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因为他抱过了 小修
春雨绵绵,滴滴剔透水珠串成一片朦胧的珠帘,似烟似云,宛若美人轻纱笼罩了一切。
细雨透过窗柩,调皮地钻入一室温房。
夜昭漂亮的指节拨弄着泛黄书页,无暇顾她,半点开口的意愿都没有。
乐茼凝视她半晌,终是败下阵来。索性自己寻了个地方,静静坐下,同距离最近的暖炉大眼瞪小眼。
自将军上次离去,这雨便一连好几日下不停。而这人别说见面,连个讯息也无。
几日来,她都忍不住替两人担忧,不时暗自腹诽,是否那日在花园中闹得不愉快?还是她又猜错了,其实将军与军师只是在议事?
思及此处,她忙拧着粉黛,摇摇头。
这如何可能,当时二人虽面色平常,可暗地里相处的温情是做不得假。
何况打从夜昭搬入府中,将军不断派人送来那一箱箱的东西,更是教人叹为观止。
可以说是事无大小,一应俱全。
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古玩奇珍,书盈四壁……
上至大家书画,下法小孩拨浪鼓,还有上京各地的名小吃,说不尽的糖葫芦。就连夜昭身下舒适的软榻,及这个与春日不搭的暖炉都是将军府送来的。
总之将军为了她可算是费心费力,每日一担担地抬入府中。这般疼上天的宠爱,乐茼看着略微渗人。
不过,两人都不着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又凑什么热闹。
空气中弥漫清竹的熏香,夹杂着雨天的湿气。碳火在暖炉中灼烧的啪嗒啪嗒直响,指尖的翻页声在静谧房内倒也显得清脆。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夜昭忽的开口:“乐巫医,可知文考是哪日?”
乐茼怔怔盯着她,一时间找不到言辞来解答。要参加考试的人,却不知几时开考,这是何道理?
“人家,其实不是太清楚,听那个老妈子提过,大概是下月初二,还有半月左右吧。据说,这是夏国钦天鉴算出来的日子。”
夜昭颔首,头也不抬,继续投入的翻看手中的话本。
可这下却把乐茼话匣子打开了,“夜昭,以你军师之才,定能将那群臭男人,统统打败,替女人们争口气。”
“哦。”
哦?乐茼刚起的兴致被狠狠泼了盆凉水,跟这种泰山崩于前,仍旧面色不改的人聊天,着实好费劲。
她起身,撩起胸前一缕青丝,冲夜昭抛去一记媚眼,腻声道:“好啦,人家不打扰你了就是了。”
夜昭直接嗯的一声,算作回应。
行至门前,乐茼突然想起,此行目的。又转头,巧笑嫣兮地问道:“军师呀,人家有个问题,不知可否回答。那些将军送来的衣裳,怎么会如此合身?”
一听事关墨成,夜昭有了空闲,放下书本,歪着头望她,反问道:“合身有何不好?”
“诶,自然无不好。这么说吧,他怎会这么清楚你衣裳的尺寸?”乐茼打着哈哈,心头却暗自琢磨。
她隐约有股“恐怖”的念头,自己似乎要发现不得了的事了。
毕竟夜昭偏娇小,一般的模子对她而言,是过大的。
果不其然,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夜昭一脸单纯与无辜,道:“当然,是因为他抱过了。”
随后,她茫然地看着素来娇媚示人的乐巫医,惊恐地“飘走”。准确来说,是太过吃惊造成的。
她隔着窗柩,望了眼天地间苍茫的雨雾,又拾起话本。
也不知那个书生遇到狐狸精后,被吃了没?
相较于清闲的夜昭,墨成则是忙的不可开交。
将军府几日来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石坎都快踏破了。
此刻墨成闲适地端坐上首,下方一干官员,低眉顺眼,“乖巧”的一排站立,逐一汇报科考准备情况。
“户部尚书,名单可有拟好?”
“当,当,当然。下官,下官同户部等官员,连,连夜,整理三天,方将,各地,试子名录,汇总完毕。”
被点名的户部尚书,倒吸口凉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孰料一个不小心,踉踉跄跄地窜出人群。
若非一旁侍奉的左将军何肖二手快,怕是一把老骨头,就得摔个大马趴了。
本是一副滑稽场景,偏生气氛冷肃严峻,在场同为官僚,竟无人敢动,更别提发笑这等事。
但是墨成放下何肖二递来的竹简,换了个姿势,把玩着腰间的泛着寒光的匕首,浅笑道:“辛苦大人,一把年纪尚且如此操劳,这腿可需本将宣太医整治一番?”
整治!户部尚书头手并用,整个人摇晃成了拨浪鼓,“老寒腿了,不妨事,不妨事的。”话毕,急急退了回去。
墨成薄唇勾勒着一抹讥讽与残忍,“那么礼部尚书,你来说说,手中之事进展如何。”
礼部尚书一听,一个激灵,慌忙擦拭掉,额头瞬息间渗出的细密冷汗,哆嗦着老腿,走了出来。
“禀,禀将,将军,礼部已拟定好场地、人员、及费用,请,请过目。”
他继续颤抖地将手中锦帛递给了何肖二。
墨成抬手,示意他不必着急。
“尚书莫不是也得了老寒腿?”
“老毛病,老毛病,没事的。”
“既然如此,那便请礼部尚书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说说,你们礼部统计的所需费用,是多少?”他居高临下,冷漠地望着其下手足无措的礼部尚书。
墨成一身气势不是盖的,礼部尚书哭丧个脸,一句话也扯不出。豆大的汗珠宛若屋外春雨,可谓是多如牛毛。
“不如本将,来帮你说,是不是较预期高处三成?”
“是。”他细若蚊蚁的应答。
而回他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大刀。咣当一声,嘹亮的金戈声响透偌大个议事厅。
墨成随意丢了把刀刃,却其准无比,将将落在礼部尚书脚。吓得他失活落魄地惨叫,倒退一大步,直接摔进身后人堆中。
“本将再三说过,休要耍花招。”墨成如鹰般的锐利眸光扫过大堂的每一人,危险与恐惧在众人心间蔓延。“亦或是你们也打算步陆山的后尘?”
在场所有人心头一跳,不约齐齐想到,几日前。将军也是这般的声音微凉,一声令下便斩杀了夏国朝堂三品大员的头颅,究其原因不过是吃了天家拨来的几千两银子。
为官不贪,岂有此理。
可气的是,杀人者不但无事,陆山的家族甚至派了当家人,来好说歹说求其原谅。实则他们明白,换了自己也一样。族中人是不会为了他们,得罪墨成的。
因此历届科考监审官皆是肥差,在今年竟成了官员的梦魇。
“尚书,本将再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明天不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休怪本将军法处置!”
“行了,今日辛苦诸位,暂且请回吧。”
一干官员拱手佝腰,汗流浃背地快速离去。
人走后,他又回坐于位,目光落在桌案上,那一本册未阅览的名录,手刚伸出,便听到门口有声传来。
“报。”
“讲。”
“将军,宫中有话传来,请您速去。”
墨成拧了拧眉头,显然不悦,但他并非意气用事之人。
命何肖二将竹简送至书房,正欲离开,却忽然停住脚步,道:“今日的东西可有送到?”
何肖二一怔,半晌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军师?
“已派人送去,将军可是还有吩咐?”
听到满意答案,他丢下句无,径直走出议事厅。
………………
金黄华丽的宫闱旁是繁花拥簇的御花园,凉亭内,一抹明黄坐于高处,闲适而淡然。
一莫约三十多岁的华服女子坐于旁座,眉目清秀,优雅高贵。
只见她右手立茶壶,左手执玉杯,温婉至极。
本是一副美好画卷,偏生一只“咸猪手”探出头来,“木槿啊,这些事让宫女们来做吧,你身子骨刚好,要好生将养才是。”
戊觞帝做弥勒佛笑状,一手扶着自己不小的肚子,一手摸上皇后光滑似少女的手背揩油。
柳木槿轻拍了下他的爪子,“陛下,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他捻着胡须,哈哈大笑,“你啊你,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干这么同朕说话了。”
“臣妾与陛下本是夫妻,哪有那么多虚礼呢?”
“是也是也,所以等会,要辛苦木槿你了。”
皇后和善一笑,目光落在细雨下,百花拥簇的御花园入口。苏公公打着把伞,步履矫健而来。
她不急不忙地替桌上的第三只玉杯,续上清茶。
“陛下,墨将军到。”
戊觞帝同皇后相视一笑,忙道:“还不快请,将军进来。”
雨雾缭绕中,墨成修长的身姿赫然出现,昂藏七尺,古雕刻画,宛若诗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行至亭旁,他收伞施礼,戊觞帝摆手,示意他坐下。
“和蔼可亲”地递了盏茶过去,眉眼笑的皱成一团,“成儿可知,朕传你来,所谓何事?”
墨成平静地摇头,心头暗暗生出一丝警惕。
“哈哈哈,朕与皇后同聚于此,可是为你的婚事操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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