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我就是法律
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有硬来的权利。
李烨心虚的窜上来，拽了拽霍沐擎的衣袖。霍沐擎面不改色，静静与三弟对峙着，嘴角微微勾起。
“好。”他突然让开大路，笑得狷狂道：“霍副厅长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忤逆不成？你尽管去搜，我绝不拦着。”
“霍总！”李烨大惊失色，困惑不已。
霍沐擎却只是笑着，命令众人把路让开，一副已经妥协了的样子。
大队人马，马上推门而入，直接将坐在床边的陆以沫拷了起来。，
陆以沫早有所料，丝毫都没有反抗，只是眼神黯然的用外套把手铐盖住。
就在此时，牵着手铐另一端的警员，却被拎小鸡似的甩到了一边。
霍沐擎弯腰捡起他掉落的钥匙，慢条斯理替陆以沫解铐。
“二哥！”霍行朗压低声线吼道，既无奈又恼火：“你跟我玩吃了吐？”
“吃了吐？你在讲相声吗？不，不，不，我只听相声，不讲相声。”
霍沐擎把解开的手铐丢到地上，攥着陆以沫的手腕，面朝霍行朗笑道：“只不过，你抓你的嫌犯向茹，跟我老婆陆以沫有什么关系？”
整个房间，霎时寂静了一下。
陆以沫双眼发亮，呆呆看着霍沐擎的背影；霍行朗则剜了剜耳朵，一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狐疑表情。
李烨此时两眼一亮，明白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霍副厅长，按道理跟法律来说，您确实不能乱抓不在案宗之列的人呐”
霍行朗一愣，这才明白了过来。
“白马非马，跟我玩这套？”他冷笑声，对他这位二哥是既无奈又恼火，把手一挥道：“搜她身！”
警员们立马冲陆以沫摸了过去，却还没得手，就被霍沐擎那要杀人的眼光吓个半死。
霍沐擎蹙眉，冲李烨昂了下下巴，李烨紧忙从陆以沫的包里，把她的身份证跟护照拿出来，递了过去。
“不用麻烦你们了。”霍沐擎沉声道，晃了晃证件：“是不是在找这个？”
霍行朗咬了咬后牙，冷声道：“对，你说她不是向茹，除非证明她不是这套证件上的人、除非知法抗法，你想吗？大娘现在还在做七，你不好好守灵，想被关进局子里冷静冷静？”
霍沐擎最厌烦别人威胁他，霍行朗要不是他堂弟，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没电的监控器后，把证件往手心轻轻一拍，笑道：“对，我确实无法证明她不是这套证件上的人，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证件；”
“这是张发票，是病历卡，是我儿子作业本上的涂鸦……谁又知道呢？”
霍行朗闻言，由衷感到一阵不祥。
下一秒，霍沐擎突然走到了他前方不足一公分处，眼睛对着他的眼睛，点燃打火机，把证件烧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证件一寸寸的在霍沐擎手中焚黑发皱，最后落到脚下，变成了纷飞的灰烬。
于此同时，霍沐擎与霍行朗首耳交错，嘴角邪魅狷狂的勾起，发出魔鬼般低冷暗哑的呓语。
“Imthelaw.here.（我就是法律，此时，此地。）”
旁人没听清他的话，还以为他骂了霍行朗，纷纷拔枪上前；
霍行朗抬手制止了他们，怔怔看着自己二哥那菲薄的唇子，心中竟感到骇然。
向茹这个身份，只是陆以沫的护照信息而已，而警方却以此身份立了案，并确认“向茹”为嫌疑人；
然而，眼下除了霍沐擎以及其他与“向茹”往来密切、有工作关联的人以外，其他人，并不能证明此时在病房里的女人，就是“向茹”。
因此，哪怕霍行朗心知肚明，也没权限抓她，因为霍沐擎和其他人不会承认她就是“向茹”——她也确实不是；
那身份并没有现实履历支撑，只要霍沐擎等人不承认，就只是一个写在华侨护照上的中文名字而已；案发现场，也并没有监控证据能证明她的外形，只知道嫌疑人叫“向茹”，仅此而已。
如此一来，霍行朗还想抓她，就只能先去美国核实她的真实身份，再据此来证明她就是护照上所写的“向茹”。
但这样做，程序极多、很费时间，动辄半年就耗过去了；而且，美国是陆以沫的地盘，她在那边有人脉，极有可能被她托关系反过来证明——她跟“向茹”这张护照的主人，没有一点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案发现场唯一目击证人的霍沐擎，却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推翻一切——“向茹”另有其人，已经逃跑了；而陆以沫是他的妻子，五年前惨遭绑架，心理受创，所以一直被他藏在某处，跟此案没有半分关系；至于医生们在现场看见过她，那也是案发之后的事情了，凶手“向茹”早在几分钟前就逃跑了。
如此，霍行朗就又得证明“陆以沫”确为“向茹”，才能抓人，简直就是个想想都头大、根本不可能解决的死循环！就像邵玉清纵火杀人的案子一样，只要黄超不带着证据回国投案，邵玉清就永远都跟“杀人犯”没有关联。
这些天陆以沫东躲西藏，莫北等人也为了保护她，绞尽了脑汁，而霍沐擎却几乎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替她脱了罪……
“嘶”
不仅霍行朗感到骇然，连李烨也在后知后觉的明白这“白马非马”的诡谲逻辑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震惊于霍沐擎可怕的思维城府，这些他早已经领教过了；而是震惊于霍沐擎的态度之强硬——为了袒护陆以沫，他居然不惜使出如此毒辣的诡辩论，来对付自己的弟弟！而且前几句的言下之意，甚至要不惜为了她跟整个霍家翻脸！
变了，霍总真的变了，曾今的他冷血薄情、无懈可击，现在他却有了软肋，这软肋，又偏偏正是他的老婆、他的家庭……
霍行朗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示意手下们把枪放下，很平静的对霍沐擎道：“既然你护短护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法庭上见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哪怕你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也得站在大娘的角度上考虑吧？她尸骨未寒、死不瞑目。你作为她的儿子，却难道想将杀死她的嫌犯，当做菩萨一样供起来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霍沐擎冷淡道。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转身看向陆以沫，攥了攥拳锋，沉声发令：“把她带回去，严加看管，严加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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