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识
夜幕降临。
过了放学高峰期之后,崇阳校外的街道上通常不会出现学生的影子,更多的,是牵着孩子的母亲,站在自家的门口与三两个街坊邻居聊聊家常,吵着回家的孩子拼命扯着母亲的衣角。以及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着公车的年轻白领,精致的妆容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或者是永远人满为患的小吃店,店里嘈杂人群的叫餐声与服务员提高音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所幸后者早已练就了过耳不忘的神奇本领。
“小悦悦——”
所谓“面若凝脂,娇比海棠”,用这般的词来形容崇阳中学的校花许愉悦并不为过,而此时此刻却不是眼镜少年可以如此如若春风的欣赏美人的时候。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重重地砸在了眼镜少年的脑袋上,许愉悦也因此才将如此犯花痴的眼镜少年唤回了现实,他一脸狰狞,抬手摸了摸中招的脑袋,无辜地叫着:“啊!痛!”
“陈瑾杰!你有时候也稍微正经一点好吗?今晚我们可是有重要任务要执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一身干净便装的许愉悦气鼓鼓地叉着腰,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她一回头瞬间转换成笑声百媚的花痴样,急急忙忙赶上正在前方信步的黑发少年,狠狠勾住他的手,“是吧,城城!”
黑发少年像被触电般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一脸无辜地回头看了看浑身弥漫着醋味的陈瑾杰,“啊,这样好像不太好哦。”
“别管他!”许愉悦朝身后做了个鬼脸,继续毫不矜持地勾着黑发少年,“对了,今晚真的要去吗?”
“……嗯。”他稍微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顿住脚步,看着即将跟上他们却始终心不在焉的许弋,温吞地说道:“你真的没事吗?带着情绪去那里恐怕会影响判断。”
“啊,对不起。”许弋回过神,看了看黑发少年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顿感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他如释负重地长吁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会调整好情绪的,说不定这一次还能手刃仇人呢,呵呵。”
“等等…”黑发少年忽然没有应答,而是即刻作出了禁声的手势,他似乎是听见了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神色紧接着有些诧异,“你们有听见什么吗?”
眼镜少年陈瑾杰闻言随之竖耳聆听了起来,恍然之际一脸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呀,好像是一群女人发出的声音耶,好像还不错呢……啊——”
陈瑾杰余音未落,便立马被背对着他的许愉悦怒意凛然地抬起胳膊肘,狠狠往腹部一捅,前者原本笑意盈盈的言语立马被一声惨叫取而代之。未等两人反应之际,黑发少年与许弋早已察觉出声音的来源,于是当即往目的地大步走了过去,两人见况急忙迈步追赶而上,“唉?干嘛去啊!”
––––
夜幕中,崇阳高校持续放长假七天,所有老师以及保安人员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家去了,没有任何安保工作的学校后门一片广矿的空地里,竟涌出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女学生,她们仿佛是积压了千百年的深仇大恨一样,正一百八十度将赤手空拳的何晴包围在墙根边,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堆黑麻麻的肉酱,肉酱们还一边滔滔不绝地搬唇弄舌质问着女生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姓何的,听说前几天你在课堂上顶撞我家霖霖?是吗?”双马尾学生鼻孔朝天地指了指何晴的肩膀,摆出一副“快来干架”的狂傲架势。
被包围在其中的何晴面无表情地交叉起胳膊,波澜不惊地问到:“霖霖是个什么鬼?我认识吗?”
即便何晴现在正被一群学生水泄不通地围在墙根边,她却冷静地向她们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她揶揄的语气如同在点燃一根导火索般霎时将龇牙咧嘴的学生们气得火冒三丈,纷纷捏着几近爆裂的拳头,怒目圆睁地紧盯着她,不开口觉得好欺负一开口便足矣气死人的何晴冷冷笑了两声——
“果然呢,一群喜欢用暴力方式解决问题的可怜虫,的确特别适合做那家伙的朋友。”
“你说什么?!你有资格说我家霖霖吗?”
“你害他这几天气得都不理我们了,真是可耻!”
“父亲是那样的人还这么嚣张,不给点教训真以为自己厉害了?”
“对,给她点教训!霖霖可是说了,谁要帮他解了这口气,明天国庆放假就可以跟他一起去国外旅游!”
“真的吗?我要去!”
“我也要去!”
“算我一个!”
“那好,姐妹们,上!为我们家霖霖报仇!”那个带头的双马尾学生自以为天下无敌,还得意洋洋地朝何晴吹了声口哨,后者有那么一瞬间还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雌性动物来的。
“打她!”只见双马尾挥了挥手,随着一声震天的命令,被惹怒的狮子立马肆无忌惮地挥拳舞爪,像撞开了闸门般朝着何晴一拥而上。
“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当四人匆匆赶到学校后门时,一直保持远距离观望的许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因为就在前几十秒他也同样做出了拔刀相助的决定,怎知陈瑾杰却突然阻止了他,而且只是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终于可以让我见识见识她练习的成果了。”
而这一刻,那名看似临危不惧却是单枪匹马的女孩已经被十来名学生当成饕餮大餐,指不定下一秒便会有几十个拳头相向,以一敌百的局势似乎不太乐观。
“不行,我得去救她。”眼见何晴即将被一团黑麻麻的肉酱围殴,毅然决然要拔刀相助的许弋立马上前冲了几步,却再度被陈瑾杰阻止了下来,又是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听我的没错,她可比你厉害多了。”
许弋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陈瑾杰,又迟疑地看了看根本也不为所动的黑发少年,后者朝他耸了耸肩,又顺势看向那片战场,示意许弋安静地观望便是。
而在许弋这一阵纠结之际,他才发现不远处那个刚才还面临着兵临城下的女孩已经是情势翻转,胜利在望的局面了,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刚刚错过什么了吗?
“真抱歉,把你们当成我练习成果的试验品似乎不太好,但为了让你们这群脑残粉清醒清醒,还是牺牲一下我的体力吧。”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何晴嘴里却说出一番云淡风轻的言语,她的话音刚落,随即活动活动十根手指的筋骨,指光节间同时发出骨头按压的声响,她用警告的目光紧盯着即将涌来的那群学生,眼底沉淀的红色危险讯号与气势磅礴的肉酱们相比之下毫不逊色。
说时迟,那时快,双马尾学生第一个冲到她的跟前,正准备一拳头挥过去时,何晴一把钳住她的拳头,然后连同她的拳头一并按压到她的心脏上,反身一转,瞬间就把刚才自己被包围的位置让给了双马尾,何晴将她紧紧锁定在墙根上,兴趣盎然地勾起嘴角,“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哦?”
“你这是在痴人说梦!”按在墙面的双马尾咬了咬牙,冲她喊道。其余的同党见老大被制服,立马变得像一群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十几双犀利的目光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见何晴难以对付,便立刻调出一名据说打过几次胜战的小太妹,冲着何晴扑了过去,抬起胳膊正准备抓住何晴的肩膀,本想给她一个狠狠的过肩摔,没想到在执行之前何晴却劝说道:“你这种招式只会被敌人看出破绽的哦,然后像这样——”
何晴说到一半,立马给对方演示了起来,将小太妹即将袭来的胳膊一掰,再反手勾住她的手臂,用力一翻何晴便轻易地回敬了对方本想使用的过肩摔,而何晴把对方栈稔之后还不忘补充着刚才还没说完的话:“看明白了吗?下次不要再使用同样的招式,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何晴余音未落,砰的一声沉闷的重响,小太妹应声倒地,肩关节随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脱臼的情况显而易见。而反射弧过长的小太妹倒在地上之后先是发愣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痛苦地捂着肩膀连连的惨叫声才渐渐响起。
随着双马尾和小太妹的大败亏输,另一个面瘫学生勃然变色,不甘示弱的她看着何晴的背影,发现她似乎还未从战胜小太妹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于是趁势从她背后抬起拳头猛扑了过去,速度极快,本以为何晴会马上中招,不曾她却已经察觉到背后的动向了,于是凭着敏锐的身形侧身一闪,再一把将面瘫学生拉到自己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在街道璀璨的灯光下,随着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何晴早已上前一腿横扫过去,导致面瘫学生的双脚陡然间失去平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她硬生生撂倒在地。
其他学生见情况不妙,干脆全员一拥而上,何晴在应付前方的同时身后竟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妄图在背后偷偷袭击,但就在两个学生差点得逞之时,不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叫喊:“小心背后!”
闻见提示语的何晴并没有立即回头一探究竟,她目光一凛,随即察觉到背后的危险即将来临,反应灵敏的她立刻伸出双手,刚好握住了身后那两个正欲偷袭而来的手腕,将两人的重心聚拢在手臂上,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两人九十度翻转,终而一左一右纷纷摔落于地,与此同时前方一个还未应付的学生即将扑来,何晴侧身趁势一掌劈在她的后脖颈上,紧接着屈膝狠狠捅了她一脚,学生一下子被冲击力推得失去了平衡,往后趔趄了几步,捂着中招的腹部,拧着双眉匪夷所思地凝视着何晴。
这意外的失败,已经对何晴有所畏惧的学生们一个个像霜打的树叶,原本战斗力十足的她们霎时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而且在打斗的期间还有几个临阵脱逃的怂货,学生们看到同伴受到惨不忍睹的代价后,一并识相地往后退了若干步,其中几个学生高高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见到何晴凝起警惕的目光,她们立马解释道:“我们……我们只是来扶她们走的,呵呵呵呵……”
“请便。”何晴一脸无害地笑了笑,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不曾交锋的那几个学生措手不及地把小太妹和双马尾以及其他倒地的同伴扶走之后,她们一边步履瞒珊地走着,一边还不忘互相抱怨,呢呢喃喃的细语间充斥着万分的不满与愤怒。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何晴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拍拍手正打算收拾一番情绪走回家时,这才想起方才有一个男生在背后提醒着她,于是何晴不解地环顾着四周。
“阿晴!”
背后忽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喊声,何晴条件反射地顿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陈瑾杰正挥舞着胳膊向她跑来,他的背后还有两男一女正慢吞吞地跟着。
“你怎么在这?”何晴一脸茫然不解,但一看到陈瑾杰正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自己,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为了看我练习的成果,看来袖手旁观了很久啊,我的哥哥!”
见何晴露出一副“你真狠!”的表情,被猜中心思的陈瑾杰漫不经心地挠了挠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已经走到身后的三人,立马话锋一转:“对了对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陈瑾杰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振振有词地开始向何晴介绍了起来,他大大咧咧地搂住许愉悦的脖颈,绘声绘色道,“这位呢,是法医学的天才,侦探部的团员,还是崇阳高校赫赫有名的校花,许愉悦!怎么样,名副其实吧?”
尽管陈瑾杰正得意洋洋地替校花做着自我介绍还不忘夸了她一句,而许愉悦却是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边对着何晴微笑点头一边不耐烦地甩开拢在她肩上的咸猪手。
何晴见此嗤鼻一笑,随即也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陈瑾杰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将目光移到许弋身上,自顾自地又开始介绍了起来,“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是吧?其实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米兰县里有一大部分商业都是在他父母手里的那位富可敌县的许家大少爷,也是侦探部的团员之一,许弋。”
陈瑾杰介绍完毕,许弋随即向何晴伸出手,点头,微笑。何晴附和地与他握了握手,顿感此人的确与文质彬彬的形容词如出一辙呢,“我叫何晴,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许弋诧异地看着矜持有礼的何晴,显然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刚那刚柔并济的一幕,“难怪瑾杰说你打架很厉害呢,果不其然。”
“并不。”何晴否定道,“我学格斗术不是为了打架,今天只不过是……有些特殊情况罢了。”
“那是因为什么才学的呀?”许愉悦一旁好奇地追问道,毕竟除了法医是她的强项之外,一直对格斗术感兴趣的她父母却为了她的安全而竭力阻止,不得已之下唯有妥协。
“肯定是跟追踪神秘组织有关系吧。”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黑发少年终于开口了,却是一鸣惊人,看着转过头来讶异地看着自己的何晴,他继续猜测道:“为了长大后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对抗高深莫测的神秘组织,所以从小就开始苦练格斗术,有助于完成你八年来肩负的使命,对吗?”
即便何晴没有给予应答,但答案却在脸上彰显无遗了,早在八年前她父亲出事的第二天,就有新闻记者为了赢取收视率和点击率而胡乱报导,称何黎明之所以被神秘组织所杀,是因为贪恋钱财,为了得到城堡宝藏并占为已有这样并未得到证实、而将莫须有的罪名灌入其中的事情。
那一天,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报导的何晴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逍遥法外的凶手落入法网,让谣言止于真相,让她的父亲死得明明白白。
“啊,接下来呢!”陈瑾杰赶忙走到少年旁边,愈加兴趣盎然地对着何晴介绍道,“这位跟你说话的呢,当然也是侦探部的啦,而且,他就是你进校之前打听过的那个人,侦探部的——”
“团长,林城。”何晴立马接下话茬,同时嘴角勾起一抹游刃的弧度,看着眼前这位名为林城的少年。
“嗨,又见面了。”面对那双游刃的眼神,林城眼底闪过一阵转瞬即逝的诧异,随即又一脸无害地笑了笑,“何晴同学很厉害哦,什么都知道呢。”
“你们……见过面了吗?”陈瑾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与许弋和愉悦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见他们摇了摇头,显然这两人也毫不知情。
“不算见面吧。”何晴耸肩摊手,“我只是问路的。只不过当时恰好看到他校牌上的名字,自然而然就知道他是——”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少年,慢吞吞地说道:“负责调查神秘组织连环杀人案的林警官之子。近年来在米兰附近与其他团友破解过诸多悬案,直到今年连环杀人案的频繁出现,才决定协助父亲侦查,但介于警界的规矩,就只能继续在侦探部里暗中协助调查着。”
听完何晴一番陈述后的林城,撇着头看着她,沉默不语。
见少年没有回应,其他人纷纷一副瞪目结舌的表情,何晴笑了笑,继续娓娓而谈了起来:“然而这个案子却比其他的要更加棘手,因为“JTR”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几乎不是同一人所为,这些凶手只不过是神秘组织中一颗渺小的棋子,就算破解了案件,也无法彻底推翻组织的根基,所以你们决定瞒着警方进去城堡寻找组织的足迹,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今晚了吧?”
林城仍在定定凝视着她,但这回却云淡风轻地开口了,“文武双全啊,瑾杰,你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妹妹,怎么不早点介绍一下呢?”
“已经够早了吧!我们也是最近才决定开始调查这件案子的不是吗?”陈瑾杰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而且何晴也只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而已,原因我想你早就知道了。”
林城点了点头,随即插起口袋转头朝何晴笑了笑:“你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看法,可以全都说出来。”
“在这之前,你得先答应我入部的事情吧?”何晴语毕,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我已经把申请书写好了。”
“效率够高。”林城接过纸张,顿悟,“差点忘了,毕竟你就是为了这个而转学的。”
“怎么样,同意吗?”何晴径直问。
“你觉得呢?”林城不答反问,他将纸张塞进了口袋,然后表情突然间正经起来,“先说说你对这个组织初步的调查结果,就当是入部之前的考试吧。”
“喂喂,城,别搞得这么严肃嘛!”陈瑾杰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处低层的石阶,“不如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我们脚都站软了!”
林城闻言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距离进城堡的时间还早,于是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往那处石阶走了过去。
“其实神秘组织的目的性很明确,无非就是为了寻找传言中所谓的“城堡宝藏”,然后据为己有而肆无忌惮地杀人,每一个拥有“JTR”字样的事发点,受害者生前都在城堡大门前的监控摄像头下出现过。由此看来,这些受害者都跟组织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得到宝藏。”
当一行人落坐于石阶后,何晴开始分析着对组织的初步看法,但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脸色随之黯淡了下来,沉淀的悲伤中却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坚定,“但不能一概而论,我相信我爸爸一定是个例外,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指的是,07年7月城堡那宗纵火案吗?”许弋问道。
“是的。”
“我们之前有研究过这宗案子。”许弋抬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继而看了看林城,说道:“林城有说过这案子跟其他系列的“JTR”悬案有点不太一样。”
闻言惊讶不已的何晴睁大眼睛望向林城,目光闪烁,“你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林城肯定地点点头,说,“普通的JTR案件受害者都只是一刀致命,再是凶手写下那三个字母后就撇下尸体离开案发现场了,甚至就连犯案之后最基本的善后工作都没有完成。但07年那件纵火案,凶手却大费周章的利用火灾把犯案留下的痕迹烧毁,很明显是为了掩饰什么。”
“对,没错!”何晴赞许,欣喜地说,“然后凶手故意在犯案现场留下那三个字母,为了让警方混淆视听,把这宗案子与其他JTR系列案件混为一谈,我想,这个凶手应该是我爸爸认识的人,当年他是校长,所以凶手的范围大概就在崇阳里。”
林城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思索的同时右手习惯性地托着下巴,须臾,他接着分析了下去:“虽然是这样,但凶手还是组织里的成员,只不过他那一次犯案的动机有所不同,并非以往的扼杀寻宝者,显然是有个人原因,所以只要找出这个突破口,就能水落石出了。”
“你也这么认为?所以说我爸爸是例外嘛!”经过与林城的一番言论与探讨,何晴眼中闪烁的希冀之光愈发明亮,外表平静激昂的心底尽是难以言喻的欣喜,因为难得有人与她共同商讨父亲的案子,她忍俊不禁地粲然一笑,似乎已经把初次见面本该有的生疏感都抛之于脑后了。
一直在洗耳恭听他们两人探讨的陈瑾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然后发出了疑问,“唉唉!可是我一直不明白,组织为什么要利用开膛手杰克这个连环杀手的英文简称JTR,来暗示对觊觎宝藏的人的警告呢?”
“就是因为警告啊。”许弋耸了耸肩,也随之参与了讨论,他回应陈瑾杰,“开膛手杰克是1888年的伦敦连环杀手,手段残忍却始终没有落入法网,当时他大胆的犯案手法经媒体一再渲染而引起当时英国社会的恐慌,至今他依然是欧美文化中最恶名昭彰的杀手之一。如此可怕的凶手,组织就是借此名来恐吓寻宝者让他们有所忌讳。”
许愉悦闻言翻了个白眼,“说白了,组织就是个山寨货嘛!”
陈瑾杰撅了撅嘴,一脸嫌恶的表情,“我也这么觉得!简直就是利用开膛手杰克来虚张声势,故弄玄虚,毕竟如果组织势力真的跟新闻报纸上所说的那么坚不可摧的话,那为什么成立了三十多年却始终找不到如同大海捞针的宝藏呢?这只能证明他们寻觅宝藏的能力极度有限,除了会杀人还会干什么?说他们是山寨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难得你观点跟我一致。”许愉悦难以置信地撇头看着陈瑾杰,但一瞧到对方那张不怀好意的表情,她脸色立即一变,仿佛笑面夜叉似的又一胳膊肘捅了过去,又一声连连的惨叫回荡耳边。
“你够了!不要用暴力!你这个暴力女!暴力狂!!”
“吵死了吵死了!”
“行了行了。”许弋无语地看着正在互撕的两人,一向喜欢耳根清净的他随即试图阻止喋喋不休的叫喊,他站起身,抬腕瞄了一眼腕表,然后回头对着林城说道:“差不多该走了。”
林城神色凝重地站起身,看着何晴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抿嘴一笑,郑重其事地试问道:“真的要一起去吗?你才刚入部,如果没做好准备的话还是……”
“不,现在就去。”何晴毅然决然地打断了林城的言语,并定定地看着他,坚定地说,“这是使命。”
一句简言意骇的回答中却蕴含着许多难以名状的险境,其中包涵着一去不回,或者是九死一生等等这些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但侦探部的人却认为,神秘组织始终从未放弃的目的就是那从未得到证实的宝藏,所以必定会有一些杀手潜藏在城堡内的某个地方暗中监视着对宝藏觊觎的寻宝者。因此,要想拨开这层层的迷雾,就必须先从那罪魁祸首的城堡下手,试图从中寻觅到组织的足迹。
尽管他们仍不知即将面临的是何等的风险,但为了剿灭组织的根基,这只是侦探部成员向推翻组织的重大使命中所迈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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