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戚氏见她突然就发落了人，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气道：“你到底是哪家的野丫头？”
“野丫头？”聂蓁蓁听了，转过头对四夫人道：“四婶，一个妾室竟然敢辱骂嫡出小姐，您不教训她一下替我出口气吗？”
四夫人看了眼聂蓁蓁，又看了眼常嬷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终于下了决心道：“来人，给我打这个不知好歹顶撞主子的奴婢！”
妾室，说到底就是一个地位高一点的奴婢。
孺子可教。常嬷嬷点了点头。
常嬷嬷带来的那些人赶紧上前去制住戚氏。戚氏的那些丫鬟赶紧抵挡，但到底是常嬷嬷带来的人多。
戚氏没想到，原本只会忍受从来不反抗的四夫人竟然会让人打她。
戚氏没有能力反抗，被制住，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个耳光。
看着施刑结束，聂蓁蓁走上前，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我不是什么野丫头，我是聂府的三姑娘，聂蓁蓁。初次见面啊，戚姨娘。”
“你！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我是你叔叔的姨娘！也算是你的长辈！”戚氏挣扎着，气急败坏道，“况且你怎么可以管叔叔院子里的事！”
聂蓁蓁抬抬手，让那些制住她的丫鬟放开她，侧头：“我没有插手叔叔院子里的事情啊。我协助我娘管理这聂府的中愦，那些个小丫鬟不懂规矩，我自然要罚！”
“至于你，是因为辱骂我，被四夫人处罚的。难道主母还处置不了你了？”
聂蓁蓁确实管不了四房的事情，但是刚刚她是一步步逼着四夫人在管，若细究起来，还的确是四夫人处置的。主母处置妾室，应当的很。
“啊！我都忘了。”聂蓁蓁惊呼一声，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戚氏，话却是对着自己的丫鬟，“我刚刚说的把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发卖出去，你们一个个都没听到吗？还不快给我一个个拖下去！”
那些个婆子听了，都下了重手把那些丫鬟往外拖，一时之间，嘈杂无比。
戚氏有些楞，她不知道聂蓁蓁这个人竟然说打就打，说发卖就发卖。
这就是老夫人让聂蓁蓁来的原因，聂蓁蓁是最正经不过的主子，性格又果断直接。
“住手住手！”戚氏气得有些发疯，精致的面容有些狰狞。在这样的聂蓁蓁面前，她就算有百般灵巧的心思都使不出来。
“常嬷嬷。”聂蓁蓁回头唤道，“我看这戚姨娘有些神志不清，怕会惊扰了四婶和肚子里的孩子。那我觉得这几个月，就不要让戚姨娘过来四夫人这里请安了。”
这是阻止戚姨娘见到四夫人，防止有什么意外。
常嬷嬷点头：“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也算是体谅戚姨娘，让戚姨娘好好在房里教导七少爷。”
“放肆放肆！”戚姨娘还在那里哭喊个不止。
“戚姨娘！”常嬷嬷高声喊了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慎言。”
戚姨娘到底是一朵资历深的白莲花，见势不好，喘了喘气，转身回了倚霞院。
聂蓁蓁见了，和常嬷嬷对视一眼。然后常嬷嬷对着四夫人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招呼着丫鬟婆子继续整理打扫院子。
晚上，出门会客的四老爷刚回了四房，就被戚姨娘的丫鬟请去了倚霞院。
四老爷被丫鬟着急地拉进倚霞院，一脸疑惑地进了戚姨娘的房间，就看到戚姨娘躺靠在床上，面色苍白，正自流着泪。
四老爷最是心疼她这副柔弱的样子，忙上前问：“兰儿，这是怎么了？”
戚姨娘看着四老爷进了来，用手绢抹了抹眼泪，轻轻地唤了声老爷。
“怎么了？在哪受委屈了？”四老爷一心以为戚姨娘是温柔的解语花，一听她这一句老爷，心疼得不行。
戚姨娘张张嘴，又闭上，直哭就是不说话，装作有口难开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四老爷就越是心疼和着急，一直催她。
戚姨娘觉得差不多了，便装作被催得不得已开口：“是...是今天老夫人派三姑娘打了妾身。”
“母亲派蓁蓁打你？”四老爷不太相信，“母亲为什么派蓁蓁打你？”
戚姨娘又抹了抹泪，很委屈地道：“是妾身的错，妾身看到夫人把她的丫鬟拉到倚霞院前杖打，妾身有些不忍，便想着劝劝夫人...谁知...谁知夫人转身告诉老夫人说妾身不懂规矩。”
戚姨娘说得断断续续，黑白颠倒，把所有事都赖在四夫人身上：“是妾身的错，不怨夫人，妾身只是一个妾室，怎么能说夫人的不好。”
“只是...只是可怜了那个丫鬟。”
戚姨娘边说边偷偷观察四老爷的表情，看见四老爷表情渐渐变了，心里越发得意，哭得越发让人心疼。
四老爷听了，脸色变得铁青，气得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老爷，您去哪？”戚姨娘喊着四老爷。
“那女人越发猖狂！你歇着，我去去就回！”说着，就出了门往四夫人院子里去。
四老爷刚走，戚姨娘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四夫人那头，四老爷冲进院子，狠狠地踹进了四夫人的房间。
四夫人正在喝燕窝，一看四老爷来了，忙放下碗迎上去。
刚端上笑想说自己怀孕的事儿，就被四老爷一脚踹了上去，四夫人被踹倒在地上，马婆子和容嬷嬷吓得大惊，赶紧上前。
只听见四老爷气得道：“你这个毒妇，非要扰得家宅不宁才满意吗！还闹到母亲那里去？”
四夫人被踢了一下捂着肚子疼得脸色苍白，颤抖着说不出话。马婆子忙叫：“赶紧叫吴大夫来！”吴大夫就是今天老夫人赐下来的那个女大夫。
宋嬷嬷跪在四老爷面前不断磕头：“老爷有话好好说。夫人怀了孕，可经不起这样的一脚啊！”
“怀...怀孕？”四老爷看着躺地上痴痴喊疼的四夫人，“她怀孕了？”
“是啊！老爷！”宋嬷嬷老泪纵横，“夫人心地善良，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惹了老爷的眼啊！”
四老爷被四夫人怀孕的消息震得现在还回不过神。
四老爷拥有读书人特有的清高，所以喜欢红袖添香的戚姨娘，他也对后院的事从不在意，从没发现戚姨娘的日子过得比四夫人这个正室夫人的日子还要舒服，所以才让戚姨娘这样仗势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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