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1
“他这个人怎么了？”马超自然地坐在了灵良办公桌前。
灵良一边拆着密封袋一边说：“你也知道我刚刚一直都在问当事人四年前王洪杰去哪里了？”
“既然他能惊动警察一定涉及到其它案子。”
“呵呵……聪明。”灵良笑着将资料扔在男孩面前后起身往饮水机走去……
在灵良接水的功夫，马超大致浏览了第一页就看到了显眼的字眼，“可……卡因……”这三个字他基本上是挤出来的。
“没错……这份资料是去年10月缉毒警察给我的，想让我调查一下他。”
“他涉毒么？”
灵良将盛满水的一次性杯子放在了马超面前，自己喝了一口水说道：“艺术家为了找寻灵感，解放压力吸毒不足为奇，但……我们没有权利刻意去查一个人，除非受人举报，而王洪杰没有被人举报。”
“那你们还查他？除非……除非他……他……吸毒也贩毒？”
“没错，去年九月份的时候缉毒警察抓到了一个负责联系买家与卖家的联络人，从他口中得到了一条消息。”
“王洪杰？”
“不……那个联络人只跟他通电话但从来没有见过面，一个卖家，只知道特征，他是作曲人。”
“所以……你们查过他？”
“你仔细看看这份资料，他只是名单当中的一个，由于消失了四年，我们把重点观测对象放在他身上。”
“结果呢？”
灵良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我们跟踪了他三个月，没有发现一点线索，一周前结束了对他的调查，可是今天……他却死了。”
“你怀疑……杀他的人是……”
“不排除这个可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呼……当然先从这个消失的嫌疑人入手了。”
“万一找不到呢？”
“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找不找得到就看天意了，反正避免不了跟踪调查。”
“那个消失的嫌疑人叫什么？”
“谭小军，x中文大学毕业，才华横溢，他与王洪杰应该算得上是搭档了，一个负责谱曲，一个负责填词，成就了今天的张瑾秋。”
“对了，张瑾秋那边……”
“人家是明星，我们只能暗访了，免得引起什么轩然大波，记者这个职业，唯恐天下不乱。”话刚落，灵良和马超都默契的笑了一下，“好了，我得去趟陈晓倩那里了。”灵良从办公桌上蹦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夹克：“你也该回去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会通知你的。”
“那个……”马超忙起身在身后喊着。
“怎么了？”
“我……我想去谭小军家看看。”
“啊？这……”灵良沉默了几秒，“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要……”
“唉……回来再说，顺便送你回家，走吧……”灵良走过来将手搭在马超肩膀上一同走出了警局。
在警局门口，马超四处打望并没有发现凌月的身影，难道她先回去了？在灵良的督促下，马超也没多想坐上了车……等驶远了，凌月才从众多车辆中冒出个头来，刚刚灵良与马超的对话她都尽收耳里，自己跟上去倒还让灵良显得为难，罢了，反正他也遇不到什么危险，刚走上两步，就注意到车子反光镜后面的女孩，立即转身紧张的盯着她：“你疯了，这是警察局。”
白思丽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凌月：“警察局怎么了？他们又不认识我。”
凌月走上前去忙勾住她的手臂，假装路人一样离开了警局范围……
“想不到你倒是挺关心我的。”白思丽悄悄对身旁的机器人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可从来没有消失过。”
“跟踪？”
“反正也无聊随便走走。”
等两人走到大街后，凌月才将手从白思丽的胳膊上放下来，冷冷说道：“就此别过。”
“等等……”白思丽拉住了她，“是不是马超说什么，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能接收到？”
凌月不理解的转过头：“你想干什么？”
“额……能不能让我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马超手肘撑着车窗沿，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望着外面。灵良从反光镜中似乎看出了端倪，转动方向盘等过了一个弯道，问道：“怎么？最近遇到什么问题了？”
回过神来的马超像刚睡醒一样揉着眼睛:“5个嫌疑人都好像是在逃避什么？”
“哎……这很正常，一般人都想撇清自己。”
这时……马超脑子里浮现出他们在盘问室里的动作神态：“赵翔是老总、黄燕是助理、王泽军是作曲人、石天昊是经济人、刘忆实习助理加上一个词作家谭小军，这几个人好像都跟张瑾秋有关联。”
“倒不如说是张瑾秋让这6个人聚在一起的。”
“张瑾秋……”马超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在音乐播放器里点了一首歌。
一听前奏灵良就绽放出笑容：“想不到古板的你也知道这首歌啊。”
“这首歌是什么时候火的？”
“上个月吧。”
马超低头扶着下巴问道：“那……张瑾秋是什么时候出道的？”
“这个月是一月，去年年初的时候演了一部电视剧出道，后面推出个人专辑，今年12月唱了这首《幽灵》后火得一塌糊涂。”
“你怎么……这么了解？”
“咳……”灵良笑着吐了下舌头：“因为我也是她的粉丝。”
“唉……”马超坐直了身体无奈摇头。
“你这什么意思？谁没有喜欢的偶像啊？”
“我……最近还真没有。”
“最近？”
“我崇拜的偶像都过世了。”
“什么鬼？”
“贝多芬、李小龙不都……”
“唉……”灵良略带气愤的打断他说话：“谁问你这个。”
“那你问的什么？”马超一脸无辜的盯着他。
“你的那几个朋友，他们呢？”
“除了文博和我，他们对明星还是有一定热度的，文博经常用钱钟书的一句话来劝他们。”
“什么话？”
“假如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很好，何必一定要去找这只下蛋的鸡呢？”
灵良听了这句话后白了马超一眼：“你是拐了弯的劝我吧。”
“没有。”
“唉……代沟！”
“对……他们就是这么对文博说的。”
灵良似笑非笑：“臭小子！”
马超耸了耸肩，根本不懂灵良的气从何而来？
车行驶在川流不息的大桥上，他们这次去的是北城，路程比平时要远很多，冬季的街道比以往凄凉几分，现在是下午加上这么冷的天还是会有不少人来逛街，大概是要过年了，不少工作人员搭着人字梯正在光秃秃的大树上装饰霓虹灯，年一到挨家挨户又该忙了，马超望着不到边际的河岸线，不知为什么？每逢这个时期刘忆和母亲的脸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脑子里，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母亲跟刘忆之间分不清楚。
“快到了！”灵良的提示的声音让马超将思绪拉了回来，只见车停在了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前，由于太过于狭窄没法开进去，两人不得不下车步行。
走进巷内，两旁是高耸的老式楼房，不少黑色的油污蔓延在水泥墙壁上，隐约还能听见锅铲与锅摩擦的声音，不用看闻也都闻出来，刺鼻的辣椒味。偶尔还能从四面八方传来孩童的欢笑，一些大伯大妈用本地话的聊天声。往巷道内走上几步就发现了左手边的店铺，铺外的报纸、杂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巨大木盒子里，在狭小的窗户沿上摆放着酒水饮料，里面一位戴眼镜的老人规矩的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战争片，马超往里面望了一眼，注意到店铺里还有一些其它的日用品和零食，门紧紧关着，顾客想要买什么东西得靠这位老人亲手从窗户口递出去。走到巷中，老远就看到巷末摆放着的垃圾车，它紧靠着后面的墙壁，垃圾早就将这辆车“包裹”起来，正巧碰见一个大妈提着垃圾从楼门口走出来一边嘴上说着什么一边将垃圾丢在车旁，面目扭曲的走回了楼内。
当走到小巷最里面时，深刻理解到大妈抱怨的是什么了，即使在冬季，这股味道依旧难闻……灵良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指着楼层：“就是这里了！”
“几楼？”
“2楼！”
马超从门口看进去，上下楼用的扶手都已生锈，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零零散散白漆像似在拼凑地图一样：“进去吧。”他弯着腰走了进去。
灵良紧随其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你这家伙鼻子是不是有问题？”
马超站在门前，外层生锈的铁网门上残留着一些蜘蛛网，防盗门上的门把看起来格外油亮：“有钥匙么？”
“有……”说着，灵良掏着口袋从里面拿出两把钥匙走上前去开门：“这个钥匙还是房东给我们的，由于发生了这样的命案，人又不见了，所以……我们就暂时保管一下。”灵良说话的时候，马超环顾四周，越看就越觉得这个地方像个残烛老人，“这里的房租应该很便宜吧？”
“嗯，在主城区的旧房子，水电气另算一个月才300块已经很划算了。”很快灵良打开了这两道门。
刚将脚迈进门口，迎面扑来了一股泡面味，马超走了几步根本看不清脚下的道，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嗒……”听到开关声，头顶上的灯忽闪了几下，整个屋内明亮了许多，看清楚了四周的一切，正如灵良之前所描述的那样，首先吸引注意的是长柜旁摆放着一些纸箱子，里面放的也许是行李和生活用品……
马超像战士一样站在原地：“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吗？”
“之前有同事将这个房子里里外外检查遍了，可以看，但……以防万一……还是先戴上这个吧。”说着，灵良从口袋里掏出两双白手套。
整个住所没有所谓的客厅厨房，加上阳台也就60平米左右，一个长柜子将房屋分成两部分，靠窗的地方紧挨着一个折叠式床，被子乱糟糟的摆放床上。在长柜与床之间塞下了一个书桌，马超走到书桌前，打开左侧的台灯，桌上右侧的啤酒易拉罐、抽纸、笔、矿泉水、感冒药、眼镜这些随意摆放着，马超拿起啤酒罐子摇了摇，能听见水荡漾的声音，他又拿起桌上的眼镜试着戴了一下，发现谭小军的度数跟自己差不多，都有400度。这时……桌面正上方的墙壁吸引了他的注意，将啤酒罐放下，抚摸着壁上的双面胶痕迹，这样的黄色痕迹基本盖住了整面墙。
经过短暂的思索后，马超望向三行书架，书刚好占满了书架二分之一，他将脑袋凑上去大致浏览了一遍，关于词典、心理学、诗歌集、科普、音乐、写作等不同类型的书，中间还夹杂的四五本笔记本，马超伸出食指在底层空的书架上滑了一下，手指并没有沾上灰尘，转身对灵良问道：“还有些书去哪儿了？”
“纸箱里面。”
马超看着书架最底层脏兮兮的瓷器杯冷笑一声：“真是个懒家伙。”紧接着，蹲下来看着办公桌下面，里面有一个垃圾桶，伸手将其拿出来，呈半满，里面堆放着塑料袋、纸巾和餐盒最底层还有两个空的啤酒罐子。抬头望着桌面眼睛来回转动，左边是台灯，右边是杂物，中间一块没有灰尘，缺的是笔记本电脑吧？他心里默默念叨着，缓缓站起来，并没有将手上的垃圾桶放下：“还有垃圾桶么？”转身向灵良问道。
“哦……纸箱子那边有一个。”
话刚落，马超急匆匆地绕过长柜在几个纸箱间找到了它，还没有蹲下观察他的眉头很快紧锁起来，垃圾桶表面基本上全是啤酒罐子，他急忙蹲下翻了翻，罐子间夹杂着餐盒，在往下要么是蹂躏了的纸张，要么就是一些文件，马超把纸张拿出来抚平了放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上做了很多修改，又依次将纸张翻过去直到看到双面胶痕才将手上的垃圾桶放下，呆呆的看着地面。
看着马超不同寻常的神情灵良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马超默不作声，坐在地上将两个垃圾桶来回对比，手时不时往里面掏着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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