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无声誓约
方镜觉得，只要往这个方向想的话，就不难推导出一个有趣的结论。
“人类，或许与贵族种都具备古代龙种的血脉，也就是遗传因子，并非是人类通过挖掘出的古代龙种尸骸，通过基因工程，再现了龙种细胞特性，移植到了克隆人体内，而是人类通过研究自身的基因，再现了这一支的血脉……”
领悟到了这里的方镜就醒悟了一件事，元脑院与过去的皇种会这么做的原因可以想象了。
“贵族种那段骄傲的伪历史，万一被人为揭穿就不妙了，到了这一步倒是能够理解它们这么做的用意为何物。”
对于元脑院以及贵族种来说，这是一段不愿意被外人知晓的历史，除了它们自身与人类起源相近以外，还有一个较为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如果这个推论正确无误，那就代表人类也能够继承古代龙种传递下来的力量。
“这样一来，贵族种引以为傲的‘正统’地位就不保了，不管贵族种怎么吹嘘，它们自豪的血脉以及继承力量的来源，都不能说是稳如泰山，而且与人类作对比时，凭空会矮上一头，这种历史论述对自家自然是不利，贵族种会想法设法篡改、扭曲这段历史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贵族种其实也做不到篡改和扭曲历史，因为“历史可以任人涂抹，被人为扭曲”这样的想法并不正确，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事实，本身是无法篡改的，发生的事实不会因为后人的观点而变化，能够被改变的也只是一段历史观。
贵族种做的事情，也只是人为捏造一段历史传递给自己人，将这段扭曲的“历史观”告知给其他的贵族种，最终，强行创造出一段篡改后的历史论述，用以证明自家的正统性。
“真相，我应当已经洞悉了一半，贵族种的‘无声誓约’以及针对极地的探究禁令，大抵上都能够理解其用意，不过应当里面还有一些比较实质性的原因，并非是基于这种统治地位与历史缘由方面的，而是更实质性的——”
通过一些细节，方镜能够感受到贵族种对于禁地的存在，怀抱着深沉的恐惧。
这种原因或许无法理解，不过元脑院对于人类科技的忌惮，以及不允许他人进入极地，应当是具备这种实质性的顾虑。
“圣地，我敢断定。元脑院是知道位于南极大陆中的圣地之存在，它们对于极地是抱有疑惑和畏惧，这才会颂布出那种禁令……”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
坐在一旁的独眼男加斯科夫却觉得他的笑容有些令人感到发毛。
“没关系，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方镜为了让他安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研究，我还是需要你的助力，不过你了不用太担心，这种的事要是成功了，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好吧。”
加斯科夫也不好说些什么，他觉得现在的“查诺大师”看自己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
这时，加斯科夫与方镜这两人又回到了塔梅拉镇的地下空间，外面的那场大战虽然剧烈，但是对于地下空间影响并不算特别大。
地下空间的建造格局中，动用并不是常规的建材，而是一种只有旧联邦时代，才能够生成的特殊的材料，很坚固，能够抵御外界的冲击，若非如此，这片地下空间也不可能保存至今。
壁画还是那副壁画，只是与之前相比，方镜对于壁画的的研究更加深刻了。
“查诺大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加斯科夫出于好奇，又问了一句。
“接下来你只要做在这里就行配合我就行了……”
方镜又复看了一眼壁画，他心想或许现在的自己，不需要有黑狐狸的助力，也有办法与壁画进行连接，并且，还能够让加斯科夫这样的普通人，收获远古龙种的血脉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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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当然，这不是它的真名。
它拥有名为“凯德海姆”的名字，通过族内世代传承的图腾器的辅助效果，凯德海姆顺利的传送回了拉蒂尔塔亚峰的山洞里。
“抱歉，长老。”
凯德海姆被传送回洞穴里，双翼收起，身子就半跪在地面上。
“派出去的银腹飞刺兽全都折损了，这次的敌人相当的强悍，而且令人疑惑的，我觉得，他们似乎并不是那些贵族种派来的人。”
银甲人凯德海姆跪着的方向，其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岩壁，在岩壁上镶嵌着一张巨大的门扇。
那是像中世纪城堡的大门般，极为厚重的门，门的两侧是由巨大圆柱支撑的门柱，柱子上有细致的雕刻，用青铜制成的两扇门扉上，刻着栩栩如生，巨大的面孔。
“哦？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被称为长老的巨大面孔张开了嘴巴，瓮声瓮气的声音布满了狭窄的山洞。
“能够令银腹飞刺兽折损，想必来得不会是普通人，如果说来得不是贵族种的话，那么，难不成是那些血仆？”
岩壁上的这张面孔陷入了纠结之中，它呢喃般自言自语。
“不，这种事应当不会发生，血仆们，应当集体被放逐到圣地下的黑色深渊之中，沉入其中的存在，理应不会再折返回来……可是，万一昔日那场惨剧再现的话……”
“埃西卡长老。”
银甲人凯德海姆的声音有些疑惑。
岩壁上的面孔先是沉默了一下，才再度开了口。
“你会如此惊惶的返回这里，应当是遇到了强敌了吧？”
“是的。”
凯德海姆点了点头。
“对方是个人类，可是实力却很可怕，而且他能够掌握血脉型命格，还能够操控永夜元素之领域，战斗能力非常的可怕……”
“永夜领域吗？那倒是有些稀罕，不过这一领域并不是以战斗为主导，能够将并非战斗为主导的永夜领域转变为能够压制你这样的勇士的战力，那确实是个强敌。”
“另外，除了这个人类以外，我还遭遇了一些其他的敌人，我觉得近期有好几批外人登上了极地大陆，这些人的目标难不成是我们守卫的圣地吗？”
银甲人凯德海姆向这位被称为埃西卡的岩石面孔提出疑问。
“……目前，还不得而知，只是，你调查后得出的结论并无问题。”
埃西卡沉声开口。
“就现在的局面来看，应当有好几股不明身份的人士，偷偷登上了极地大陆，这两天来，之前派出去在海岸附近进行侦察的哨兵也被人为破坏了，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
“外界，应当不会知道这片极地的消息吧？”
银甲人凯德海姆继续询问：“我有听说过，三百年前的大陆战争结束后，人族一蹶不振，后来统治大地的是贵族种，我们帕杰司特一族，与贵族种们签订‘无声誓约’，在誓约中由帕杰司特一族负责看守圣地，不让外来之人抵达这里，以免入侵圣地，造成不必要的灾害。”
“而贵族种也受限于‘无声誓约’，不再迫害堕落龙种一族，帕杰司特一族占据海对面的极地大陆，其他的土地任由贵族种们支配，这是我从族中传承的歌谣和传记中学到的历史。”
“然而现在，极地的平静被认为打破了，埃西卡大人，这是否证明那些贵族种已经抛弃了‘无声誓约’，它们现在开始打起了极地的主意，或者，它们想要染指圣地之下的那个东西？”
巨大的岩石面孔略微沉默了一下。
“凯德海姆，你记得应当不是脱离派吧？我记得你从一开始，就比较抵触帕罗斯特那一派的人，你现在的言论，似乎是在反驳帕杰司特的传统。”
“真是抱歉，坎西卡长老。”
银甲人凯德海姆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帕罗斯特一党的言论，在我看来是妖言惑众，我并不支持，只是，现在发生的局面确实让人有些不安，‘无声誓约’的效力，真的能够阻止贵族种的野心吗？”
“不。”
岩石面孔摇了摇头。
“‘无声誓约’的存在本身就不具备什么效力，‘无声誓约’对于贵族种与我们帕杰司特一族来说，是一种需要共同遵守的承诺，我们之所以会遵循它，是因为不遵循这条誓约，会给我们双方带来毁灭性的结果，贵族种中或许有野心之辈，但是元脑院中却有理智之人，不，应该说只要元脑院有办法压制住野心勃勃的贵族种们，那么局面就不会太过于糟糕。”
“坎西卡长老，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太理解。”
凯德海姆摇了摇头。
“为什么长老你会笃信那些贵族种会坚持这些。帕杰司特一族有这样的觉悟，那是我们有这样的传统。长久以来，帕杰司特的骨血扎根与此地，我们的这样的操收，可是那些野蛮的贵族种，过去一度是我们的敌人，它们数次破坏了共同签订的停火合约，残害了帕杰司特以及无数堕落龙种的性命，我并不认为它们会遵崇传统行事。”
“没关系，就算贵族种们忘记了也没关系。元脑院还记得就行，我们帕杰司特一族一开始就不信任贵族种，哪怕我们起源是相同的，但是只要元脑院还能够握住缰绳，那么就没有必要过于担心这一点。”
岩石面孔继续说：“和贵族种不一样，元脑院与我们帕杰司特一族的利益是一致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元脑院在这个问题上会倾向于我们，而不是会与贵族种保持一致，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能够钳制住贵族种的也只剩下元脑院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连元脑院也完蛋了？！”
凯德海姆又提出一个疑问。
“好问题，不过我觉得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个……”
坎西卡长老发出“库库库”的笑声。
“凯德海姆，你也察觉到了，这次登岛的都是些人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贵族种，如果元脑院真的垮台了，那么跑到极地的就不会只有人类，而是贵族种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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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坎西卡长老的“居所”离开后，凯德海姆心底对于坎西卡长老的态度，并不感到满意。
“我，凯德海姆，对于帕罗·迪特那些煽动人心的言论并不感冒。确实，帕杰司特一族中也有不少年轻的族人，认为没有必要继续守着极地这片苦寒之地，应该想法设法离开极地大陆，这样的想法明显违背了一族的传统。”
它在心底喃喃自语。
“可是，这次的事情提醒了我，哪怕帕杰司特一族坚守传统，维护祖先的尊严，可是世间之事也不可能始终这么顺利，总有意外会发生，相比坎西卡长老，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做出应对。”
或许，自己应该去找那个帕罗·迪特谈一谈。
盖因这个念头在心底愈发的强烈，本来打算前往帕杰司特一族所在的聚落的它，银甲凯德海姆在中途改道，它扇动银色的羽翼，飞向险峻的雪山中的一座黑色的山峰。
这座黑色山峰中隐藏着一座囚牢，那是用于关押帕杰司特一族中的大逆之徒，对方的名字就是帕罗·迪特。
它过去试图蛊惑一族的众多族人，打算反抗由坎西卡长老以及白石会议在帕杰司特一族中的权威。
帕罗·迪特的暴行惹了众怒，受到了镇压，它没有被处以极刑，而是被关押，这也是坎西卡长老的慈悲之心。
银甲凯德海姆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洞穴，这座洞穴的入口处漆黑一片，洞穴的石壁上，有一圈奇异纹路的符号，歪七八扭的围成一个奇异的圈。这是对洞穴加固的封印，帕罗·特特有多次趁乱越狱的举动，没有这层封印，这个为祸众多的家伙，难免会再次逃出去。
“库库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这不是勇士凯德海姆吗？”
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从黑暗的洞穴中传出。
“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有空来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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