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八方来援
霍沐擎的攥了攥拳头，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唐佳佳顿时无助的哭倒在地，林小瓜也捶胸顿足，莫北则沉默不发。整个法院里，充满了比医院手术室还要绝望的死寂氛围……
半个小时后，法院重新恢复了庭审；
经过诉方跟检方的考量，当庭对收管证物的部门做出了记大过与降级处分，而证物因为此案特殊，一直走的加急程序，还没有来的及公证，因此只能被判定无效。
陆以沫扳回一城、挽回了一线生机。
然而，诉方律师依旧泰然自若，自信满满的样子，等法官们入席后，大声道：“法官大人，虽然证物遭到了破坏，但我们还有目击证人，他可以直接证明被告人所犯的罪行。”
主审官嗯了一声，示意证人出庭。
于是，霍沐擎在唐佳佳等人怨愤的眼神下，堂然被请上了证人席位。
“霍先生。”法官看向他：“根据原告提供的资料，你于案发当晚，就在海城市公安局做出了目击证词，证明了被告人毒杀了受害者、也就是你母亲一事，你是否承认？”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了过来。
包括那些隐藏在陪审席里的狗仔，纷纷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纸笔。
接下来霍沐擎的发言，对舆论而言，甚至比审判结果还要重要。
狗仔们多希望他包庇被告啊，这样今晚的头条就是囊中之物了，只可惜这不可能。
如果霍沐擎敢包庇陆以沫，不仅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沦为反面教材；甚至“上面”会因为他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将他视为一个典型来打压，而且施展打压的人，还极有可能会是他自己的亲叔叔。等于把大好人生作践成了“荒唐”的代名词。
此刻，霍沐擎目不斜视的看着桌子上自己的证词副本，却挠了挠额头，淡淡道：“我不知道。”
“嘶”
全场都在倒抽冷气！
主审官震惊了，不敢置信的剜了剜耳朵，蹙眉问：“你说什么？”
霍沐擎抬起头，英俊绝伦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情色彩，像是一具机械，不紧不慢道：“我不认为在情感剧烈波动的情况下，所说的话也有法律效应。”
“我抗议！”诉方律师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
“抗议有效。”主审官眉峰深蹙道：“诉方证人，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悔供？”
所有人都屏住气息，目不转睛的盯着霍沐擎的嘴，看见他抿了抿唇，依旧淡漠至极的道：“是的，我悔供。”
“为什么？”诉方律师急的肝颤，紧攥桌角起身：“霍先生，您在公安局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但那时我不清醒。”霍沐擎抬头看向法官，眼睛黑白分明，条理清晰，显得预谋已久：“我的母亲向来对我很严厉，不算是慈母，但她为我做了一位母亲该做的一切，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在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怀里那一刻，我的视线已经没有了焦点、耳朵里没了声音，麻木不仁，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是本能的复合，脑子里却没有是非曲直可言。”
“而现在，我清醒了——”
霍沐擎突然看向陆以沫，鼓了鼓腮帮，才接道：“我只记得，当时很混乱，至于被告有没有出现在那里，我不清楚。”
全场哗然，有人悲，也有人喜。
悲的是诉方，明明是千载难逢的大案子，又证据确凿，所有办案人员都能为此赢得表彰，结果却人证物证接连失守；
喜的是认识陆以沫的人，纷纷激动不已，就连莫北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展开了手心，里面全是汗。
然而，令众人意外的是，诉方律师依旧泰然自若，自信满满，鄙夷的瞥了眼霍沐擎，起身大声道：“我今天可真算是开眼了，居然有人会包庇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真是荒唐透顶，人心不古！”
“不过，没关系，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我申请由其他证人出庭作证！”
其他证人？
陆以沫等人惊住了，就连霍慕擎也颇为意外的蹙了蹙眉。
这件案子从始至终，不就只有他这一个证人吗？
在众人疑惑万分的注视下，大门被法警打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除了护士以外，还有医生，病人;
不一会儿，审案厅就被挤得人满为患，这一次的证人，居然足有二十几名之多！
“霍总，您、您别怪我！”外科主任刘医生擦冷汗道：“有病人家属主动报案，我们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就只能……”
霍沐擎低头看着案桌，什么都没说，离开了证人席。
刘主任愈发心虚了，紧张的看向陆以沫。
陆以沫自知回天乏术，苦笑了一声，没有为难他，做了个“没关系”的口型。
刘主任松了口气，这才攥着浸满冷汗的纸巾，一五一十道：“法官大人，我是圣德医院的外科主任刘大伟，今天协同二十一名目击人士，来对案发经过做以说明。”
法官摊了摊手：“请说。”
刘医生嗯了声，低头回忆道：“那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写手术报告，突然听见了病区里有人在尖叫。我紧忙跑出去看，发现我的病人邵玉清女士正在吐血，脖子上扎了一根不明针剂，被向女士抱在怀里，霍老板则愣在门口；”
“接着，霍老板反应了过来，把邵女士抱出了走廊，我跟护士们紧忙跑过去急救。霍老板跟我们一起把邵女士抬到担架上，进入手术室，我对邵女士采取了注入肾上腺素和心脏起搏器的急救措施。但是没用，那针管里的液体毒性太强了，短短十分钟内就腐蚀了邵女士的内脏，她开始剧烈吐血、痉挛、咳出内脏废渣，在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后，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就是案发的全过程，有二十一名医护人员跟患者联合作证。”刘医生推了推镜框，突然看向陆以沫，大声道：“但是法官大人，我必须向您申明，在其他人还在发愣的时候，向女士就已经跑出来为邵女士大声呼救了。如果她真是杀人凶手的话，她为什么这样做？就不怕受害者真被我们抢救了过来、指控她吗？”
“你没听过贼喊捉贼吗？”诉方律师插嘴道：“法官大人，您觉得呢？”
法官敲了敲击锤，严肃道：“诉方律师，请不要无端猜测，在法庭一切都要讲究证据。如果你是暗指谋杀邵女士的凶手另有其人的话，就请拿出确凿的依据出来，例如——在被告人之前，还有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案发现场？”
刘律师语结，还来不及回应，一边的一名老太太便插嘴道：“没有的呀！”
“我跟你讲哦法官，这个老太太脾气可凶可坏了，惹得我们旁边这些病人都好不痛快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出去看看她又在做啥妖，所以也算歪打正着了——我们都可以证明，在她出事情以前，是没有别人进去的呀！”
老太太说的随性，听的人却都心里一颤。
她这一句话，就等于给陆以沫判了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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