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开幕雷击,小樱花的觉醒! 6K
舞台之上。
雾见弥生眼眶红润,微笑地鞠躬退场。
哪怕在伴奏落入尾声,舞台上的追光为之消弭后,自胸腔深处满溢出的幸福感也破碎消散,反噬出阵阵寂寥。
但对于一位偶像练习生,每一次登上舞台的机会都弥足珍贵,能体验到如此满足的感动,已是千金不换的宝藏,将会于心中永久铭记。
导师组这边,一向毒舌的陈白玖都不由惊叹,毫无余力的对此表示夸赞,其余的导师更是不吝啬于溢美之词,在毫无悬念中将之评定为A级。
而且……
观众能很明显的从舞台,乃至导师评论中看出,小樱花不仅在这波首A选手里最为炸场,还真正意义上将其余人拉了不止一个层次。
如果说,其他选手是在适应舞台,那她就是在享受和驯服舞台。
现阶段,雾见弥生赫然是首A里被筛出的蛊王,她因此正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狂暴吸粉,大有借助《闪舞》这一平台,一举掰回在内娱名声不显的劣势,挑战大魔王地位的危险征兆。
这也是《闪舞》巨型流量池的独有特色,除非是让一二线的艺人豁下面皮,进去里面降维打击,否则前期选手各自的热度,很容易在后续的一两个舞台上被逆转反超。
而如此充满未知的追逐战,正是让选秀观众觉得刺激,被操控情绪的核心源头。
直播间沸沸扬扬:
“只能说,《闪舞》玩得就是心跳,虽然小樱花很适合这次的主题曲,但我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大魔王会输。”
“14位首A直接被杀光一半,难以想象今天过后,选手之间的热度排名会发生什么变化,太刺激辣!”
“小樱花该不会要站在大魔王脑袋上吧,能磕这对吗?”
“不准磕不准磕,只允许卿宝扣小樱花👊😭👊!”
“就要扣就要扣,就要看大乱炖、扭曲、白学、还有NTR🥵🥵🥵!”
“桀桀桀,美人只配强者拥有捏,现在的问题不是卿宝能do谁!而是谁能名正言顺的do卿宝❤️❤️❤️!”
“错误的,小琉璃才是正统,就要阴暗的卑女进行狠狠偷袭和鸿儒,然后让小樱花和大魔王露出悔恨的表情捏🤗🤗🤗!”
“刚进来就被黏黏滑滑的东西绊倒了,还被趁乱抢走了苦茶子,我素直女现在站不起来咯,请问各位釹铜有什么看法吗😇😇😇?”
因为小樱花的粉丝群体里CP粉占据不小的分量。
——这也是通过CP捆绑销售,冲上主题曲第一的代价。
所以现阶段,直播间的发癫文学堪称逆天,足以将正常观众立即拽出对舞台的沉浸,让之或是关弹幕、或是围观、或是复读、或是同化,令场面一时间混乱且抽象。
嗯,好在织梦兔这次没整什么弹幕精准投影的花活。
否则……
雾见弥生还未缓过劲的怅然若失,以及纯度极高的感动,恐怕马上就会被异国他乡的发癫文学污染。
小樱花对镜头鞠躬挥手后,礼貌地转首离开,身影没入漆黑的甬道,通过权限卡,乘坐电梯回到了宿舍和练习室所在的巨型楼层,遂后走上路边的悬浮车,直通练习室。
期间有很多预备上台的B级选手,与之擦肩而过。
但由于工作人员的刻意提醒,她无法告知二次评级的真正考验,故而连见到楚望舒,也只能微笑示意,摆了摆手打招呼,便继续朝前走去。
直播间里,有很多人将镜头锁定了雾见弥生:
“家人们,见证CP真不真的时候来了❤️❤️❤️。”
“猜猜小樱花会第一时间找谁分享胜利的喜悦🌸🌸🌸?”
“这还用想?她现在去的路是C级练习室吧,铁是去找卿宝的捏🤤🤤🤤。”
“窥屏党报告一下,卿宝前面才从练习室出来,现在已经回宿舍了。”
“草,回宿舍?大魔王比完赛回来也直接回宿舍了啊😨😨😨。”
“等等!卿宝和大魔王个人频道都是黑屏,她们要么是把宿舍的摄像头给遮住了,要么是一起在浴室里😭😭😭!”
观众的想象力是强大且丰富的,加上磕CP的粉丝往往具备福尔摩斯的观察力,很多人立即通过两人镜头的声音分贝,变相推测出了她们有九成的可能待在浴室。
“受不了辣!卿宝和谢清玹到底在做什么?我也想看看😭😭😭!”
“这就是舞台失意,情场得意吗?可恶的大魔王,能不能再可恶点,让我听听声音🥵🥵🥵。”
“小樱花正义出击,前去现场抓奸👊😡👊!”
“可弥生还走错了路哎,不会抓奸都抓不到吧?笑死,怎么这么败犬!”
弹幕的吐槽不曾休止。
雾见弥生也被观众拿捏的很准,她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被一群CP粉偷窥,步伐轻盈地走到了C级练习室,满怀期待的朝里面瞥了几眼。
室内有人在练习,可瞅了好一会儿,仍旧没能看见楚元卿。
她唇边上翘的弧度淡了些许,眼眸中有些失落,随即很快就悄悄握拳,振作起来。
小卿肯定在宿舍!
因为按照楚元卿这几天的训练习惯,有些排斥穿小裙子的她,每次都是先穿舞蹈服完成各项基础训练,才回宿舍换衣回来练习《candy》。
所以,自己大概率是撞到她回去洗澡换裙子的节点了。
雾见弥生想着便朝对方的宿舍楼走去。
大抵是为了凑花絮,方便节目里的CP多开花,《闪舞》官方是允许练习生互相串门的。
嗯,虽然没有明说这一点,可从通行权限全部开放就能看出一二。
至于楚望舒那天为什么不去宿舍串门,纯粹是这孩子太又礼貌,怕打扰楚元卿休息。
沿途中,
雾见弥生思绪万千,她也弄不明白,为何从舞台下来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楚元卿。
仔细想来,自己一向不是喜欢炫耀的人,就算遇见对方了大约也不会说自己跳得如何如何,更没道理会得到对方的称赞。
可莫名地,
少女修长的手掌放置胸前,仿佛在平定调节着呼吸,她默默攥紧领口下方的织物,那颗方才溢满欢喜和感动的心脏,犹如褪尽繁荣的枯槁王国,一旦走进便会发现一切的装潢都在破败塌陷。
那站在舞台上的三分钟里,她恍惚间仿佛完成了一直以来的梦想,犹如水闸般封锁压抑的欲求和渴望,由此陡然打开口子,洪水般倾泻而出,进而催生出了纯度极高的【心流】。
这当然是好事。
她收获了那瞬间的感动,也收获了在二次评级上的超常发挥。
但犹如梦幻泡影,浅尝撤止的幸福,只会勾兑起更多对幸福的渴望。
雾见弥生体验了真正的舞台所能给予的美好,自然会食髓知味,变得更为贪婪,这份瘾仿佛毒药,在幸福感刚抽离的如今,愈发的噬人心骨。
而心里仿佛有个直觉在告诉她,只要见到楚元卿,这股怅然若失之感,就会迎刃而解,烟消云散,被有别于舞台反馈的情绪所覆盖。
不懂釹铜的小樱花,则坚定的认为这是友情的力量。
雾见弥生露出笑容。
是啊,所谓的友谊就是这样美好的东西。
如果说舞台是汇聚萤火的聚光塔,那人与人之间名为友谊的纽带,就是能自己发光的珍贵之物,可以驱逐心中的寂寥着实再正常不过了。
我们的友谊,情比金坚!
雾见弥生愈发放松,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在观众的瞩目下,一步一步走到楚元卿的宿舍门口,敲响了门。
咚咚咚。
少女敲门的动作很轻,且很礼貌。
但似乎是门没关牢的缘故,只是敲个几下,便敞开了半角,遂后仿佛有微风助力,让之摇晃着露出大半,展示出了其中的风景。
宿舍内,
楚元卿背对着她,于桌前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她当前换好了白衫和短裙,由于那纤细窈窕,又不乏丰盈的背影,太过于完美和标志。
只是瞥见背脊优美的线条,和自尾椎骨后陡然隆起,被裙摆遮掩又勾勒出的朦胧曲线,便能认出这具身体究竟属于谁。
可这张构图里,最吸引瞩目的不是这道背影。
而是她身前的人儿。
谢清玹正弯腰俯首,她手上的动作远望过去,疑似调情般摩挲着对方的脸蛋,垂落的白金色发丝,更是搭落在对方晶莹粉白的耳垂,几乎和乌软如绸缎的发丝糅杂一块,看起来颇为暧昧。
从背后望去,楚元卿更是微微仰头,像是任人摆弄的精致人偶,正顺从般与之对视,乖巧的仿佛十分情愿,没有展露出丝毫不满。
这般开幕雷击,引人遐思的构图,使得她的大脑一时混沌,在万千情绪滋生膨胀的须臾,迟迟呆怔在原地,没能说出话来。
此时此刻。
直播间的观众很急。
因为楚元卿在拿裙子时,顺势把宿舍的摄像头给关了。
而为了防止意外,节目组并未派遣纳米摄像头跟踪直播,这导致雾见弥生的直播频道,等于时刻转接各个地域的摄像视角。
换言之,他们压根看不到宿舍里到底是个什么风景。
“这个视角看不到弥生的表情哎,可我总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小樱花怎么站在原地不动了😡😡😡!”
“靠靠靠,不会真当场逮捕卿宝出轨了吧?”
“别叫,我家卿宝想do谁就do谁,哪里有什么出轨不出轨?”
“捏妈妈地,我总感觉错过了什么世界名画,不会真是什么当面NTR吧?”
“不知道,但我的苦茶子已经脱了,准备建个发电站。”
而在直播间的观众急得要死,雾见弥生大脑宕机之际,宿舍里的两人对此毫无察觉,正若无其事的对话。
谢清玹放下摩挲对方脸蛋的手掌,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皮肤是我见过最好的,肤色也很自然显白,怪不得我一直没看出你是素颜。”
“既然这样,就节约点时间,只涂个口红吧。”
楚元卿眨了眨眼,有些生无可恋。
她洗澡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冲完凉,便换完裙子,准备去练习生训练了。
结果出来时,就看到了一只湿淋淋的金毛修狗在对镜发呆,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至理,一副很让人不省心的呆萌模样。
楚元卿不得已临走前给她吹了头发。
本来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可她在临走前,却被谢清玹的一句灵魂质问,弄得止住了脚步。
——待会儿就上舞台了,为什么不化完妆?
遂后,女孩义正言辞的拿出了应对助理姐姐的话术。
其结果就是……
谢清玹欣赏了一阵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沉思片刻,默默从柜子里拉出一箱没拆封的化妆品,显然有了动手的意思。
而看那箱子里奢华精致的包装,还有各个大牌的logo,估摸卖掉后,给她开个半年的工资不是问题。
可恶的富婆!
楚元卿其实是想拒绝的,她讨厌嘴巴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且总有种逐步走向堕落,滑落深渊的错觉。
可一想到其余选手都对舞台很尊重,对方又直接拉了半箱化妆品出来,要是拒绝不仅显得自己搞特殊嫌麻烦,还会暴露出对舞台的不重视。
简而言之,会演变成人设崩塌的大危机。
虽然自己的人设大概在外界已经塌了,但她刚刚为了应付那个电波的问题,一本正经的说出了那样的回答,现在就展现出这种姿态,未免也太双面人了!
基于以上理由,伟大的救世主决定忍辱负重。
“你喜欢什么色号?”
谢清玹的询问打断了思绪。
楚元卿着实被问住了。
什么色号?不都是红色么!
她努力表现的更有女孩子的常识,可没多久就放弃治疗,努力观察起对方的嘴唇,想随便形容一个色糊弄过去。
少女的唇瓣水润,基础的红色主调里夹杂着零星的橘调和棕调作为点缀,仔细看去,依稀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细闪,显得很有质感,又不突兀,衬得肌肤白皙诱人。
这么一看,口红确实挺神奇的,轻易间就能增色不少颜值。
嗯……所以这是什么色?
谢清玹看着那双懵懂的眼眸,窥见了其中没被知识玷污的清澈,她思考片刻,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堆看不懂的化妆品,没过多解释什么。
少女专注地垂眸,瞳底倒映着对方的唇瓣,抽出一支新的润唇膏,在其上涂满作为打底,又让楚元卿抿起嘴,在唇周围打一层粉底液。
遂而,再用口红在唇瓣描上约莫一半,用化妆刷沾沾清水,将之仔细晕开,才算是涂好了。
显而易见。
虽然谢清玹连头发都懒得吹,但关于偶像方面的技能上,她姑且还是点了点,至少化妆上最基础的几个造型完全能自力更生。
谢清玹满意的看向楚元卿的脸蛋,有些恍神。
她选的色号很适合对方的肤色,色泽偏浅,像是粉嫩的蜜桃乌龙,很有夏天的气息,质地是软软糯糯的唇泥质地,全哑光且没有荧光感,少女味十足,极为搭配《candy》的主题。
这番改动,放到楚元卿的脸上,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用网上的说法,就是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来狂亲。
而再配上那双眼眸如湖泊般的宁静,又莫名能糅杂出几分蛊味,自带一种欲拒还迎的勾人感,很容易让人挪不开目光,看着看着就会看上好久。
例如现在。
谢清玹盯了好久,直至楚元卿的神情逐步微妙,眼神开始如临大敌,才收敛回去,若无其事地起身,把口红放在桌上,说道:
“这些送你了,记得以后多用。”
话音落尽。
谢清玹恰巧抬眸,与站在门外的雾见弥生对上视线。
那一霎,强盛的压迫力犹如阴霾倾轧,让心脏一悸。
可遂后,却又转瞬抽离殆尽,如梦似电的错觉。
少女清纯无辜的脸蛋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如只是路过般,礼貌地颔首示意,径直转身离去,余留下逐步远去的脚步声。
楚元卿看不到后面,她正抿着唇瓣,适应涂上口红的感受,听到动静也只是随口问道:
“有人来了吗?”
谢清玹有些奇怪,她侧了侧脑袋,诚实道:
“嗯,门没关紧,有人路过。”
同时间,
雾见弥生保持仪容地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寝室。
她从衣柜里拿出睡衣,仿佛要去洗澡般,合理地把宿舍的摄像头挡住,遂后走进浴室,看向镜面里笑容消失,眼眸空洞的人儿。
为什么这么亲近?
为什么没有拒绝?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没办法控制的嫉妒、不可理喻的占有欲、难以言喻的酸涩、前所未有的愤怒,甚至……险些压抑不住的破坏欲。
——见楚元卿是有用的。
至少,对舞台的食髓知味,顿时被更浓重的情绪覆盖消弭。
可不行。
这样下去不行。
哪怕按照小舒的方法,能分散这股占有欲。
但要是不在那之前,想出合理又不违背原则的方法,尽量拆开小卿和其余人的距离,自己的舞台迟早会被染上漆黑的杂质。
不对,还是不对。
冷静、冷静、冷静。
雾见弥生念罢,看向镜中自己,她微微侧过脑袋,手掌做出持枪的手势,缓慢将之抬起,指向镜中的心脏。
一直以来,在正常情况下,仅会呈现在舞台上的完美演绎法,当前犹如轰然澎湃的海啸,自行流动激活,甚至随着大量情绪的注入,进入了另一种微妙的【心流】。
她的瞳底有漆黑萦绕,粉嫩的唇瓣翕动。
随即,砰得一声!
虚幻的轰鸣在耳畔处响彻。
那空无一物的手掌,仿佛正持握着枪械,模拟出了撞针撞击子弹,引起火药爆炸,产生巨大推动力,将黄橙橙的子弹送出的全过程。
哗啦、哗啦。
只有雾见弥生能窥见的幻相中,她胸前出现了有碍观瞻的空洞,心脏已被子弹漠然穿过,血花犹如玫瑰艳丽地盛开,让刺激的硝烟和血腥味,在鼻腔中缓慢燃烧焦化。
至此,剧烈的痛楚成功剿灭了多余的情绪。
那份心中的茫然,就这样以离谱的形式,被虚拟的子弹击溃,强行依靠自我暗示,平复了沸腾的情绪。
“好久没用,都有些生疏了。”
雾见弥生喃喃低语。
她在以往就是这样,在没真正登上舞台前、在被团体队友霸凌、在被无良公司压榨、在舞台上出现失误,不甘心到想死时、在不止一次想要放弃,又不允许自己放弃时……
完美演绎法就会成为最大的助力。
不如说,那时的它还不叫完美演绎法,而是完美演绎法的雏形。
如果不是通过这种扭曲的自我催眠,一点一滴的奠定了技术上的基础,能在问世于舞台上强制通向【心流】的完美演绎法,根本不会存在。
但越到后面,她的本我就越坚韧,连被强制毕业的那段时间,也能约束到平均每月只用一次。
而现在,又有人逼出了这个病态的自我修正方法。
雾见弥生拂去胸前织物的褶皱,她面无表情的靠近镜子,伸手矫正唇边的肌肉,一如往常地那样练习露出微笑,展示出千锤百炼的完美弧度。
霎时间,
这份微笑的魅力,犹如雾气晕开,给予人初春般的美好,又展现出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暖。
——想成为完美的偶像。
——想收获真挚的友谊。
前者通往收获的道路十分崎岖。
这在她心中一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原来连收获友谊的过程,也和成为偶像要踏过的荆棘一样,都是会让人这么痛苦吗?
是了。
既然是犹如宝藏般珍贵的事物,想要取得当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偶像的宝座是如此,真挚的友谊亦是如此。
她太天真了,也从最初就想错了,以致于会害怕心里的嫉妒和占有欲,愚蠢的把自己困在思维怪圈中,去纠结什么无聊的杂质。
可欲望本身算得上什么杂质呢?
只要把友谊和出道的名额类比,就能发觉这就是一场利己主义的争夺战。
所以……
在合理的范围内不择手段,也很正常吧?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