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御蛮关，六丈六的城楼之上，石头穿着一身军装，笔直地站在叶擎天的身后。从蛮族发起进攻的那天，石头就正式地跟在叶擎天的身边，成为叶擎天的亲兵，事实上也是叶擎天新建近卫营的第一个人。
半个月来，石头看着叶擎天运筹帷幄，指挥着十万大军，抵挡蛮军的一次又一次攻击。叶擎天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在御蛮关军医的悉心照料，以及他本身强悍体质的作用下，只花了三天功夫，叶擎天就能够自行走动，到了第十天，他便亲自率骑兵出城冲杀了一阵。那也是石头第一次亲临战场，第一次斩杀蛮族，那种感觉过了几天依旧深刻。
蛮族的二十万大军就在御蛮关前不远处驻扎，从瞭望台上看去，黑压压的一片。第一天，蛮族就直接派出了数千手持铁锤的高大蛮族，顶着御蛮关的箭雨冲到城下，拼了命的轰击城门，以数千尸体的代价，把精铁制成的厚重城门砸出了一个个坑。
但也仅此而已，就像过去的百年间一样，仅凭城门和城墙，便足以让蛮族损失惨重。
第二天，蛮族用出了弓箭攻击，虽然他们的弓箭工艺抵不上天龙帝国一方的精良，但胜在力气大，力气大，射程就远，威力就大，一天的对射，双方同样损失不小。
再往后的几天，蛮族每天都变着花样的攻击，悍不畏死，不计损失，用熊森的话来说：“妈了个巴子，蛮后被哪个天龙人干了?蛮王这么丧心病狂，一副拼命的样子，比以前还要凶不少啊。”
第十天的时候，蛮兵在城前叫阵：“中原的弱者们，就知道躲在城里敢不敢出来和爷爷们厮杀！”御蛮关都是老兵油子，自然不会傻到被这种挑衅激怒冲出城去，而是在城内兴致高昂的对骂：“爷爷们在城里吃好喝好，不像你们这群龟孙，风餐露宿，我看你们不如快点扔下兵器投降，爷爷们赏点屎尿给你们！”
石头不明白，这帮老兵们是怎么能在刀光剑影，随时会丧命的战场上，保持着兴奋，用粗俗的话语对骂，这实在是......太有兴致了一些。
这时那名叫阵的蛮兵突然说道：“哼，你们也就依靠城池，之前那队百人骑兵，还号称什么近卫营，什么精锐中的精锐，还不是被我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指的当然就是跟着叶擎天出去侦查，却中了埋伏，最终无一生还的那支近卫营，听了这话，御蛮关的老兵们勃然大怒，各种粗话，脏话脱口而出，站在城楼上之前一直默然无语的叶擎天眯起了眼睛。
叶擎天轻轻抬手：“谁愿与我斩此贼?”周围的士兵听到叶将军有意出战，顿时更加兴奋起来，踊跃向前。
于是，御蛮关坚实的城门打开，伤愈不久的叶擎天带着百名骑兵，当然还有他的亲兵石头，骑着精壮的战马，冲出城门，向敌阵冲去。
蛮族的先锋部队，那支狼骑见御蛮军终于出城，来的还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叶擎天，喜出望外，怒吼着冲来。叶擎天一马当先，手中宝剑挥舞，将数名蛮兵斩下，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身后的士兵们怪叫着护卫着他的四周，把妄图接近的敌人击败。
一名蛮兵虽被斩落，但竟没死去，爬起身来，趁着众人不备，冲到叶擎天身后。此时离他最近的，正是石头。
开战第一天，熊森便对石头说：“你就把这些蛮族当成野兽，做个好猎人就行。”所以这名蛮兵在石头眼中，便成了一头凶猛的豹子，他握紧手中的刀，冲上前去，猛地砍下。
石头是个好猎人，但他很明显还不是一个足够强悍的战士，在精锐的蛮族士兵的攻击下，石头一时间不能取胜，所幸旁边一人前来支援，蛮兵抵不住两人夹击，石头寻得空当，像杀狮子一样，一刀朝着蛮族相对脆弱的脖颈砍下，鲜血飞溅，蛮兵跌倒。
那名帮助他的士兵朝他咧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小伙子第一次杀人吧，够果决，够狠！”
石头的面色有些苍白，杀蛮族时可以想象成野兽，但事后总还是免不了需要习惯，他抬眼看向前方的叶擎天。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回应蛮兵的叫骂，叶擎天只带了百名骑兵出城应战，而敌方先锋的这支狼骑足有数千人，此时正在围拢过来，一旦被包围住，这支队伍便难以逃生。
蛮兵领头的一个，正是先前叫阵的那个，身材格外高大魁梧，手持巨斧，驾驭巨狼，高叫着冲到叶擎天面前，手中巨斧砸下，让石头担心叶擎天能否承受的住。叶擎天脚尖轻点，从马背上跃起，竟跃到了那名高大蛮兵的头顶，手中长剑迅速地往下连劈三剑。
第一剑，震落巨斧，第二剑，断其双臂，第三剑，斩敌人头。然后紧接着扬手：“撤！”
百名骑兵一阵冲杀，以阵亡二十多人的代价，斩杀上百蛮兵，仅叶擎天一人便杀了数十人，包括叫阵的那名蛮将，叶擎天面容冷峻，其他士兵大笑着跟随其后，返回御蛮关，蛮兵头目丧生，无人统领，一时间不敢再追。御蛮关城楼上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振臂欢呼。
御蛮关向来以守为主，但偶尔也需要出城冲杀，叶擎天很清楚这一点，不是意气用事，为的是士气，也算是对那支近卫营的祭奠吧。
一阵冲杀，虽然灭了上百蛮兵，但己方也损失二十多人，虽然似乎是赚了的，但在叶擎天心中，这些士兵的每一条性命，都要比蛮族贵重百倍千倍。只是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叶擎天以及御蛮关的将士们会为了战友的牺牲难过，但却不会痛苦流涕，他们会洒一杯热酒，为他们送行。反正说不定下一刻，自己便也下去陪伴。
一名传信兵来到叶擎天身前，交给他一封京都传来的书信，叶擎天展开阅览，然后绽出一抹笑意，喃喃自语道：“陛下终于要把那帮官老爷扔到前线来了吗，还有那帮子弟兵，希望他们能活个一半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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