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机
“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
不悦的魔音传来,宝昕吓了一跳,呃……这是怎么了?
“那……叫什么呢?”
“叫我阿摩哥哥,叫他唐斗即可。”
唐斗终于明白爷为什么不高兴了,赶紧冲宝昕行礼:“小的唐斗,姑娘安。”
“安呐。阿摩哥哥,为什么你不骑马?不可能不会吧?”
转移话题,赶紧消除不愉快的气氛。
“我会,但是不能。”
“阿摩哥哥如果走回城,九儿陪你走。”
“九儿?在家行九?”
“是,宁九娘谢谢阿摩哥哥相助之情。”
阿摩抬手揉揉她的头,笑了,小姑娘可真会说话。
若有个妹妹,软软娇娇的,比什么庶弟堂弟表弟可爱多了。
看她穿的单薄,阿摩取下披风,露出里面黑色的锦袍:“别看外面不显眼,这可是白狐毛的,你太小,不能冻着。”
系好带子,看披风大半截在地上拖着,不由又揉了揉宝昕的头:“小冬瓜,快快长啊。”
宝昕觉得自己的头发一定乱糟糟的,心中不愉,冷哼一声气呼呼地往前急跑。
“啪嗒!”
一个不留神踩在披风的长“尾巴”上,绊倒在地,幸好地面被雪花覆盖,不疼。
阿摩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揉着肚子:“哎哟,笑死我了,奶娃子,走路还绊脚呢。”
“太过分了!嘲笑小女娃你很有成就感吗?”
阿摩上前拽起她,深黑的眼缀满星子:“你真是太可乐了。我牵着你走吧,小冬瓜。”
“哼!”宝昕别开头,懒得理他,别以为做了救命恩人,就能把她当乐子,下辈子吧!
“别小气了,我笑一笑你又不会瘦。天色不好,我们得走快点。”
雪花越来越密集,偶尔吹来寒风,卷起积雪和枯枝败叶,颇有几分凄清之感。
越近都城,阿摩的唇抿得越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不时闪烁寒光。
宝昕也不想说话,可这比冰天雪地还冷的感觉,她不喜欢。
“阿摩哥哥。”
“嗯,怎么了?累了吗?”阿摩回神,低头问她,小姑娘闷不吭声走了半个时辰,让他出乎意料。
示意唐斗从马背上取下装温水的皮囊,又塞了肉干喂宝昕:“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宁宝昕感激他的细心,配合着吃了不少,让心事重重的阿摩也胃口大开。
“果然,能成为小冬瓜也是有原因的。”
宝昕深吸气,这孩子,就不能忽视她的胖和矮吗?她还不到五岁诶。
“阿摩哥哥,你为什么不能骑马?”
“真想听?”阿摩笑了笑,紧绷的脸柔和许多:“我生而克亲,母亲难产,父亲摔伤,祖父晕倒,所以,我的出生是被仇恨的。”
还有这样的人家?生儿子可是弄璋之喜,比女儿家尊贵啊!
“阿摩哥哥,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把这些巧合这些意外怪罪到新生的婴孩身上呢?你何其无辜!”
“是啊,我被所有亲人抗拒,也曾经以为真是自己的错,也责怪自己不该出生,可现在,我不会再把不属于自己的过错背在身上。”
宁宝昕心疼地抓紧阿摩的手,希望借由这点温暖让他感觉一份真诚,她愿意给他这份友情。
“只有我娘不怕我,养好了身子就亲自照顾我,谁在我耳边指责我打击我,她就发落他们。”
阿摩叹息,九儿这么小能听懂吗?也许不是很懂,但她的关心是真诚的,他能感觉到。
“我四岁时,有人说动了祖父,说我既然这般命硬,应该送到边境之地,说不定就能护了边境安稳。哈,可笑吧?堂堂东华国,竟然让一个克亲的孩童到边境镇国!”
“那,你真的去了?”
“能不去吗?”阿摩嘲讽一笑:“幸好去了舅父所在的地盘,好歹护着我长到十岁。五岁时祖父同意我每年见一次娘亲,但是,必须在驿站下马下车,步行进城。”
宁宝昕闹不明白了:“这是什么讲究?”
“有人说,这般磨砺也是为了减弱因命硬带给亲人的伤害。我无所谓,为了生我的娘,我愿意。”
不知不觉,他们过了城门口,街道上仍有不少人谈论着今日下雪的异象。
宁宝昕眉头紧蹙,握紧了阿摩的手:“阿摩哥哥,我觉得你今日最好别进家门。”
“为什么?”
“刚才你也听见了,平日里出过太阳雨,还是第一次出现太阳雪,你在家又有那样的名声,不如在客栈住一宿,明日回家方好。”
阿摩回头看唐斗,唐斗上前回话:“事发突然,还未送信。而且,原本我们也是要晚上两日的。”
阿摩抓了抓脸:“去百运来客栈定两间房,疾风的草料精细些,我送九儿回去就来。”
舅父让他带了些礼物给娘,他不耐烦随车慢行,烦躁不安,留下护卫,自己与唐斗合骑一乘先到了都城附近的驿站。
“九儿,你家在哪儿?”
“燕雀巷。”
“宁家?永定侯府?宁盛樑是……”
“家祖父。”
“令祖父倒是忠耿之人,不想家中却是这般。直接回府?”
“不,我会在府门前等祖父下朝,否则,我的委屈就被踩进花泥里了。”
“中旬,现在未时末,令祖父申时初就能回府,等不了多久。”
“阿摩哥哥,我们庶七房住在西偏院,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尽管吩咐。每日酉时末,主院就会锁上与偏院相通的门,西偏院就从角门进出,还是自由的。”
阿摩点点她的鼻尖:“那你一定没少溜出去玩吧?”
宝昕不自在地低下头,笑了笑,没回答。
取下披风还给阿摩:“脏了。可我不能穿回去,改日我替阿摩哥哥洗一洗。”
阿摩看了看她的白嫩小胖手,摇头:“别冻着。”
“我的胸口有一团火,不怕。快走吧,祖父快到了。”
宁宝昕辞别阿摩,小小的身子躲在一处拐角,紧盯着大门。祖父有个喜好,回来只在大门前落轿,看看大门前的御赐金匾,再摸摸门前的石狮子,才进门。
从未改变过。
她需要合宜的时机,她得让心中只有政事的祖父,过问此事。
罪,不能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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