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示好
两人聊得一会,虽说没有相谈甚欢,但较之以前荆泽钰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是大有改善了。太子看看天色,起身告辞,荆泽钰随之起身,客气了几句,便做送客的样子,厅门外书涵恭恭敬敬候着,太子看到起先坐过来那个移动台子,又夸赞了一番:“难怪父皇对你多有偏爱,确实没想到五弟有如此奇巧之能,今日又得了好茶招待,不知改日五弟可愿去太子府一聚?”荆泽钰闻言一愣,他本来以为太子今日到访只是心血来潮,现在看来是有长期往来的意思,想不明白太子的用意,只得含混应付:“愚弟久未出门,不懂礼仪,只怕要辜负太子殿下美意了。”太子也不勉强,笑道:“那便罢了,改日我再来拜访。”荆泽钰目送太子一行人策马离去,李庆悄声问:“王爷,太子殿下今天这是?”荆泽钰知道李庆是担心自己在凯旋宴上得罪了太子,轻摇头:“不知来意,不过今日看来是想私下交好。”荆泽钰叹一口气,十多年都未来往的人了,而且皇家兄弟,亲情最是淡薄,应该是与最近齐王荆泽安一党不安分有关,但是拉拢自己,怕是真的没什么用啊……
李庆见自家王爷面露不安,也叹一口气——看来这皇城又要不安宁了。
天刚蒙蒙亮,姬将军侯府内就听到小少爷和小小姐叠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姬澜玥一身短打捂着耳朵从花园走出来:“别喊了,耳朵都要聋了。”两人一见她就扑过来,一人抱一条腿,姬云伊更是手腿都缠上去,整个人吊在姬澜玥身上。姬澜玥开步都困难,哭笑不得:“好歹等我沐浴更衣啊,刚练完,一身的汗。”两孩子嘻嘻笑着,又赖了会才放开,姬澜玥低头看两个孩子,故意板着脸问:“云帆,听说你昨日练功又逃了?”姬云帆一听立马苦着一张脸回答:“姐……天天都是练一样的,好没意思啊……”姬澜玥只得耐心劝:“基本功要打扎实,姐当年也是这样天天练的,你看我现在也没有断一天不练武啊。”姬云帆愤愤不平:“姐姐你当年八岁就跟着爹爹上战场了,我也八岁了,还连片铁都没摸过。”姬澜玥微愣了下,安抚道:“那等下你练功时我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今日就让张海哥开始教你刀法,可好?”姬云帆开心:“好好好!姐你快去沐浴更衣,莫要着凉了!我先走啦!”说完一转身呼啦啦就跑了。
姬云伊挨过来拉住姬澜玥的手,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又想爹爹了?”毕竟是女孩子,心思细一些,刚才姬澜玥转瞬间的悲愁被姬云伊看出来了,“没有……”姬澜玥轻声回道,“姐姐骗我……娘亲想爹爹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姬澜玥心中一痛,蹲下来看着姬云伊:“云伊,姐姐以后要是不在家,你多陪陪娘亲,让她没空想爹爹,可好?”姬云伊忙点头:“好。”想了下又拉了拉姬澜玥的手:“姐姐,我也想学刀法。”“好。”
“还有棍法。”
“好。”
“还有枪法。”
“……不可贪心。”
“要嘛要嘛要嘛要嘛要嘛要嘛!”
“……”
“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
“……好…”
几日后,越王府客厅,书涵恭恭敬敬端上来两杯茶,荆泽钰难掩喜色看着手里的书:“多谢太子殿下!”太子见荆泽钰这孩子气的样子也笑了:“一本书就让你欢喜成这样。”荆泽钰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这书太难寻,我当年也是好不容易才寻到那残本。”太子笑而不语,心道这便是有权与没权的区别,低头品了一口茶:“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以后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书,只管把书名写给我,为兄帮你去寻。”荆泽钰捧着书,心下明白太子确是在有意拉拢自己,内心矛盾不已,这份礼,说大不大,说小却必是太子下了番功夫才得到的,到底收不收?不收,一方面是忤了太子的一份好意,难免无端得树敌;另一方面旁得东西就算了,这本书可真正是千金难求,实在难得。可收下,就是在把自己划到太子那派了,好不容易清净了这么些年,真得不想搅和进去。
太子轻声道:“我也知道,我们这些年疏于走动,那日来访后,确是觉得五弟天赋异才,为兄佩服。再者,毕竟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再这么疏远下去。”又嘬了一口茶,太子笑道:“就算作为这茶的谢礼,也不为过。”说到这份上,荆泽钰也不好再推辞了,其实退一步想,齐王若是真的得势了,就他那个狠戾的性子,自己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走一步算一步罢。荆泽钰吩咐书涵把书小心收好,转头对太子说:“多谢大哥费心了,只是我不善言辞,在城中也无甚好友,恐怕日后也帮不上什么忙。”听到荆泽钰不再疏远得唤他太子殿下,太子笑着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你一向不爱交际,我断不会为了小事扰你清净。”如果以后形势恶化,也许荆泽钰会是他在父皇那里最后一道保命符,当然最好是不需用到,太子暗想,所以他两的私交,也不需要露到明面上来。荆泽钰听得明白这话,也心下安然,再想到一旦跟太子交好,至少可以找到些绝本,就不再推辞。两人又聊了会,临走前,荆泽钰命书涵拿了盒君山银针出来相赠,太子满意而归。
送走太子后,李庆看荆泽钰,欲言又止。越王府上下仆役总共不超过十人,一来荆泽钰有这些奇巧机器不需要太多人力,二来人多嘴杂还容易混入别有用心的人,现留在府里的都是知根知底真心护主的。知道李庆在担心什么,荆泽钰道:“无妨的,他来你们不要怠慢了,不来,就当他从未来过。”李庆低头退下:“王爷放心,我立刻交代下去。”
城郊外,姬将军的坟前,姬澜玥席地独坐,旁边一坛酒已经喝了大半。又静静坐了一会,姬澜玥再次给自己面前的碗倒满酒,一口喝完,再把碑前的那碗酒祭了,站起身柔声说:“爹爹,我明日再来看您。”没走多远就看到自己的战马等在树旁,姬澜玥翻身上马,一手拉缰绳一手亲昵得拍了拍马脖子:“走吧,玉白。”这匹灵驹一直都是姬澜玥亲自喂养,通晓主人意思,姬澜玥话音刚落,便载着她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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