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林鸣葬花 若水赴考 2
赤云歇了半晌才答道：“徐……”
他不说其实众人也猜到十有八九是徐先生下了杀手。
赤云胸前和后背各有两处致命创口，伤势过重，又攒了半天力气，才断断续续道：“我，鬼迷心窍，信了徐先生说他有武功秘笈，为，为了增强武功，清理门户，我加入了徐……，唉，醒悟时，为时已晚……”
妙空问道：“那徐先生是谁，其他高手又是谁？”
这是所有人心头的大问号。众人眼望着赤云道长，盼着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赤云抬眼望了望妙空和江上渔翁，道：“大师，老江……”
众人知他命在顷刻，必有所托，静听下文。
“三年后的中秋，……，送我骸骨，回……,武当。如无意外，请黄鹤师弟，继任武当掌门。如，……,请二位代我作主，务使武当一脉延续，拜托……”头一垂，气绝身亡。
众人正唏嘘不已，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公子小心”，一条娇瘦的身影扑到林鸣后背，只见寒光一闪，数丈外一条人影疾奔而去。高海元提气急追，但那人身法及快，片刻便消失在夜幕中。
林鸣将背后人放下，竟是郑小玉，背后插着一枝袖箭，箭尾兀自微微摇摆。林鸣顿时慌了手脚，叫道：“小玉姐姐。”原来小玉在林府，刚刚得知妙空已带人去皇甫府搭救小佩，姐妹情深，在府中等候消息如坐针毡，便悄悄跑出来接应。刚巧路过这里，刚要和林鸣他们打招呼，忽见有人突施暗算，不假思索，舍身相救。
那箭正中后心，入肉三寸有余，眼见性命难保，妙空不由合什念道：“阿弥陀佛。”小玉转向林鸣问道：“可曾见到小佩？”林鸣也知她命在顷刻，多想现在就能把小佩带到她面前，无奈道：“小玉姐姐，我们已经发现了小佩的踪迹，可是她昨天被一个女侠接走了，放心，很快我们就会找到她的。”他故意把那蒙面人说成女侠，以宽小玉之心。江上渔翁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问道：“小玉姑娘，这可是小佩之物？”
小玉见了眼睛一亮，点点头，从里怀摸出一物，赫然是一模一样的一块玉佩。小玉把它放在林鸣手里，道：“公子，小玉不行了，感谢林将军、林夫人、林家所有人对小玉的爱护，可惜小玉此生无法报答大恩了。还望公子，找到小佩后，帮我照顾，照顾好她。”那玉佩兀自触手生温，小玉身体渐凉。
他自幼与小玉一块玩耍，除了若水，她是最亲近的人。小玉为了救他而死，更让他伤心不已，不由大哭。妙空等均知这小玉心地善良，对林家知恩图报，此番更是以自己性命救了林鸣，不禁也扼腕叹息。
小玉虽是奴婢，但林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见了小玉尸身，林夫人伤心欲绝。命管家老刘去买一口上好棺木。
林仁肇早已备下酒宴等待众英雄。小玉为救儿子而死，林将军亦再无心思饮酒。众人草草吃些，便到林家客厅饮茶。
林仁肇道：“为了犬子，小玉惨遭不幸，怠慢了诸位英雄，见谅。伤痛之余，国事为重，听说皇甫府潜藏大批宋朝高手，此事事关我江南国运，不可轻视，诸位是怎么看的？”
妙空等暗暗佩服林仁肇忠义，家有变故，却仍不忘国事。将在皇甫继勋家的事情叙说了。林仁肇皱眉道：“宋朝大队人马潜入皇甫府，匪夷所思，所图者必是颠覆我江南的大事。幸亏此次有诸位英雄，挫败敌阴谋。只是，宋朝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还得去宫中向皇上禀明此事，早做打算。诸位英雄请稍坐。”
林仁肇昨日已见过国主李煜，李煜见他死而复生，甚是喜慰，不仅未问欺君之罪，且命他继续统领南唐水军，赵淮恩转任副将。林仁肇谢恩，赵淮恩欣然领命。李煜见股肱之臣又回，江山多了一分保障，更放心地填词作赋去了。
今日事情紧急，林仁肇连夜入宫求见李煜，妙空等在厅中继续商议，众人都有太多疑团萦绕心头。
徐先生是谁？他武功高强，不在妙空和江上渔翁之下，当世在武功上不输于“僧渔道，画剑俏”的也就一些前辈高人，这些高人多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徐先生肯定不是这些前辈中之一。而且他分明认识在座的诸位高手，很可能是熟人，但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是谁。徐先生并没戴面具，大家几乎把所有认识的高手筛了一遍，可谁都不像是徐先生。相貌不像，武功更不像。妙空、赵雄和九死厉鬼今日都与徐先生交过手，九死厉鬼不在这里，妙空和赵雄都看不出他的武功家数。
九死厉鬼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九死厉鬼使的是纯正的峨嵋派武功，且自称姓高。但疑问在于，一是从未听说过峨嵋派有这样一位高手；二是峨嵋派没有九死厉鬼那么霸道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三是九死厉鬼看起来邪魔外道、嗜血如命，与峨嵋名门大派明显不符。妙空、高海元、赵雄都是侠义人物，关心江湖大事，何况徐先生不仅牵涉到江湖气运，且牵涉到大国征战，故大家商议，有机会去峨嵋派探询，九死厉鬼即使不是峨嵋派的，也必定与峨嵋派有莫大渊源，或许一问便知。显然九死厉鬼与徐先生一伙仇隙极大，或许从他身上能探知徐先生蛛丝马迹。
一号到七号是谁？三号是武当派掌门赤云道长。那么其他六人十有八九也都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人或高手。徐先生是用什么笼络住这么多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的呢？要知道，赤云道长历来刚正不阿，很难想像有什么力量能使他连真实面目都隐藏起来，名字仅被一个数字代替。赤云道长临终时似乎对加入徐先生一伙颇为后悔，隐隐流露出不该贪图徐先生的武功秘笈之意，他最终被杀也定是因为心有悔悟，徐先生为防止他背叛而泄露秘密，才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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