.....我们是一类人，所以，你所谓的天途，就让这一剑来给你答案！”
缓缓提起长剑，玛利亚轻轻笑着，似乎在对梦魇抱以认同。
虚幻的影子从身后浮现，又迅速消散....
危！！！！
骤然涌现的危机在心中浮现，并向四肢百骸蔓延。
仅仅举起的动作，便骤然让梦魇感觉到致命危机。
没错，仅凭他一人借下那一剑，他必然会死！！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那一剑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气息.....
萦绕在剑间的气息，有殉道者的气息，有无畏者的气息，有征服者的气息，也有野心家的气息....
各种各样的气息，为这一剑赋予了意义，赋予了价值。
但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守护。
豁然间，他突然迷茫了.....
如果对方出剑的意义是为了守护很多存在，并与那些人的气息萦绕在一起形成恐怖无比的剑势，那么，他呢.....
孤身一人，他的长戈挥动意义，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还是......象征着过去，无人陪伴的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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