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那一年的那一首歌
大雨后的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时是一片的白雾霭霭，像洒了一层轻轻的薄薄的白纱。绿叶上还不停的滴着水滴，偶尔风大点一吹来就吧啦啦啦啦……的在树底下起一场聚雨，转瞬即逝。
山谷里的日出是带着大山的背影不出露脸的，投射过来的一层柔和的光纱，直直的挺挺的拉直了它的网纱裙直插过来。
枝头上的小鸟啁啾着不停的在树枝上弹跳，就好像总有那么多发泄不完的高兴和兴奋，时刻都要在跳着、唱着、舞动着狂欢。
起床就着泉水洗刷完，吃了点简单的早餐。收拾好帐篷放进包里，捡干净垃圾装进垃圾袋里带走，重新还给大山一份干净和宁和。下过大雨的泉水已经格外的急，大家也都只是在边上玩了一会便起身回去了。
绑在桥边的皮艇装满了一船的水，不得不放气让水流走，再重新打气。一番折腾后终于都坐到了艇上准备回程。
一样是碧绿澄净的湖，带着来时的期待又多了一份不舍和依恋。
……
午后尼克家的院子，依然是清新芳香的。但今天多了客人，来来去去，熙熙攘攘的，尼克帮着爸妈们在忙着招往客人，一姿帮不上忙就搬了张竹椅，到院子里挨着白玉兰树看起书来，偶尔有两片白玉兰花的花瓣随着微风飘落下来落到书页上。
一姿抓起来闻了一下，轻轻的新新的带着翠绿似的清新感。白白的，硬硬的花瓣，曲着弯弯的优美的弧形线条连接成一个凹着兜着像个白玉的小勺。竹栏栅边的九里香，朵朵的小白花伴着一个个米黄带嫩绿色的小花蕾在风中摇着。
最近阿姨可能太忙，没什么时间收拾院子，有些从屋里翻出来的旧东西满是灰尘，可能还没决定要还是不要，所以就都把它们堆在院子竹栏栅的旁边。一个圆圆的扁扁的小玻璃金鱼缸就侧卧在那。
一姿想要不要拿去把它洗干净呢？挺漂亮的，扔了多可惜呀！可以用来插花或养条小金鱼放在电视台前的茶机上不也挺好的吗？
想着一姿便把书放在椅子上，起身正拿起小玻璃缸，莉斯就冲过来抓住一姿，悄悄的对一姿说：“一姿，刚才子浩说今天是伯母的生日，我们没有准备礼物怎么办？尼克虽然说就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但我觉得这几天伯母伺候我们白吃白喝的，不表示下怎么行？子浩去订蛋糕了，我们送什么好呢？”
一姿看看手上的玻璃缸，忽然想到说：“我有办法了，你知道附近哪有花店么？”
“啊！对！送花！一姿你会插花。走去街上问一下人不就知道了么。”莉斯高兴的拉着一姿便要往外跑。
一姿忙说：“等一下，要洗一下这个，还有拿钱包！”说着就要拿着玻璃缸进屋洗。
莉斯疑惑的问一姿：“现在洗它干麻？”
一姿一脸神秘的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莉斯：“那好吧，听你的。你去洗，我去拿钱包！”说着便跑回屋里拿钱包。
响午的太阳尽情的挥洒着它的热情，水泥路反着光的白，即便人躲在伞下也被光线的余光刺得，晃着人直发晕，路上行人廖若晨星。
经一番九转十八弯后，在街尾的一个角落的拐角处找到了家花店，花店里族族拥拥的挂着、吊着、摆着、放着、挤满一屋子的绿，走进去能感觉得到一股带着闷热的潮，鲜花整齐的分类在白色的花桶里，花的品种不多，也都是比较常见的国内的本地花。
一姿选了开得正旺的多瓣小雏菊因为只有它的鲜色开得最鲜，最艳，最精神。各种颜色配在一起就像田园里的一把热情的小太阳。
一姿让老板送了一些干的水草做陪衬点缀，另外还要了两扎老板刚剪出来的茉莉，外加几朵素色偏柔艳色调的康乃馨，一把黄鸢做衬草。因为时间还早，不好现在就拿回去，于是莉斯付了钱，另外让老板帮忙先存放他这，晚点时候再过来取。
一出店门，被门外和店里的光线差一晃，一姿觉得阳光特别的刺眼，并有点犯晕。
一姿：“莉斯，你还能记得怎么回去么？”
莉斯：……，
莉斯内心滴着汗看了一眼一姿无奈的说到：“你以为我是你呀！——路痴！”
接着又用调戏的口吻说：“放心，跟着姐走哦！我不会卖了你的，呆子没人要。”
一姿：……
一姿跟着莉斯任由她拖着走，对于路她的大脑任性的任由它空白。在莉斯面前总是习惯性的这样依赖着她，一直都是，从小就是……就像那个绝望的夜晚也一样，是她把她带回人间，从新交给她生存下去的借口和理由……
回到院子里，子浩已经回到了，跟尼克在院子里玩着牌，莉斯也加入。一姿对牌一直不感兴趣，也就依在他们左右重新捧起了书，津津有味的沉入她书海的梦乡。
一姿喜欢安静，但更喜欢守候在安静的边缘。懒懒散散的不爱投身在热闹中，却喜欢看着别人的欢乐，然后感受别人的喜悦。尤其是喜欢守在莉斯旁边，感受她的疯颠；她的不不羁；她的直爽；她的一切一切……
莉斯虽是个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可是她从小就喜欢在意一姿，在意一姿和她妈妈的情感，总觉得她们跟别人不一样，呆在她们身边总能有说不出的安心和温馨。小时候也总是幻想，好想要一个像梦灵阿姨（一姿妈妈的名字：吕梦灵）这样的妈妈。尤其是妈妈生气打人的时候。
她跟一姿从小就不分彼此，不分玩具，整天粘在一起，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学，有时候衣服弄脏了、湿了，一姿外婆也是直接拿一姿的衣服给莉斯换，日子一久了连外婆都分不清哪件衣服是谁的，莉斯干脆连妈妈也懒得分了，一直都觉得梦灵阿姨就是她的另一个妈妈。
在莉斯依稀的记忆里还记得那年五岁，一个周末午饭后的下午莉斯妈妈要加班把利斯寄托给一姿外婆照看，两个小不点在客厅里撒满了一屋子的玩具，每人手里各拿着一个芭比娃娃在帮她们梳头发、换裙子打扮。阳光从大门照射进来亮澄澄的，格外的刺眼。知了在大树上“知啊……知啊……”的叫着生怕人不知道似的越发大声的叫着。
在亮澄澄的光门里出现一个身影，背着背包扎着马尾，微笑着的脸，把刺眼的阳光都给柔和了几分。蹲下来把手里提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便张开双手叫到：“来，我的宝贝！”
“啊！是梦灵妈妈。”反应比一姿快一拍的莉斯第一个冲过去抱着梦灵就亲，让一边的一姿嫉妒得两只小手，勾着妈妈的脖子打死都不放。
逗得梦灵，忍不住用嘴唇在她们圆嘟嘟的小脸上死命的蹭着，痒得她们忍不住格格格的笑翻了才罢休。
从厨房里出来的一姿外婆抱怨着对梦灵说：“看你！每次出门回来都这么风风火火，疯疯颠颠的。妈给你把汤热好了，快去吃了先吧！”
梦灵：“嗯，谢谢妈！”
外婆走过去接过梦灵买的几大袋东西，又是一番数落：“又买这么多玩具，你女儿都快成玩具大王了。”
梦灵：“看着喜欢，想着一姿和莉斯一定会喜欢的，就买咯！”
外婆：“你总是大手大脚的有多少就花多少，也不知道省着点。以后我那边去的，就你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该怎么办？”
梦灵喝着汤边抱怨到：“妈，你又说这些，你不是还年轻着麻！”
一姿嘟着嘴生气的走过去搂住外婆的大腿，两只小眼睛瞪大了看着外婆说：“外婆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要看着一姿长大的么，你要去哪里？”
逗得外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摸着一姿的小脑袋说：“好，好，好，外婆哪也不去，就陪着小一姿。”
“嗯！”一姿这才开心的放开两只死抓着外婆的小手。
外婆对着一姿、莉斯命令到：“好啦，要睡午觉啦，赶快把你们的玩具收拾好，回房睡觉去！”
一姿大声的叫着：“我要妈妈陪我睡！”
莉斯也嚷到：“我也要！”
梦灵大笑到：“好，我们大家一起睡！”
哦！好哦！两个小家伙拍着手叫到，赶紧收拾了东西就往床上爬。
梦灵趴在她们的床边说：“妈妈刚在外面回来，衣服很脏，给你们讲完故事，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陪你们睡好不好？”
“嗯”一姿和莉斯乖乖的应到。
梦灵：“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外婆送给她一顶红色的小帽子，她很喜欢每天都戴着它，于是大家都叫她小红帽……
大灰狼一口就把小红帽吞进了肚子里……
于是大灰狼跌到井里摔死了。好了故事讲完了，睡觉！”
一姿侧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说：“妈妈，你出差时能不能一口把我吞进肚子里，一姿想陪妈妈一块出差。”
莉斯也嚷到：“我也要，我也要！”
梦灵被这突如奇来的想法逗得几乎要笑出眼泪来，笑着说：“我要是把你们俩都吞进肚子里，肚子应该要有这……么大。”边说边双手在肚子上比划着继续说到：“那该有多丑呀，而且会把妈妈的肚皮撑破的，妈妈会痛死的！”梦灵装着痛苦的样子说。
一姿惊慌着说：“那不要了，我和莉斯和外婆在家乖乖等妈妈回来。”
莉斯也乖乖的说：“嗯，那我们在家玩。”
“嗯，真乖！快睡！”梦灵摸着两个小脑袋欣慰的说到。
……
她们从小就这样一直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彼此的守候。
在莉斯的印象里她最亲爱的梦灵妈妈总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平和，她好像爱所有的人，但又好像不是，总有一种让人看不见的冷漠，有一层谁也无法亲近得到她内心的世界似的隔膜，总迷着一层沉着而神秘的雾，那一份娴静而神秘的美，总是深深的吸引着莉斯的小心脏。
13岁时一姿妈妈去世，她的梦灵妈妈不在了，一姿也几乎濒临死亡边缘，疯了似的冲进电闪雷鸣的雨夜，说妈妈就在晴天的那一边，她要去晴天那边那个世界中去和妈妈呆在一起，她不要和妈妈分开，她不要呆在这个冰冷没有温度的黑暗世界里。
她理解一姿。她和一姿一样，痛着她的痛；恐惧着她的恐惧；孤独着她的孤独；思念着她的思念……
莉斯是第一个在雨夜里找到并把一姿连拖带拽的给拖回来的，高烧了三天三夜，迷迷糊糊的醒来，抱着莉斯就喊妈妈。
好不容易一姿才回到人间，像回个人。可之后一姿就像着了魔似的学习，天天不是抱着书本啃就是练琴，人也越发的痴呆……
……
快到傍晚时，子浩和莉斯去取蛋糕和花。尼克对一边看书正入神的一姿说：“一姿，我给你表演个魔术，想看不？”
一姿推推眼镜满脸好奇说：“想！”
尼克把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按在手掌下轻轻一划，把扑克牌整齐的画成了个扇形，让一姿拿起一张并记住它，不让尼克看到，然后尼克又是一划就把牌收回成一叠，让一姿把手里的牌放在那一叠上面。跟着，尼克便是一番的切牌，洗牌，切牌，洗牌。然后就是一个帅气的收手，再把牌划开，在牌里抽出一张，神秘的微笑着问一姿：“是这张吗？”
一姿“O”圆了嘴，轮大了双牛眼，惊奇的表情，夸张得让尼克不禁得洋洋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姿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好像发现不小心被人笑话了似的，嘟起了嘴，别过脸去不理尼克。一姿虽知道其中应该的道理，但还是不由得觉得好惊奇。
尼克正得意着，一姿忽然指着天空叫到：“拉普达！”
“拉……？”
尼克正愕然，堆满了一脸的疑问看向一姿手指的天空。
一朵厚厚的巨型蘑菇云，透着珍珠般实实的亮白正飘在天空上，像座巨型的山峰。
“宫崎骏的《天空之城》——拉普达。”一姿说到。
“哦！”尼克这才恍过神来。
“说不定它就是拉普达，那座天空的城堡，就飞在我们头上。”一姿高兴的笑着说。
“咿……”尼克也忍不住看着那朵厚厚的巨型蘑菇云想象着……
尼克回过头不由的笑着说：“你脑子里装的东西还真多！”
被赞美了，一姿高兴的回了尼克一个满满的笑容，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看什么呢？”院子门口响起了莉斯的声音。
尼克回答说：“在看拉普达呢！”
子浩疑惑问：“什么？……”
尼克指指天上的那朵白云说：“宫崎骏的那座天空之城。”
莉斯：“咿，还真有点像呢！”
一姿这才回头来对莉斯兴奋的说：“对吧！”
莉斯：“好了，该干活了！花拿回来了，你怎么弄？”
“嗯！”一姿边应着边接过花。
“那我把蛋糕先放冰箱里先。”子浩说着提着蛋糕往屋里走。
“那我们去帮忙做饭吧！”莉斯对着尼克提议到。
“好！”尼克回答。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一姿一个人了，一姿把花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屋里拿出玻璃缸和昨天在山谷里捡的漂亮的小石头，往水里冲了冲，再往玻璃缸里放了半玻璃缸的石头然后又再加了刚好漫过石头一点的水，便拿到院子的桌子上。
“咿，忘了拿剪刀。”说着又跑回屋里找剪刀。
子浩放完蛋糕也跑到厨方帮忙，莉斯交代他负责把通菜拿到院子去摘好，省得他在厨房碍事。有事干的他很高兴的“哦”了一声拿起菜篮就往院子跑，放到一姿旁边的桌子上刚想摘，才想起来忘了问通菜怎么摘。
于是用手肘撞了撞站在桌子旁的一姿问：“一姿，你知道通菜怎么摘么？”
一姿推了推眼镜看了看菜篮里的通菜说：“按我平时吃的经验，目测你篮里通菜的长度，应该把一根平均的折成三根。”
“哦！”
莉斯刚想埋头干活又被子浩叫到“那这根呢？”
也许是尼克妈妈菜园子里的地太肥，再加上最近雨水充足长得特别的好，长长肥肥白白的梗通透嫩脆，子浩从菜蓝子里拎起一根很长的通菜缓缓的往上移，一直举到没过头顶才停住，眼巴巴的看着一姿等她回话。
一姿无奈的回答到：“那你就不会折多几根？”
“哦！收到！”子浩一本正经的回答，并兴致勃勃摘他的通菜了。
……
一姿把两把茉莉花拆开，因为原本茉莉的枝就短而且细，怕不够长只是稍稍修剪了一下，弄好形状，摘去不好的叶和花，衬上颜色鲜嫩的康乃馨陪上黄茑，轻轻的就着形状插在装好石头和水的小玻璃缸上，再喷上水雾，朵朵颜色鲜而柔美，妖妍欲滴，清新可人。
一姿再把各色的小雏菊，剪掉黄叶，把并起来不好造形的枝剪开，因为她要弄一束圆形的手捧花式的圆形花束和茉莉的圆形桌花相衬相托，以：圆，静，美为主题，寓意：圆满安康。
一姿找了两条大格子绿桌布在方形餐桌和附桌都铺上，让色调统一，从冰箱里取出蛋糕打开放在长方形的附桌上插上腊烛待会上菜时再点上，然后把茉莉桌花放在蛋糕旁，再在边上放几块石头点缀。别有一番自然田园风的感觉。
茉莉淡雅的清香，康乃馨悠柔的色彩，黄茑平凡的附衬，没有雍容华贵的姿态，却有淡雅脱俗的倩影；没有红艳多彩的张狂，却有悠柔细腻的恬静，尤如母亲平凡而又细腻的情感，温文而雅！
田园风的阵设，再附上一束灿烂多彩的小雏菊，尤如田园里绽放了一束小太阳，这就完美了。
一姿对自己这次的急智非常的满意，正自我陶醉中……
厨房的菜已经全部弄好了，尼克，莉斯，子浩，正捧着菜进来，倒是让他们几个眼前一亮。
子浩头一个就说：“学文科的就鬼点子就是多！”
莉斯反驳说：“什么鬼点子，会不会说话？我们家一姿这叫——品味！”
尼克心里也暗自高兴，这次可以给妈妈过一个热闹而又不一样的生日了！尼克是家中的独子，一直以来谁过生日也都是坐在一起吃一顿比平时丰盛一点点的饭菜而已，从没有特别的庆祝过。
点上腊烛，在闪闪的烛光下许愿，愿望一定很灵吧！一姿呆呆的想到。待伯母许完愿吹完腊烛，一姿便捧上小雏菊花束说到：“送伯母一束阳光，祝伯母福寿安康！”
尼克妈妈接过花高兴的直喊：“乖，乖，都是乖孩子，伯母今天真是高兴，从来没收过花今天一收就收了两份。”
莉斯卖乖的说：“明年还给您庆祝！”
一边不爱作声的伯父也都高兴的说到：“好，好，好，记得一定要来，平时也要常来玩！”
“嗯！”大家都高兴应到。
……
丰盛的晚饭过后，几个帮忙收拾完，伯父便挽着伯母去散步了，留下一群熊孩子在家看家。
尼克打开家里的音响，拿出麦来让大家唱歌。子浩和莉斯两个是麦霸，第一个就冲去点歌唱了。一姿也偶尔走着音唱两首。
莉斯起着哄要尼克为一姿唱首歌，尼克随着音乐的响起，在美妙的旋律中缓缓唱起来：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准确的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驾车带你到处遨游
就能惊喜的从背后给你一个拥抱
……
一姿想起妈妈以前小时候唱给她听的一首儿歌妈妈总是用她最柔美的声调在一姿耳旁轻唱：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着花篮上市场
穿过大街，走进小巷
卖花卖花声声唱
花儿虽美，花儿虽香
无人来买怎么办
满满花篮，空空钱袋
如何回去见爹娘……
小小的一姿就窝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妈妈独有的淡淡的清香入眠。那种柔软的，暖暖的感觉，让人感到安心、宁静。
一姿正听得出神，尼克转过身来微笑着牵起一姿的手，拉一姿一起唱。一姿不会唱，只是在旁边轻轻的哼着调子，感受着……
尼克轻轻的把手搭在一姿的肩上，像个哥们，像个……悠然的唱着。莉斯把手搭在子浩肩上也一起陪着唱，后来就变成四个人勾肩搭背的唱。
多么快乐！多么温暖！就像和妈妈在一起时一样，那个世界总是那么的温暖，可是这种暖好像又和妈妈的不太一样。
这个她人生里，第二个为她低声轻唱的人，他的声音真好听，真让人痴迷……一姿陷入沉思中……脸上不由得泛起了幸福的红晕。
看着眼前这个温暖的身影，他的微笑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舒服，就那么暖暖的感觉，他驱走了黑夜的暗，冬的寒，雨的冷，北风的干涩……
其实尼克唱的也并不是非常的好听，偶尔走着音，偶尔压低音调故作沧桑，偶尔还夹带着乡音，可是一姿觉得他的声音是那样真实的在回响在耳边，雄浑圆亮的回绕着，可以真实的感觉得到他就在身旁，就在她的身边……
她好想一直，一直，一直这样听下去；好想时间就此停住不要流走，她好害怕她抓不住，因为现在太幸福，可她没有拥有的资格……
待续。
作者：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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