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脩容住进了的昭仪园,虽然执掌印章,所管的都是些吃穿用度送礼人情的小事,她凡事亲力亲为,待人尤为亲和,不同于太子妃般冷艳离人,但是即使这样,丫鬟太监见到她却还是诚惶诚恐且守口如瓶,她身边没人,就连两个丫头也是太子赏赐的,所谓心事,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一池浮萍说的悄悄话。
大约有半年的时间,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传到了昭仪园,本来以为与己无关,隔天早上却得到了太子的口谕,让她陪同去宫里请安。
请安一般都是太子妃的事,想来是处于安全的考虑才让她来替代,好多日子没见,毕竟是自己的夫君,无论怎么假装不在乎,却还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她看见铜镜里潋滟的自己,款款的站起身来。
马车精简确奢华,太子早早的进了里面闭目养神,脩容被人搀扶着上去,掀开帘布,她坐在他的旁侧,小声的道了声安,太子嗯了一声,看她一眼,她只是嘴角含笑,目视前方。
时辰还早,晨光微醺,马车外面尚有打梆的声音,太子说,“今后月中请安的事情由你陪我,直到慈仁顺利生产。”
“是。”
脩容的手掌冰凉,他握了握,“从进入东宫开始你便是我的人,对我无需这样生分。”
虽然他说的毫无感情,但是脩容却有些感动,第一次被人牵手,她脸颊微红,掀起帘子看着窗外,似乎能够闻见包子的味道,那样切生生的味道,如果下一辈子,或许能够投身做平凡人家,有一个爱自己的男子,就这样度过一生。
“记得你小时候并不这样拘束,大了倒是懂事不少。”
脩容看着他,但是这样的男人,不能多看,你再想念,他也不会属于你,“总是要懂事的,以后的路,都是一个人走。”
东宫笑笑,“说的不算错。”
他沉吟片刻看向她,和小时候有五分相像,却更是明艳动人了许多,她正是大好的年纪,唇红齿白,远黛青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即使刻意隐藏,却还是显得伶俐可人。
两人不再说话,太子没有放手,她便回握。
脩容见过皇帝,这次是以媳妇的身份见得面,皇帝忙于公务,让他们不用多礼,皇帝一生只有皇子三人,现下都已成年,太子不算年长,兄弟几人一起吃的早膳,随后去的朝堂观礼,于是只剩下脩容只身一人去见皇后,这位皇后并没有子嗣。
这是脩容第一次见到皇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穿着玄色衣衫,坐在厅堂正中,端正的喝着茶水,脩容福了福,道了声,“额娘万福金安。”
皇后定眼看她,说了声平身,又随后问了几句太子妃的事情,“太子妃体弱,现在东宫事宜皆有你来掌管,你便要好好照顾慈仁的起居,发生任何不测,你都逃不开罪责。”
脩容低头,嘴角嗫嚅了一下,规矩的说了声,“是。”
“你即是宰相的女儿……”皇后度量了之后继续说,“又自小惯养在郦妃的宫里,一举一动都会遭居心叵测之人臆想,更是要安守本分。现下慈仁已有身孕,听说殿下对你又甚是宠溺,成婚已有些时日,你也该多些反省。”
“儿妃谨遵教导。”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儿妃告退。”
东宫没有出来脩容便要等,她奉皇后的命等在了御花园里,花有百样,见的多了,意味便也相同,脩容坐在亭台楼阁之间,看见浩大的湖面,若所所思。
当年似乎也是这同样的湖面,她记得不清了,或者能够找到那一个地方。
御花园之大,她招呼一个丫头领着,兜兜转转,却和想去的地方背道而驰,在一棵翠柳树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丫鬟伏地叩拜大皇子,退了几步便站在四角位置代为观望,动作之熟练,让脩容吃了一惊,脩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绪,鞠身请安。
男子转过身笑笑,他抱了抱拳,说,“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知道大皇子所谓何事需要私下见我,毕竟人言可畏,我是时候该离宫了。”
“没有那般快,太子正待在乾清宫和父皇商讨家国大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开。”大皇子面色和煦,从长袖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脩容,脩容认得上面的款式,那是父亲差使专属的锦囊,犹豫片刻,她还是接了过来。
脩容拿出锦囊里的纸条看了看,大皇子说,“你父亲交代我告诉你,他现在尚且安好,只是需要你多加留心太子殿下。”
脩容收起纸张,心情算是跌倒谷底,却勉强笑笑,问他,“父亲如若见我也并非难事,不知道为何求得大皇子递交锦囊?”
大皇子脸上的笑容隐没,“我和你父亲私交已久,这一点,少有人知道,锦囊交给侧妃,自然也是表明这一层深意,侧妃久居深宫,怕是不知道前庭的形势,现下太子和陛下诸事争执,他的生母三年前被打入冷宫,失势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你父兄与我同心……”
“侧妃是聪明人,大意懂得我的意思。”
脩容脸色惨淡几分,她勉强笑笑,“我省的。”
回去的路上,太子面有难色,脩容依旧坐在一边,面色也是困难,那张纸条先前被她毁掉,她只将锦囊放进袖子里,中午日头晒得紧,并不觉得冷,可是也没有多热,她的额头却出了些许冷汗。
突然额头多了些丝滑触感,脩容愣了一下,入眸的却是太子一双沉静的双眼,她蓦地往后一退,生硬的靠到了木栏上面,撞得有些疼,她忍着没出声。
太子收起给她擦汗的绣帕坐直了身子,不管不顾她的闭目养神。
脩容依旧照管着东宫的琐碎事,东宫的簿子有五份,分别是厨事簿、医事簿、锦绣簿、修栋簿、执事簿,她每个簿子看的事无巨细,簿子上人数众多,太子与妃嫔皆不在此列,尽管如此,只有有心,还是能够得到一些作息的蛛丝马迹。
脩容猜测,正是因为太子妃有孕,让皇帝多了一份废现太子的担忧和踟蹰,但是如果太子妃的孩子没了,对大皇子和宰相却十分有利。
东宫上下齐心,对外只说太子对侧妃恩宠有佳,父亲也未必真的相信了,但是脩容作为一枚棋子,即使是亲人,只要能够派的上用场,玉石俱焚也没所谓。
脩容比往常多要了一份味羹汤,和太子妃的保胎药剂在同一个厨房煨煮,汤味鲜美,她日日品尝,太子暗自遣太医试过,太医说此汤无毒养颜,发散出来的蒸汽虽有异味,但是于人体无伤。
她到底是存了一份良善,或只是敬畏胆小,太子不愿去猜。
是夜,脩容正要更衣睡了,却听见两侧丫鬟跪拜问安。
脩容的头发长而柔顺,青丝流泻下来,到有锦缎的丝滑,脩容看见铜镜里的太子,他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后,神色莫名,脩容刚要站起身来,太子将她按在位置上,从丫鬟手里接过木梳,一下下的给她梳理头发,他的双手一点点的在他的头发上打结缠绕,倒是有了一份绕指柔情,脩容战战兢兢,只觉得此刻的心脏怎么跳都不对。
“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福了一福,道了声是便后退几步,走出了闺房。
太子看着镜子里的脩容,柔声问她,“你怎么那么紧张?”
“没有,”脩容捂着脸,热的惊人,“只是觉得自己有些难看,怕扫了殿下的性情。”
太子笑笑,将她扶到自己正面,她还是捂着脸,害羞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他拉下她的双手,直视着她,她便低头,她好像很爱低头,弛临便抬起她的下巴,她两侧的脸颊嫣红一片,看起来惹人怜爱,他说,“离我近些。”
脩容一怔,两个人已经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她像块木头,假装没有听懂这句话,弛临不再调笑她,俯身吻住她的嘴唇,触感柔滑绵密,他感觉她脸部的温度刹那火热,便将一只手握住她的胸口,只有心跳的地方,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弛临放开她,看着脩容紧紧的咬住嘴唇戒备的如临大敌,似要咬破一般,他伸手放在她的唇边,“不要咬了。”
脩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
“你是太傅的学生?”弛临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计量。
“是。”
“太傅也是我的老师。”
“哦。”
“你就会‘是’和‘哦’吗?”
脩容羞怯的看向他,尽量镇静的说,“现在只会这个了。”
“你不用这样害怕,我们小时候见过,你写给太傅的文章我也都看过,我们不算生人。”
脩容摇头,“只是,我还是害怕。”
“那就试试。”弛临说着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脩容脑袋空空的任他作为,她只知道他的指尖剥开了她的衣服,他的吻一点点的流连,她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她悄悄的隆起脚尖,甚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一切都很顺遂,结束的时候弛临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不觉得孤独,隔天起来的时候太子已经离开了,她呆呆的看着床布上的一块血红,复而脸色羞红的钻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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