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小英雄打断齐眉棍 暗树林虐杀九恶贼
破阵子
百炼铸成镔铁,周身纹遍花绣。少年英雄志气满,杀人何须海棠刀。拳打九业障。
璞玉零落泥淖,胎疤爬在腿梢。嬉笑风尘腹内啼,香软牙床岂能眠?苦等许多秋。
上回书说到,史大一行人采办停当,随即就要上路,还是在城外茶肆歇脚,要等到日头偏斜,酷热略散,才敢动身。史大坐着,让精明的庄客再清点一次货物,那天校场比武时,肩头挨了索超一拳头,将近一个月了,仍是抬不起胳膊,幸亏只是左手受伤,要是拿刀的右手伤了,路上遇到强盗可就麻烦了,史大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没敢说,怕众人担心,自己也不敢耽搁,虽然妻子的药材并不太急用,总是早一天到家,早一天安心,也不知道庄上的农活还顺利不?
其实夏收过后出山,也是个无奈的选择,夏收之后马上要播种,并不能算是“农闲”,只有等秋收之后,才能算一年的农事忙活完,可是秋收以后,更不是出门的好时机,一来是路上的强盗变多,二来是边关上战事变多,这些情况还算可以应付,可万一路上迟滞了几天,回程就到了冬季,届时大雪封路,插翅也飞不回去。
这时,从城里远远跑出一匹枣红马,正是急先锋索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正是这几天和史进切磋被伤到的,见到史大忙下马:“史大叔,令郎何在。”,“车上躺着。”
史进身上也有几处伤,虽然索超并不全力和他打,史进却也难招架,昨天被索超踢中屁股一脚,到现在浑身酸痛,正趴在车板上喘气。
“史进!”,索超走到车板前,热情地喊着,像是对亲弟弟一般。
“索超哥哥,你怎么来了,今天我们要走了,不能和你打了。”
“我知道你们要走,特来送行。”
众人齐齐道谢,索超拱手,接着和史进说话:“我听说你想要一件兵器,给你备置了一件。”
史进听了,也顾不上疼,翻身下来,“在哪?快给我看看。”
索超从马背上取下一根木棍,“喏,齐眉棍。”
史进有些失望:“啊,木棍啊。”
“别小瞧这木棍,给你开手正合适,要是直接用铁器,容易伤到自己,养伤事小,耽误练功事大,你这年纪,正是长本事,不能懒散,却也不能揠苗助长。”这些话,都不是索超想到的,本来他已经给史进准备了一口大刀,被周瑾拦住,虽然周瑾本事不如索超,确是个好教师,之前也教过索超,深知开手的时候,切忌眼高手低,和索超说了一些厉害,索超恍然大悟,忙说自己草率了,于是从李忠处花五百文钱买了这根齐眉棍。
史进似乎听懂了,也开始打量这根棍,确实是一条好棍,崖柏制成,不轻不重,光溜溜没有一根扎刺,像是用桐油沥过,两头和中间扎着牛筋绳,防止脱手,史进挥舞了一下,刚中带柔,声音脆亮,是条好棒。
“多谢索超哥哥。”
“嘿嘿,等你长大,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众人一起笑。小孩拿了玩具,可就记不得什么疼痛了,在边上耍了一套花棒,正是这几天从李忠那学的,除此,史进这一阵越发壮实,小腿,臂上,腹部都长出大块子肉,绷得皮肤更显白亮了。
史大还是有点算计,这次他们带伤回去,路上怕不妥,于是从军中借了制服,上身着青色贴身麻布衣,军中称为布甲,绑腿布鞋,头巾捆扎好,当然,披挂是没有的,兵器都换成大名府的制式武器,腰间插配单手马刀,右手持马朔,没有配弓弩,马蹬也换成制式的,除了气质没法改,装的还算像,吓吓普通强盗没有问题。
一路上果如史大所料,华州境内没有强盗敢觊觎他家的车队,一路路过的县城衙门,也没有人敢上来盘剥索贿。在华州略做买卖,补充了粮盐酒水,一直奔向华州和东平府的交界,“没想到这么顺利。”史大心里暗想,原以为带这个孩子会平添许多麻烦的,“以后出门都带着这孩子吧。”。
一路无话,那我们就说说这北地这些个州府。按照朝廷的设计,府管理州,比如大名府,下辖澶、沧、冀、瀛、博、棣、莫、雄、霸、德、滨、恩等州,是个大府,府的长官称为太守,州的长官称为知州,也没有那么严格,民间也管大的州的知州为太守,大名府太守梁世杰,因为政务军务一手抓,世人就称为中书,府和州之间也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一来是各州职能不同,一些养着军队的,富庶的,地处交通要道的州的知州,反倒比上司的太守有权势,比如陕西凤翔府的太守基本就是虚设,府内大事小情,由军事长官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说了算,地方各县基本各自为政,二来是各地的长官和朝廷有裙带关系,比如唐州的知州高廉,是高俅的叔伯兄弟,上司太原府太守也得礼让三分,人称高唐州,江州知州蔡德章是蔡太师的儿子,那就谁也管不住了。
这些太守知府,混蛋居多,都想着在地方上搜刮银子,或者运回老家,以后做个逍遥员外,或是求上买下,打通关节,想着捐一个京官来做,梁中书已经算是个难得的好官,在这官场混,也难说是个君子,如今的徽宗天子,原先是小端王,继位后他的一群狐朋狗友鸡犬升天,徽宗每天只知道玩乐,朝廷各种事务,都由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六贼把持,地方上也是上行下效,无非是这六人的门人弟子。
地方长官里,大部分都想着搜刮,只有几个特例,这里说一下。
一就是大名府梁中书,前文说过,按下不表。
二是老种经略相公,按下不表。
三是青州太守慕容彦达,这位是皇帝的小舅子,却是个智谋深远的人,打击匪盗,保境安民,也是政务军务一手抓,手下几员猛将,名头响当当,霹雳火秦明,其弟子镇三山黄信。凭着自家妹子得宠,本人运筹帷幄,混的也是风生水起。
四是汝宁郡的郡守王立人,王立人是个精明算计的人,他不搜刮民间,只因为生财有道,大宋国境内,西面是银贵铜贱,东面是银贱铜贵,郡守利用这汝宁郡的交通要道的位置,倒兑铜钱和白银,挣取火耗,实是一桩暴利,郡守花钱买上告下,保的这位置稳固,给他个京官都不换,手下也有一员猛将,双鞭呼延灼,乃是开国将领呼延赞的嫡系子孙。史大的车队出门也是带铜钱,去大名府采买,回程把铜钱都兑换成白银,在西部的州府采买。
五是并州太守程万里,他是个清明的人,却难说是个好官,置位也不稳,常被人踢来踢去,前任并州太守攒足钱,就上京了,朝廷一纸调令,把程万里调任并州接这烂摊子,坊间多有传闻,等东平府的王太守搜刮够钱财,这程万里怕是要调任东平府,他也没钱打点,只能随波逐流,难得的是,程万里是个读书人,认死理,从不祸害百姓,确是治理无方的庸人,每逢灾年,他也拿不出应对办法,只能着急,和百姓一道吃糠咽菜,坐在田垄上和灾民一起嚎啕大哭,慕容彦达嫌他丢人,每次都会和王立人,梁世杰,种师道商量,各出些钱财接济一下,京畿的济州太守张叔夜也会出些钱,张叔夜是个廉明且有气节的长官,不过算是京官,故此不表。程万里本人也是清贫无比,只有一个老妻,年级很大生了一个女儿。
北方二十一个地方大员,只有这五个,还算可以。
不几日,史大一行走到华州和东平府城交界处的大山里,这是最为凶险的地方,每次来去都要杀上个把强盗。这一路没有厮杀,史大一行人倒是有些懈怠,心想,这一身官兵的衣甲,就算是这里的山匪应该也不敢造次吧。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傍晚时分,史大他们真就遇到一个山贼。史大挥动马朔怒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敢拦官军的车,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说说:“官军,小爷我打的就是官军。兄弟们出来!”
树后又钻出八个强盗,合计九人,每个人都形容古怪,没有半点相似,史大心下道不好,他知道这九人强盗的来历,虽然长得不像,却是亲兄弟九人,都是唐州人,原先盘踞在桃花山,由他们的父亲统领,打家劫舍,祸害乡里,被镇三山黄信一人剿灭,父亲被抓,九个兄弟一路逃到这三不管地界,想着截捕几个官兵,好换他父亲。
史大正在愣神,这九个大将早已经摆好阵势。
大哥居中,虽是年长,却是油头粉面,三分不像男,七分倒像女,身材长瘦,头上插满钗环,施脂抹粉,眼神迷离,手持一把铁琵琶。
二哥掠阵,青面獠牙,干瘦无比,眼睛布满血丝,像是十年没睡觉,不停喘气,背上一把大环刀,血迹斑斑,兄弟中他杀人最多,手下从不留活口、
三哥站在树梢,上下瞭望,两只眼睛大的像斗,在树间飞来飞去,只捡险恶的地方走,不断输送情报:“大哥,方圆五里没有人,就他们几个。”
老四站在后面,鬼鬼祟祟,像是怕人,声音却非常洪亮尖刻刺耳,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尖锐的嘶吼一声,众人肝都被震的颤动。
“老四闭嘴。”,喊的正是老五,只见他相貌俊美,身形威武,端端站定,动也不动,手中端着房椽粗细一杆手炮,腰里几个火药袋,肩头别着一根火捻子,火星子正缓缓燃烧。
身后是老六,长得圆圆滚滚,身材矮小却敦实,脖子很长,背上背着个大包裹,比人都高,里面装着各兄弟的兵器,火炮,换装的弹药还有酒,干粮和毒药。一声不吭的跟在老五身边。
老七凶神恶煞,样貌吓人,身材高大的像是一座小山,巴掌大的像蒲扇,手中没有兵器,恶狠狠盯着众人。
老八站在树下,轻摇纸扇,一副书生模样,腰间一口龙泉宝剑,笑容满面,确是其中最为阴毒之人,擅长坑蒙拐骗,手里一包石灰粉,专迷人眼睛。
老九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衣服上插满毒针,是个用毒的高手,手背上几只蜈蚣正在叮咬,皮肤上长满疥疮,嘴特别大,像是一呼吸就能喷出一口毒气。
难对付了,现在天已经快黑,众人看不清楚,九贼里老三却能看清众人,加上对地形的熟悉,稍有不慎,这史家庄车队就要覆灭在这大山深处了。
史大一声令下,提起马朔,喊道:“大家冲锋。”,回头偷眼看着史进,正藏在货物中,睡得正香。
十三匹马哗啦啦冲上去,老五应声开炮,仍是纹丝不动,硝烟弥漫,呛的众人连连咳嗽,马儿受惊,众人齐齐从马上摔下来。老四又开始呼喊,震的大家心烦意乱,老七和老大早已冲出,老七呼扇着巴掌,扇的众人东倒西歪,老大的一杆铁琵琶重重敲击众人,挨到无不口吐鲜血,史大上去,和老大斗了几个回合,能勉强支持,树梢上老三开始用石头打,飞石精准,重重打在史大受伤的肩头,史大一个不慎,被老大的铁琵琶重重打在胸口,口吐鲜血,至此,车队里所有的庄汉都被打倒在地,伤的不轻,其中一个庄客想爬起身来,拿匕偷袭九人中本事最大的老大,却被一根飞针扎中,口吐白沫倒下去了,原来是用毒的老九,拿吹矢击中,针上涂着麻药。
“老二,该你了。”老大说道,声音也是尖细,半男不女,非常难听,这老二是众人里本事最低微的,却嗜杀成性,兄弟们打倒的人,总是他上去补一刀,老二听到大哥召唤,一阵狂喜,拿起大刀奔向到底的众人,只朝脖子上砍,史进被刚才的声音吵醒,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个激灵,拿起手中齐眉棍,一招架开老二的环首刀,接着使了一套花棒,把老二打的连连后退,又几棍打到身上,疼的老二嗷嗷直叫,一溜烟藏到大哥身后,老大发号施令,“老七,杀!”
老七就是山也似得那个,只见他怒目圆睁,直直跑来,嘴里大叫:“小娃娃,看爷爷撕碎你!”
史大也喊:“儿子,不要留情,杀!”
众匪哂笑:“一个没长毛的小娃娃罢了。”
老七身材虽大,却灵活的像一只巨猿,大巴掌打的史进连连后退,众人心下都是一惊,史进并不害怕,又把齐眉棍舞动,虎虎生风,直冲上去,棍子如雨点噼里啪啦打下去,却都被老七用手拦下,却也打的老七生疼:“小娃娃有点力气。”
史进使了一个架势,棍子架起,胳膊一使劲,撑起身体,拿脚踢老七面门,老七常搏杀,哪能不知,看到史进刚刚撑起来,正是四下没有着力点,拳头抡了一个大圆,铁锤一样,打在史进胸口,史进飞出去撞在树上,差点撞断树苗。
“死了吧。”老七仰天大笑,却不妨史进一个跟头翻起来,嘴角丝丝流出血,也不迟疑,捡起棍子又朝老七身上打,哪里奏效?史大看的明白,史进使的不是军中的功夫,乃是江湖上李忠教的花棒,好看却不实用,又是几回合,老七仍是稳稳占着上风,防下一阵棒打,就是反击,都打在面门,肩头等要害,史进攻不进去,只有挨拳头的分,嘴里,鼻子里都是血,仍然拿着棒子,架起把式,准备下一次进攻,史大大喊:“孩子,莫用花棒,直取他要害!”
史进听了幡然醒悟,自己这几日勤学棍法,倒忘了自己最大的优势,力气大。虽然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表现,仍然架着把式,像是还要耍棍,老七看了心中发笑:“这娃娃像是就会这几手,看老子下一合结果了他。”
众人看到史进仍使花棒,心中焦躁,唯有史大不急,知子莫若父,史大知道这小子的特点,从善如流,随他,虽然还是用花棒,心中必有计较。
果不其然,近身以后史进就把棍子扔向老七面门,这么高,史进使够不着的,老七也不惊慌,铁锤拳头崩山裂地就砸下来,史进也不招架,向前一躲闪,钻到老七裤裆下面,略跳起一点,抓住老七的臊根,老七虽然命根子被抓住,却仍是狂妄:“小子,抓着老爷的男根准备作甚?”哈哈大笑。
史进心知,裆下,是他这身高唯一能够到的罩门了。忽然力一沉,使了一个千斤坠,四肢一起发力,生把老七的金阁扯了下来,血流如柱,向下喷洒,流的满地都是,敌我双方都大惊失色,史进可没有迟疑,一脚踏进血泊中,抡圆臂膀,小拳头像是出膛的子弹朝向着朝后倒去的老七面门砸去,老七身后是一棵树,一瞬间,拳头像是连树带头一起打穿一般,力道穿透树身,在背面也打穿一个大洞,众人一声不响,都朝两人看去,史进慢慢抽取拳头,老七已经一命呜呼,头被打的不成球形,像是被砖头拍扁的烂番茄,鼻子凹陷进去,嘴还张着,长舌头吐出来,史进走出几步后,一颗眼珠从老七的嘴里滴溜溜流出来,顺着舌头滚到地面,看来脑袋里所有的软骨也被打穿了。
这是史进第一次杀人!
老大最先反应过来,呐喊:“兄弟们不要慌,一起上!”剩下的人一起窜出,没有露面的老四也出来,长得有大又胖,像是肉山一把,手里一对鸳鸯铁锤,七般近战兵器一起招呼,老三仍在树上投石子,史进捡起齐眉棍,根本不慌,刀来棍挡,炮去棍赶,刀光剑影纷纷扬扬,舞成一片烂银。
“散开!”老五一声喊,早已退后一步,在肩头架起炮口,众人一发散开时,炮口正瞄准史进,这种手炮是竹子和木头做成,只拿铁皮包裹,近战可以当锤,装一次,打一发,适才混战中,老六偷偷给手炮装填了一发,准备轰飞史进,火捻子已经戳中枪药,史大大喊:“快躲开!”
史进不理,却是冲向炮口,左手藏在身后,正拿着刚才乱战中抢下的老四的铁锤,火捻子引燃枪药的最后一瞬间,史进把铁锤正堵到炮口上,死死摁了进去,枪药就炸膛了,半昏不明的夜色中,闪了一道火光,接着一阵黄白色的硝烟泛起,浓浓的硫磺味掩不住血气,几秒之后,硝烟散去,众人才看到,死的是老五,枪药炸膛,炸没了他半边脖子,史进拿锤的左手也被震伤,青筋暴起,皮肤霎时变成紫红色,肩头流出一道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史大正窃喜,却看到儿子似乎有些不对劲,眼睛发亮,嘴里吐着白气,就像冬天哈气一样,身上血管都暴起来,脸色涨红,表情狰狞,像是失去神智一般,强盗也是不要命的,硝烟一散,就又冲上去,只见史进手指抠进老五眼眶,生把头从藕断丝连的脖子上拽下来,一把扔到老四眼前,老四视线被挡了只有一瞬,史进已经跑到面前,跳起来,双手像是鹰爪,扣住老四两条琵琶骨,老四吓的嚎叫起来,像是杀猪一样渗人,史进双脚蹬在老四胸口,用力一蹬,把两条琵琶骨(也就是锁骨)生扽出来,骨头上还沾着筋肉,老四肉山一样的身子少了两个骨头,像是一滩稀泥一样流下来,史进也不多话,把骨头塞到老四肚子肥肉上,一脚踢上去,骨头贯穿身体,扎了老四一个透心凉。即使是悍匪,却哪里见过这样的惨状,转身就要跑,史进不肯放过,史大也喊:“随他们去吧!”,史进像是听不见一样,先是追到白面书生老八,书生正回身撒了一把石灰,却不见史进,原来史进早已经蹿到书生身后,膝盖顶住脊椎骨,双手扳住书生下巴,一使劲,掰断书生的腰,书生倒地,脊椎像个L,向后弯曲,人却还有意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索性自己抹脖子了。老九吓的走不动了,史进拿起齐眉棍朝着囟门打下,老九当场一命呜呼,头被打成一个凹字,棍子都打断了。史进左右手各拿着断棒的一节,冲向扛包袱的老六,老六跑的真快,头也不回,史进大怒,双脚像是使了千斤的力气,在地上踩出一个小洞,三五步就跨到老六面前,老六立马站住,准备拐弯,史进哪里容他再动,两条断棒直插老六脚面,死死钉在地面上,老六也不敢喊疼,史进这时说话了:“让你再跑!”,之后就不管老六了,原来老六已经吓的肝胆俱碎,胆汁堵住心脏,一命呜呼了。这时树叶沙沙响了一下,史进抬眼,原来是藏在树上的老三,刚才被吓的动了动,碰掉几片树叶,史进和他四目相对,居然露出一个吓人的微笑,老三看到那几人的惨状,心知逃不过,索性跳下来,拿头正撞在地上一块石头,顿时,头像炸开一样,豆腐脑流了一地。史进念叨着:“还有两个。”
这话被藏在大树后的老二听见,心下一惊,却还是稳稳的不动,只听得史进四下寻找,老二简直不敢呼吸了,过了一会史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方敢换一口气,正想着逃过一劫,向左张望,恩,好,没人,向右一看,差点吓死过去,史进正和他脸贴脸的距离,直勾勾看着他,嘴里说着:“其中一个,是你。”,老二跳起来要跑,史进已经一爪子挠向老二心口,扯出一道血口子,老二也顾不上其他,慌不择路,想从史进身边冲过去,想太多,和史进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史进右手伸成掌,从刚才那个伤口掏进老二的胸膛,也没有声响,两个人这个姿势静止了片刻,老二从史进身上滑下去,史进手里抓着老二尚在跳动的心脏。
二尾子老大,没有办法,冲到史大面前,史大原想这货是来抓人质的,没想老大扑通跪下,便是求饶,史大连连答应,这时,浑身是血的史进,一步一步走回来,老大调转身子跪下,连连磕头,大喊:“小英雄饶命,小英雄饶命,我家就剩我一个了。”,史大也帮腔:“放过他吧,史进。”
史进却像什么都没听到,开腔说道:“闭嘴。”
老大一惊,差点把舌头咽到肚子里,史进看看他,像是看一只蚂蚁。
老大不敢出声。
“刚才那些是你什么人?”史进问。
“小人的弟弟们,都是些该杀的货色,小英雄杀的好,小人也不迫不得已啊..........”老大拼命辩解,正想着把平日行凶的罪责都推诿出去。
“忍着!”这是史进最后跟他说的两个字,史进冲着老大一声大叫,老大吓的面色惨白,真的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塞住咽喉,不一会面皮发紫,眼睛上翻,死掉了。
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史进却也昏厥过去,倒在史大怀里,史大一摸,浑身滚烫,像是刚出笼的包子。
众人无奈,在小树林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勉强能动,史进依旧是睡,众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先把这九个人运到并州,虽然这九个人的海捕文书全国都能用,但是华州,东平府的长官太过昏庸,史大他们怕惹出什么枝节,只好稍微绕道到不远的并州,州府的仵作验尸时都快吐了,忙问:“这是哪位英雄打死的,手段真是.......真是.........高超。”,史大也不敢说是自己八岁的儿子打死的,只好撒谎:“这些人分赃不均,自己火拼,被小人们捡了便宜。”,虽说如此,史大他们还是拿到足额的奖金,三百五十两白银,又上路了,他们不敢在并州久留,万一被程太守树立成英雄,带着红花跨马游街,这就说不清了,于是随即返程,进入东平府州城。一路上,众人走得很慢,九贼留下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中毒的哪位庄客刚刚苏醒,嘴上还是青紫色,动弹不得,史进则还在酣睡,只是烧算是退了。走了一阵,史大和众人说:“要不然咱们就在东平府修整一个月吧。”众人都说好主意,他们早就疼的快散架了,史大则是怕妻子看到担心,急忙写了一封书信,就说他们在东平要多做些买卖,九贼一事,只是语焉不详的提了提。准备进了城就托人捎回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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