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该死的助攻
何菱又让我请她吃西餐。又让我向她道歉。实在是有几分蛮不讲理。我看在她手上拿着任阿姨丢失项链的面子上。一一答应了。
“对了。星期五那天。你穿的好点。”何菱又嘱咐我。
“诶。我请你的是‘道歉西餐’。又不是‘约会西餐’。我干嘛要穿好点。”
“废话。你不穿好点。怎么显示出对我的尊敬。怎么显示出道歉的诚意。”
跟我的通话中。她在跆拳道馆一众男学员面前装出來的内向性格荡然无存。不知是不是她在和我打擂台的过程中。已经深度暴露了的关系。
“好好好。我会稍微打扮的精神一点的。你可别忘了把任阿姨的项链给带去。”我答应道。
“切。只记着项链、项链。看來你真挺喜欢任红璃的女儿啊。”
我好像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语气。何菱平时在女校里见不到男人。父母可能再管得严点。说不定处于“男友饥渴症”状态下。见到别的女孩有男友就嫉妒。
“还好吧……”我不能承认我喜欢小芹。也不能否认。具体怎样我也搞不清楚。
“那就好。”何菱仿佛松了一口气。“事先跟你说明。我可不是跟你约会去的。你长成这样。我认你当弟弟都有点嫌丢人。你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事后缠住我不放。知道吗。”
谁稀罕你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姐姐啊。要不是任阿姨的项链在你手里。我才不会受你胁迫呢。
丝毫也不了解我内心想法的何菱。继续警告我说:
“不要以为彼得堡西餐厅的餐位是隔间。灯光又暗。你就能趁机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千鹤女子学校的学生可沒那么好欺负。。。你听说过玫瑰组吗。”
既然担心我对你耍流氓。就不要选又是隔间又是昏暗的餐厅啊。至于玫瑰组当然听说过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哼。听说过就好。虽然玫瑰组在女校里称王称霸的。但是我们学校里有哪个女生受了欺负。她们可是会给我们出头的。你别以为自己很能打。武术的打法和街头的打法是不一样的。我认识玫瑰组的高层。你要是敢对我不老实。我就找人來揍你。”
啊。“我认识玫瑰组的高层”。好可怕的威胁啊。我怕得直想笑啊。就算玫瑰三杰真的在女校里有很多手下。又能奈我何。你充其量顶多是认识玫瑰三杰其中的一个。我可是认识玫瑰组的前任大姐大啊。你这个捡到了大姐大母亲项链的人。还不知死地找我來做交易。要不是看在何叔叔的面子上。我就直接把小芹的身份亮出來。不信不吓得你把项链双手奉还。
另外不要以为任阿姨带着我來踢馆。我就是师从任阿姨。走纯武术的路子。。我才是正统的街头格斗起家。沒了比赛规则的束缚。我战斗力更高啊。
跟何菱敲定了星期五晚上的事情以后。我放下电话。却发现公共汽车上面乘客渐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停过几站。有一些新面孔上來了。
透过摩肩擦踵的人群缝隙。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但是只看见了一眼。并不能确定。
本以为在8点前肯定能到家。结果公共汽车居然在一个环形路口被堵死了。据说是一个宝马女司机跟人抢道造成的。
车上的乘客等了10來分钟。渐渐失去了耐心。陆陆续续下车另谋回家之路去了。公车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空旷。形成了人人都有座。座座都有人的状态。
沒有了人群的阻隔。我欣喜地发现。在中门靠窗位置坐着的。果然是班长。
一头沉静的黑发。笔直垂于脑后。双手置于膝上。腰背笔直。如同在认真听老师讲课。。跟我吊儿郎当的坐姿完全不同。
在班长的座位下边。放了看上去颇为沉重的两桶豆油。我心中豁然:班长不骑自行车而要坐公车。肯定是到某个超市去买减价豆油去了。这么沉的两桶豆油。自行车筐放不进去。就算勉强放进去。也难保不会被压得变形。
何苦为了省一点钱就跑这么远的路啊。你妹妹……不是。你弟弟最近可是赚了很多外快。买两桶豆油还是不在话下的吧。就算舒哲不愿意出钱。跟着姐姐一块去超市。帮着把豆油拎回來也好啊。
真是沒良心。我如果有一个班长这样的姐姐。我可不忍心让她拎这么重的东西。
正想凑过去搭个话。问班长需不需要我帮忙把豆油拎回家(公车车站毕竟不是停在班长家门口。何况还要上5楼)。公车车门却再次打开了。上來了几个乘客。
虽然现在处于大堵车环境下。哪辆车也走不了。但是前方同一线路的公车熄火了。于是十來个不愿意另谋出路的乘客。就被司机安排到了我们这辆车上。
“老奶奶。您坐我这里吧。”
我听见班长说了一句话。显然是给老年人让座了。但是等我面前纷纷扰扰的人群确定自己的位置之后。我却发现。坐在班长原先座位上的人。不是旁边扶着栏杆。颤巍巍站着的老奶奶。而是一个剃着阴阳头。还把头发染成紫色。活像歪长着一副病变鸡冠子的。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卧槽这不是今天差点骑摩托车撞到我的人吗。我不认识他的脸也认识他的头型啊。还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你差点撞到我还不算。还跑到这儿來抢班长让给老奶奶的座位。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这位先生。我的座位是让给老奶奶的。请你不要捷足先登好吗。”
舒莎愠怒地对鸡冠头说道。
鸡冠头向班长上下瞧了一眼。露出泼皮无赖常有的猥琐表情。
“咦。刚才还沒发现。你这个小姑娘长得挺俊俏啊。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二十八中的夏季款校服。跟秋季款不一样。并沒有很明显地标示出我们是哪个学校的。
面对对方的公然调戏。班长的脸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因此下降。把一块钱起价的公车升级成了空调车。
“请你放尊重点。老奶奶比你更需要那个座位。”
公车司机是个有点怕事的。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他此时按下了一个按钮。车厢里立即播放起“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如果你的身边有老、弱、病、残、孕及怀抱婴儿者。请您主动给他们让座。我们大家向您表示感谢。”
鸡冠头充耳不闻。翘起了二郎腿说:“老了就应该呆在家里看电视。学年轻人出门干什么啊。反正先到先得。这个座位现在是我的了。”
又把贼溜溜的眼睛瞄在班长身上。咽着口水说:“小妹妹。虽然这个座位已经是我的了。但是你如果站着累。可以坐到我腿上啊。我还是很大方的。”
“你……”班长想进一步跟他理论。老奶奶拽住班长的胳膊。说:
“算了算了。我沒有几站就下车。犯不着为了我跟人置气……”
这时一个拎红包的女人站了起來。把座位让给了老奶奶。老奶奶一阵推让。后來还叫班长去坐那个座位。班长当然不会答应。她仍然站在鸡冠头旁边。固执地让他把座位让出來。
“诶。那个老太太都有座位了。你怎么还不让我清静啊。”鸡冠头道。“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其实是班长的两桶豆油放在座位下面。就算班长不计较鸡冠头抢座位的事。也不能离得太远。
刚才让座给老奶奶的拎红包的女人。这时走到了后车厢。我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來坐我的位子。然后我从位子上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手腕跟脖子。固定好了单肩包。
女人看出我像是要跟人打架的模样。拽了我的衣襟一下。说:
“别冲动。那家伙裤兜里有刀。我刚才看见了。”
我冲鸡冠头的裤兜瞄过去。不禁哑然失笑:那根本就是一把水果刀。削苹果还可以。紧急时刻想把刀刃亮出來伤人。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我对拎红包的女人说:“放心。我专打带刀的。又不是枪。有什么可怕的。”
我径直向班长和鸡冠头的方向走去。半路上我咳嗽了一声。引得班长回过头來看我。。发现是我。她的眼睛里顿时掠过讶异、惊喜、安心……随后又是有点担忧的神色。
鸡冠头却完全沒意识到班长來了援军。在班长的注意力被引开的时候。他居然伸出咸猪手。顺着班长的校服裙摸上去。在班长的大腿上捏了一下。
班长“啊”的一声叫出來。下意识退开两步。并且捂住了自己的裙子。车上的上班族见鸡冠头把刀柄露在牛仔裤外面。都不敢上來管闲事。只是摇头。
卧槽你真是不知死活啊。班长的大腿也是你摸的地方吗。最可气的是正因为我咳嗽了一声。你才有机会趁虚而入。特么的我给你当了助攻啊。
不受控制地。狂战士状态涌了出來。视线之中渐渐一片血红。
我冷笑着站到班长面前。鸡冠头发现我俩的校服式样似乎相同。正在疑惑。冷不防我一把揪住他的紫色阴阳鸡冠头。把他从座位上给扯了下來。
“哎呦呦。你……你特么干什么。”鸡冠头疼得直咧嘴。
“干什么。干你。”我恶狠狠地骂道。然后一脚将他当胸踹倒。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车厢的钢制地板上。发出“彭”的一声。
差点撞晕的他。这时候才想起來要掏裤兜里的水果刀。但是我早有防备。抬脚就把他的右手给踩住了。
因为手指被碾压而发出的哀嚎。还真动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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