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陆长贵的遗言
“咚咚”
法官沉思了一会儿,果然击锤沉声道:“辩方律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金律师脸色苍白,无能为力的看向陆以沫。陆以沫紧紧闭上了眼睛,心里面天昏地暗。
陪审席一片唏嘘——辩论了这么久,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到头来,却还是无法改变被判死刑的命运。
莫北紧紧攥着拳头,绝望之中依旧有一丝侥幸,因为他发现,霍沐擎自悔供后,脸色就一直很平静。
莫非他还有什么底牌吗?
虽然两人因为陆以沫,向来争强斗狠、水火不容,可这一刻,莫北真希望霍沐擎是真心爱着以沫,能帮帮他……
就当法官重新拿起审判决意,准备宣读时,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陆以沫下意识回头望去,讶然道:“小鑫?”
只见陆鑫从门缝里窜了进来,法警正要拽住,就被尾随的聂楠一把拽了出去。
他们俩的身上都挂了菜,聂楠明显要更重一点,不仅鼻青脸肿,胳膊上还在淌血。
“陆鑫,你来干嘛!?”
唐佳佳说生怕他又一次对陆以沫落井下石,忙催林小瓜起身逮住他;法官也颇为震怒,直接让法警们把他俩拷出去。
陆鑫却是躲也不躲,站在楼踩中间目不转睛的盯着陆以沫,咬牙大喊道:“你是说真的吗?”
“你没有杀我爸妈,而且、而且那个臭小鬼……他真的拿我当朋友?”
陆以沫愣了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声回应:“你一定要挑在这个节骨眼问吗?好吧,当然是真的了!梓桉拿你当他哥哥——哪怕在你还是个“傻子”的时候。”
陆鑫周身一震,眼睛明亮了起来,敏捷的躲闪开法警的擒制,边窜边道:“我、我才不要当那臭屁鬼的哥哥呢,我是你表弟,他应该叫我表舅!”
陆以沫无语的捂住额头,心说聂楠你可行行好赶紧把他带出去吧!老娘都快被打入死牢了,能不能让场面严肃点!
“你怎么不说话?是、是不是他不乐意啊?”陆鑫灵活的像只松鼠,一招驴打滚钻进了椅子底下,边连挠带咬的把拦路的腿一一扒开,边气喘吁吁道:“嘁我、我又不白当,是他占我的便宜好吗,我、我都给他报仇了?”
“报仇!?”唐佳佳大吃一惊,弯下腰把正在吭自己小腿的陆鑫拎出来,代替陆以沫问:“你什么意思?”
陆鑫还没来及回答,就被法警抢了过去,挣扎中掉出一沓信件。
唐佳佳抄起来一看,发现全是些信件,似乎做了加密处理,无法洞悉想要表达的内容,但署名无一例外都是威森•加拉格。
难道那个一直在暗中偷偷监视梓桉、尾随他,并最终差点绑架投毒害死了梓桉的人,就是那个心理辅导师,威森加拉格?
此时,陆鑫已经被架到了门口,眼看就要被抛出去,他突然大喊道:“放我下去,我、我是来作证的!”
“等等!”莫北立马出声道;
“请注意,这里是法庭!”主审官厉喝道:“今天发生的闹剧已经够多了,不允许再放肆!”
“我知道主审官,抱歉。”莫北躬腰道:“但请您也通融一下,让这位小证人进来!虽然程序上是不允许的,但是此案特殊,又是在最高法院终审,如果真因为拒绝了给他几分钟时间作证,而错过了真相,对贵法院的名誉与权威性的损失,简直无法估算!”
法官们面面相觑,觉得莫北所言有理;
主审官歪过头请示了一下旁听跟诉方的意见,点头答应了莫北的建议。
陆鑫自行从法警怀里跳下来,跑到法庭中央,从怀里掏出张光盘。
“这是什么?”法官蹙眉道;
陆鑫不语,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低落和呆滞。
法官犹豫了下,让法警先拿到档案室快进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恶搞内容后,示意拿出设备、当庭播放。
“小鑫。”
五十寸的幕布闪过一阵雪花后,露出了久违的陆长贵憔悴的脸,看那身干净的衣服,应该是被陆以沫软禁以后录下的。
“我、我是你爸爸啊小鑫,你还认得我吗?自从你表姐把你救回来以后,你一直傻乎乎的,虽然前天晚上我还偷偷嘱咐你说,“干得不错,继续装下去!”,可是爸爸真的不敢确定你是装得,还是真的傻了。”
“这位是……”法官疑惑。
“请问我能回答吗,法官?”陆以沫紧忙举手道:“他是我……额,我是说,他是我表妹陆以沫的亲二叔,陆长贵。”
说到这儿,陆以沫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陪审席。
她以为霍沐擎会不悦、甚至干脆起身走人,但是他没有。他深邃的眸底充满了不想相信与压抑交织而成的阴郁,但他依旧留下了,为了陆以沫。
陆以沫心底流过了一股暖流,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在十几年前,他一直受邵玉清的指使,给我小妈、也就是陆晓茹女士,寄送搀了毒药的水果。并于今年的上半年被邵玉清杀人灭口。”
“请不要发表没有事实根据的言论。”法官提醒道。
陆以沫点点头,和众人继续看了下去。
屏幕里的陆长贵喝了口水,一副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样子。
“小鑫啊。”他道:“你还太小,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年来,咱们陆家人被那邵玉清给害得有多惨,但是你必须记住!必须记住!”
“大概在你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我正为你表现出来的学习天分,一半喜来一半忧,望着家里这两亩贫瘠的果树,实在想不出以后要怎么供你上大学;”
“就在那时,霍家的大管家、霍连生找到了我,说是你姑姑遇到贵人了,发达了,想要接济我,我当时都快乐疯了,捧着他给的十万块钱以为在做梦,结果下一秒那糟老头就一棒把我敲醒了——原来他别有目的。”
“他给了我一袋药粉,让我以后每个月都摘点水果给你姑姑寄过去,并在水果中注入这些药粉;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带着药去找了圈县里的医生,得知这药里居然全是加重你姑姑肝病的重金属物质以后,我当场就气疯掉了——这到底是贵人还是仇人呐?这不摆明了想借刀杀人害你姑吗!”
“那霍连生也不逼我,要不怎么说城里人就是有心机呢?他非但没把钱要回去,还说其实只是一场误会,是他把补药跟杀虫药给弄混了,提出带你去城里的贵族学校补习两个月,以表歉意;”
“我心说,这是好事啊!所以就欣然答应了。结果万万没想到因此学会了两个成语——食髓知味!欲擒故纵!”
“那十万块钱揣在咱们家里,我是越想花、就越不敢花;越不敢花,就越想花!简直成精了,每日每夜吸着我跟你娘的魂魄!直到最后搅得我们俩茶不香、饭不思,每天就干瞪着那十万块钱想一个问题——这有钱人的日子到底是啥滋味啊?”
“区区十万块钱,我跟你娘都不敢想象怎么挥霍,那那些一年赚几百万、几千万的人,他们过的得有多舒坦呐?都得成仙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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