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李吉偷盗命外富贵 史进存疑北上千里
只说庄客和喽啰喝的酩酊大醉,至深夜方散,庄客跌跌撞撞走在少华山,被石头绊了一下,跌了趴,醉的不行的庄客只觉得草地松软,脑子里的弦撑不住,卡蹦断掉,呼呼睡了过去,正巧,常在少华山打猎的李吉趁夜来查看捕兽夹,看到草地上伏牛也似一个大汉,李吉摸了上去,看到是史家的庄客,心中纳闷,正看到庄客胸口跌出一封信,李吉想:“近来上山打猎,都没有受到土匪的盘剥,看来史进和土匪暗通款曲,说什么土匪趁夜跑了,真是蹊跷。”,于是李吉拿了书信一睹,果然,李吉心想:“华阴县悬赏五十两通缉这几人,前几日算命的就说我命里有富贵,这赏钱我拿定了。”,李吉又摸走了庄客刚拿的赏钱和手串,拿着书信直奔华阴县衙。
大约天蒙蒙亮,庄客才醒来,完全断片,他坐在地上,庆幸自己没被野兽吃掉,顺便努力回想昨天的事,回忆到朱武让他送信时,他一摸衣兜,坏了信和赏钱都没有了,朱武送给史进的珠子也丢了,庄客好生懊恼,又怕史进,于是自我安慰道:“他怎会知道有没有什么回信回礼,我只说朱头领一定赴约就好,难不成史进会问朱武,你怎么没给我送礼?”,庄客这么想,心下稍安,大步流星奔回史家庄,告诉史进朱武答应,中秋夜来赴约,史进虽然奇怪,朱武这种精细的人,缘何没有回信,自己明明送了金丝缎匹给他,怎的回礼也没有?虽然如此想了想,史进只觉得怪异,并没有深究,也许人家要中秋节亲自来送也未尝不合适。
只说华阴县衙,县尉收到李吉的举报,招守将张骁前来,张骁上次打少华山被朱武所破,手下多被活捉,正是生气,听闻有如此天赐良机,马上和县尉商议对策,活捉朱武等一干头目,并帮凶史进,定下一条夜袭之计,只等他们喝的大醉,率军包围史家的院子,活捉他们。
中秋夜很快就到了,史进早早布下三牲,铁锅煮羊,砂锅牛肉,小炒猪肉,另好酒十坛,叫知道此事的朋友也来赴宴。刚刚入夜,朱武他们就来了,带了新得的几个把玩器送给众人,大家吃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正是皓月当空,众人赏月,朱武手下的几个士子诗兴大发,纷纷赋诗,史进自然不会写,不过好还是不好,大概能听出来,他拿起一个空坛子,别人吟诗,他就敲坛子助兴,陈兰也唱起小曲,众人欢乐,定下春节再聚。
此时,门外响起一片刀马攒动声,史进瞬间酒醒,前前后后关上大门,众人不明所以,史进喊:“有人带刀兵前来。”,众人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果然,人还不少。不一会,前前后后就围定了官军,高举着火把,史进爬上房顶,对为首的张骁喊到:“将军,我和乡亲正欢度佳节,何故前来叨扰?”,张骁喊到:“别装了,朱武就在你家,快快出门受敷,免受皮肉之苦!”,史进跳下楼去,杨春就要发怒,定是史进报了官,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史进不理会他,急奔那个庄客,问:“朱头领那日可有书信!”,那庄客看当事人都在,只能原原本本交待他弄丢书信的事,众人推测,事情败露就在这封信,史进大怒,一刀砍死那个庄客,又上房去:“张将军,我庄上没有什么朱武,请回吧。”,这时,张骁身边李吉窜出来:“史进,不要装蒜,你的信被我截了,人脏具获,还有什么好说。”,史进怒起,好个李吉,居然如此害他,史进拿出弓箭,两步攀上梯子,只一闪露出头,嗖一箭钉在李吉头上,张骁不慌不忙,毕竟他手下都是戴甲的士兵,盾牌已经遮掩好了,张骁冲院子里大喊:“院子里的听着,助我剿匪者,免罪记功,大有封赏,先投降者,重重有赏,晚投降的,重罚,负隅顽抗者杀无赦。”,说完,张骁就自信的坐在马上,等着院子里内讧,张骁很有信心,在自己的心理攻势下,院子里的土匪很快土崩瓦解,自相残杀。为什么,因为张将军自视,很懂人性,人性,人心,你们懂不懂?张骁常和手下讲,要利用人性的弱点,攻心为上,手下常常一头雾水,张骁觉得和他们说不明白,这帮武夫哪里懂得人性,危险关头,内部的团结就会脆弱,有时候不用挑拨,只需要一个眼神作为导火索,就炸了。张将军对比深信不疑,因为这是人性啊,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张将军认定,人,都是那样的,没有例外,起码他没听说过。这位将军是个有点文人情节的武将,他自己也喜欢写故事,他曾经写过人类爆发僵尸病毒的故事,在宋朝,可以算很前卫了,不过遗憾的是他没写完,残本也没流传下来,只知道,在他的故事里,僵尸还没有出场,人类就已经被吓得自相残杀,灭绝了,写了几回,张骁又感叹了一阵人性的丑恶,把笔一扔,不写了。
院子里却没有发生张骁的写的剧本(因为作者是我哈哈哈哈),朱武先是劝史进,不如就绑了他们出去,也能将功折罪,史进问道:“你是傻子吗?”,朱武愣了一下,本来,这也是他的苦肉计,想的是史进奋力撇清自己没有这种想法,没想到史进却是如此不屑的说了句:“你是傻子吗?”,朱武尴尬地笑了笑。朱武手下都是一帮老油条,怎么看不出张骁的挑拨之计,史进这边,陈鹏是从过军的,见过这种手段,陈达也对朱武说:“大哥,没必要,我和史进哥也是过命的兄弟,你老这样,挺没意思的。”,朱武又尴尬地笑笑,说道:“那好吧,我指挥,咱们突围出去。”,朱武也是精明,他说:“我们全伙突围之后,直奔我山寨,你们几位到别的村寨暂歇,过几日再回来,就说中秋出去探亲了,量他们也抓不住实锤。只是委屈史进兄弟,你只能和我们上山了。”,史进不想做匪,不过也不想连累他的乡亲,只说:“突围出去再说吧。”,陈鹏说:“还回来做什么,不如我们也上山当土匪算了,多自在。”,没想到居然很多人响应,朱武大喜,众人收拾起行李,蒙了头巾,把史家的家财全部打整好,准备先放火,陈达把史大的牌位揣在自己身上,一把火烧了庄园,只等火大,众人突围,张骁看到火光,高兴的对手下说:“看到没有,自相残杀起来了。”,正当他为自己的攻心计成功雀跃时,却看到一队人马杀出,直接砍翻侧门的守军,朱武的心腹都是早年投高濂的,不是府军就是士子,战斗力很强,史进这边自不必说,陈鹏是军人出身,这次来赴宴的,也是早年一起出山的镖师,一般的县城守军,哪里是对手,眼看史进他们就要扬长而去,只听杨春大喊:“待我去杀了那贼配军!”,史进他们齐齐掉头,直杀张骁,张骁仰天长叹,这次自己落难,怕是手下军士也会逃命,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怕是要完,谁曾想,他平日对手下颇好,将士们都感念他,见他落难,齐齐列阵,用血肉之躯顶住了史进他们的第一波攻势,虽然,很是勉强,看到将士用命,张骁先是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手下怎么这么没有“人性”,之后才稍稍镇定,指挥起来,朱武喝杨春道:“傻小子,做什么!先跑。”,杨春拗不过大哥,众人只打了一合,就消失在华蓥山的夜色中。
山寨里,众人坐定,这次全伙带来史进的家财,可以说是富起来了,朱武就要推史进做大头领,史进说:“朱大哥,我不想做匪,凭空玷污了父母的清白,就此别过,有缘再见,我准备去找我师傅王进。”,众人苦劝,史进坚决不从,陈鹏却是想入伙,山寨不要,为什么?年纪太大了,史进也劝:“老头,你闺女刚给你添了外孙,你也不看几年孩子?”,想到自己的女儿,陈鹏才气呼呼得作罢。第二天,史进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自己的马,这马儿是当初大战刘深时的马匹的崽儿,很有灵性,还有九龙镔铁大棍,十八给的弯月胡刀,一些干粮,朱武把山寨里能找到的金器都砸扁,方便史进带着,史进也不推辞。陈兰送来几身衣服,问史进道:“若是找不到师傅,你还回来吗?”,史进说:“找不到,我就多走走,我还想去趟东平府。”,陈兰沉默了一会问道:“去找瑞兰吗?”,史进点点头,众人送出三十里地,直看到史进的身影消失在西北的黄土中,才回。
史进只知道,师傅去投军了,至于是那个军府,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本来王进要去投的老种经略相公在和西夏的战事中牺牲了。王进有没有去投小种经略就不得而知了。史进准备先去府城走一趟,打听打听,虽然史进并没有新登通缉榜,他和少华山土匪一起落草的小道消息已经传到,府城里很多人认识他父子,史进只好绕路,从大辽国境内绕路经由进入口外进去渭州。
如今中秋刚过,塞外正是最后一季草,草原的牧民正在准备过冬,准备草料,燃料,油盐,粮食等,入冬之后,最困难的是两件事,第一是大雪封路,届时,有任何东西短缺都很难从外部获取,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存一些。第二是维生素无法补充,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一旦出现牙龈出血,就意味着,身体的抵抗力开始下降了,北方难熬的冬天可能用一场刀片风带走性命,牧民对付维生素缺乏,有两种方法,第一是动物的肝脏,不过这种方法太昂贵了,是有钱人的法子,穷的牧民,一般会在秋天采一些野菜,酿成膏体,这种办法传到中原,农民们用韭菜代替野菜,酿成了“韭华”,吃豆腐脑的时候放一点,檀渊之盟后,牧民们就能从中原能买到韭华,败血病基本在牧区消失,很是方便。史进走了一路,看到最多的就是赶着牛马羊吃草的牧民,给牲畜贴秋膘,是眼下最重要的工作。史进原本不懂,怎么会有穷苦的牧民,眼看着,鞭子下牲畜最少的,也有一百多只羊,说是穷苦,也太矫情了。不过走了一路,也就明白了,有些牧民牧的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羊,而是头人的,他们是头人的奴隶。史进走得很深,漠北的地形很平缓,以至于史进偶然回头才发现,自己走上了一座山,和自己家陡峭的华蓥山相比,简直就像一个微微翘起的小坡,夕阳下,浓郁的草场显得十分壮观,随着风向的微微改变,渲染出不同的色泽,随着太阳渐渐下山,颜色没有一秒是相同的,高壮的草没在人胸口,从史进的位置看,牛羊就像在绿色的海中的偶尔翻浮的海豚,就是史进曾经在胶州看过的海一样,听老渔民说过,海很大,比陆地要大很多,无边无际,如今史进想起来,也许海,就像这片草场的草一样,只不过大地承载的万物之一而已吧。正当史进定神时,只见七八个骑马的壮汉向他冲来,各持弯刀弓箭,用北地方言和史进说话,史进大概听懂了,毕竟,史进也是西北人,相比南方的方言,可能北地人的方言对史进而言更好懂,其实,穆太公的口音,史进就不太听得懂。这群骑手过来说的大概意思是,这片是他们部落的领地,其他部落的人不许来此放牧,史进说自己只有一匹马而已,那些人仍说不行,一匹马也不行,不许吃一口他们草场的草,无奈,史进只好展示了一下他行李里的豆饼,说他的马吃这个,那几人才走,其实并不是这几个斤斤计较,毕竟冬天了,北方部落的战争多在冬季发生,一来是入冬后物资短缺,各部族征伐的动力很强,二来是冬天气候恶劣,交通不便,有准备打无准备,成功率很高,如果是夏天,草原上任何两个部落骑马对砍,输赢都未可知,而且很多部落间都有联姻,骑兵机动性很高,互相救援很快。所以,冬天,草原上的人,对外来者警惕性会高到神经质一样,大辽刚刚建国时,各部落有皇帝调停,部族互相攻打并不多,大家也没这么敏感,可这几年正是大辽药丸的时候,朝政萎靡,东边的金人打得他们一路溃退,大辽皇帝也管不住手下的这些部族,互相攻打日益猖獗。史进并不计较这些,胡乱找了一片灌木丛,躺下睡了。出山四五天了,史进打算半个月内赶到渭州经略衙门,毕竟,一旦入冬了,大宋对北方的警惕也是很高的,入不入的关就不好说了。
第二天,史进翻过特这座小山。看到一处小湖泊,急忙赶过去,饮马打水,并洗一洗身上的污泥,只听得,身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偷马贼!”,史进回头一看,一个约莫十六七的姑娘,正拿鞭子指着他,只见这个姑娘,头发梳成一股大辫子,绕在脖子上,额前吊着一枚血红色的珠子,两道剑眉,睫毛像是骆驼一样浓密,脸蛋上两片高原红,正怒眼看着史进,身上蓝色小褂,外罩着兽皮,天气还不太冷,兽皮只遮着一半,腿上确实严严实实,马蹬上一双麂皮长筒靴,腿上羊皮裤子,另有两片硬帮帮的挡风牛皮罩着膝盖,左手长鞭,右手套马杆,背上还有长弓和一斛箭。
史进听他喊偷马贼,想必是说他了,这里也没别人,史进索性骑上马,冲山坡上的女子喊道:“是我偷的,来抓我!”,那女子大怒,挥鞭打马,就冲向史进,史进看到,跟在这女子身后的,还有两百匹马,跟着她一并从山坡上冲下来,战马嘶鸣,一股蛮荒感扑面而来,真是威风,史进看了会,打马逃跑,反正闲的无聊,索性和她赛马,消消食。
这场赛马究竟惹出怎样的故事,我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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