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火突起
被遇山蛇的故事吓得不轻,大夫人正准备差人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给我们瞧瞧,便看曹旬朝大夫人作了个揖。
“曹旬谢过大夫人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曹旬自己就是大夫。我和三小姐的伤亦不是什么大伤,请夫人都放心教给曹旬好了。”
大夫人点点头,“如此也好,便劳烦曹先生了。”
回到屋中,曹旬让婢女送来了一些消炎的草药,嘱咐我将草药浸泡在浴汤内,待他更完衣便过来为我敷药。
在木桶里泡着澡,满室都是草药浸泡出的淡淡药香。我轻轻地摸着身上的伤口,回忆着这两日发生的种种,惊吓有之,但更多的却是难言的喜悦,想着在山谷和曹旬的一席对话,不自觉地便露出了微笑。
现在我唯一要做的事,便是相信曹旬,好好的医治这张脸。曹旬说有了绛珠草,我的脸便可以完全好了。我想着,待我的脸彻底好了,定要鼓起勇气站在他面前问他,日后可愿携我同他一起浪迹天涯?
曹旬在两个时辰后来了我的苑中,娘亲和琉玉放心不下,也过来看着。
曹旬来时便带了一碗平日的汤药和一些药草。我喝汤药时,他也不多说什么,便把药草咂碎,低身半跪着,将我的脚放在他支起的腿上,沉默地帮我敷药。
这个姿势实在有辱风雅,但因是为我上药,娘和琉玉也不便多说什么。良久,娘才问了一句:“曹先生,琉月的脸一直用白布包着,平日里你上药也不许我们看,这都快半年了,她的脸到底如何了?”
这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曹旬来府上已近半年,这半年里我只每日喝着他的汤药,也不知他在我脸上敷的是什么,只觉着每次上药后都会有些痒。若说要用野荆棘根上药,却是昨日才带我去寻。这套路术,我在他的典籍里可没见过。
我和琉玉、娘一同等待曹旬的回答,他将擦完我伤口的药草放置在旁边的小碗中,起身向娘亲作了个揖,说:“夫人放心,曹旬既说自己能治好三小姐的脸,便绝不会食言。只是我用的这药,药效本就因人而异,所以至于什么时候能开始彻底根治三小姐的脸,在下也说不出个确切的时间。”
娘亲面有难色,却只能点点头。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娘亲吩咐小叶:“出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小叶答了一声“是”,便出了屋子。不到片刻却神色惊恐地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方才军营来报,说北漠大军突袭边城,老爷和大小姐已经拔营赶去北漠了!特命了人回宫中还有府里传个话!”
琉玉不解:“这北漠已对卫称臣数十年,为何突然违反盟约袭我城池?”
曹旬想了想说:“一年前我曾途径北漠,便发现因气候干旱,北漠的很多草地都枯竭了,牛羊没有粮食,饿死了许多,百姓也穷困不堪。”
我点点头,“想来突袭只是借口,他们是想借此与卫国谈救助的条件。”
曹旬接着我的话:“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边城虽与北漠相邻,却因天时地利而土沃水美,若能拿下边城,将牧民都迁徙到城中,倒比接受卫国的救助更能解决问题。”
娘亲此刻却没有心思想北漠为何发兵,只满心想着父亲已是不惑之年却还要上战场,急急忙忙找大夫人商量去了。琉玉说需要盘点一下要托人给琉珏和父亲带点什么过去,也回了菀苑。留下我和曹旬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北漠人向来喜欢蛮干,对于此次战役我倒没什么担心。我心下一闪,对曹旬说:“对了先生,绛珠草的事,可否别向第三人提起?”
曹旬点点头,“我也想到了这点,绛珠草实在珍贵,半点闪失也不能有,日后要用时就我二人亲自去采。”
父亲和琉珏出征北漠已有一月,前方的消息每日有探子传回临怀,却总是些让人提心吊胆的消息。
“卫军已行至边城郊外,北漠军携数百质子于城墙悬挂,传卫军:前行一尺,便杀一人。卫军驻军边城郊外五十里,暂未前行。”
“北漠军失信,杀十余质子,要求卫军投降。卫军拔营前往边城。”
“北漠军与卫军在边城外二十里开战,卫军初战告捷,敌军退回城内。”
“卫军数十人突染恶疾,手脚无力,无法作战!”
“荆将军突染恶疾昏迷不醒,沈晔将军暂代其位,与琉珏将军共同杀敌!”
这日曹旬为我送药来,小叶正把打听来的前线战报告诉我。我气愤地拍桌,“定是北漠军施计投毒!这么简单的把戏军医竟看不出?”
小叶吞吞吐吐地说:“据••••••据回京的探子报,几位军医前两日突然全部失踪,后被发现暴尸在营外一颗大树底下。皇上听了亦是大怒,已经差太医院再派人过去了!”
我见曹旬在旁边已站了些时候,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对小叶说:“算了,你先下去吧。”
“是。”
小叶出了门后,曹旬不发一言,默默地将药碗递给我。如今的形势看来,那日曹旬的判断是对的,此次北漠不仅只是想与卫国谈条件,而是一心奔着边城来的。我接过碗,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北漠人性情豪爽弱于心计,遇战向来只会蛮打蛮干,怎会此次却突然用了这么些计谋。”
曹旬兀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说:“既然你也知道北漠人弱于心计,那此前的“质子计”、如今的“投毒计”自是他们想不出来的,定是有了军师指引。”
我点点头,却又不解,“若是有了军师,先前又怎会出尔反尔杀了数十名质子?”
“北漠人易怒,定是那日有了什么争端,没忍住罢了。”
曹旬给出的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我叹了口气,只望着太医院的这批医师能顺利到达军营。心中郁结,我仰头将碗中的苦药一饮而尽,觉着今日的药似乎更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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