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怎么可能是她
净砂山的膳食安排得很贴心,虽然只有三菜一汤,却都是药膳,应该是考虑到她在外面受了一天的凉。
“县主,先喝汤吧,暖暖身子。”紫韵没有坐,站在对面吩咐小丫鬟给陈纵横盛汤。
“好,住在净砂山真幸福,天天吃强身健体的药膳,在山下山庄也是。”她颇为羡慕的道。
以前听说从净砂山出去的丫鬟,达官显贵都争着要,只因她们会做药膳,通医理,虽比不上神医的弟子,却也不是一般丫鬟能比的。
紫韵得体浅笑,没有反驳,算是接受了陈纵横的夸赞,同时也觉得颇为骄傲,大夫这一行,做到净砂山这地步,算是顶天了,多少达官显贵都惯着捧着,换做他人若敢对贵人说个不字,恐怕都要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用了膳后,天渐晚,紫韵问陈纵横,“县主,您是先休息一宿,还是立刻去闯关?”
抬头看看天色,天要黑了,不过以免夜长梦多,她回头道:“去闯关吧。”
“好。”紫韵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她过了断崖上的索桥,断崖很深,下面有轰隆隆的流水声传来,因天色渐晚,看不清下面的情形,不过可以想象,若是掉下去,命算没了。
“县主小心,此处名为葬仙崖,神仙掉下去了,都救回来。”紫韵出声提醒。
陈纵横第一次来净砂山,也是第一次听葬仙崖这个名字,她感激的冲她笑笑,没有说话,不过更小心了。
不算太长的铁索,走了两刻钟,来到对面的时候,陈纵横发现自己的后背浸了汗,方才她出奇的冷静,此时却腿脚有些发软,难道这具身体恐高?若真如此,那以后得多练练了。
“县主请。”紫韵做了个请的动作,陈纵横颔首,一前一后,不多会两人便来到崖壁上的水榭。
水榭建在瀑布之上,下面是轰隆隆的水声,上面则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有水墨画,有仕女图,挂满了水榭,她靠近窗看了一下顺流而下的瀑布,心中狐疑,如此潮湿的地方,放那么多画,不合理。
难道这些画被用秘术处理过的?
思及此,她一幅幅认真看起来,一开始看不出什么来,但摸上去后,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原来墙上挂着的是绢帛,且颜料是用的染布的料子,好有些是丹蔻的颜料,难怪能放在水榭之上,若仔细的看护,也是没有问题的。
“大师,大师手笔。”陈纵横感叹,“这一局比什么?”
“因县主在之前抚了一曲随便,主子特意吩咐了,此局县主乃可以随便。”
陈纵横心下欢喜,看来山的主人都没关注她后两关的动向,而是死死记住了她的‘随便’,私心想要她闯关成功。
和她设想的一样,常年住在净砂山的人,几乎不下山,而山上又无人可用表述衷肠,日子一久,就像坐牢一样,寂寞无聊,也是需要一个人说说话的,她一曲随便,不羁而悠然,恰符山里人的心意。
不过,别人允许她随便,她却不能太随便,还得拿出真本事来。
作画,她不能算是大师,只能说是画得还算像,仅此而已,若要论什么寓意,什么风格,也就字能拿得出手,画略显世俗。
想了想,“烦请给我端盆水来,还有油。”
紫韵又是一愣,纵横现在又要给什么惊喜?
陈纵横不做解释,紫韵也没多问,不多会小丫鬟就将水和油都拿过来了。
夜幕已降临,天色暗了下来,紫韵吩咐人掌灯,六盏吊脚灯亮了起来,将水榭照得如同白昼,陈纵横先是调了调颜料,然后吩咐丫鬟将水放平。
再水完全静止下来后,她才试着滴了一滴墨下去,水墨遇水散开,有些甚至沉了下去。
她微微皱眉,伸手取来茶盖,沾了墨滴入茶盖里,然后用油与墨调和,再用干净的毛笔沾了油墨,放在盆的边缘,让油墨一点点的流进水里。
很慢,但好在盛水的盆也不大,不多会便铺满了水面。
“县主,您在作画?”
“是啊,这叫水墨画,不过我学艺不精,画不出山峦起伏的模样,只能画一些纹路。”说起水拓画,她以前也是学过的,不过水拓画不主流,被认为是旁门左道,她便也没认真的学,只知道是用水油分离的道理在水上作画。
这回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奇怪的法子作画,不过人家也说了,随便就好,她的画技远远不如墙上挂着的列位,若规规矩矩的作画,会暴露自己画技一般的事实,若廖梧桐突然觉得她画技太差,不想见她怎么办?
所以,她就想到了水墨画,可能画不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好画,不过能做出些纹路,也算新奇了。
“果真成画了,像水墨山水般,从不同的角度看,所看到的景物不一样。”紫韵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水上画画,不管画得如何,起码新奇。
自然,陈纵横年纪还小,若比画技,自然非大师的对手,鉴于前两关对陈纵横的印象便又好许多,这一关自然也就没那么苛刻了。
“县主,天已晚,我们主子已歇下了,奴婢带您去客房,明日再去见我们家主子。”
“好。”陈纵横点点头,松了口气,廖梧桐的父亲是多情才子,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她心中其实还蛮担心会有其他考验的。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虽有涉略,却不精通,只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若再考诗词歌赋,她就要江郎才尽了,琴棋书画四关,都是取巧的,三番两次还行,五六七次,她没那么巧来取。
客房是一处幽静的院子,不大,进了拱门,入眼的是一件主屋,两间耳房,院内种了几株山茶花,此时正开得盛,一朵朵云白色的山茶花,簇立在茶青叶里,格外讨喜,尤其是灯笼之下,还泛着莹莹光泽。
进了主屋,有丫鬟端水过来伺候她洗漱,洗漱后,紫韵留下两个丫鬟歇在耳房随时伺候,她自己则离开了。
陈纵横躺在床上,睁大眼睛,脑子里想着明日的对策,然而大约是药膳有助眠的功效,一挨着床后,一阵阵困意袭来,不多会她便睡了过去。
平稳的呼吸,昭示着她已熟睡,不多会,门便被推开了,一道人影闪了进来,踱步到床边,借着院子里透过来的微弱灯光,仔细的观看陈纵横的脸庞。
“睡得这么死,怎么可能是她?”轻轻呢喃,言语里有不尽的矛盾、失望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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