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 民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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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章 民国女子

第一七章 民国女子有你喜爱的,也有你不喜爱的,她们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真实地活着,懦弱亦勇敢,柔软亦坚定,明净也忧伤。

    

    民国女子万千,有风流灵巧的,有沉静温婉的;有妖娆风情的,也有孤僻冷傲的;有浮华招摇的,亦有清醒明澈的。她们都是开在民国岁月里的花,有雍容华贵的牡丹,有冷艳清绝的梅花,有幽静超然的兰草,也有淡雅灵秀的白莲。

    

    她们的人生是一出华丽又悲凉的戏,纷乱乱登场,冷清清落幕。有你喜爱的,也有你不喜爱的,她们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真实地活着,懦弱亦勇敢,柔软亦坚定,明净也忧伤。我们只是看戏的人,带着冷暖交织的情绪,有感动,也有漠然。而若干年后,又会是谁来看我们演过的戏。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民国女子,唯陆小曼担得起尽欢二字。任何时候,任何境况,她都只做自己,恨不能将世间百媚千红过尽,生死离别尝遍,才肯罢休。她此一生只为自己而活,为心中的情爱而活,为烟火红尘而活,谁也别想试图去改变她。

    

    陆小曼的干女儿何灵琰曾这样说过:“有人说陆小曼实在算不得美人,年轻时清清瘦瘦,中年牙齿掉了也不去镶,十分憔悴。但是在记忆中,干娘是我这半生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但她却别具一种林下风致,淡雅灵秀,若以花草拟之,便是空谷幽兰,正是一位绝世诗人心目中的绝世佳人。……她从不刻意修饰,更不搔首弄姿。平日家居衣饰固然淡雅,但是出门也是十分随便。她的头发没有用火剪烫得乱七八糟,只是短短的直直的,像女学生一样,随意梳在耳后。……她很少用化妆品,但她皮肤莹白,只稍稍扑一点粉,便觉光艳照人。衣服总以素色居多,一双平底便鞋,一件毛背心,这便是名著一时,多少人倾倒的陆小曼。”

    

    看过她所有遗留下来的照片,皆那般素雅淡然,有一种从未经世的纯净,又有一种繁华落尽的素朴。任何时候,她都把苦痛藏于心中,给世人以温和,以微笑。她仅需素衣淡颜,就足以夺尽民国所有繁华,群芳不敢与之相争。她不生哀怨,不生憎愤,人生只愿尽欢。她的美,不倾国倾城,却又惊天动地。

    

    我当真喜爱这个女子,书香门第,美艳如花,能诗会画,舞姿倾城。她少女时期便惊艳于北京,倾倒众生,后又风情于上海,妩媚妖娆。她一生素雅端丽,无多修饰,装扮朴素,风致天然,可一颦一笑总是光艳照人,有着不可遮掩的妖气。

    

    她分明朴素简静,淡雅若空谷幽兰,可骨子里却媚似海棠,娇懒奢华,放纵形骸。她分明才情高雅,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其山水画更是温婉清淡,飘逸迷蒙,可她偏生沉迷于夜上海的舞场,打牌、听戏、跳舞,甚至迷恋阿芙蓉,成天吞吐烟霞,醉死梦生。

    

    她本佳人绝代,有宋人情态,明清风骨,高雅脱俗,却把最美的时光耗费在舞场里、烟榻上。落得容颜失色,美人迟暮,却依旧恣意沦陷,从无悔意。她本家境殷实,锦衣玉食,却挥霍无度,奢侈堕落,她捧戏子、包戏场、认干女儿,千金散尽,在所不惜。

    

    她吃穿用度随心所欲,快意风流,爱热闹,喜应酬。她我行我素,凡事皆自作主张,不介意流言碎语,亦不在乎外界的诋毁谩骂。她的青春、时光、金钱,皆可以舍命挥霍,毫不疼惜。

    

    她一生迷倒过无数男子,亦被诸多男子所爱,却只为一人动过真心,为他生死不惧,为他过尽沧海。她万绿丛中过,又片叶不沾身,她从不避嫌,和他们坦荡清白地相处,没有生情,更无背叛。

    

    她是名动京师的舞会皇后,也是倾倒上海的交际花。她是才女佳人,不施粉黛,若兰草一般立于文坛画界。她又是一个戏子伶人,在喧闹的舞台上演绎一场爱憎分明的戏。她更是一位凡妇,出入五色红尘,烟火皆尝,可悲喜冷暖又样样不着于身。

    

    她就是这样一道民国的风景,端然姿态,曼妙风华,又不为世所容。她一生鲜花着锦,又多灾多难,她享受过别人几生几世都不曾有过的荣华,亦遭受过无尽的凄凉和落魄。她曾风靡于世间每个角落,蛊惑众生,后妖气散尽,掩门遗世,绝尘而去,带走所有的芬芳。

    

    当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徐志摩那样热烈的爱。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敢舍弃一切去接受他的情。这个不折不扣的妖精用尽她所有的法术,只为了弥补一个诗人半生寻而不得的情感。她将此生所有的绚烂给了与他一同相处的五年时光,之后洗尽铅华,落魄至死。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支付不起这样的情感。张幼仪为徐志摩默默付出一生,温暖不了他的心;林徽因那段浪漫诗意的康桥之恋,不能令他粉身碎骨。所以,唯有她,得徐志摩万千宠爱,纵是她奢靡过度,不懂自爱,和别的男人躺一张榻上吞云吐雾,他也一直纵容忍让。

    

    他饮下那盏被施了妖法的毒酒,甘愿断肠心碎,万死不辞。这朵开在民国乱世的罂粟花,不正是徐志摩穷尽一生想要采摘的吗?她是他月影纱窗上那枝绝尘的梅,是他沉迷在物欲横流浊世里的妻。他们爱得迷乱,爱得彻底,爱得荒唐,也爱得锥心。他们的爱被世人指责谩骂,又让人不忍拆散,让人拱手成全。

    

    陆小曼的惊鸿出世令一直陷在悲伤情绪里的徐志摩骤然苏醒,刹那情迷。据说,他们相识于一场舞会,一个貌美如花,一个风流才子。那时恰好陆小曼婚后不如意,日日在交际所消遣寂寞,而徐志摩得不到林徽因,始终郁郁寡欢。

    

    又说,他们的情是因为一出叫《春香闹学》的戏。“(志摩)与小曼见过几面,老早就拜倒石榴裙下,某一次义务演剧,内有‘春香闹学’一阕,志摩饰老学究,小曼饰丫环,曲终人散,彼此竟种下情苗。”

    

    总之,他们同为天涯沦落人,有相见恨晚之感。那时徐志摩早已和张幼仪离婚,但陆小曼还是王赓的妻子。王赓亦是民国世界的风云人物,青年才俊,军界名流。他英武不凡,于官场平步青云,当年陆小曼韶华正好,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他成亲,对爱情尚懵懂不知。

    

    “我是早已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别人结婚了,虽然当时也痴长了十几岁的年龄,可是性灵的迷糊竟和稚童一般。婚后一年多才稍懂人事,明白两性的结合不是可以随便听凭别人安排的,在性情与思想上不能相谋而勉强结合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一件事。”

    

    婚后乏味的生活,王赓的不解风情,让她失意困顿,郁闷至极。她所能做的则是每日去欢场喝酒跳舞,于人前风光,强颜欢笑。婚姻是牢笼,家是一座愁城,她做不了低眉顺目的女子,不听王赓的劝阻,日夜颠倒,喝茶听戏,跳舞嬉笑,千般招摇,任性妄为。

    

    王赓要的是一个温顺体贴、知书达理的太太,陆小曼则要一个对她冷暖呵护、解她风情的男子。他们看似郎才女貌,琴瑟和鸣,却是错误的开始,纵算没有徐志摩的出现,以陆小曼的性情,她亦会亲自结束这段婚姻。只是徐志摩这缕多情的春风拂过了陆小曼柔软的心田,让她花开如意,此生只为他一人绽放,枯萎。

    

    她说:“这样的生活一直到无意间认识了志摩,叫他那双放射神辉的眼睛照彻了我内心的肺腑,认明了我的隐痛,更用真挚的感情劝我不要再在骗人欺己中偷活,不要自己毁灭前程,他那种倾心相向的真情,才使我的生活转换了方向,而同时也就跌入了恋爱了。于是烦恼与痛苦,也跟着一起来。”

    

    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恋情,刹那间在民国世界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又何尝不是相逢在错误的时间,那条情感之路必定是千劫百难。他们都不是彼此的最初恋人,她是军官太太,选择和徐志摩相恋相守,必要用尽一切办法割断前缘。

    

    只是这个女子是如何逃出王赓为她修筑的坚固城墙,如何让军人气度的他为爱缴械投降。又或许,徐志摩根本不费一兵一卒,他对陆小曼的爱让王赓选择落败,甘愿成人之美,将爱妻拱手相让。

    

    他们之间没有成败,亦无对错,只是为爱情难自禁,迫不得已。是聚是散,是生是死,都要感恩珍重,除了珍重,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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