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在青楼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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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人在青楼的将军

  “我怀疑这当中有诈,现在仔细一想,当年我们连他的尸首都没有见到过,真的不好判断他是真死还是诈尸。”杨远飞收好信纸,又说:“不过这只是我莫名的推测,先别管他了。栋之衡可还有其他什么消息或安排让你带给我?”

    

    “并无。”叫卖人道:“西凉此刻正是政乱时,不少国民都逃了,而栋先生得知主营受袭后,让下属跟随主帅回营,听候主帅的安排。”。

    

    “好。”杨远飞略想了想,道:“我并不打算在此久留,今晚二更更响后,你候在北城口,随我一同回主营。”

    

    “属下明白。”

    

    “在此之前,你先回去一趟,通知他们,最近的局势不平难测,让他们都别太张扬,见好就收,别探查得太深入。”

    

    “是!”

    

    “至于西凉那质子,虽说不用插手去管,但是楚国肯放他回西凉定非无缘故的,楚王既然还派了高手看护,想必里头有何密谋目的,你让栋之衡去查一下,看他回国到底有何企图,若单单是回来尽孝心这借口,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的,就怕那西凉质子与楚帝那老狐狸串通一气,到时犯我南庆,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属下明白。”

    

    “切记凡事要小心。”

    

    交代好一切要事后,叫卖人便走了,而杨远飞留在房中,再一次细看信上密密麻麻的名单。

    

    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果然,这上头并没有达安的名。

    

    杨远飞猜测,无非就是达安在西凉入伍时,为了掩饰身份,改了名,亦有可能是,达安还没有死。

    

    杨远飞收起信纸,他甚至有些怀疑,达安是被人藏起来了。

    

    其实从得知达安到西凉当兵入伍时起,杨远飞就觉得奇怪。达安不是去当将领,只是一个无名小兵,部落首领之弟,身份尊贵,当真甘愿尊卑屈下?还有最奇怪的一点是,达旦若真的如顾一歌所说的偏爱自家兄弟,会眼睁睁看着达安入伍受苦卖命?这正是杨远飞想不通的地方。

    

    杨远飞大脑飞转,从包袱里取出笔墨与纸。

    

    写好后,杨远飞边等墨干,边收拾行李,还有半刻钟,时辰正好。

    

    快至黄昏,他想了想,从胸前掏出在一回阁拿到的消息,取出火折子,烧了。

    

    小火炉上乌烟升起,纸张将要燃尽时,最后的两个‘达旦’小字也被火星燃成灰烬。

    

    杨远飞拿起长剑,背上包袱,锁紧了房门,从窗户跃身而出。

    

    卅州坝是西凉,楚国与南庆的三国通关走货必经之地,除了本土人,异邦人也是极多的,因此极为繁荣。若想知道卅州坝最吸引人的地方,任你随意拦住街上一个人来问,他必定会回答你,首数城中最大的烟花之楼——娇柔楼。

    

    不论白日或是入夜,娇柔楼此处总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一片繁华浮艳,纸醉金迷的景象。

    

    娇柔楼那如宫殿般的奢华外楼大门,长年累月人流不息,行至大厅,高窗穹顶,只觉宽敞疏阔。厅中,一张张排列整齐的柳木环形大圆桌,上面各坐着一位位妙龄女子,多半束着高高的半边发髻,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浓烈的妆容,曼妙婀娜的身形,大红或大紫的薄薄衣纱下,若隐若现地展露出女子如玉如雪的娇嫩纤细,女子们那一双双丽目更是勾魂慑魄,媚态横生,艳丽无匹,只微微的一弯唇,一眨眼已引无数看官血脉偾张,在娇柔楼中日日夜夜流连不返。

    

    而这娇柔楼的女子也如‘一回铺’那般独行不凡,她们与外头一般的青楼姑娘截然不同,她们不劝酒,不唱曲,不擅舞,不献身。妖冶魅惑的女子们,只是坐在圆桌上,静静地坐着,偶不时地摆弄着身姿媚态,看着她们身下的男人们赌博。

    

    没错,是赌。

    

    娇柔楼明面是一座春楼,但其实,它是一处各国闻名的赌窑子。

    

    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赌字左侧钱作伴,所以这能赏‘花’的赌坊,自然是引来了无数人趋之若鹜。

    

    皇室权贵,达官贵人,外来商贾,街头一霸,市井小民,流浪穷汉,只要你有赌本,人人皆可进来。

    

    而这里的赌本分为三种:财、物、人。这三类皆可作为赌本,你手中拥着任意一样,便是赌家。

    

    财,自然是钱财,不论你手中持有的是南庆,西凉还是楚国,乃至是秦,晋,韩更甚至是少数部落的金银纸币钱条,都能算作是‘财’的一种。

    

    物,这就泛义多了。首饰,珠宝,地契,商铺,乐器,药材等等,都属于‘物’下之意,只是‘物’之不同,所估算出的价值亦有所不同。娇柔楼的楼面设了一个账房先生,不管刮风下雨,天天在大楼侧门旁坐着,若你拿起赌本的牌子,那所赌之物必须由这位账房先生进行估价,估算出来的价值由他一言酌定,不得有异议,若心存不满者,永不得进楼。

    

    人,这最后的一个赌本,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命。一纸画押,输后无命,言过不悔,悔者不生。

    

    除了赌本,话说这娇柔楼有一不成文的规矩。进大厅前,选定赌本后,须作保画押,只此作孤注,输羸在最初的一决,若是违背,嬴亦作输。听闻这一规定是娇柔楼的老闆,为了防止来娇柔楼赌博的人过于沉迷而设特意的。

    

    可惜人人嗤之以鼻,来赌场就是要尽兴,区区金银赌本根本不在话下,既已一心寻赌,谁又只肯一局输赢便罢手?可规定就是规定,立下的规定如此,任谁人都不可悖逆,于是来赌之人皆声声作响,拍胸定誓。

    

    然而那些输了的人,岂能逃过心中魔障?脱衣典裳,褫巾剥袜,哪怕是废事业,忘寝食,也要去翻本,再拼一盘到底得到的却是个输字。而那些赢了的人,自鸣得意、趾高气扬,被圆桌上的女子施以媚眼荡笑后更是血充头脑,风风火火的寻酒,吆喝,早把进楼前的作保忘得干干净净,以为事势正足,一个忘了好歹,不肯离去,把身边便袋里,搭膊里,衣袖里的银钱一并全押,结果到最后,捉本算帐,自然知道,仍然是亏。

    

    此刻杨远飞乔装成卖货的老汉,白眉垂下,脸上画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贴了一撮小胡子,背上挂着破旧斗笠,长衫溅满了泥土,一角还掖在腰带上,平素使的长剑套进腰带上的烂布套里,脚上着一双旧草鞋,沾上了不少杂草和干泥巴。

    

    杨远飞走进娇柔楼,入耳便是动听曲笛声,仔细听,还有琴、瑟、云锣,木角,二胡等都轻轻地敲响着,演奏成一曲,像是一片轻云,又像是一溪流水。他抬起头,二楼大堂空荡,只得一苗条女子披着一匹偌长的丝纱舞动着,那半透白的丝纱随着女子的舞姿不断飘扬,纱上绣着的大团大团的蝴蝶图案,在摇曳光亮的烛火下朦胧隐约,似雾里看花,亦真亦幻。

    

    女子低头,飘舞中竟与杨远飞目光相碰,背转过身后,又朝着杨远飞回眸一笑,随即一曲终了,女子停下舞姿,目光痴痴,不知在遥看何方。杨远飞不再看那大堂女子,走前几步,转而来到娇柔楼的大厅,刚一踏进厅内,吵杂声不断传来,他的心中不由升起厌烦。

    

    大厅中那些掷色的,推牌九的,押牌宝的,呼么喝六的,或□□带骂,或带着怒容。其中有不少人抽着烟草,使得夹着臭气的烟雾在厅中弥漫,也有人携外来女子进到大厅,可一与圆桌上的娇柔楼女娘相比,霎时便比出了差别,一个天渊,一个地谷,被色心迷惑的男子们,多半弃携女伴于不顾,双眼已只晓得色迷迷地紧盯着圆桌上媚致入骨的女子。

    

    杨远飞漠然地看着拥挤的大厅,抓紧手上的赌物木牌子,驼着背,在各色各样的人中穿行而过,圆桌上的女子堪称尤物,不住地卖弄风骚,尽显媚态,可他脸无波澜,直往厅内最里头走去。

    

    行至最里头的圆桌前,他停下了脚步,只见桌前一个挂着的木牌子,上头刻着‘木棉’二字。

    

    圆桌上的女子香肩半露,叼着一根短烟斗倚靠着墙壁,长发半散披在肩上,姿态慵懒绵软,长腿微微伸直,没穿绣花鞋,一双玉足全显,指头处涂了大红大红的醉胭脂,直勾勾地看着来往的人,宛如有摄人魂的魔力。

    

    许是位置的关系,她的环形桌前并没有停留很多聚赌的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流浪汉喧嚷吆喝。这是赌牌九的桌,洗牌人是清一色,脸无表情的大汉,这桌也不例外,身壮高大的汉子正在熟练地推着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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