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反应
“夫人去和老夫人说，准备把二姑娘许配给哪家？还是全凭老夫人安排？”李妈妈又问。
蒋氏一听，又迟疑了。
这么多年的心愿，自然是让女儿又嫁回蒋家，亲上加亲最好，但中间被傅沉烟的事情折腾一圈，眼下对娘家嫂子的翻脸不认人又气又恨，对外甥的薄情寡义更是怒火中烧，早就打消了再结亲的念头，放了话要给女儿另寻高门。
但是话刚说出来，她自己就被禁足，转眼好几个月过去，连个外人都没见着，去哪里寻高门？
此时次境，倍感尴尬。
李妈妈知道她的无奈，又献计道，“依我说，不如还是和蒋家联姻的好。”
“不行！”蒋氏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一想起那对母子，脸色就变得不好看，“当初她们俩弃我沉薇如履，实在是我平时之耻，要不是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当时就把他娘俩赶出京城去，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还要再次把沉薇送过去？”
李妈妈叹口气，“蒋夫人突然改成三姑娘，的确很是不耻，但后来亲事不成，蒋氏又烦心事不断，府里府外的流言蜚语肯定不少，她心里应该也已经悔悟、羞愧，这个时候，夫人要是肯宽容一次，蒋夫人和表少爷还不感激流涕，将来把姑娘当菩萨一样供着？”
“话是这么说，但是让沉薇嫁给蒋行文那个凉薄的白眼狼，也太委屈沉薇了。”罗氏一想起蒋行文看傅沉烟那眼神，又来气，“妈妈难道忘了？我从前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当儿子一样养着，谁知道连陈世美都不如，才中个举人，就飘忽忽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李妈妈也不说话了，蒋行文维护三姑娘、冷漠二姑娘的事她也知道，也怕他将来越走越偏，到底不敢拿二姑娘的终生打赌。
就这样，气氛又冷下来。
蒋氏心中堵了气，又没想好傅沉薇的婚配，也就迟迟没有去找老夫人，但是，经过这么一番对话，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趁着一家子都在忙着为傅沉烟定亲，没工夫顾她，她就开始四处活动，眼珠子擦得雪亮。
蒋氏忙蒋氏的，其他人都在忙傅沉烟的。
当晚，傅长汀回来，听说圣旨赐婚，也是大惊失。
“九门提督贺将军？就是与宋夫子是忘年交的那位贺将军？不是还来过咱们家嘛。”
“可不就是他？”罗氏担忧的问，“你说，贺将军是不是就是那一次，送沉烟回来时，一眼就相中了，所以才去求皇上赐婚的？”
傅长汀皱眉想了想，摇头，“这都过去半年了，要是当时相中，怎么会拖到现在才求亲？”
罗氏瞪他一眼，明显是不满意丈夫对感情的简单思维，嗔道，“这很正常，先前还犹豫不决，结果一看冯家提亲了，觉得沉烟太抢手，不能再迟疑了呗。”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傅长汀若有所思的点头，接着又是为难的咂咂舌，“哎呀，这还有些难办，昨天我下衙回来，在路上遇上冯大人，他还热情的喊我亲家，这说变就变，却如何是好？”
罗氏叹气，“母亲说了，冯家也是天子之臣，也得服从天子的命令，既然皇上已经指定姻缘，冯大人那边，也无可奈何，与我们不相干，倒是前两天送来的纳吉之礼，怎么还回去才好。”
傅长汀长长一叹，“还能怎样，我亲自去还吧，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明白，亲事虽不谐，莫要生怨念才好。”
“还是先去和母亲商议商议吧。”
夫妻俩遂并肩往居安堂去。
……
冯府。
冯泽宁面色沉静，看不出深浅，一如既往的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风拂动他长衫，清凉、缱绻。
“泽宁，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冯悦菡正一脸怨闷的往门外探望，看到冯泽宁，大喜，呼喊。
冯泽宁也不做声，走了过去。
冯大夫人已经穿戴上诰命大衫，让雪虹给她梳妆加冠。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冯泽宁微微蹙眉。
冯大夫人一脸怒容，冷笑，“你说做什么？进宫谢恩去！”
冯泽宁轻轻一叹，“不必劳动母亲亲往，儿子刚从宫中出来，已经谢恩。”
“你谢的是你的驸马恩，我谢我的亲家去。”冯大夫人语气竟是讥讽，转又指着儿子咬牙切齿，“你怎么就这般与世无争？媳妇都被人抢走了！你要是咬定了已经定亲，礼数已成，皇上又能怎样？”
冯悦菡也跟进来，恨铁不成钢的责备弟弟，“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被皇上两句话哄着就让出去了？还是他拿冯家一家子的前程性命压你了？”
冯泽宁垂眸，遮住浓浓的痛苦，轻声道，“是我自愿的，你们别问了。”言讫，转身出门。
冯悦菡追到门口，气道，“胡说，前两天是谁眉开眼笑亲自去挑首饰，还自愿？你稀罕这个驸马？”
冯泽宁没回头，身体晃了晃，继续往前走。
“行了，别骂他了，我进宫去，亲自问问。”冯大夫人愤愤不已，“泽宁要是肯心甘情愿做驸马，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我孙子都满屋跑了！”
冯悦菡也是一脸恼色，“娘，您说，太后会是什么态度？”
“她能什么态度？你不是也跟着一起接旨了嘛？她撮合泽宁和安平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了！打安平刚生下来，她就提过，要给两人定亲，是我拒绝了，这些年也没少提，倒是不需要我出面，泽宁自己就不应。”
“太后想让咱们冯家长盛不衰，这也是常理，其实吧，我觉得安平挺不错的，但是泽宁非不乐意，我也没话说。”
冯大夫人闷闷道，“我是不愿泽宁娶公主，被皇室姻亲束缚，不过呢，你说的也对，安平不差，要是泽宁真心喜欢，我也没话说，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强行许婚？”
说话之时，雪虹已经装扮整齐，冯大夫人起身往外走。
冯悦菡又拉住，“娘，那傅家那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明天自是无法下聘了，等我先进宫再说。”冯大夫人边说话边举步出门，恍然又想起一事，交待女儿，“我要走了，你也别闲着，赶紧打发人去通政司跟你父亲通个气，让他也进宫一趟。”
“娘，您都进宫了，不亲自去见皇上啊？”
冯大夫人目光一斜，“我先去见太后，了解情况，皇上听说了也必定会过去，自然见得着，不过让你父亲先去见面，他们俩都是当父亲的，有些话比我好说。”挥挥手，登车而去。
冯悦菡也不迟疑，唤了个聪明伶俐的家奴来，把话教了一遍，打发他火速奔通政司去了。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自己叹了口气，径直去找冯泽宁，到他门口，却见个守门的小丫鬟说道，“二少爷不在屋里。”
“刚才没回来？”
“回来了，转身又走了。”
“可说了去哪里？”
“奴婢不知，二少爷不说，奴婢也不敢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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