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大少 2
二、迷糊大少
王东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头昏脑胀。他用手捶了捶脑袋,又晃了晃,这才稍微清醒了些。
这是哪儿?王东宝揉揉眼睛,打量着四周,发觉这是一间未经装修的毛坯房,一盏昏灯挂在墙上,四面都是水泥墙和柱子,地面脏兮兮的,遍布沙土、石灰和碎石,隔着窗还能望见光辉璀璨的黄浦江和东方明珠。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栋尚未竣工的大楼上层。
难道是绑架?他低头一看,手脚都没被绑,于是站起身来,走到尚未安装落地窗的楼台边缘,向下望了望,有些心慌——万一失足掉下去,怕是只有摔成饼的份儿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却被一硬物抵住脊梁,吓得浑身一激灵。
“东宝少爷。”一个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风景呢?”
“哼,要钱?给我爸打电话吧。我们这些人,从小被绑架到大,早就习惯了。”王东宝淡定地冷笑一声,由此可见这败家玩意儿从小就没少让他爸操心。
“真不怕死?”话音一落,王东宝忽觉顶在身后的硬物撤开了。他转过身来,眼前是一张年轻的娃娃脸,还带着几分不屑和嘲笑,正是先前从柳夜处离开的张冰毅。
“呸,哥怕死?哥早就活腻了!”王东宝倏然火起,“别他妈总觉得有钱就幸福!人生空虚寂寞,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早就盼着被绑架,然后被撕票了!”他说着捋起衬衣袖子,一条胳膊上满是烟疤和刀伤。
“玩自虐?真够勇敢的。”张冰毅摸摸鼻子,突然出手将王东宝推了一个踉跄。后者脚跟踩空,明知身在高处,却控制不住地往下倒去。
刚刚还在豪言壮语的富家大少只觉一阵绝望汹涌而来,他下意识声嘶力竭地喊道:“救命!救命!”
身体坠落的一瞬间,王东宝忽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铁钳似的手掌箍住,紧接着身子一轻,竟腾空而起,“砰”的一声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刚才还说盼着被撕票,结果这么快就喊救命了?”张冰毅见王东宝一身冷汗地喘着粗气,便蹲下来拍拍他的肩,严肃道,“你惹上了国际杀手,他若想要你的命,你根本活不过明天。这条小命若是还想要,你就乖乖听话,我叫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
王东宝趴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命般地叹道:“我人都已经在你手里了,随你吧。”
张冰毅脸上重新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听话就好。睡吧,明天一早去香港。”
从浦东机场直达香港机场,航程不到两个小时。
王东宝身穿七分裤加长袖T恤,一副街头嘻哈风打扮,一路上满是抱怨:“你让我穿的这都是什么啊,地摊货?还有,为什么要坐经济适用舱?你要是拿不出钱,可以刷我的卡嘛……”
“活腻了?”张冰毅一巴掌拍到王东宝脑袋上,“在哪儿刷卡消费,在哪儿抛头露面,只要留下蛛丝马迹,马上就会被杀手发现。想活命的话,你最好机灵点。说,我是谁?”
“大表哥……”王东宝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只得收起少爷脾气,忍气吞声。
飞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王东宝一脚跨出,刑满释放似的伸展了一下双手:“喂,接下来去哪?”
“九龙尖沙咀,香格里拉酒店。”
“嗯,住的地方倒还凑合,手机借我。”王东宝满意地说,“放心,就是住总统套房也不要怕,我双倍给你报销。”
“要是想打电话找人接你,那就免谈。”张冰毅烦不胜烦,“别以为出了上海就安全了,你惹上的那位可是个狠角色。”
王东宝一脸无辜,茫然道:“我招谁惹谁了,就非要我的命不可?”
张冰毅不答,拉着他上了一辆免费穿梭巴士。一小时后巴士到达尖沙咀,两人下了车,沿路走到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前。
“预定,10层观景间。”张冰毅在前台核对了信息后,拈起桌面上的免费口香糖,边嚼边等服务员办理房卡。
尽管王东宝万分不愿和这奇怪的家伙住在一个房间里,但迫于威压不敢反抗,再加上这里好歹也是五星级酒店,便默默地跟着张冰毅上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张冰毅仰脸对着天顶一吐,口香糖顺势飞入通风窗——那里隐藏着针孔摄像头。
“你随时有可能被暗杀,想活命就记住我昨天说过的话。”张冰毅盯着不断跳动的红字说,“现在除了墨家,谁也护不了你。10层观景间是这栋酒店最安全的地方,在跟墨家的人碰头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跟紧我,不能离我三步以外。”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张冰毅拽着王东宝走到房门口,审视一番后,开门让王东宝进去,自己则扯出两根金丝,沿着门角、门缝环绕一周,形成一个圈,然后牵着丝圈的另一头进了房间。
张冰毅进门后,在窗子的边缘也布了金丝,又将窗帘拉上,这才把背包扔给王东宝:“这里是食物和水,从现在起直到晚上,都只能吃这些东西,以防被人下毒。”说完也不管王东宝的脸色,躺下就睡。
王东宝无聊至极,闷得发慌,心想什么国际杀手,完全是瞎扯,看这神神叨叨的阵势,不就是想骗钱吗?
想到这里,王东宝越发确定“国际杀手”一说纯属扯淡。他仔细盯着张冰毅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戳了两下,见他全无反应,便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似是梦呓的声音:“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王东宝呆了半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悻悻地回到自己床上,索性也睡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三点,张冰毅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见王东宝睡得正香,便径自走到落地窗旁,一边拉开窗帘看海景,一边轻扯缚在手指上的金丝,以检查机关。
酒店地段极佳,加上此处正是观景间,开窗便能看到维多利亚港,星光大道也尽收眼底。由于面朝海港,正前方没有制高点,也就能避免被隔窗狙击。
房间内设中央空调,通风口和中央空调在通风窗处交汇。如果派来的杀手是霜降,多半就会利用通气管路下毒。
柳门虽然不会替亮杀门提供情报,但同为情报组织的花门却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张冰毅清楚地知道,从入住的那一刻起,两人行踪便已暴露,来的若是惊蛰那种雷厉风行的杀手,一小时前就该破门而入了。
可见亮杀门派来的人手脚并不是很快。
想到这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冰毅皱皱眉头,接起电话,却听那边传来一个熟悉而柔媚入骨的声音:“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来的是谁?”张冰毅不解风情地直奔主题而去。他说完瞟了王东宝一眼,只见那大少爷动了动,却依然闭着眼,还发出一阵鼾声。张冰毅知道他在装睡,心中暗笑,也不揭穿,伸手按下了免提键。
“亮杀门小暑,师出道家,擅长掩影潜行和金丝之术,经常隐于阴暗角落,用金丝勒去目标某器官,手段变态残忍。”电话里传来的正是柳夜的声音,“不过他只是来办私事的,跟你没关系。至于是什么私事,看看你旁边那位就知道了。亮杀门派来对付你的,应该另有其人,还是做好准备吧。说起来,你为何要故意暴露行踪,选在香格里拉酒店用他的身份证办入住?”
“恭候亮杀门大驾,总得选个好地方吧?你觉得墨名这块强盾,还抵不过小小的镴枪头吗?”
“你跟兵、墨两家都结了梁子,他们平日里又很有些交情,墨家凭什么护着你?”柳夜冷笑一声,“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随便。”张冰毅随口应道。
“坏消息是,小暑等人一小时前已经抵达香港;好消息是,墨家巨子和墨三小姐也快到了。”
张冰毅笑着说:“谢了。再过十秒钟,花门就能监听到这个电话,收线吧。”说着挂了电话,转头照着王东宝脑门弹了一记爆栗,“起来吧,别装了。”
王东宝捂着额头坐了起来:“那是柳夜的声音,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柳小姐念你经常光顾才委托我保护你。刚才你也听见了,暗杀你的人叫小暑,是亮杀门二十四堂主中的沪堂堂主。你身上哪个器官不想要了,只管被他切了去。另外,传闻中他可是姿色一流啊。”
“是吗?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美女啊!”王东宝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张冰毅鄙夷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沉默数分钟后,张冰毅突然警惕地盯着房门,将手中金丝缓缓拉直。
张冰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闭上眼,耳根微动。三秒钟后,他突然猛地一拽手中金丝,皱眉道:“这里不安全了,跟我走。”
张冰毅拉着王东宝出了门,只见一名女服务员正站在门边,鞠躬问道:“先生,需要整理房间吗?”
张冰毅放松脸部肌肉,暗自捏紧金丝,摆了摆手,带着王东宝从服务员身边走过。刚走三步,却猛地一拽王东宝胳膊,转身问道:“小姐,请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可逛的地方?”
“有的。出了酒店就是尖沙咀地铁站,沿着沿海防道走,三分钟就能到海港城,那里很繁华,是购物的好去处。还有,正对着酒店的就是维多利亚港,也可以去看看。”服务员化着淡妆,梳着长长的马尾,看上去二十多岁,笑容甜美。她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清扫着地毯。
王东宝盯着服务员看了好一会儿,叹气道:“我见过不少美女,也见过不少服务员,但这么美的服务员,还真是头一次见啊……”
张冰毅取下王东宝右手的钻戒,在他左边袖子上擦了擦,扔到服务员脚下:“哥知道你对美女没抵抗力,这钻戒就当是见面礼吧。”接着不由分说地拽着他走到另一扇房门前,迅速用手中金丝在门把上绕了几圈,掉头便走。王东宝被他拉着,还一步三回头地频频挂那女服务员的眼科,只差没冲上去要电话号码了。
“喂,戒指都送了,干吗走那么急?我还想约她下班后出来喝杯茶呢!”沿着安全通道下楼时,王东宝牢骚不断,张冰毅却头也不回,拽着他一路疾奔。
出了酒店,张冰毅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道:“刚才若不是我,你明天就能登上新闻网站首页了。”
“啊?”王东宝一脸迷茫。
“那服务员就是小暑。”张冰毅一扯王东宝左边的衣袖,只见那只袖子从肱二头肌处如被刀划开般分成两截。而沿着残袖那齐刷刷的切边,皮肤上已有一圈血痕。
“这、这……”王东宝顿时傻了。方才被张冰毅拽着左臂疾奔,只觉胳膊被他捏得生疼,因此并未发现左臂已经受伤。眼下看着被划断的袖口和那道鲜红的血痕,痛楚已经渐渐清晰起来,他却全然不知自己是何时受伤的。
张冰毅解释道:“小暑的金丝内侧带有刀锋,束成丝圈,只要一拉金丝,环套收缩,内侧刀锋就会把圈到的部分齐齐切断,兵家管这种兵器叫环丝刃。入住前,我也在门框四周布下了环丝刃,他方才站在门前用手扭动门把,我便猛然收丝,用环丝刃套住其手腕,他这才不敢妄动。但出门时,你左臂被他用丝圈住,我及时发现后,顺手拽住你手臂,同时按着金丝,让他拉扯不动,后来又用钻戒切断环丝,才总算保住了你一条胳膊。”
“那、那怎么办?”这回王东宝终于相信了国际杀手的存在,心头一阵恐慌,完全无暇去想张冰毅为什么也会用环丝刃,“快跑啊,她就要追上来了!”
张冰毅一眼扫到正北路对面有辆摩托,便拉着王东宝飞蹿过去,二话不说就跨上了车。他仰脸看看路标,扭了两下油门,来个抽头旋转九十度,沿着地道飞速行驶。
小暑刚才说过,出了酒店就是尖沙咀地铁站,沿着沿海防道走,三分钟就能到海港城,正对着酒店的是维多利亚港。
杀手们大概已经把整个酒店都包围了。张冰毅想到这里,瞟了一眼倒车镜,发现几辆黑色汽车正跟在他身后。左右两边的十字路口处,也有三四辆同样的车。张冰毅心下了然,抬眼看看路牌,猛地一转方向,摩托沿着一条小道朝地铁站疾驰而去。
“要乘地铁逃跑吗?”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王东宝问。
“刚才擦肩而过时,小暑已在我身上种下了暗香,以此追踪,我们是跑不掉的。你看到后面那几辆车了吗?那也是他们的人。”张冰毅说着突然一按摩托车把,沿着地下道的行李台狂冲下去。这类似特技表演的动作引得来往行人不禁纷纷拍手鼓掌,还当是行为艺术,王东宝却被吓得半死。
摩托车又向前疾驰几十米,行人突然稀少起来。张冰毅忽觉眼前一闪,立刻松开车把,身子猛地一仰,一个后翻带着王东宝一起跳下摩托,滚落在地。
落地时张冰毅用王东宝做了肉垫,自是毫发无损,王东宝却摔得不轻,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糊里糊涂地问道:“什么情况?”
张冰毅向前走了几步,手在虚空中一捋。王东宝凑近一看,才发现一根极细的金丝横在眼前。按照方才摩托车行驶的速度,两人一旦撞上金丝,身体便会当场被削成两半。
“被包围了。”张冰毅淡定地说,“那些车是新义安的,他们封锁了这段地铁道。”
“新义安?”王东宝大吃一惊。新义安是香港最大的黑社会,自从香港回归后,虽说逐渐开始洗白,但它仍是横贯尖东、港湾等商业旺地,涉猎影视、娱乐、赌博、餐饮、交通、旅游等各种产业的庞大组织。
地道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墙角的反光板还能折射出微弱的光。王东宝的牙齿直打颤,在这充满未知危险的黑暗中,恐惧比死亡本身更加让人崩溃。
张冰毅耳根微动,似在用心听着什么。良久,他凑近王东宝耳边小声说:“要是想活命,一会儿我推你的时候,你就马上爬过去求饶。还有,吃了这个。”
王东宝还未及反应,嘴里就被强行塞进了一颗药丸。囫囵吞下后,他又觉颈部一凉,似乎有个滚珠似的东西贴在了后脑上。
还不等他发问,一阵脚步声便如死神来临般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两人身前不远处。
“亮杀门做事一向干净利落,选在地道里下手,的确是你们的风格。”张冰毅冷声道,“只不过,你小暑还不配让我认真出招。”
“你说话的口气倒挺像戚爷。环丝刃本是我的绝招,可你刚才竟能用它圈住我,这等身手实在是让我心动不已啊。”一个阴柔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原本不打算搬出新义安,可花门说这小子跟你在一起。一听到你的名字,戚爷气得拍碎了两张桌子,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来的若是你哥,我还有兴趣陪他玩两把。”张冰毅笑道,“你就算了。”
“戚爷虽气,却也留了余地。他是个爱才之人,你要是肯归顺他,姐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怎么样?”小暑却不动气,反而变本加厉地卖弄起风骚来。
“那他怎么办?”张冰毅笑着在王东宝背后推了一把。
小暑沉默了几秒钟,咬牙道:“只要你答应,姐放他一马便是。”
“我、我愿意归顺!”王东宝一听这话,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滚带爬地扑到小暑脚边求宽恕。
“你倒识时务,自己跑到姐身边来了。”小暑得意道,“张冰毅,你要护的人都在姐手上了,你还犹豫什么啊?”
“亮杀门从来不讲情面,戚爷也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我放下戒心出手杀掉我呢?”张冰毅轻叹一声,“要不是这废物拖累我,你大概早就见阎王去了。”说着他轻轻勾了勾手指,王东宝顿时觉得颈后那滚珠裂开了,凉丝丝的液体流得满脖子都是。
“话虽不假,但戚爷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只要你肯效忠,过往仇恨也就一笔勾销了。此外,亮杀门从不怕猎物逃跑,只要你答应,姐就信你。要是中途反悔……哼,想你也逃不出兵家的全力追杀。”小暑俯身拍拍王东宝的脸,“姐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心思保一个废物。”
“你没听说过废物利用吗?”张冰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黑暗中,只有他能掌控一切。
小暑忽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住,惊道:“你……”
“你师出道家,五感敏锐,尤其是鼻。你早在我身上种下暗香,所以不管我怎么逃,你都能追踪得到。你借助黑暗以香定位,却正合我意。兵家诡道由乱五感而生,刚才这废物脑后已被我埋下了一颗无色无味的迷迭香封固丸。你离他如此近,加上嗅觉敏锐异常……看来‘红手绢’的镇派之宝果然名不虚传。”张冰毅缓缓走上前去,“你不如大暑的地方,就是废话太多且盲目自信,否则还真能算是个硬点子。”
话音未落,只听小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王东宝心有余悸道:“你、你玩儿命啊!万一她刚才一狠心切了我怎么办?”
张冰毅道:“亮杀门堂主实力其实远不止如此,不过好在墨家家主也快到了。趁着小暑昏迷,我们必须马上去跟墨家碰头。若是沪堂下属十四人也赶来,我带着你这么个累赘,只怕难以脱身。”
“为啥不干脆把她杀了?”王东宝战战兢兢地看了小暑一眼,“一会儿她醒过来,岂不又要追杀我们?对了,我到底怎么惹着她了?”
“杀你妹!”张冰毅一巴掌拍在王东宝头上,“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忘了告诉你,他这么咬着你不放,多半是看上的哪个妞被你泡了——小暑是男的!”
王东宝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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