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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里的若霜看着橱窗外的柳条轻轻的拍打在水面上,随风飞舞的柳絮飘飘洒洒落在地上,也飘进若霜的心里凝成结硬的疙瘩,旁边的同事吴含蕾一直伏在自己的耳边唠叨不停:“我说若霜啊,你就和石先生去吃顿饭吧,人家为了等你都在酒店门口站了那么久,我都看不下去了”。

    此时若霜看到楼下的石先生一直靠在车门边抽着烟,也许是等待了很久,地上的烟头扔的到处都是,但他似乎依然没有放弃心中的等待,点完又一根香烟仰望着二楼酒店大堂内,希冀那扇紧闭的大门能够应着心底的节拍为自己如约的敞开。若霜收回眼光不敢朝他的方向观看,很是惧怕自己脆弱的心轻易被别人的难堪打动:“我才不想去呢,他比我大整整20岁都快赶上我爸了,我和他待在一起别人怎么看我,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我才不愿横插一杠子招惹是非”。

    吴含蕾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物欲横流的社会有钱才是王道,要不是若霜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真想主动跑去挖墙角乘隙勾搭早就投怀送抱了:“吃顿饭又少不了你一块肉,人家也是看好你精美的容貌,也许仅仅只是单纯的仰慕而已,他可是合肥市人民法院的院长啊得罪不起,你想想看你每个月的订单业绩,很大一部分都是受惠于他,万一他不高兴了以后不来应酬,这对你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若霜看到含蕾贪婪的搬弄唇角,里面的牙齿雪白如珠贝,但从嘴里溜进别人耳朵里的却是杂乱污秽,积淀在耳郭里的落灰变成厚厚的一层耵聍,感觉含蕾除了爱财其它什么都好,如果每一位顾客在自己这里消费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想必自己一一回报活得是有多么的累:“石先生固然很好,可是如果他以此作为消费目的,我想我宁愿不要这样的顾客,不是什么钱都是可以赚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女人要爱惜自己的声誉,宁愿相信世上有鬼千万别听男人这张蛊惑的破嘴”

    含蕾很是失望的摇摇头,心疼的像是有人躬亲从自己身上割掉一块肉:“和什么都可以有仇,你千万别和钱过意不去啊,同事们都羡慕你天生一副姣好的脸蛋,每天都有一大串的顾客找你定包厢,嫉妒都来不及,可惜了老天白给你这么美丽的容貌,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去争取,你可要小心你的死对头,最近我发现觅云和你的老顾客走的比较近,总能看到她经常和你的顾客进出酒吧、KTV吃饭聊天,姜还是老的辣,老女人久经沙场很是妖媚,可别让狐狸精乘机抢走了你的生意,你也要经常维系顾主之间的关系啊,从来就没见你主动邀请别人吃饭和单独出去游玩的,这些都是最有效的既往开来推陈出新的顾客最好的办法”。

    若霜每次听到含蕾冒充职业杀手在自己面前念着生意经,脑壳都麻痹了,在她的口中,一个好端端的社会尽是江湖险恶,都快被她痉挛了听阈洗脑的认不清自己:“哎呀,你烦不烦啊,还没老呢怎婆婆妈妈的比我妈还烦,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谁规定我的顾客就不允许和别的同事有联系,万一不幸被你言中都被她撬去,那也只能说明自己没有一定的能力留不住人,都是肥水不留外人田,跑来跑去还不是一个酒店里的姐妹?”

    含蕾就是搞不明白,在每次面临危机的挑衅面前她总是显露出一脸的无所谓,要是有人胆敢主动勾引自己的顾客,那些都可谓视作只允许自己独占的禁脔,她估计早就跑到对方面前饱以老拳,让人家人仰马翻在自己面前,没想到若霜还真能稳坐泰山的做壁上观,傻傻的她高深的让人臆测不了她平静背后背阴的一面,是否依然笑对雨露不奢恋向阳的和煦温暖,或许大智若愚谁又能知道她心的另一半:“就你好欺负,当真甘心客户流入贼人之手?真搞不懂你,脑子咋想的?”

    大堂经理急不可耐的走向两人身边,也许是触碰到女人最为不设防的底线,看到石院长堂堂一介七尺男儿,平时在一帮人面前呼风唤雨颐指气使,如今很为若霜委屈身段放下尊严的徘徊在酒店门外,就是顽石也会在柔风蜜雨里软软的松动粉碎了坚硬的伪装,她却还时刻不为他的柔情放下矜持的设防:“我说若霜啊,你到底是要闹哪出,怎样才肯答应人家?他都在外站了一下午了,上次省卫生厅的张局长好心要你陪同去三亚度假,你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最近人家都好些天没来吃饭了,面子是别人给的,尊重是彼此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的事业考虑也要为酒店的以后想想,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咱们酒店以后还得靠众多领导撑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只不过是领导面前的一颗棋子,也是每位客户人生幕景里的名优戏子,要想控制作为自己这关键的棋扭转全局,也是防止浪子生涯途径垳衏,只不过用作名伶始乱终弃寻求过程的快感,若霜讨厌了生意场中的以牺牲他人贞洁苟全自己的卑鄙嘴脸:“这些好像都是我的自由吧,我进公司之前好像没人规定我这些都是我的份内工作吧,要去你陪他去好了”。

    经理被她气的横挑眉毛倒竖眼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着众人丧尽颜面,愤怒的扭着性感的翘臀狐媚的走开。

    办公室里传来阵阵喧笑,声音最大的是为首的觅云,她那尖锐独特的大嗓门早在十万八千里都能冲破云霄,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音。30岁的她如今依然没能步进婚姻的殿堂,连最起码的男朋友都没听她提及过,不知道她是在为着谁恪守坚贞,只不过追她的人倒是不少,而那份貌似完美的节操也是充满过多的残缺,华丽的旗袍被千万只蚂蚁爬过列队撕咬成百结的鹑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还裱糊的端庄修养,殊不知她已经和太多的人传出绯闻。

    女人和女人之间永远都是透明的,尤其是在被自己归类为闺蜜的姐妹间暴露的更加明显,只是外人面前和异性才会防备的密不透风。站在一群女同胞面前,年纪稍长的她无异于掌门师姐鹤立鸡群,无话不谈的姐妹们都在各自捅破自己的私密空间。当被她视为知己的储忆荷引开了有关于性的头绪,大家都在吹嘘自己的功绩,都是一些情场老将细数被俘虏过的罪犯,个个毫无保留的呈览被掳掠过得痕迹,忆荷突而渴望的张大眼睛看着觅云,期待她曾经的战绩:“觅云姐,你呢,说说曾被你征服过的男人有多少”。

    在别人面前个个都是满载而归,为了维护自己辉煌的过去不会让别人认为她这么多年马齿徒增,那样未免折尊被看不起,她沾沾自喜的吹嘘:“我玩过的男人啊,你要是叫我数还真说不过来,也没一个个去细数过,直观一点,你们平时看从酒店门口经过的17路公交车上有多少乘客,大概和它差不多就那个数”。

    大家都瞠目结舌,不以为耻反倒崇拜的发出赞叹的眼神:“哇,公交车啊,足足有一公交车啊,厉害啊,你以后就叫公交车算了”。

    觅云左手掐着腰,高昂头颅,孤傲的矗立在同伴的惊叹中,荣膺着大家对自己的诨名,那副高高在上不可超越的雕像,好似当年的才女张爱玲睥睨春风,而她所眄视的都是一场风花雪月里的滚滚红尘。

    临近下班的时候,大家都鱼贯从前厅涌向酒店门外,当路过若霜面前时,觅云亲密无间的和忆荷勾肩搭背,忆荷刻意盯一眼一边的若霜和含蕾,鼻子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觅云也是朝角落里的她俩对视一眼,接着得瑟的仰起下巴轻侮的离开,后面紧跟觅云的脚步从办公室络绎走出的人一字排出,忆荷亲昵的和她们挥手道别,以显示自己庞大和睦的统一阵营,彻底孤立若霜开始拉帮结派。

    酒店外面的石正依然不离不弃的徙倚在台阶上,从熙攘的人缝里张望,希望盼到自己那心中的公主经过自己身边,看穿自己落英满地潮湿一地破碎的心,没等到心里想念人儿的,却撞见觅云妧媚的身影。

    同是酒店里的管理阶层,因为常川往来,他对觅云和忆荷也稍微熟悉几分,觅云对这个老来客也是铭心记忆,大步向前朝他靠近:“呦!这不是我们的石院长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石正面露尴尬,但逾期不见若霜从酒店里出来,他还真有点急不可耐,不好意思的开口想从觅云嘴里得到关于若霜的消息:“林若霜在酒店吗,她怎么还没出来?”

    觅云听他张口就是围绕若霜,有点隐隐作痛的醋意翻滚不好发作,轻慢的贴近他挑挞的将手搭在石正的肩上:“你张口闭口就是若霜,也不在乎人家的感受,你心里就只有林若霜吗,人家都等你订单好久了,要是能够亲自为石院长效劳一会,我想应该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荣幸的事了”,忆荷也在晚风的狎昵里搔首弄姿,做作的骄矜一隅。

    被魅惑鼓动的唇快要把持不住,石正只感觉血液膨胀快要挤出水分,作为客套话他打起了马虎眼:“过奖了,下次吃饭一定找你!”

    别人一句无心的敷衍觅云却当真死抓不放,翘起涂满欲望粉嫩的唇,快要燃烧熊熊纯情的火花:“好,一言为定,还是我请你吧,咱们去外面,吃腻了自家酒店我们换个地方吧”

    在石正的首肯里,觅云和忆荷兴奋的和他挥手道别,欣忭的像是邂逅宸忠里不被察觉的临幸。

    夜以阑,灯火辉煌的街头行人寥寥无几,璀璨的群星星罗棋布在月空将大地照得通明,台阶上面,当酒店的大门关起来的时候,石正也结束了地面长久的守候,发动汽车载满蛙声和阐明陪伴入梦。

    若霜站在酒店的窗台上一直看着下面,地上被街灯稀疏破碎的树影摇曳马路,她的心里也掠过一丝阴翳,繁杂斑驳了摇晃的阴影,交叉的思绪比阑干的星星还要盘庚错节。飘落满地的花瓣是不久就要归根的春泥,映入眼帘的马路到处是尘土,风沙飞舞,从眼睛里看到的都将是不胜衰颓,无尽的眼眵蔽障眼球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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