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再次斩出的莱瓦汀,你和 纯白 什么关系?
镜像海都。
大厦的玻璃壁面如呲花崩碎,在雨中哗啦哗啦的洒落,它们折射城市的霓虹,旋转着飘零在街边的广告牌,溅跃起大片的血水和泥沙。
谢清瑜从洋伞中抽出斩钢的唐刀,她如在漫展里玩cos的漂亮女孩,手腕轻灵自如的转动,挽出华而不实的刀花,冥府之炎附着刃锋,蒸发触及到的水珠,随着刀花的流转,甩出一道又一道的火蛇。
这些火蛇游弋在【魔女】的周身,如忠诚的护卫,时而吞噬四周灾兽的残骸,将之改造成隶属自身的傀儡,时而膨胀成轰然的怒龙,强势逼退来犯的强敌,它们随着大雨愈发喧嚣,反倒是烧得愈发旺盛。
小蝴蝶焦虑地说道:
“小瑜,怎么办,你的魔力快见底,我们拖不起时间了。”
谢清瑜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她在雨中被冥府之炎构建的术式缠绕,四周蒸腾着颇具神秘感的水雾,漫步行走间斩尽来敌的姿态,尽显优雅。
但可惜的是,这仅是表象。
三分钟前,这位【魔女】不仅被如潮水的灾兽袭击,还不得不面对满城的灾化市民。
最后为了速战速决,找出梦魇本体,马上赶回会场,她干脆用90%的魔力发动了压箱底的大招,一道灭城级的无限制术式。
——【蝶葬】。
于是,整座镜像海都,在如紫罗兰盛放的蝴蝶海中,沉溺进绮丽的泡沫,迎来无声的寂灭。
虽然镜像海都的大小,约莫只有现实海都的二十分之一,边缘还都是虚化的混沌区域,基本破坏到一半,就会掀起毁灭性的连锁反应,但这样的威力也足够让人心惊。
而结果却是,海都如时光倒流般重置了。
谢清瑜意识到她赌错了通关方式,不得不和笨蛋一样,用着剩下10%的魔力,以最精打细算的方式杀出一条血路,期间受了不下数十次致命伤,纯在靠【繁花】的特性硬抗。
而一旦魔力真正见底,再断肢断头可就会出大事了。
正常来讲,这不太可能发生。
因为作为唯心生命的魔法少女,恢复起魔力同样不怎么讲道理,她们基本只要靠思绪和情感就能即时回魔,例如悲伤、痛苦、愤怒、快乐、爱意,心间浮现出相应的情感,就能转换为一定的魔力。
只不过,这种方式具备一些限制。
简单来讲,越符合自身的花语,就回魔的越快,而若用和自身花语背道而驰的情感,魔力的恢复速率就会较慢,量也会较少。
如果太过极端,就会出现副作用。
例如,花语是勇敢,却用恐惧浇灌灵魂之花产出魔力。
如果干得太多,就会削弱花语的祝福,积累到一定程度,没【满开】的将无缘【满开】,【满开】的也会失去开启【繁花】的资格,甚至……提灯宝石都会逐步黯淡,再也无法构建魔装。
换言之,【魔女】失格,只能正式退役。
谢清瑜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她起初能用对妹妹的爱和关心,对庇护后辈的责任感,对告知上层【纯白】消息的使命感,快速恢复魔力,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猜忌和恐惧,乃至对梦魇的憎恨开始增生。
——玹宝还安全吗?
——【织梦】老师是不是还没发现梦魇?
——梦魇到底在这些时间里杀了多少无辜的市民和选手?
这些疑虑逐步丛生,无数假设在脑海翻滚,不安随之滋生,愧疚、焦虑、无力感更是难以抑制的蔓延,让局面驶向恶性循环。
谢清瑜明白,必须要趁着还有选择的余地,去进行最后的决断,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怀揣着沉重的念头,认真说道:
“对不起,紫罗兰。”
“我要用【大满开】。”
——【大满开】。
如果说【满开】代表一位魔法少女抵达圆满的生命周期,那【大满开】俨然是打破了常规周期,得以超脱极限的特殊状态。
这个状态下,【魔女】将会获得魔力性质蜕变、魔法术式活化、魔力量级进阶、恒定【繁花】,乃至一系列增幅,登临至另一个台阶。
但没有谁会轻易支付这个代价。
至少,紫罗兰这样从提灯诞生的灵智,在开启【大满开】后沉寂数年,甚至干脆死亡都是注定的事情。
小蝴蝶却像是毫不自知,它从胸针中飞出,叽叽喳喳的安慰道:
“有什么对不起的?最痛苦的明明是小瑜自己嘛,所以不准难过,这份痛苦一定具备价值,我相信你能保护好玹宝和那些后辈的!”
话音落尽,胸针逆溯成手表,又化作了一颗紫色的提灯宝石。
所谓的【大满开】,需要魔法少女亲手捏碎提灯。
谢清瑜的胸口窒息,心脏仿佛有刀剑穿透而过,奏响出铿锵的绝望之音,雨水洒落在蔚蓝的瞳底,装进了一城的霓虹,亦倒映着天边的泪,她丢掉伞剑,虔诚又哀伤地用双手捧住紫罗兰的本体,阖眸进行最后的告别。
“紫罗兰,其实……你对我来说,已经是和玹宝一样的家人了。”
“我回去会和欣桐一起给你祷告,天天在你的墓碑前倒椰果奶茶,放桥头排骨,还有水果捞的。”
天边的骤雨告停,有纯白的光辉照落进来。
谢清瑜说着,就要眼泪汪汪的捏碎提灯宝石。
紫罗兰则聪慧的意识到不对劲,顿时变回了小蝴蝶的模样,它躲过了少女手掌合拢的危险动作,用翅膀狠狠扇了对方脸蛋几巴掌,遂后没心没肺的开心高呼道:
“笨蛋小瑜,不准捏我,梦魇的领域自己碎掉了哎!”
谢清瑜困惑地眨了眨眼,转眼发现自己竟是落回了会场的上空,她看向舞台方向温柔至极,仿佛诉说世间美好的纯白光辉,以及那如丧家之犬,夺命狂奔的诸多梦魇子体,一时大为震撼。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织梦】老师说的惊喜?
哪有这种还没出道,就能用闪耀魔法讨伐高危灾兽的后辈啊!
谢清瑜大脑混乱,她沐浴在纯白魔女辐射的闪耀中,内心的负面情感被驱散大半,当下瞥向梦魇逃亡的方向,有些犹豫要不要对之展开追击。
这时,会场上空的【织梦】恢复了吉祥物的姿态,它正遥遥望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魔女】,说道:
“小瑜,你的妹妹没事,会场没有任何人受伤,这里有我在,放心去追吧。”
谢清瑜听后再无顾虑,她告罄的魔力量极速恢复,以超音速飞驰在蔚蓝的天际,手中洋伞报复性的挥洒魔力,构建出数十道魔炮,击打在梦魇的子体,却在沿途发觉了其余异样。
那些如老鼠难抓的教徒,这一刻仿佛舍身取义,全都主动充当梦魇的护盾,出现在了会场外侧,发起了自杀性的冲锋,几乎每个都如人体炸弹,在热武器压制下仿佛烟花炸开。
而难缠的,却是藏匿在他们血肉当中,如蝗虫繁多,比钢铁坚硬,速度堪比蜂鸟的虫类灾兽,它们在烟花炸开时化作黑云,势不可挡的涌来,逼得谢清瑜不得不进行回防。
显而易见,官方之前找不到教徒和灾兽,并非他们的躲藏技巧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梦魇把他们全藏了起来,直到当下需要肉盾,才一次性放出拖延时间。
另一边,舞台下的观众席。
许玲的神情茫然,眼眶溢满泪水,她仿佛被神明所钟,被洗涤尽了梦魇带来的伤害,记忆中震撼三观,颠覆世界的画面,都在神圣的光辉中逐步朦胧,再回想时竟已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少女只是蠢萌的举起应援棒,扬起脑袋一动不动的看向远方的舞台。
楚元卿的瞳底仿佛沉浮着鎏金的大海,纯洁无垢的白发胜过婚纱,在轻柔的风中律动,于光中泛着透明的质感,她微笑望来的模样太过惊艳,美好的像是童话,又易碎到仿若溺水的神明。
这一刹,【纯白咏叹调】竟温柔到封去了所有观众相关的记忆,只余留下了对舞台的感动和欢喜,让全场陷入了奇妙的寂静,又在沉默的几秒后,掀起轰然的喧嚣。
楚元卿的金瞳褪色,华发转黑,她纯白魔女的姿态在观众眼里只维系了几秒,仿佛官方用投影特效专门设置的一个彩蛋。
而正是如昙花般的惊鸿一睹,才显得那样让人难以忘怀。
世人总喜欢遗憾,就像盛放在花海里的黄玫瑰再艳丽也不起眼,唯有在雨边小巷孤单的凋零才称得上美,一如青春的初恋,是仅存在一次的悸动。
于是,纯白魔女的微笑,如在海中不朽的宝藏,在刹那里绚烂隽永,暴击出了比往昔更胜的正面情感。
楚元卿的魔力迅速消化复原,溢出的部分持续浇灌灵魂中的荼蘼,让一道孕育中的魔法完成最后的编织,她深呼吸一口气,拽着几只还在发呆的小偶像,迅速回到了后场,和另一支队伍完成交接。
公演奇迹般的正常举行。
楚元卿回到候场室,对几位想问问题的小姑娘歉意微笑,说了声要休息一会儿,边阖上眼眸,将集中力全放在了位于观众席的魔力分身上。
虽然初步解决了公演的危机,让女儿和小偶像们没受到伤害,但因此引发出的隐患也变多了。
最直白的就是,身份危机。
如果说,金瞳白发还能用完成【点灯】的异变来解释,那直接用【纯白咏叹调】爆锤梦魇,就实在太过超纲,很难不让人多想。
所以,她得把这口锅甩出去,同时帮外面的那只【魔女】善个后。
于是,位于观众席角落的楚元青,在织梦兔的眼中直接消失不见。
——魔力分身,解除。
下一秒,这位沧桑又俊美,冰冷到仿佛钢铁的男人,瞬移至了会场之外。
——魔力分身,投放。
楚元青站在蜂群般袭来的灾兽之前,他背后是轰鸣不休的枪火,上空是准备回防的谢清瑜,当下如幽灵般没受到任何伤害,就这样沉静的瞥向远方,锁定了远方的梦魇。
谢清瑜看到这一幕,刚想出言质问,就被提前感知到了什么的小蝴蝶,害怕得用身体捂住了嘴巴。
【魔女】的超凡感官同时发出警告,让她第一时间发觉到对方身上持续膨胀,犹如高山庞大,堪比领域压迫的存在感,以及那古老到春光凋敝,神殿坍塌的史诗氛围。
多么奇妙,只是见到这个人,就仿佛误入被遗忘的废墟,领略了一段无人知晓的岁月,在壁炉旁聆听着血与火谱写的哀歌。
——【往昔的余响】。
银白的魔力犹如燃烧的月华,撬动了不存在这处世界线的时光,拽落了几分过往的残影,融入了这具魔力分身。
这位被遗忘的救世主,在恍惚中仿佛回到了过去。
灵魂在烈火中灼烧、血肉被【盐之王】侵蚀、瞳底铭刻【旧约】的印记权柄、【太阳纪】化作如烘炉的心脏、【尤弥尔】的枝桠贯穿细胞和骨骼,诸多的灾神权柄加持己身,以【不死】的赐福时刻支付13种代价。
楚元青竟是有些怀念这些久违的痛苦,只不过和回归的力量一样,这些痛苦也分外淡薄,如朦胧又虚幻的影子,在灌注进虚假的躯壳之际,掀不起多少浪花,就随之平复。
“只有三秒的时间吗?”
男人抬眸看向远方,他褪尽了颓靡和平凡,如在玻璃中融化的岩浆,融穿虚假的外壳,钢铁般的权柄灌注身躯,呼吸间以见天地,感官延伸至半座海都,失去的力量回归千万之一。
可还不够。
于是,继【往昔的余响】后,刚脱胎诞生的魔法也随之发动。
——【鏖灭的杀业】。
下一息,恐怖至极的杀意,一如吞没世界的光辉,燃至视野的极尽,扼住了摇曳的时光,让空中的谢清瑜、背后的士兵、前方的蜂群灾兽,以及逃离到十公里外的数十上百道梦魇子体,都宕机般陷入死寂的停滞。
——效果1:你的杀意可以锁定任意目标,让之陷入震慑、恐惧、眩晕状态。
与此同时,灌注与躯壳的银白色魔力开始逆转性质,从清冷、温柔、神圣,脱胎出炙热、毁灭、愤怒。
只见,红至漆黑的色泽从中熊熊燃烧。
那像极了莱瓦汀的火焰,时光仿佛真的倒流,回到了讨伐【灾神】的刹那,她一如过去那样,以支撑着文明脊骨的意志为柴薪。
于是,时隔17年之久,寓意希望的火,再度于灵魂中死灰复燃,煌煌盛大。
——效果2:你的愤怒、哀伤、绝望、痛苦,可以浇灌灵魂之花,作为心火燃烧的柴薪,临时改变魔力性质。
“只有一击的机会。”
楚元青的手掌虚握,朦胧的漆黑影子自火中纷落,在噼里啪啦的灼烧声中,传递出钢铁交错,刀剑铿锵的轰鸣,一道又一道剑影由此铸就,它们在降临的瞬间归一融合,膨胀出昔日史尔特尔手中的炎剑。
——效果3:你秉持本心造成的杀业,能无限增幅杀意与心火,当杀业积累至极致,可倾尽所有魔力,以杀业与心火,铸就鏖灭的王剑,对敌造成斩杀效果。
这一刻,17年前的那位少年,仿佛穿梭时空,回眸望来,对现在抬起了剑锋。
“Laevateinn。”
轰隆隆隆,炙热到掀起真空领域的温度蔓延,巨大的剑刃挽出圆舞的弧度,重重影子交叠放大,如火之下的孤影,吞没了整座会场的阴霾,一时间所有人的耳畔都响起篝火燃烧的破碎声。
谢清瑜回首望去,十公里之外的数十道梦魇子体,都在天边的火烧云中燃烧殆尽,这尊高危到足以颠覆一座主城的灾兽,就如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连一缕灾气都没能留下,全蒸发消失。
少女震撼莫名,却立即回神,看向了楚元青所在的地方。
那里已是一片空空如也,若非空气间残留的温暖,和照耀灵魂的,独属于火的温暖,她甚至不敢相信这里真实出现过一个人。
谢清瑜沉默的降落地面,她发动术式侦查会场,得到了预期中一无所获的结论后,看向天边逐步散去的晚霞,喃喃道:
“紫罗兰,那……不是【魔女】的力量吧?”
小蝴蝶叽叽喳喳的说道:
“我是没嗅到魔力的痕迹啦,不过那个大叔真的超级帅哎,眼睛里有火焰的痕迹,感觉又安全又危险,真奇妙。”
同时间。
织梦兔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猩红的眼瞳倒影着繁多的数据,它喃喃道:
“楚望舒的父亲,楚元青。”
“一个在17年前不存在的人,却在17年后用【魔女】之外的力量,轻易清剿了一头高危级灾兽,刚才舞台前的梦魇难道也是他在配合楚元卿的闪耀魔法出手?”
“你……到底和【纯白】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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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时间不固定是因为调作息、卡文,但不想应付了事,我只能保证不生病不会断更,不满意的可以养书,没必要在群里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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