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叛徒
脑颅彦没有半点犹豫，同意了方镜的要求和命令。
这个叫做脑颅彦的男人欠缺某种身为人类最基本的东西，比方说人格、尊严还有身为人的更加本质的东西，脑颅彦仿佛天生缺乏这些要素。他的人格深处更多的东西。或者说占据他的灵魂最多的还是如同饕餮般无止境的求知欲、探究欲。
完成他的实验，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而满足他那持续高涨的研究欲求的念头，也比自身任何其他的欲望都要来的强烈。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也没有什么廉耻的考虑，方镜提出的饶他一命，不过必须从此以后在他的监督下工作的要求，脑颅彦几乎没有半点多想的答应。
“这条传送用的空间传送装置，能够将我们送入位于地下八百米极深处的圣域，那也是尸狗一系现在所待的位置。”
方镜、脑颅彦、三人穿过那个巨大的环型设施，进入了一个类似电梯的装置里。
脑颅彦声称，通过这个特殊的机械，三人可以被传送外人无法轻易进入的尸狗一族的圣地。
“为什么尸狗们会躲在这么深的地下？”
方镜的眼中透着疑虑的神色。
“还有，这么多年过去了……尸狗难道就没有想过控制这个国家吗？”
“它们快不行了，”脑颅彦发出一阵窃笑。
“尸狗这一族陷入了某种群体性的衰竭，大多数子嗣完全的灭绝，只有少数几只长老级的存活下来，只不过，它们的状态也在每况日下，甚至需要用维生装置来使自己的性命得以持续性的保存……”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被尸狗们找来，也就是为了利用我的医疗技术来帮助它们存活下来，并且研究如何使尸狗的种族得以繁衍下去……”
脑颅彦博士受雇于尸狗一族，辅助它们研究使尸狗一族的灭族趋势得以延缓的技术，为此，博士对尸狗的细胞和基因进行研究，克隆出来的生化人就是实验成果之一。只是，那也是一种失败的成果。
克隆出来的生化人无疑是失败的作品，生化人连尸狗的劣等种都比不上，只能够当成是消耗品来使用，唯一的优点就是稳定性高，而且再生能力也不错，但寿命始终是个问题。
“念能力者也是如此，澪标博士确实是个优秀的学者，不过她的设计有先天的缺陷，所以无论怎么进行优化筛选，也不可能再度复制出‘氏族’那样的异能者。”
“你果然知晓‘氏族’的情报？”
“也是从尸狗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但是并不全面。”
博士很平清的说：“……战争爆发之后，氏族好像多数都消失了，也有少数的几族突然自灭，最后幸存下来的一些也被尸狗灭杀，‘迦具土’是尸狗们毁灭火乱坊一族的战利品。”
“尸狗们有能力去突袭氏族？”
“似乎从战争爆发以后，氏族就失去了原来的能力，名为‘咒缠’的异能也消失了。”
脑颅彦博士继续说：“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其他的氏族力量也相继消失……”
这是一段外人并不了解的秘闻，详细的秘密就连脑颅彦也不清楚，但是从这一点就可以了解到一些细节方面的情报。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传送装置开始传来奇怪的响动，如同电梯的大门的联接装置的另一端打开。
方镜、木村、脑颅彦博士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
这个大殿华丽的如同水晶构筑的结晶，不只有走廊上或房间天花板的照明，连墙壁和地板也绽放出淡淡的光芒。
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灯光，耀眼的白色光芒照射而下。
脚下，白色大理石柱也在光芒的照耀显得更加雪白，就仿佛每一寸角落都满溢着白色的光芒。
三人脚踩着鲜血般的红绒地毯走入大殿里，也就在这个时候，某个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个苍老、陷入不可挽回的衰竭的声音。
“该死！脑颅彦，谁让你擅自进入‘谒见之间’。”
“混账东西……黄幡之王的复苏仪式正在进行，你好大的脑子，竟然敢把外人带进来！”
“真的大胆，这是把什么劣等生灵带到这里来了。”
这个华美的殿堂里，大约有数千平方米，整个地下宫殿奢华的不可思议，到处都是巨大的石柱，而在最前方出现一个高台，在高台上周边出现了几座热腾腾的池子。
那些苍老而又怪异的声音，就是从这几个池子里传达出来的。
眼光敏锐的方镜已然发现，这些池水并不是普通水，而是一种散发出黄金般明晃晃色泽的液体，这些金色的液体不停的翻腾，热蒸气不断的冒上来，就如同水池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蜇伏在底部一样。
“这群可怜的老家伙的依靠我制造的维生装置才能够苟全性命，这些维生装置非常的奇妙，需要定期用人的性命来维持，尸狗们必须啃食人类才能够生存，维生装置本质就是为了保证它们这些‘长老们’一直生存存活的一种特殊设备，而活人的性命就是为了提供给它们生存的一种薪柴。”
脑颅彦语气很冷淡，对于自己制造以牺牲者的性命来供养食人怪物的机械设备，他也只是很平淡的进行描述。
“暗府军占据的东京地下世界，还蓄养着大量的活人，他们是战争后的幸存者，不过在这个地下世界，他们全都是为了提供‘薪柴’而存在的家畜。”
“不要说的这么无辜，你也是帮凶之一。”
方镜毫不留情的指摘出这一点。
“当然，我也没有否认的打算。”
脑颅彦很爽快的承认，但这不是他有忏悔之心，纯粹只是他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闭上你们的嘴，你们这些该死的低级存在，接下来你们会受到处罚！”
随着一声怒吼，轰然而起的咆哮声振动空气，一道丑陋的影子从池里钻了出来，那是个如同脱了毛的癞皮犬一样的怪物。
机能完全退化的长老级尸狗一钻出来，就感觉到从空气中杀意与敌意不断膨胀，一股电击似的强烈危机感，窜上了它的脑子，怒意在刹那间消失，只残留下一种本能般的恐惧感。
一道赤色电光般冲击波瞬间冲了过来，那是由拳头打出的效果，随着拳风电芒激荡轰出，这个可怜的长老级尸狗被轰个正着，化成了漫天血肉。
“你、你竟然敢杀掉它！”
一个衰朽的声音发出惊呼。
“不可能！这也不是咒缠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
也有一个长老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来。
“畜生！你们毁掉了蒙多，毁掉我们的兄弟。”
最后，还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嘶吼出一句：“脑颅彦，是你……你敢背叛我们。”
“别这么说。”
脑颅彦用有点伤脑筋的语气低声说：“我也只是跟你们有合作关系，大家也没有这么熟，就算背叛你们，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可恨的人类，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你竟然背叛我们一族，把这种危险的敌人送进来，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多，黄幡之王将要归来。”
沙哑的声音咬牙切齿般说：“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收割者们’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突然，宫殿周边的墙壁上，几个生锈的铁门开启了，相继露出漆黑的甬道，而这些甬道深处，逐渐响起了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来了。”
脑颅彦低声说：“收割之魔，看来会是一群棘手的敌人。”
甬道里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还有一连串疾行的脚步声，六个诡异的身影拖着长长的锁链，从甬道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这些家伙，也是你制造出来的？”
方镜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仔细扫了一眼这六个诡异的怪物。
这些拖着长长锁链的怪物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邪灵，每一个身上都充满了扭曲的邪恶气息。
它们不成人形，浑身是流脓、水疱、还有钻出蛆虫的腐肉。
被称为“收割者”的六头怪物，如同腐烂的肉块，它们之中有的长着六只手臂，完全是异形的姿态；
也有的从胸前的烂肉般的洞里喷出黑色的浓烟，心脏位置燃烧着一团火焰；
还有的长着爬虫蛇类的巨嘴，皮肤表面有数个如肿瘤般的水泡，不断增生又消失的巨大怪人。
“当然不是啦！我的品味还没有这么差就是了。”
脑颅彦矢口否认，他自认为自己在实验品的设计上还是比较注重审美观的。
“好吧！长的这么恶心，我只想全部干掉他们。”
方镜走在最前面，这时他停下脚步，目光中只有纯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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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在“谒见之间”最深处的一个房间，而这个神秘的房间里，完全是空无一物。
除了一个巨大的画，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金边的画框中描绘着一副出奇的图案，画面中发生了一场战争。
银甲的骑士们，与另一批身着黑甲的士兵展开一场血腥的杀戮。
大地上血流成河，满目仓夷，也就在这片战场的中心，天穹裂成了两半，从巨大的裂隙之中，一颗血红色的月亮坠落下来，在这颗月亮的照耀之下，被划分开来的天空之中的月亮与太阳同样黯淡无光。
占据整个世界只有这一轮红色的月亮。
“月魔……这就是你对我们一族的诅咒吗？”
一道悠长的叹息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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