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子兵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一名皮肤白净的公子哥儿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盔甲，手中别扭地握着一杆长枪，站在御蛮关的城楼上，冲身旁的伙伴抱怨道。他的同伴，一个胖嘟嘟，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苦着脸：“是啊是啊，我就说这御蛮关没好吃的没好玩的，爷爷还非要带我过来，这下我这身肥肉估摸着都要损失不少。”
像他们这样的官宦公子还有几十个，有当朝侍郎的儿子，也有尚书的孙儿，还有御史的侄子。但现在他们无一例外，都换上了另一个身份，御蛮关的守军。他们万万没想到，观摩团到达御蛮关的第一天，便有一群大汉发给他们陈旧掉色的军服，还有制式武器，然后把他们和父亲叔叔分开，赶到一片营帐里，宣布他们暂时成为御蛮军编外营。
从第二天开始，他们便被驱赶着拿着武器，走上城墙，在烈日的灼烧下，在那帮老兵油子的调侃下巡逻站岗，这帮公子或许不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材，但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自然一百个不愿意。一个个亮明身份，命令身旁的那些老兵向上级反映，然而那帮老兵只是翻了翻白眼：“反应你大爷啊反应，老老实实站着，再啰嗦当心老子抽你。”全然不顾对方的大爷可能是当朝二品大员。
这也是前来的那些文官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们一个个年老体弱，御蛮关倒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待遇，好吃好喝地供着，每天还派人护着他们到处“观摩”，但他们看到自家宝贝子侄受苦，又哪里忍受的住，纷纷闹到叶擎天面前，说要禀明圣上，治他这个武夫。然而叶擎天拿出那份皇帝陛下早一布寄来的密信，众位官员便默不作声，只能在心中叫苦。
“蛮兵来啦！”一名公子兵惊呼，下意识地就扔下武器，想逃下城楼，身边一名老兵一枪砸在他腿上：“他娘的，快把武器捡起来，往哪跑，到垛口站好，帮弓箭手举盾！”御蛮关的盾是特质的，宽大且厚，只要把盾牢牢举稳，便能在弓箭手休息搭箭时，挡住大部分蛮族射向己方弓箭手的箭矢。
公子兵战战兢兢地双手持盾，感觉到一根根粗大的箭矢射到自己身前，冲击力依旧大的让他们把持不住，但又担心一旦松开自己小命不保，好不容易熬到蛮兵攻势减缓，传令官一声：“编外营撤下来！”整个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石头在不远处看着这些家伙，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熊森就比他直接的多：“妈了个巴子的，这帮公子哥连盾都举不好，吓得都要尿裤子，真不知道上面把他们派到这儿来有什么用，难道还真想把他们练成老兵？”叶擎天突然出现在城楼上，走到二人身边，笑着对石头说道：“石头，蛮兵等下又要来攻，这次你带人出城迎战，不要恋战，打一会就撤。”石头身躯一震，站的笔直：“是！”
御蛮关的城门悄然打开，石头领头，带着五百骑兵出城，但不和谐的是，队伍的最后面吊着几十个马骑的歪歪扭扭的，身子松松垮垮，瑟瑟发抖的家伙，正是那帮从京都来的公子兵，如今御蛮关的编外营。他们万万想不到，叶擎天让他们举举盾也就算了，居然真敢让他们出城迎战。
石头知道，这只是敌人的又一次小型骚扰，领头的也就上百个狼骑，自己虽然是第一次领兵出战，但也充满信心，能够把对方击溃。瞥到队伍最后面那些公子哥的怂样，石头皱了皱眉，高喊一声：“冲！”
于是，一帮别说上战场，便是连鸡也没有杀过的公子哥，被动地跟着前面的老兵，冲杀向前。蛮族也是一惊，向来双方在城门前对战的默契，这边派百人，对面也派出百人，互相冲杀一阵，但没想到这次御蛮军直接派出了五百人，蛮兵虽以少敌多，但也毫不怯懦，疯狂地催动胯下巨狼冲杀。
御蛮关出动数倍的人马，除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外，自然还有着保护那些公子兵的意思，就算不考虑他们显赫的家世，老兵保护新兵，也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于是御蛮关前小小的战场上常常出现这样的一幕，几名老兵围攻，把一名蛮兵撂倒在地，蛮兵正欲起身，便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颤颤巍巍地举着大砍刀，眼睛一闭，奋力砍下。
他们娇生惯养，不代表他们身体就孱弱，事实上，长年累月优质营养品的灌养，让他们有着良好的身体素质，缺少的只是在战场上敢杀，敢拼的战斗意志，和通过战斗磨练出来的战斗技巧。
石头顾不上关心这些家伙，因为他现在正面对着一个格外高大的蛮兵小头领，石头挥舞着大刀和对方战在一起，凭借着强健的体魄和猎人的敏锐，以及这些天在战场上攫取的些许经验，暂时不落下风。那名蛮兵头领看得出，石头虽然实力不算太强，但地位似乎不低，双目赤红，一斧一斧地砍下，想要尽快把石头撕成碎片。
石头知道这样缠斗下去自己不是对手，突然翻身下马，滚到马腹下，蛮兵头领一斧把马劈成两半，举起斧子准备再砍，便看到石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挽弓搭箭，再想躲开已经太迟，这么近的距离，一箭正中蛮族头领咽喉，蛮族头领嘴中吐着血沫，手中的巨斧掉下，自己也不甘地倒下。这是一名老兵教给他的手段，石头最擅长的不是近身搏斗，而是精准强力的箭术。
抹了一把脸上的马血和蛮族血，石头看到侧方一名公子兵正坐在地上六神无主，一名蛮兵站在他的身后，正要砍下，眼看着下一秒那位不知家世如何的公子便要被分尸，城楼上一名始终关注着他的文官吓得几乎昏厥。石头再次抬弓，一箭射中那名蛮兵额头，那个公子哥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朝着奄奄一息的蛮兵疯狂地砍。
放眼四周，蛮兵已经被剿灭的差不多，不远处的蛮族大部队正在赶来，石头抬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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