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烟雨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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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烟雨 2

  

    

    十二月份的天空,是一张纱网只不过网里装的不是沙子,细小的雪花从网孔里密集的倾盆。这沙漏的天空兜住了岁月无情的面孔却漏失了时光珍贵的脚印,雪花覆盖的地方,人们找不回曾经自己留在大地铿锵的脚步,雪下的那么大,今年的冬季注定是一场雪灾,整个世界都是它弥漫飞舞的场地

    天不遂人愿,但人间未必顺理成章的被寒冷的季节玩转,大地上该沸腾的沸腾该欢呼的依旧不减喧嚣的气氛,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人们都在沉痛的悼念流失的光阴,总结得失迎接未来。

    开心部落酒吧一如既往的比肩继踵,里面甚嚣的灯火不为别的,专为庆祝正则有惊无险安全出院所布置,沙发上几度哭红了眼睛哭肿了喉咙的陈阿姨现在又恢复了不会衰老的容颜,她端起酒杯应付着宾朋的祝福,她旁边的费宏也是喜上眉梢,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幸福来得太突然象风像雾更似梦,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还记得前些日子当陈佩说出正则是自己亲生骨肉时他整个人都懵了,半响才冒出几个字:“你真会开玩笑”

    “这不是跟你开玩笑,正则确实是你儿子,离开你这么久我一直恪守诺言未曾和任何男人有瓜葛”陈佩也不知道费宏会不会还像当初那样信任自己,但有些东西迟早都会明白

    费宏左思右想自从和陈佩重逢也的确没发现她的另一半的出现,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认真起来:“小佩,可是你当年离开我的时候只有思思,这正则是怎么回事?”

    陈佩的脸开始一阵红紫,经不住害臊的血脉涌动,最后都将一切娓娓道来:“其实,在离开你的前几个月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也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才几个月尚早,本来准备时机成熟给你个惊喜,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地下恋情被伯父伯母知道最后我不得不另寻栖身之地,这些年都是思思和正则陪伴我左右,他们是我峥嵘岁月的见证”,陈佩的泪水再也伪装不了只能让它奔涌

    记忆从谈话中穿梭进二十年代的青春,费宏突然有那么几丝印记,还记得有那么几次在和陈佩戏耍中对她时有的作呕表示担心,还有她小肚上微妙的变化一度让自己催促她减肥,看来昔日的迷惑疑团待到今日终得解开,只不过这答案破解的时间够长,他可以感觉到这二十年只有陈佩才明白地狱到底有几层,心里塞满了对他们的愧疚,他老泪纵横的走到陈佩面前:“这么多年我让你们受苦了!我们去医院吧!”

    如果这一切都不可以证明,当医生对费宏的血液鉴定结果出现时,一切都如预言中的相吻合,医生也是对他们如此相吻合的血型表示惊讶,除了至亲难以匹配的天衣无缝,这时费宏才暗自责备自己这么多年没做好父亲的责任,那就让自己用血来偿还,尽管无人知晓事情的内幕,取血也是暗地里执行

    这时酒吧的另一头,正则忙完了朋友的酒局走向陈佩这边,在距离陈阿姨一米远的地方突然带着忏悔跪在面前:“妈,这些年儿子不孝让你受够了苦,从今往后希望我可以为您分忧,您操劳了半辈子该享福了”

    陈佩被儿子的泪水取引燃烧起来,他抚摸着正则的额头,浪子回头金不换,很为他的改良高兴:“从今以后我退居幕后,你是我的好儿子”

    费宏对正则的表态也是心花怒放:“年轻人犯错不要紧,人都不是完人,谁没犯过错,关键是知错要学会改正,我看好你”

    人有的时候就是水里的浮萍,一点微弱的风就会使你东摇西摇,费叔叔对自己的礼赞他下定决心从此做个好人:“我现在很想找到那位无偿献血的无名英雄,好好谢谢他,是他给了我重新做人机会”

    陈佩望着费宏,她的眼睛透出萤火的微光在灯光下闪烁,很想告诉正则他要感谢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不能说,怕事情来的太突然他和思思接受不了,凡是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时机成熟他会把一切公之于众

    费宏的喉结开始粘稠,他望一眼陈佩露出欢喜之情不溢言表:“你的心意那位英雄已经心领了,你现在要好好的工作,算是对恩人最好的报答,你的身体里从此有了他人的血液倾注,要对得起别人”,即使现在父子不能相认,但正则身体里毕竟流着自己的血液,你认不认它都流淌在那里,费宏的心开始好过一些,终有昭然若揭的那天,他苦等那天的到来

    云翔忙着给客人调酒,尽管动作不熟练但看到那么多张脸如花蕾的奔放,他也开心起来,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看着云翔:“为什么不在这里继续做下去?”

    云翔只抬头稍微盯着他的眉毛,然后继续摇晃着酒瓶。思思将酒瓶从他手中拿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云翔停下手中的活用毛巾擦了擦手:“额,最近课比较紧,我想静下心了学习”

    思思的眉头慢慢舒展,这个理由的确让人无力反驳,但也阻止不了她想留下他的盛情:“都快放假了课还那么多,你骗人,有什么难言你跟我说,现在酒吧需要你和高明,答应我,就算帮帮我!”

    云翔难堪的眼神对视着她期盼的目光,就这几秒的互视从思思哀婉乞怜的眼睛开始融化了云翔的心,现在酒吧生意如日中天,陈阿姨开始垂帘听政他也不知道新政府是以何种面貌苟存,如果自己这前朝元老再不辅佐恪守故主的托孤无疑是给酒吧雪上加霜,他点点头:“好,我留下来,但我可以住在自己的出租屋吗?”

    主要事情解决了一切都显得次要了,思思早就知道云翔不会选择在酒吧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逗留几日愁云的脸绽放出红蕊的紫金。

    思思来到云翔的卧室替他收拾好行李,多想在这短暂的时间抓住曾经停留过的岁月,明天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不知道少了云翔在隔壁的陪伴自己是否能够勇敢起来,面带微笑吧,不允许自己泪水潸然,原本就是一个人悄悄的住进空荡荡的房子,老天又将它还原,回到终点发现依然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陪着黑夜孤枕难眠,今夜无人入睡

    又是一夜的苍凉,对于酒吧里那些夜游神来说,夜晚才是他们的仙境,喜迎黑夜提早降临痛失良宵苦短,从酒吧下班后云翔和高明骑车穿梭在针扎的冷流匍匐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寒冷,坐在后座的云翔蜷缩成乞丐双手交叉在袖子里忍不住哆嗦:“高明,骑快点!”

    高明习惯了他白无常的催魂显得漫不经心:“真不知道你脑子缺哪根弦,住在公司好好的,干嘛非要搬回来,自讨苦头”

    “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懂”,云翔总感觉和高明倾吐无疑对牛弹琴,他张开嘴冷风就如决堤的洪流肆无忌惮的淹没舌头,他赶紧闭上嘴角开始抽搐

    有种鄙视的态度,高明从云翔的话语中明显感觉出不与之为伍的清高,于是嘲笑的噜起嘴:“我不懂?是你不愿告诉我吧!和人家住了这么久孤男寡女的不出点火花才怪,告诉我你把人家怎么样了?”

    高明的冷笑话正中云翔的下怀,这也是他担心的,要是这句话不是出自高明而是蹦自他人之口,云翔不会大惊小怪,嘴长在别人身上哪能阻止住铺天盖地的蜚语,但令云翔心酸的是高明也拿自己开刷,他生气的从后面狠拧他的胳膊:“你个死鬼,你也拿我开玩笑”

    高明不知道收敛却还蓄势继续口无遮拦:“哎!你要是真能和思思在一起,我也能沾点光,到时候你随便赏个领班让我做做,从此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辛苦?嫌累你现在可以去酒吧住,我一个人住小区!”忍耐是有极限的,特别是在高明面前云翔表现的就愈加明显,平时他就是个不倒翁,就算你踢他一脚他依然陪着热脸与你的冷脚相逢,因为他知道高明的宽容大度会包裹自己的小脾气,故意从后座腾起推开高明独自推着车前行

    从云翔的脸上高明看不出任何嬉笑的痕迹,他知道云翔动真格了语气也不再强硬:“大晚上你让我怎么回去,我也是随便开玩笑吗,干嘛给人家那种脸色”,云翔不去理会他的可怜兮兮不回头的远去,高明吃力的在后面追,气喘吁吁的他只能看得到一丝丝冷气吸进他的嘴里然后过滤成一条条白浪在天空即将凝结,高明可是急了云翔渐渐放慢了速度却偷偷笑了

    久违了的瀚园小区在夜雾灯光的折射下别有一番风味,树叶落了一地碧绿的头发,残留稀疏的几叶在与月光摇手辉映,月明星灿却照不亮鸟儿回巢的途径,滞留树枝孤独啼鸣。园区里几盏暗淡的灯光与夜的墨黑殊死搏斗

    天空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冷风无孔不入,它侵袭过的地方立马荒凉满地,冰凉的大地似乎在宣布着末日的来临,在这残雪未消的寒夜手指触摸到的地方立刻凉到心底,云翔摸着冰凉的钥匙瑟瑟的打开门,随着灯光开启的瞬间,他们都不敢相信,几个月没住的房子就似刚撤离房主的温室,里面仿佛还漂浮着主人带不走飘散在满屋的温度,高明看看云翔冲他流露出赞佩:“真够哥们,把我被子叠的那么整齐,你中途什么时候回来收拾的,我怎么不知道?”

    云翔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现在却被高明问的乱了手脚,记得他们走的时候地上那个残留的橘子皮的地板被冲洗的澄澈,房间的整体布置也显得那么精致,感觉一位妙手的巧妇布置温馨的小屋,云翔茫然:“我正要问你呢!那会是谁?”

    “不会是房东吧?”高明的臆测差强人意,但在云翔的意识里房东一般都是闲来无事翘起二郎腿叼着烟坐在家里数日子,一到月底喜滋滋的数钱,在他们的世界里对金钱以外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谁会那么好心平白无故给你收拾那么干净,还真是活雷锋转世

    “绝对不是!”云翔的意识让他感觉绝对不是房东的善事,但心里也找不出预订的人选,就这样猜测着就像看着漫无界限的苍穹毫无目的的,但就是喜欢幻想尽头的那一边,他总感觉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个人就在附近不会走远,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八一大桥上雨轩一个人行走在无人的马路上,夜黑的不见人的身影,唯独一轮皓月在陪伴自己一小会就宣布下岗,一团团乌云遮住了它的光芒,身边偶尔驶过的车辆,是雨轩心灵的镇定剂,顺着短暂的灯光她脱下怯懦大胆超前,不过这灯光惺忪流失,在车灯远离她又开始了提心吊胆的行程

    身后总感觉有双脚步在尾随自己的回音,她不敢回头心里越发恐慌,于是她开始加速,后面的脚步似乎也开始提速,这让雨轩联想到最近在报纸上看到的几宗没有破获的抛尸杀人案,于是心里更是变得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该束手就擒还是做无谓的抗争,干脆孤注一掷跟她拼了

    在路口转弯的墙角,雨轩躲在阴暗的角落,歹徒在发现猎物没有了踪迹正四处张望,雨轩趁他不注意用木棍从背后一阵乱打:“打死你,你这个坏蛋,叫你以后还做不做坏事”

    看来是被她的轻锤重击伤的不清,歹徒抱住头嗷嗷大叫:“哎呀,雨轩别打了,是我”

    原来歹徒还认识自己,听到坏人叫自己雨轩停止打斗,当发现是蔡寒时她连连窃喜,幸亏不是强盗但脸色立刻拉下来:“干嘛一直跟踪我?”

    蔡寒也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舌头打结:“我•••我”瞬间又开始理直气壮起来:“你大晚上的又是去哪?”

    “要你管吗?”真是恶人先告状,没想到自己却被他先发制人了

    蔡寒知道她是快硬骨头所以软磨硬泡起来:“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那天你看到的不是你想象的,我们•••••••”

    “停,蔡寒,你和我说这些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和谁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没必要解释什么”,雨轩打断了他的阐述,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他的纠缠

    “你好狠的心,你就忍心这样丢下我不管吗?”穷凶极恶的蔡寒发了疯死死地抱住雨轩哭成泪人

    雨轩摆脱不了他遒劲的臂膀:“你留得住我的人,但我的心早已死了,还记得你离开我的那晚,是你抛弃我现在又来找我,我怎么知道你的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样做只会牵制彼此,会让我更加对你失望”

    蔡寒恼羞成怒一把推开雨轩:“牵制?难道你的心早已经飞向唐云翔那小子,他从我身边抢走你,我要把他从你身边抢回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里,爱屋及乌你对他住过的空房子都是死心塌地收拾的干干净净,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幻想着和他重逢”

    雨轩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只顾拼命的逃离,狼狈的蔡寒没有去追她,他知道都是徒劳白费,这样的夜晚让他联想到曾经下过雨的晚上,那个在雨中追自己的雨轩,造化弄人,没想到如今却反转应征到自己头上,天空没有下雨,但零下的冷风比骤雨更加猛烈,北风狂啸,他顺着风漂流的方向怒吼嚎啕,让风儿带给雨轩自己的悔恨,也希望风儿逆转还给自己一个完整的雨轩,声嘶力竭释放完压抑在心口的怒焰却被潮湿的疾风填满胸腔,心开始割绞,那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星期六的天空不绝如缕,地上的积雪还未消融星星点点的雪花又开始了暗无天日的摧残,寒冷不言而喻,柳树上脱落的绿头发被烫染成直白的垂髫,白云阁被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羽绒不愧对它的美誉,只不过它把头顶的白云摘了下来,像一座冰雕也像是一位烈士或伟人的雕塑伫立在高地指点江山。

    第一节下课同学们都欢呼在一片雪白的操场,更有一群来自海南可怜的娃,平时在家乡未曾与雪蒙面,对这些老天的恩赐足以让他们大开眼界,于是重演在课本里学过的堆雪人打雪仗好不惬意,还有爱睡懒觉的瞌睡虫当他打开门被眼前的雪花封杀了眼眸,他才感觉后悔,后悔的不是延误了课时,而是没有赶上雪花初落时的亢奋,也赶紧加入到雪团的战斗

    云翔和高明难得清闲,下课后漫步在纷扬的雪花,这段时间在酒吧过度操劳,耳旁到现在都回荡着唱不完的爵士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火辣的群舞,现在抬头去看这纯洁的大地仿佛自己也成了雪花,自由洒脱

    丽娟捧着课本从对面走来,心秀在后面不知道在和施工老师蔡寒耳语什么,完了她也追寻着丽娟的朝向,高明似乎感觉世界太渺小道路也变得狭窄,到哪里都能碰到心秀,而心秀在经过高明面前抬起头鼻子冷哼就见一团怒气冲天。道路确实太狭隘,丽娟在经过云翔身边稍微抬起头捋起额前的长发,云翔侧身彼此擦肩,云翔注视着她的背影但终于忍不住:“丽娟!”

    丽娟怔了一下,这一声的呼喊她期待了大半年,心中不免冒起滋滋的泡沫但还是装没听到的回过头:“你是在叫我?”

    云翔几步跨向前面:“谢谢你来医院看我,也谢谢你在酒吧帮我”

    等待似乎是一个漫长的季节,就像夏天里的炎热期待冬天严寒的消暑,猫头鹰半睁眼睛期待黎明所以未完全紧闭双眼,这连续的谢谢足足让丽娟守候了无尽的冬夏,回头太难,丽娟继续伪装她的无知掩埋欣喜的假象:“帮你?我都是很少去酒吧的”

    云翔不知道她还能伪装多久,即使这是善意的谎言:“这些是你们前几次在酒吧消费我拿的提成,大家都是朋友我不想从你们身上获利”

    高明看着怀揣在云翔口袋好久的一沓纸币,现在马上就要沦为别人的兜里,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些可都是你这半年的所有积蓄呀!”

    云翔没有去理会高明的辛酸,他接过丽娟的手把钱塞到她手里。如果自己所有的努力只换来她与云翔手与手的亲密纠缠上面还罩着一层芥蒂,稍微的激动:“这些是你自己通过努力挣来的,属于你,我凭什么要你的钱?”

    “可是这么不光彩靠别人施舍的所得和乞丐有什么两样,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原来自己处心积虑得到的却是他冷漠的眼愤懑的鼻子,丽娟除了失望还带有淡淡的不被别人发现的忧伤,处在原地不知道做何感想,心秀走了过来:“呦,效果不错嘛,这么快就变大款啦,我怎么就遇不到生命中的贵人,几天时间就天翻地覆了”

    高明不习惯心秀的话中有话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冷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云翔你自己说你和思思住在一起我亲眼所见,干嘛还装什么清高,什么‘不受嗟来之食’,倒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了”

    “关你什么事,你们这些长舌妇和大街上婆婆妈妈的老妈子有什么两样,人家的私生活也要管”,高明气不过来,他早就替云翔的处事不惊感到躁动不安,实在憋不住,要不是男女区别,他估计早就三拳两脚让心秀飞上天

    云翔白了高明一眼,为高明的糊涂感到遭殃,这样无形中不就误解自己和思思间的暧昧,知道高明的意向坚定地立场,可没有表现清楚,他拉开高明怕会把的他两燃烧起熊熊篝火:“不错,我曾经是和思思同住一个房子,那是因为公司房子紧缺,不得不暂时挤在那里,但那也算是异性合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请你尊重他人的名誉”

    “呦,我只是说你们两人住在一起,又没说其他的,你干嘛做贼心虚,人家都说捉奸在床,可惜我没看到,没办法,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心秀得理不饶人,现在自己处于上风面对云翔的解释她显得高屋建瓴

    “你什么意思,嘴巴放干净点”,高明实在忍不住,他握紧拳头哪能受得了这种鸟气,挥起拳头蓄势待发,云翔拦在中间但局势已经混乱

    “够了”关键时刻丽娟雷厉风行,壁画上的蒙娜丽莎永久都是笑面朝天,突然某天她以一副怒发冲冠的红颜出现在你面前,的确让人胆战心寒,现场立刻安静下来。丽娟知道大势已去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才导致如此烦乱的结局,她收下云翔的钱:“好,我收下,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我只想帮帮我的朋友,就这也是滔天大错?”

    飞絮般的雪花铺满地,地上只留下两双深浅不一的脚印,云翔隔着漫天飞舞的花絮渐渐消失的背影,渐渐消失的还有前面那个伤透的心灵,还有,他也不知道心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中间自己和她们放干戈为玉帛,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地踏步,只感觉时间开始显得多余,再多充沛的过度都是一样的结局。雪花肆无忌惮很快就淹没了小小的脚印,校园的柏油马路上轻盈的小脚在上面踩不出你想要的图形

    寒冬里的冷风加速了时间的脚步,接近年尾的钟声滴答滴答的催促,一转眼整个大二的上学期就在人们的谈笑中蹉跎挥霍殆尽。

    一开始雪花封裹大地的年轮让人看不清道路,总让人感觉路途遥远时间漫长,云翔真正感到时不待人的时候那是在前几天过完圣诞和元旦以后才显唐突,别人的节日和喜庆他忽而感到悲怆,回过头想一想只不过一个转身的瞬间雪花从天而降,从碧落到黄泉,而在这浩淼的空间感觉自己浪费了太多的光年,如果面前有一把枪,他恨不得是冲锋枪,让自己枪毙一万次

    今天是大家这学期在这里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过了明天你不是你,我也将不再是我,随时间的推移大家增长的不只是年龄的微妙变化,更多的是不被察觉的潜在的潜移默化。过了今晚大家都会做短暂的离别各奔自己温馨的港口,那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在这凄寒的夜晚为大家送别?在大家一片沉默找不出花哨的时候,高明还是走不出窠臼的选择了以往的聚餐,但似乎又是别处心裁的眷顾恋栈:“我们去开心部落痛痛快快的开怀畅饮吧”

    平日里书呆子的同学们连说话都带有浓浓的化学分子,突然听到高明奔出这么一句一个个都面露恐惧瞪大了眼睛,高明觉得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没人附和,难堪的捂住嘴巴低下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暗暗的坐回原地

    倒是班级里那几个最喜欢尝新鲜的屎壳郎私下窃语:“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酒吧呢,听说酒吧里美女多,你看咱们整天面对的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仅有的几个女生也都是钢筋混凝土模样,干脆去酒吧得了,大饱眼福吧”

    后面的女生听了可不愿意了,她们可不甘心别人冷落了姐妹们的脂粉:“哟,瞧不起谁呀,我倒要看看那酒吧里的是不是都是天上的星星,姐妹们,咱们去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她们是哪路货色不食人间烟火”,气氛被带动,同学们一窝蜂的举手表决:“去酒吧!去酒吧!”

    高明平时对那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搅屎棍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感觉她们个个都是至亲,使得自己的话有的放矢不会悬空,而那些女同胞们似乎也成了巾帼红颜,高明重新站起来激扬鏖战:“去,和他们争奇斗艳,倒要看看花落谁家”

    “你们不要听高明的,不要被他蒙骗,酒吧都是群烟花巷柳不适合大家,他只不过是为了帮自己招揽生意,你们不要受骗了”,此时看不过的心秀拔地而起

    但同学们的兴致已经被推崇到极致,色令智昏大家已听不得他人的奉劝,齐声对她鄙视:“切!”

    看来群英奋起,心秀的分歧也就显得逆耳了,她竖起眉毛气的脸都快变形,高明冲她做出了胜利的鬼脸,她更显无地自容摔门而出

    酒吧里人满为患,毫无秩序的同学们像一池水鸭嬉闹不安,思思很有礼貌的安顿大家:“大家请这边入座,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赶快趁热边吃边聊吧!”

    宴席上高明又冲心秀做了一个鬼脸:“你不是不来嘛!”

    心秀感到脸颊似火在燃烧:“我出了钱,你能来我干嘛不能来?”

    高明在这一刻把平生所有的大度都透支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200元:“你出的200你拿去,现在你可以走了”

    心秀燃烧的小脸瞬间被凉水扑灭,显得脸上无光愤怒的站起来:“你•••”,一旁的丽娟使劲拽住她:“好了,别闹了”

    思思也是笑脸相迎的责怪高明:“来者是客,高明我可不允许你赶走我的客人”,高明只得低下头继续啃他没啃完的鸡腿,这下轮到心秀嚣张了,他也回敬高明一个鄙视的向下的小拇指

    思思坐在云翔的旁边陪同学们闲聊,看到一旁的云翔一直不语她随便问了一句:“放假了准备去哪里玩?”

    云翔放下碗筷看着窗外的雪花在阑珊的灯光下意犹未尽的飘洒:“我今年不回家”

    高明咯噔了一下嘴上还闲着鸡翅:“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家的吗?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带到酒吧,等吃完就去赶火车,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丽娟也是惊诧,看一眼云翔旁边的思思,她只好嚼着无味的米饭,云翔没有说话,聚会随夜色的渐浓显得冷清

    散会后云翔去火车站送走高明,一个人没有目标的返回在雪地里,面对高明的追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也说不上理由,反正就是不想回家。雪越下越大,零下二十一度的酷寒白茫茫的雪花一片,远处几行即将掩埋的脚印是风雪夜归人留下的足迹,让人琢磨不透它的性别和年龄,心底的期然同样也是白茫茫说不出理由

    仁慈的南昌罕见的快要变成冰川,微弱的光环指引云翔回家的路程,他抬起头已经到家了,拿出钥匙却发现门没锁,里面的灯光照亮了云翔的心坎,推开门走了进去,顺着光线的延伸心里也变得明朗,一切都感觉如自己预言中的那样,他冲那个忙碌的身影深情的呼唤:“雨轩!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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