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篇 曼陀罗华惊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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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里,简单的生活如翻书一样,一天一页,捻指间,一年很快过去了。来的五个年轻人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修炼生活,娟儿和燕子的情况也比较稳定,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
七个人按着七星针法,在圣女佘婴的带领和指导下,很快就熟悉了,随着相处的时日增加,相互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到了最后,七个人都相互离不开了,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这样一起修炼北斗七星针法唯一的缺点就是,七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只要在修炼中不管是谁分心想了什么,其他人都会知道,所以需要特别的专注。只有停止修炼,离开阵法后,断了链接就会恢复正常了。古墓圣女佘婴对于大家来说,就像一个迷一样,她从来不会主动介绍自己和说出以往的经历,在阵法里,即使她的定力再强,屏蔽了绝大部分个人的想法,但是稍不留意,片刻思维闪现和情绪波动也会带出一点点故事。有着这种读心术似的无意了解,大家对她一贯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不再感觉到别扭,反倒多了些亲切和信任。要不,任谁也不会很踏实地把自己的自由、生命交付给一个神秘兮兮的冷酷陌生人。
当然优点也是很明显的,合理的点位安置把每个人的优势都发挥到了极致,后来加入的几个年轻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看到自己被挖掘出来的潜力,自己是越来越充满信心。
修炼阵法,最怕的就是走火入魔,尤其是北斗七星,人类不知道有多少帮派、多少的奇人异士都练过,虽然还只是一些很初级的,但疯了的案例比比皆是,甚至有的还因此暴毙。
牧子恢复了身份,确实吓了其他几个人一大跳,他的学识渊博、内力浑厚、法术高超,在这个阵法里建树最大,赢得大家心服口服。
现在,古墓里的单一原色能慢慢变幻出紫色、粉色、蓝色和黄色了,还差橙色、红色和绿色,就算大功告成了。这些不只是单纯的颜色,每种颜色代表着一种能量,比如红色是火;黄色是土;蓝色是水;紫色是梦魇、粉色是色、橙色是食、绿色是植物、原色就是本色。如果七种颜色都练全,每种元素都自如引入阵法,从而成为阵法中的一种武器,那基本古墓的外层防御就算完成了。
七个人天天盘腿坐在指定的位置,牧子主天枢为七星之枢纽,子云主天璇掌握旋转,燕子主天玑控制变动,娟儿主天权主管权衡,梵锦主玉衡调节轻重,青儿主开阳司官开阳气,佘婴主摇光负责摇光芒。每个阵位,得根据占位人的天赋秉性,和阵法中的其他人融合起来,借助天地日月精华,结合所处地势,变幻出一个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空间来。这个空间最初是一片空白,呈现馄饨状态,需要逐步开化、完善,搭建成为一个现实生活场景,有战场、有牢狱、有迷宫、有大片的原始森林、有广袤的草原、无边无际的沙漠和大海等等,目前地球上有的,都可以加进去,地球上没有的,也可以加进去。最后再把这个空间包裹到目前已经有的三个小空间外,同时在现有的三个空间里步入无数的连接点,让闯入者一不小心就能进入到这个危机四伏,机关重重的外挂空间阵法里来。现在,七个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佘婴已经幻化出来的这个空间里天马行空、因地制宜地造出各种场景,配合上七个颜色的元素武器,形成一个个屏障。佘婴还告诉大家,那些进到到这个阵法的不管是人、魔、仙、鬼,还是兽,能不能脱身就得靠七个人的意念和定力了。如果七个人修炼的好的话,不仅能永久的困住他们,操控阵法里所有活物,让他们相互猜疑、相互仇恨和杀戮,杀人于无形之中。
如果愿意,七个人还可以随时融入到阵法里,但不是以自己的原身,而是一个角色。这个角色,代表的就是坐阵的人自己,在七个颜色里以原色表示。角色可以自己设定,随时改变,取决于个人爱好和有利于完成任务。这个角色就像自己的一个影子一样,杀不死,而且装备齐全、技艺法术高超,还有一个灵兽保护。这个玩法,远比现实生活来得痛快,而且还没有任何风险。所以,有些时候,连青儿都觉得,这个修炼,简直是太赚了,不仅能源源不断地从古墓里吸取天地精华,形成自己的能量源,增强自己的功力,而且还能做一个新世界的构架师,有机会有能力主宰这个新世界。
佘婴在北斗七星阵法中只是把自己放到一个配合的点位,主控权交给了牧子老人,冥界往生坛天尊使者身上。佘婴自己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水晶宫和思远躺着的星空。水晶宫是最早幻化出来的,就镶嵌在古墓里,后来佘婴又在古墓的空间里造出一个星空来。现在,三个空间是一个套一个的,但并不是那种很规则的嵌套。佘婴还需要做的就是减少三个空间的交迭处,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一个交迭的地方都没有,这样,可控起来就更加容易些。但凡事都是搭建容易,更改难,这个会耗费她不少的精力。
其他六个人,尤其悬崖镇来的三位青年,越来越很少提及古墓是牢狱的事了,而且比佘婴意料的还要进入状态,布起阵法来,得心应手。比如子云就搭建了一个大峡谷,峡谷中有一个机关可以触发滔天洪水,瞬间就能把整个大峡谷淹没了,里面还有些个吃人的水兽;如果不小心误进入一些山洞就会碰到电闪雷鸣;峡谷宽敞处还借用了原野自生自灭的野火,形成一个有生命力的火海谷。子云是一个木匠工艺世家出来的,做什么设计都是喜欢实用、巧妙、隐秘和空间层次感。关这个大峡谷,连老江湖的牧子进去尝试了一下,就被陷得死死的,而且各种的机关和场景简直是防不胜防,料也料不到的。进去了,运气好一些的只能自求死得早一些,好看一些了。峡谷中间还设计了一个小镇,里面的玩法,光看那些标明身份的建筑就能知道一点了,有大峡谷客栈、酒馆、茶社、戏楼子、香楼、杂货店、算命的、镖局等等,子云随便在里面给自己安个身份,绝对把你玩得团团转。连娟儿看了都感慨,这世道,最怕老实人腹黑,玩起阴和黑来,让你怎么着都会中枪。
每个人每完成一样设计和搭建,其他人都会帮着观摩和体验,一起找出偏差和漏洞,直到完善到天衣无缝。所以,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每个人需要学习的地方可多了,尤其要自如运用这些杀伤力很强的自然能量和创建自己的角色进入阵法,除了要懂得五术,还得学会佘婴自创的移纳法和摄魂术。
每天除了打坐、冥思和意念外,牧子还让加入了一些气功、刀棍、剑术和其他武器的练习。等佘婴有空的时候,大家就跟她学习她的自创功夫。七个人里比较弱一点的是来自悬崖镇的娟儿和燕子,通过一年的习练,她俩已经不是刚来古墓时的人了,都能行云布雨,上天入地了。
他们创造的北斗七星阵法共有七种光芒、七种变幻、七种阵法,之前说的峡谷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场景。
七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时空创造中,就像个造世主一样,那种成就感和挑战性吸引着他们更加的沉浸和投入。时间在这里也变得有形了,摸得着看得到,比如一年前第一天创造的一个场景不满意了就给清空了回到那个时点重新搭建,别的场景也是可以随时穿梭回去修补完善,只要记住和找到搭建时的那个时点。
一个禁闭狭小的古墓,变成了一个无限大的宇宙。六个人,越是往前进展,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不足。人的求知欲一旦开启,就像中了魔道一样,想停也停不住了。还不要说他们自愿加入这个北斗七星阵法本身就是因为有爱,爱是这个宇宙中最强大最持久的能量源,加上不断激发出来的兴趣、不断收获的能力和来自外界的威胁干扰,再不济的人,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激昂的圣斗士。
真实的世界,现在对于子云、娟儿和燕子来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诱人了。现在回过头来看之前生活过的地方,就会觉得悬崖镇实在太渺小了,太闭塞了。心中或许偶尔还会冒出一些对亲人的眷念和对伤害自己恶人报复的欲望,但相比较于他们通过佘婴的幻影看到的将会发生的灾难相比,那种拯救未来的使命感远远大于自己的一己私情。
不久的未来,将会发生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虽然只是在电闪雷鸣中看到很快闪过的片段,但是,那也足够触目惊心了。如果这些幻影没错的话,凡间所有的土地、所有的生命都会被淹没,被吞噬。如果人间被毁灭了,光之门将会同时破裂,切断开和三界的连通。冥界作为人类亡魂的唯一去处,变得更加拥挤不堪,成为真正的人间地狱。里面的鬼魂,不管恶鬼、善鬼,鬼贴鬼,鬼踩鬼,无处投胎,无处往生,全都挤在一起,死不得安生。各种的混乱、暴乱,最后冥界真会被挤爆了。
这也是冥王同意了佘婴的请求,让她参与到人间的拯救计划中,尤其是当他第一眼看到沉睡中的思远,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后,更是100%支持这个阵法。
娟儿和燕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化解了无涯神木的余毒,身体偶尔会出现的僵硬感完全消失了,只是她们还浑然不觉。
古墓里的造世行动悄无声息,但是古墓外,各种的风生云起,各种的奇怪事端开始层出不穷的出现。
一些个臭名昭著的盗墓贼突然脑洞大开,不知道从那里得到的消息,说这里有个古墓,藏着世间最大的财富,一旦发掘了,将可富可敌国。
甚至有的还听说了,古墓里有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吃了不仅可以让人青春永驻,而且活个千年万年的都不在话下。这下,麻烦可就大了,人类最大的问题就是短命,不管是贵到君王,还是贱到平民,只有有点机会,哪怕一丝丝,谁不想得到这样的机会。于是,一些权贵,一些江湖人士、一些修炼者、一些土匪,都开始行动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没钱没力的就自己亲自出马,冒险前来这里寻药。
这样的传言还一直不停息,源源不断地招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一路涌来,一路上黑吃黑,各种明争暗斗的,死伤无数。
甚至,连动物,那种最凶残和贪婪的动物也给招惹来了,不知道这些动物又是怎样得到或得到怎样的信息,全部游荡在古墓附近的林子里。
可怜的人们,每天都有死亡。这些新鬼到冥界报到,一经询问都和古墓有关,冥王看到卷宗,马上气得青筋暴露,狂怒不已,“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暴露古墓的位置和秘密,即刻探查翔实,滋事者,杀无赦。”
为此,他除了通知佘婴加大防卫,并从冥界总部派出不少精壮冥士去守卫,还通知了冥界布在人间的暗哨开始探查。
古墓这边,幸好佘婴提前早有布置,设置了一些屏障。来的人类,即使有些道行有些能耐的,能找到的只是她虚幻出来的一个空墓,和真实的古墓恰好隔着好几个山头。假古墓里机关重重,一个迷宫套着一个迷宫,进去的,不是着了道死在里面,就是被其他寻墓的人和野兽给解决了。最惨的是那些道行浅一些的普通杀手或盗墓人,连空墓都找不到,只能在有各种凶禽猛兽的林子里瞎转悠,成了这些野兽们的美餐。
“到底是谁散发的这些消息?”
冥王安置在人间的那些小鬼暗哨,犹如天罗地网一样,但是几天过去了,几十天过去了,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连冥王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有目的有能力把这些人兽引过来捣乱的,到底是谁?至今还一点端倪都查不到,这才是最可怕的。
佘婴的古墓里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加上大家正如火似荼地忙着创世界,压根抽不出身来,幸好有冥王安排的冥兵冥将,暗地里保护着古墓,或多或少地减轻了一些古墓的压力。只是,这件事透出的诡秘,给一向做事谨慎和细微的佘婴还是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古墓附近的林子里,每天都有撕咬,每天都有屠杀,那些凶猛的野兽也是急红了眼。这么长时间,在林子里困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找的东西就是一点气味都没有。它们,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平白送上门来的食物马上就变成了它们的发泄对象,爪子和牙齿一点不都客气,连皮带肉,啃噬地干干净净,来一个解决一个,来一群就游戏一群。林子里,没多久,就变得白骨森森,腥臭无比,古墓附近,更是凶险。
冥王和佘婴做梦也不会想到,其实散布消息的始作俑者就在林子里,紧挨着古墓。这是一个寄宿在一个爬虫身体里,到了夜晚才敢现身,能洞悉人类活动和控制人类思想的鬼影。四千多年来,女娲补天救险之后,这些鬼影基本都被女娲一族消灭干净了。只剩下唯一的一点残影,被风恰好吹到古墓附近,恰好落到一条小千足虫上,于是存活了下来,就一直在古墓附近休养生息,一点一点恢复着。
古墓是冥界的往生坛,本身就是一处阴阳混沌之地,天地能量在这里不断翻腾,形成龙蟒潜伏气势,按风水说法,是一个世间仅有的极品宝地。但也是一般人类是轻易找不到的,毕竟是冥界的往生坛,被施了障眼法的。如果有人类能葬到古墓里,不仅能复活,呆得时间足够长的话,永生不敢说,活个千百岁还是没问题得,只是冥王怎么可能让人类随便就破了轮回的规矩。所以就用冥界的往生坛占了这个灵气之地。这里恰好位于日月星辰运转交替中的汇聚中轴线上,黄金点上,是能量聚成的中心。佘婴,就是借助这股的能量,造出了水晶宫和存放思远的星空来。现在,这个点位被佘婴囊括到她的三空间里了,变成了支撑这三个空间的能量源,所以人类想要达到这个地方,简直比通过光之门还困难。
不要说主要能量源头,灵气汇聚之地在古墓里,就连古墓附近的一些个地方,有幸沾了光的,无不受益匪浅。一条小蛇无意掉进了古墓入口处的水潭,百年后现在都快成精了。普通的褶纹冠蚌也是,到了这里,天天随着古墓里的阴阳交替,天地日月精华的汇聚和释放,自个也无师自通学会了周期性地调息吐纳,居然一下子活了上千年,成了精,有了永生的能力。
冥界能够有些时候网开一面,借助设置在古墓里的往生坛超度一些冤魂孽鬼,到往生道里去,而不违背天理和灵界规定。
鬼影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它蜷缩在地上,虚弱的身体现在变得有些灵活了,一张圆乎乎的婴儿脸上,露出一种诡秘的神情。身子还是宿主的,一条巨大的蜈蚣身体。之前,他还完全是蜈蚣的样子、被蜈蚣的思维和本性主导着,过得是见不了天日的爬虫生活。慢慢地,逐步恢复后,他反过来控制住了蜈蚣,幻化的身体开始在蜈蚣的身体里形成。随着能量的聚集,魔力的增加,它会慢慢长大,直到完全变成一个成年人类的面貌,完全脱离蜈蚣的躯体,用人类的样子行走在天地间。走出山谷,迈过小溪,登上船只,穿过大路,走过人群,行向大海,大大方方地走向自己目的地,去完成解开封印的使命,召集自己的同类,再次完成征服。只是,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它扭动了一下不是很好使的虫身,明显能感受到让魔王恢复元气、挣脱封印的曼陀罗华就在附近。但是这种的感应忽强忽弱,而且持续的时间一点一点在缩短。它不难就想到肯定有什么屏障术正在形成,如果有一天强大到让自己完全感应不到,即使自己恢复了,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取得曼陀罗华的机会将会越来越渺茫。
“不行,得想出一些策略,至少干扰拖延一下也成。”
但是限于自己还没有脱身,受困在这只蜈蚣身体里,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打断这个进程。
“应该,还有其他方法。”它想了会,心里便有了一个方案。
异蛊族最擅长的就是蛊术和造梦,它看着月亮,婴儿一般无邪的大眼睛突然变得异常的深邃和空洞,最后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数的光波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向着东南方向,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发射过去。它不是随意和杂乱的,而是有目的性的发射。鬼影小鬼娃平日里就能感应到那些有极度贪欲和私心,尤其是那些到过极阴之地,沾染上阴气和晦气的人。所以那些盗过墓的,对长生不老执迷不悟的、干过杀人越货的人首先就成了它的目标。它有针对性把古墓里有珠宝或有长生不老丹药的信息分别一遍一遍发射出去,植入到那些有执念的人的梦境里。一切都进行的不声不响,无声无息的,潜移默化中就完成了操控和指引。难怪冥王那么多的小鬼暗哨,就是一点消息也探不出来,总不能把这些人就是做了一些梦,因为梦,找到了古墓呈报给冥王,那还不被揍死。
刚开始,这些人做了梦也没当一会事,第二天就给忘了。但是,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第四天晚上…..,连续好多天,好几个月都是同样的一个梦境,而且那景色栩栩如生,得到的信息居然详细到具体的方位、路线都有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不相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各样的人蜂拥到了这里,但是很快就一个个倒在这里,连古墓的边都没挨到。鬼影小鬼娃很是恼火,想借着夜色爬到古墓去看看缘由,发现,之前探索侦查过的古墓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个水潭也不见了,更不要说入口。难怪这些自己指引过来的人和动物都一无所获,只能困在这里自相残杀。
“连具体坐标,古墓入口都探不到了,成功率当然低了。”
鬼影小鬼娃这一次准备豁出去了,夜晚阴阳气交替最厉害,也就是古墓的能量最强大,想要看出屏障的破绽可能性不太大,再加上最近感应到多了好多异能量的物种在附近巡逻,尤其晚上更是密集,所以决定来一次白天的侦查。
一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它屏息听了听,附近没有什么异常,便从它长期潜伏的黑洞里钻了出来,小心避开开阔地,在阴凉的草丛、枯叶和矮灌木下慢慢爬行。走了一会,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一直在林子里兜圈,就是不能爬出这片树林。
“鬼打墙,想困住我,还嫩了点。”他干脆离开了自己熟悉的草木,爬到有些陌生的山坡上,边爬边琢磨着怎么出了这个鬼打墙。
“对了,水潭,水潭里的黑黑。这么大的线索怎么给忘记了呢?”蟒蛇蜈蚣都是爬虫类,至阴物体,他要感应它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这条蟒的贪婪和急于求成的占有欲更是像赤裸裸地把他吸引到水潭附近,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慢慢看出了这里的蹊跷。后来强大了些,它就可以借着黑蟒的身体,借着它的眼睛一点一点探究到水潭下面有个入口,可以通到一个古墓里。只是之前的古墓虽然能汇聚能量,但是这些能量对于它过于虚弱的现状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如果过早接触了这些能量,自己寄宿的蜈蚣变强大了,就会很轻松把他排除体外,脱离他的操控,所以他能避开就避开了。但是最近就不一样的,曼陀罗华,三界里最神奇最灵性的天堂之花,马上就可以解开魔王的封印和恢复自己的元神,实现自己的光复目标。
想到这里,小鬼娃就开始屏息冥想,集中脑波,向周边四处发射出去。果然,不一会它就感应到了,黑蟒不灭的贪婪,想要霸占贝母珍珠的痴心妄想。
“真的就在附近,非常近。”
它边爬行边发出脑波感应着,最后到了一条湍急的深不见底的河流。它站在高处探头看了看,这条河再往南流不到500米,就到了一个落差很大的小瀑布。
“不对呀!之前这里没有瀑布的,难道最近下了大雨,或无涯山某处崩塌,有雪水融化。前一种情况不太可能,最近是有下雨,但都不大,不至于一下子形成这么一条大河。后面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要形成这么大的河水,得崩塌多大面积的雪山才行,如果这么大的动静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就不是他小鬼娃了。”
“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小鬼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根据回收到的脑波,黑蟒蛇应该就在河流附近。所以,这一片区域应该是施了屏障术的,要不自己来到这里就感觉有些晕,不能很专注的感应。”
鬼影摇着硕大的婴儿头,摆动着千足腿,扭动着长长的身体,探一探脚下的泥土,还算比较坚固,再往前爬了一段。到了河边,看着水面上的漩涡和快速流动的水,不免有些眩晕。它再回头瞅了瞅自己短腿趴在地上的身体,心里的愤慨一下子击走了心里的那一点小胆怯。
来回思量了一小会,徘徊了几次,鬼影小鬼娃横了横心,闭上眼睛,朝着河水就是一跳。凉冰冰湿乎乎的感觉一直没有,自己好像跌落在一块坚固的土地上。它睁开眼睛一样,果真是个障眼术,现在它的面前是一片树林,树林前面有个小山峰,山峰下面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水潭。
“对了,就是这里,每次看到蟒蛇就是从这个水潭里探出头来的。”鬼影有些欣喜若狂。
“还想骗我,就这点小把戏。”它抬起咧嘴狞笑的婴儿大头,一扭一摆朝着水潭爬去。
水潭里静悄悄的,它再仔细感应,没错,黑蟒就躺在水底下,距离那两只褶纹冠蚌不远处呼呼大睡。
“这只黑蟒除了进食就是睡觉,要不短短百年,长得这么粗大,真是懒虫一条。”
既然水潭找到了,古墓应该就在附近,总不能把古墓也变没了。古墓口,感应到那几个人,就是下了水潭就没再浮起来,不是被淹死,应该就是进了古墓。要是淹死,尸体早就被黑蟒发现了。这六个人,肯定个进了水潭下面的某一处洞穴,进了古墓。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的。”
鬼影按照现在所看到和遇到的,重新造了一个梦境,准备等到夜深人静,开始做梦的时候,再发射出去。
有了新打算后,它心里也踏实了,干脆就不挪窝,在水潭附近找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钻了进去睡觉去了。恰好避开了已经升起来的太阳的光亮。
“睡觉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再加上,今天自己也确实是有些费心费力,加上蜈蚣的最后一丝意识到了水潭边上有些死灰复燃的感觉,自己得好好在睡梦中恢复恢复,一会就给它打压一下。现在小鬼娃还不能完全弄死蜈蚣的意识,要不操作不当,蜈蚣死了,自己身体还困在蜈蚣体内,断了养料,想要恢复或生长就难了。”
蜷缩好后,小鬼娃闭上无邪的大眼睛,不一会就呼呼睡着了。终于天黑了,林子里除了野兽的蠢蠢欲动和那些异能开始四处巡逻,之前招来的那几波人已经都被灭了,四周一片的安静。今晚又是一个好天气,月明星稀,薄云轻浮,它爬出洞,对着月亮,睁开它的鬼眼,借助月亮的力量,把白天已经造好的梦境一一发送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看好戏了,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小心藏匿好得了。自从变成一只虫子,小鬼娃发现自己越发的卑鄙了,连这种借刀杀人的事做起来都是轻车熟路的。管它呢!只要能达到目的,谁会在乎这过程。只要能打搅他们,留给自己恢复的时间,只要一切还来得及的,曼陀罗华,这次,你跑不了了,肯定属于我的。”
想到这里,它裂开嘴角笑了笑,露出满嘴尖细的牙齿,像两排对着放的小锯齿。
2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有个10岁大的小男孩,他守着一个炉子,上面煎着药,翻腾的汁液兴奋地爬上罐口,想要翻了出来。小男孩赶紧拿起身边地上的一把焦黄的绢扇,用力扇起来,罐口的一串串水泡被吹破了,药汁又乖乖地回到罐子里,躲到了药梗下面。不一会,不安分的脑袋又冒出到汁液面上,观察着小男孩,伺机下一次一鼓作气翻出罐子。
“咳,咳…….,”床上躺着的男子开始大声地咳起来,但是每一声里都是极大的隐忍。
“爸,您醒了。”
“你又去抓药了,不是…咳,咳…,不是不让你去买了吗?你,咳,咳,知道没用的。”
“没用也得喝,您怎么知道就没用了。妈妈走了,我不想成为孤儿。”小男孩眼睛里满是酝酿的泪水,但倔强的个性愣是没让它流出来。
“昨晚我做了个梦,说是无涯山东面的一个山谷里,有个古墓,里面有解药,不仅可以解掉我身上中的毒,还可以延年益寿。只可惜是个诱惑的梦!”床上躺着的男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望着低矮的屋檐咧了咧嘴。
“一辈子啦!干得就是盗墓的营生,快要挂了,做得还是古墓的香梦,命呀!”说完,这一次他直起脖子,佝偻着身体,大声放肆地咳了起来。小男孩赶紧放下手里的扇子,扶起男子,一只手腾出来给他轻轻地捶着背。男子拿起被子上放着的一个毛巾,捂在嘴上,等他咳得差不多了,喘着粗气,拿下毛巾,才发现里面裹了好些个血块。
“儿子,我快不行了。听我的,不要再去买什么药了,我这不是病,是中了邪。爸爸一辈子就懂得盗墓,也没有什么技能可以交给你,如果我死了,你拿着这个玉佩。”说着他费力地从他脖子上拿下来一个白润的羊脂玉佩放到小男孩的手里。
“拿着这个去找我的结拜兄弟,他会收养你的,他以前也是盗墓的,只是他金盆洗手的早,咳,咳,没有染上我和你妈妈中的邪气,及早走了正路,所以我放心,把你托付给他。看到玉佩他一定会带你走的。”
“我去那里找他?”
“等我死了,你把院子里我养的小蜂鸟放了,它自然就会飞去找他的,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万一他不来呢?”
“他…,咳,咳….”,男子一口气上不来,小男孩再怎么扶,捶背都不管用。只见用男子张着的嘴里、鼻子里突然冒出一股黑色的气体,眼睛里也是。小男孩吓得扔下他爸爸,跑到门外,扶着门框偷偷往里看。黑色气体一缕一缕从他爸爸的五窍里溢出来,汇聚成一团黑色的骷髅头一样的东西,两个空洞盯着小男孩方向看了一眼,“嗖”一声带着呼声从屋顶破瓦飞出去了。
过了半饷,小男孩才敢走到父亲病榻前,看着他全身像被突然抽干了一样,干瘪的身躯,扭曲的面孔,吓得脸色煞白。他哆哆嗦嗦走到院子里,从树上解下一个用黄布盖着的小鸟笼,掀开黄布,打开笼门,一个拇指大小金黄色的小鸟飞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了夜幕里。
他返回屋里,拉起父亲身上的被子,轻轻盖在他狰狞的脸上。
炉子里的药汁已经成功地把一串一串白色泡泡顶出了罐子,落到炉子上,“滋滋”叫着,炙起一股股的白烟。
小男孩拿下药罐子,放上一个铁锅,里面放着两个土豆和红薯,水恰好浸过它们。最近为了照顾父亲,他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都拿去买药了,这点土豆和红薯还是他跑到附近的山头,从农家收割完的地里,乘着天黑,刨出来的。
小男孩的家就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上,周边人员稀少,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得走个五里路。因为父亲做的是盗墓工作,经常会在半夜搬进搬出一些坟墓里的东西,这个山坡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和成片的松林,夜晚行动起来也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吃完土豆和红薯,小男孩在火炉边上铺了一个草席,和衣躺在上面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一头浓密黑色头发,还有些自然卷,头发喝眉毛上挂着一层霜冻,他走了进来,黑色袍子带进来的一股风也是冷飕飕的。
他关了门,先来到男子躺着的床上,掀开被子一看,又放了下去。放下包裹,解开袍子,盖在小男孩身上,从小屋角落里找到一把铁铲,出了房屋。
等到小男孩醒过来,他拉了拉身上的黑袍子,看了看盖着父亲的被子,火炉里的火已经全部熄灭了,一点热度都没有,整个屋子冷冰冰的。今年有些异常,春天都来了好久了,天气还这么寒冷。小男孩爬了起来,打开门,看到一个高个子,和父亲一样魁梧的男子正在用铲子在院子中间的栀子树下挖着一个坑,紧挨着他的母亲。
“你醒了?饿了吧。从我的包里拿出那只鸡热一下,还有几个饼。”
“你是我爸爸的结拜兄弟吗?”
“是的,我叫天诺,你呢?是不是叫墨斐?”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出生你父亲就写信告诉我了。”
“天诺叔叔,我现在还不饿,我能跟你在一起吗?”说完,他就蹲在一边看着天诺忙活。
天诺铲起的红褐色的土在周围一点点堆了起来,等坑终于挖好了,天诺爬了上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和墨斐回到屋里。
“天诺叔叔,您就住在附近?”
“不近,你父亲生病的事,他其实一个月前就写信了,当时我恰好出门,不在家。等我赶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三周多了,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能给我说说他走之前的情况吗?”
墨斐想了想,仔仔细细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包含那吓人的黑雾,一一告诉了天诺。
天诺听了,半天没有吭气,脸色有些煞白。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天诺打开门,看到两个中年男子扛着一个棺材。他让他们直接给放到挖好的坑里,付了钱,打发走了。等他重新回到屋里,天诺让墨斐找出他父亲最喜欢穿的衣服,他协助天诺一起帮他爸爸净身和换衣服,并合力给抬到院子中间栀子树下的棺材里。
“墨洚,你我相识一场,相约一生,如今你先我而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为弟今天先送你上路,一路多珍重。墨斐你尽管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必会用心抚养,直至成年。只是,小弟不知我的大限之日,只怕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不过也请放心,我会安置好他的。”
天诺说完,看见墨斐站在一边,眼睛盯着棺木边上的土堆上,不敢看向他的父亲。天诺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有要跟你父亲说的吗?”
墨斐低下了头,摇了摇。
天诺小心跳下去,站在棺材的边上,合好盖子,上了钉子。爬上来后,便拿起铁铲,一点一点铲起四周的土,掩盖在棺材上。
坟地上空,栀子树正是花开的时候,满树的洁白,飘落的花瓣雪花一样,一片一片覆盖在翻新的地面上。
天诺从一根凳子上,卸下一块木板,竖在了埋着墨洚的地面上,上面写着,“墨洚寒冬已尽春暖花开”。
边上,母亲坟堆上也竖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墨氏白栀阳春白雪栀子花开”。
早餐过后,俩人简单收拾一下,墨斐背起自己的小行囊,和天诺离开了里屋,走到院子里。墨斐绕到栀子树下,站在两个木牌子中间,只见白色花瓣落了一地,覆盖住了新坟和旧坟,两个木牌子孤零零地地竖立着。有几片飘落在上面的花瓣,在风中,也是纹丝不动。他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身跟着天诺,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晚上,天诺带着墨斐到了拉姑河畔,他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个房间和几盘小菜和米饭,吩咐给送到屋里。然后直接回了房间,放下东西,让墨斐先洗个澡。
等到墨斐吃完饭,很快上床睡着后,他打开从墨绛家拿的那几个家伙,在烛光下仔细翻看着。这些都是盗墓用的工具,有绳子、凿子、药粉、小铁铲、火药管、屏息丸等。
他拿了一柱香点着后起身对着南方拜了拜,并说道,“一尘大师,请原谅我的背信,我的至交好友突然暴毙,死因就是我跟您所说的中了天煞古墓中的邪气。如今,他把他的儿子托付给了我,但是如果不出意外,我也活不久的,只是吾好友他还一直以为我是避免了。其实那一晚,当我昏迷了,他独自一个人抵挡住不洁的东西,冒死救出了我,但是,昏迷之人也没能幸免,那个阴毒我还是中了,只是没有他的严重而已。这么多年,我金盆洗手后,四处探寻解救的法子,至今仍无果。”
他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到。
“一尘大师,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冒险一试。最近我老重复做一个梦,说在无涯山脉以东,有个古墓,里面就有解药。这个暮古,按照梦境,并没有什么死人,只是一个空穴位。为了吾侄儿,我只能冒死一试了,没准这是神明给我的一个启示。您放心,不义之财,害人性命,我都不碰不犯,墓中的其他东西我都不动,只要解药一丸即可。”说完,他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晚上,天诺又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无涯山的古墓,只是这一次的梦境清晰多了,更真实,就像到了现场一样。树林、树林里的动物、树林附近的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一个小山峰,一个水潭,及隐约可看到的水潭底下的洞口。所有的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天诺的决心和信心更是增强了。
以前的行动,都是他和墨绛两人一起合力完成的,只是那一次在死亡沙漠的天煞古墓里发生的事,极大改变了他的想法,滋生了洗手归隐的念头。从天煞古墓里逃生出来后,没多久他就真的金盆洗手,离开了一起生活和合作了十多年的兄弟,独自一人去了南方的一座禅修院。就是在那里碰到了一尘大师,就一直跟着他禅修,一转眼都十年过去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最近一个月,突然感觉到周身都不对劲,老有股蠢蠢欲动的气体想要穿透身体,逃匿出去,或者说,释放出去。那一晚,在天煞古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沾染上这脏东西的,自己也说不清楚。
当时,昏迷之前,只是看到两股黑气冲着墨绛和自己飞了过来,墨绛当场就被击飞在地,自己往后一倒,就势一滚,到了墨绛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墨绛忍住痛,让天诺搀着他,一起往出口跑去。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莫名其妙被过道顶部掉落的石块给砸晕了,就失去了直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古墓的外边,躺在死亡沙漠的黄金一样的沙子上了。
后来询问墨绛后面的经过和细节时,墨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他抱住自己的身子,拖着他小心避开不断坠落的大小石块,死命往外跑。跑的过程中,过道塌陷了,双双坠入了下面的流沙,恰好避开了又重新袭击过来的黑影。他们俩被流沙带着不很快流出了古墓,汇聚到了古墓外边很远的一处沙河床上。
两人对能活着出来高兴地在沙漠里又是哭又是笑,只是天诺一想起从那个古墓中撬开的棺木里飞出来的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烟雾一样的恶心东西,就脊背发凉,以至于回来之后就再也不想沾手盗墓了。
第二天天一亮,他带着墨菲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到客栈附近的商店又购买了一些适合长途出行的衣物、粮食和用品。并找到了一只往无涯山方向走的船只,预定了下来。最近可真是奇怪,平白多了好多往无涯山脉走的船只,而且都是急活,出价还不菲。这不,天诺刚到岸边一溜达,询问没多久就碰到有一伙大概四个人也是着急要往那边走的。这四个人看起来不太像有钱的样子,包下一整艘船的费用好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听到天诺想拼船,他们简单询问了一下天诺带的人数及情况,很快答应了,计划今天晚上就出发。
收拾完行李,又打包了一些吃的,天诺带着墨斐就上了这艘有些陈旧的船。不过船上的设施和布局还算不错,半自动的船只,船尾安装了一个热能带动的螺旋桨,只要有足够的木材,燃烧产生的热量就能带动螺旋桨自动旋转着前进。所以船只每行进一天,晚上碰到有集市或人家都会靠岸,购买一些木材燃料。
船的老板是个少了一只胳膊的中年男子,沉默寡言,脸上还有两道很深的抓痕,据说参加过鲛人鱼战争,和鲛人面对面搏击过。战争结束后,利用水上航行的经验,和当兵几年赚取的俸禄购买了这只七成新的战船,简单维修改造了一下,就成为了拉姑河上行走的最轻便的客船。最近最好做的生意就是去趟无涯山脉,找到一条小支流,停在入口处,让客人下船就可以了,都已经去了两趟了,算比较幸运,没有碰到传说中吓人的事件。
船长兼老板海叔正在驾驶室内看着副船长贵叔操控船只前进,天诺在预定的船舱里安置好墨斐后,独自一人来到船长室。
海叔看了他一眼,留下贵叔自己一个人操作,和天诺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有事吗?”船长关了门后问天诺。
“听说你们已经去了无涯山脉某个地方两次了,是不是都是同一个地方。”
“是的,同一个地方。”
“和我想去的地方一样?”
“你想去哪里?”
“东南方向的一个支流。”
“有些像。”
“有回来的吗?”
“至今没有。约了接的时间和地点,就是一直没等到。”
“明白了,谢谢船长。”说完天诺就要转身离开。
“看你就带了个孩子,估计不会有像其他人有那么大的野心,能不去就不要去了,活着比啥都重要。”
“谢谢船长,能活着就不会往鬼门关闯啦。”
“知道就好。”说完,船长海叔也不再接茬了。
天诺回到船舱,墨斐都已经睡着了,他坐在没有窗子的船舱里,看着墨斐沉睡的脸蛋,不禁摸了摸。
“还是长的更像白栀,如果白栀还活着的话,墨斐有了依靠,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去这古墓了。也就不会在乎活长活短了,人都要死的,只是迟早的问题。只是没料到三个人,居然是白栀最先离开了大家。”
“你怎么能这样胡思乱想,白栀是你的嫂子,即使她还活着,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孩子,你能坐视不管吗?只是管得多管的少而已。”
看着墨斐,天诺不禁想起了白栀,一张白皙的面庞,瘦削的身体,丰满的胸部,头发乌黑顺溜但稍显得有点稀薄。一双大黑眼睛,一旦骨碌碌的转动起来,就会像只猫咪一样,淘气透着精光。确切地说,白栀确实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就是性格有些叛逆和倔强,又恰好处在青春期,要不见了墨绛,愣是从家里跑了出来,放着一个将军府大小姐不做,非得跟着吃了上一顿不知道下一顿的的盗墓贼墨绛私奔了。又恰好处在鲛人战乱中,家人派出将士在四处逃亡的人流中寻找,几番下来无果,也就放弃了。辗转至今,白栀的父亲和兄长也基本战死了,就剩下年迈的母亲和一个年长白栀一岁的姐姐。据说姐姐嫁的还不错,但从小两姐妹就不和,老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姐姐比较势力和务实一些,白栀临死前就一再交代,再难再苦也不要把孩子交给她的姐姐。
这些,墨绛都在给他的信里提到。
十年前在天煞古墓里看到的那个从棺木里张开眼,最后化成一团黑雾的一张脸。天诺记得请清楚楚,是他亲手打开的,那一个古香古色的绛红色棺木,里面躺着一个身披凤霞彩衣,面白如雪的女子,活生生就是一个躺着的白栀。绝对不会有错,那紧闭的眼睛上,长长微曲的眼睫毛,红润有型的嘴唇及嘴角的微笑,小巧挺拔的鼻梁,巴掌大的脸蛋,一字眉,只是那个女子少了白栀下嘴角的一颗小黑痣。当时他和墨绛两人都是吓了一大跳,要不仓促之间,墨绛也不会被那团黑雾一样的东西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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