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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封晃悠了几天,全当是自己给自己的一次旅行,以嘉奖前几日飞来横祸而紧张的思绪做调理。但激情尽兴过后现实再一次将他困扰,他必须马上得找份工作残喘余下的光阴,但在开封这座让人伤心的城市,他又一次被卷入求职的漩涡中却迟迟无果,不能怙恃着存折上的两万五千块钱坐吃山空,但脚下的路却又坑洼坡陀看不到这里的一马平川。
午饭过后韵堂像是这座空荡的城里忠实的守望者,守护着午夜酣然恬淡入睡的人群,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抽着烟心里却落满了灰烬。脑子里盘算着可以投奔寄居的朋友,突而灵光一闪像是一道通明的闪电击中脊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寻思好久终于想起一位多日不见的知己,抓住救命稻草般的静静等待对方的回音:“喂,哪位?”
她的声音还是一呈不变的温柔婉嫕,只不过时隔一年好久没听到如此婉约的声音倍感亲切:“雨柔姐,我是韵堂小弟!”
显然对方也似对这久违的称谓勾起记忆激动不已:“真的吗,你现在在哪里?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都快想死你了!”
陈雨柔,这位比他大两岁的女孩和韵堂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偶然间只那么无意间的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从此韵堂却没能忘掉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闪烁又美丽,这在记忆里涣散即将消失的音颦,两人的举手投足简直不差毫厘,连最熟悉她的韵堂在见到对面那个女孩,他估计要不是心目中的她早在几个月前香消玉殒,都分不清谁是谁,世间尽有如此相像的人犹如同出一个胞衣。这里韵堂所说心目中的她就是和自己青梅竹马来不及缱绻的爱侣艳芳,恨只恨红颜薄命,就在他领悟到艳芳对自己的爱并试图接受她的怀春,只恐美人迟暮,她却等不到韵堂的爱恋,独自搭载青春的末班车远去天国继续保持对他的暗恋,从此韵堂将自己归为罪人整日活在自责悔恨里。
一心赎罪的他,现实无法继续只能寻找参考嫁接这阴阳两隔的爱情,在那时的他以为这一定是远在天堂的艳芳审视到自己的忏悔和孤独,原谅了他的前愆,遂特意委派了替身去圆这场不了的旧情。而那时的陈雨柔刚好也是独自孤身一人,他凭借着自己特有的文采,每天一封情诗、华章里的糖衣炮弹席卷了女孩子易被甜言蜜语的间隙捕获芳心。然而像音像型难成性,相处一段时间以后他才发现,雨柔也只是与艳芳容貌上的相似,但性格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动如脱兔后者静如处女,习惯了安静的他也是忍受不了所以薰莸异器,久而久之两人竟成了手足姐弟,情深缱绻。
去年即将毕业的陈雨柔离开学校,去大千世界打拼未来,因而一年没见面的韵堂也与她拉远了距离。
此时的韵堂对他冯巩式的口头禅依稀还能记得:“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我也快想死你了,我现在在开封”。
“开封?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了?”
韵堂似是回到了前几日的惊心动魄长长的叹了口气:“哎!说来可话长了……”。接下来他将从学校到开封这之间的来龙去脉笼统的向他诉说了一番,电话那头只一味的宁静没有一丝声音,雨柔像是读者听一位说书人的评论对他的字句仔细的谛听。
在听完了他所有的讲述,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没有回音,怕是雨柔还沉静在说书人的段落里紧凑的思绪跟不上他的节奏,似是正努力还原现场。半天那头才悲天悯人的发出太息:“哎!小弟,没想到你的路走得如此崎岖”,话语即毕她稍作停顿:“要不你来我这里吧,我现在在湖南长沙做生意,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过来帮忙吧,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用你那剩下的两万五做投资,我们一起去闯!”
一语道破天机,韵堂此时等待的就是她的这句话,正中下怀的笑逐颜开:“好啊,你在长沙做什么生意?”
雨柔却卖起了关子笑而不语,仿佛这莞尔的笑容里有无限的秘密:“呵呵,这个嘛,等你过来了自然会知道!”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的心目中以女神的形象树立着,所以雨柔的一切对韵堂都爱屋及乌觉得她的选择定是高尚而卓绝的。眼下自己的归宿终于尘埃落定,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跟着雨柔姐好好干,不奢望能够拥有经纬之才成为她的肱骨,只求踏踏实实为她分忧给以辅弼,当下他就去开封火车站买好了开往长沙的火车票。
临行前韵堂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的天空,这的确是一座伤心的城市,淅沥的小雨恰是老天不堪回首的眼泪汍澜,很快汇聚的溪流在地面,那是一条悲悯的河流在大地流淌。开封,韵堂只不过是以过客的身份在这里搁浅,接着他继续着过客一般的驶向下一站台,回过头朝候车厅走去,他在等待明天的脚步,一定铿锵矫健。
列车抵达长沙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旅途中为了安全起见怕他熟睡避免行李丢失,雨柔一路上不停的发来短信与他攀谈,希望可以赶走他的倦意提高警惕,可是睡意绵绵他还是抵挡不了瞌充昏昏然沉眠。等一觉醒来列车已经抵达终点站,他翻开手机,上面雨柔姐的电话和短信铺天盖地而来,知道她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韵堂加快脚步朝出站口走去。
长沙火车出站口到处都是往来的人流,无数个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雨柔姐,你在哪?我已经在出站口了,我提着一个棕色的行李箱,下面一条蓝色紧身的牛仔裤,上身一件白色的T恤”
“好,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到出站口了”
放眼望去,四下里到处都是人影攒动,韵堂努力朝人缝里搜寻希望可以找回那张熟悉的面孔,可偏偏她却迟迟没能从人群中将她睽违了窈窕的身影献出来。怕她不能在人群中将自己发现,韵堂高高的举起双手,蓦然间后背被人用手轻轻一拍,他想:真是个淘气的东西。猛地一回头,面前这张略带婴儿肥的脸似乎有点陌生:“嗨!小帅哥!”,对面的女孩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将自己的手臂搭在韵堂的肩膀,言行中充满挑逗轻薄。
韵堂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自己心目中那个娇娆淑美的女神相牵连,陷入反刍找回记忆,莫非她整容了,皱起眉头却不知道怎么回应。后面又一双小手娇羞的拍在后背:“你这个色鬼,盯人家看那么久”。转过头,这张面孔才是记忆最深处的剪影,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还是自己的雨柔姐吗?婀娜的体态纤细的腰围,娉婷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妧媚,好久没觌面的她撒娇的轻轻推着陈雨柔:“雨柔姐,你真坏还神出鬼没的跑到我后面”。
陈雨柔用她特有的见面方式将胳膊挽住韵堂的肩膀,像是时间逆转两人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的亲昵,指着一旁的那个女孩对韵堂说:“刚才被我们吓坏了吧,这是我的好姐妹李曼婷,曼婷,这就是我常在你面前提起的强韵堂,人家可是大作家啊文采非凡呢!”
说的韵堂羞愧无地自容,她红着脸颊伸出友谊的手:“哪有,雨柔姐过分夸奖了,美女,初次见面以后多多照顾!”
曼婷用她涂抹的妖冶的眼睑眨巴着眼睛:“过谦了,早就听雨柔说过你会写文章,大才子啊,哪天专门为我写首诗,要不等你出名了可就一字千金了”,韵堂被说的更加惭愧不好意思的看向对面香气馝馞浓妆淡抹的脸蛋:“只怕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雨柔被他的这句话勾引的悱恻,陷入怜悯只好隐衷,还是曼婷参透了话里的天机:“奥,对了,听你姐说你这次因为写了一部自黑学校的小说被学校开除了,哎呀!真是委屈了我们的大才子,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无数个光鲜笼罩在韵堂头顶,他不做回应。雨柔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曼婷提着他的背包,三人并排齐驱朝站外走去,韵堂现在感觉自己无疑就是位皇帝,享尽美女的优待。
雨柔在一辆银灰色的宝马面前停下来,韵堂错愕:“哎呦!雨柔姐混的不错嘛,车都有了,而且还是名牌!”
陈雨柔羞赧的否认:“怎么可能,这是朋友的!”
接下来从车的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彻底否定了他的判断,算是重叠了雨柔姐的回答,那位男孩主动勤快的将行李搬进后备箱:“小弟你好,我叫罗耀杰!”
韵堂懒懒的伸出右手点头招呼,他不知道面前自称耀杰的男孩何许人也,成功的女人背后总是站着一群男人,也许他是雨柔姐或曼婷其中的一位男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韵堂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忧戚不可名状。
车里的她俩不住的对韵堂嘘寒问暖,而一旁完全被冷落的司机脸色也失去了刚下车时的和善,从镜面上折射到韵堂眼里的面孔是一张憋足了气圆鼓鼓的皮层。
她们住的地方是位于长沙开福区的一处公寓楼,与之相毗连的是长沙最有名的名胜之一‘西湖楼’,而面前鹤立鸡群的建筑,就是令无数追梦的青年向往的湖南广电,这是筑梦人的殿堂从这里走出去的音乐才子斐然一片,韵堂心想:希望可以沾染到这里诸多人杰的气息,靠近钟灵毓秀的仙境,自己定会被陶钧成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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