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挑唆
知府老夫人这两天乐得嘴都合不上。沈如君见此情景，也是万分感叹，幸好带了那个冬儿回来，真是想不到她这么会哄老人家。
“哈哈哈，如君啊，娘看到你过得好，娘心里也就满足了。”老夫人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有些堵塞：燕庆山和那个自梳女的事情，前一阵子闹得满城风雨，过后也不见燕庆山来解释一下。
不过老人嘛，当然是想在中间和稀泥，不要让两个年轻人生了嫌隙才好。
“老夫人，您是没看到，将军大人和夫人手牵手在花园里散步时的样子，哎哟哟，叫我们做下人的，都不好意思看。”冬儿故意捂脸，害羞万分说道。
“有什么不敢看的？”老夫人乐得跟什么似的：“我看你这丫头生得俊俏，在将军府中，肯定有喜欢你的男子吧，要是遇到踏实的，就叫如君给你在中间牵个线。”
“哎呀，老夫人，好好的，说将军和夫人举案齐眉，怎么说到冬儿身上了？”冬儿连忙求救：“就算有好男子，也是先让给绿琴啊，夫人，您说是不是？”
沈如君心中再清楚不过，眼下和乐，只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罢了。她还天真地以为回娘家就可以松一口气，却反而不如将军府自在了。
但她也只能附和：“冬儿，绿琴从小跟我，按道理说我是应该给她找一个好男子。只是这世间男人好找，好男人却是可遇不可求。要是真的出现了，就冲你今日哄我母亲开心的份上，我一定先介绍给你。”
又偏过头道：“绿琴，你不会怪我吧。”
除了绿琴，还有谁明白沈如君的内心之悲苦呢。她在将军府，在下人面前总是高人一等的姿态，不就是替自己小姐做的吗。
“小姐，绿琴这辈子都不嫁人，就陪在小姐身边。”
“你看看，你看看，这丫头，你不嫁，你叫如君怎么想？哪有小姐只顾着自己幸福了，就不管丫环的归宿的？”老夫人心情好，说什么都乐呵呵地。
可是母亲越开心，沈如君的心就越沉痛：为了母亲，她必须要忍下燕庆山的所有行为。她偷偷地拉了一下绿琴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小姐在将军府，最惦记的就是后巷老张记的糖水，说要是回了娘家，一定要过去好好地吃个够。”
“哦，那……那你们去吧，不过不要吃得太多，晚上我叫下人做了你爱吃的菜。”老夫人转向冬儿：“丫头，你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去？”
“老夫人，冬儿不去了，冬儿陪您说说话。”
绿琴和沈如君出去后，老夫人拍拍冬儿的手背：“丫头，你坐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如君在将军府的生活。”
冬儿求之不得，乖巧地坐在老夫人对面。
“老夫人，您想听什么。”
“你们将军不在府中时，我女儿如君是一整天呆在房中，还是会出来走走？”老夫人轻微地叹一口气：“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善良内向，最怕麻烦别人，哪怕是下人，也怕叫人受累了。”
冬儿一愣，儿行千里母担忧，她的女儿并不是远行，只是出嫁，还是嫁得一个好人家，她竟然如此担心。自己从小没爹没娘，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温暖，唉……
“老夫人放心，夫人每天都会到花园中走走。有绿琴和冬儿在，您就放一万个心，没有谁敢欺负夫人的。”
“我看你这丫头也是个实在的人。”
冬儿心一软，竟不忍向老夫人撒谎。不过想到谢为林与她的远大计划，咬咬牙，将心一横：“将军对夫人虽然尊重有加，就是……就是……”
“就是怎么？”
“就是……有的时候……哎呀，老夫人，您不要逼冬儿啊。冬儿没有嫁人，并不十分了解男女之间的事，也许将军和夫人之间这样也是正常的呀。”
冬儿故意支支吾吾。
“他们怎样？你快说呀。”
“其实也没什么。将军对夫人很好，可能男人都是这样，心里会同时装几个女人。好多有钱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跟那个自梳女有关？”老夫人目光犀利，不容她逃避问题。
“您……您听说过啊？”冬儿吓得手一抖：“夫人吩咐我不能说，怕您担心。”
“不说我才担心呢？快说，他跟那个自梳女怎么啦？”
“也没什么，是将军大人一厢情愿，孟冰言并不是十分喜欢将军大人。可越是这样，将军大人就越是放不开，非要得到她。”
“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小小年纪，居然懂得男人心理，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说什么自梳女都要自食其办，绝不靠男人的施舍过日子？哼，我看全是屁话。”老夫人气愤满面。
“那如君就由得他们去了？”
“正如老夫人适才所言，夫人善良贤惠，体贴将军大人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不好过多劝说，也就由着他们去了。不过，还了那个孟冰言懂得些分寸，暂时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怕将来有一天……”
她知道自己越是向着孟冰言说话，老夫人就越担心。
若大的将军府，自己常年深居闺中的女儿哪里是这些人精的对手？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柜子前，从里同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子，摆到冬儿面前。
“丫头，我不怕你笑话，我跟老爷膝下无子，就只得如君这一个心肝宝贝，她这一辈子的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这里，是我这么多年收集的几样珍贵珠宝，你看看，喜欢拿样就拿去。”
“这……老夫人使不得，这要是叫夫人知道了，还不一定会怎么想呢。”冬儿想不到老夫人会有如此举动，连忙摆手拒绝。
“如君她不会说什么的，我只要你在将军府对我女儿好，不让她受气，有什么事，你过来跟我说一声……如君老实，她跟我说的，都是捡好听的说。”
“老夫人，就算您不送我礼物，我也一样会对夫人好的。”
“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既然你看不起我，我又怎么相信你会对我女儿好呢？”
冬儿看着木匣中闪闪发光的珠宝手饰，如老夫人所言，件件都是珍贵无比。这些有钱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东西，她也就不再客气，从当中挑了一对珍珠耳环。
“哎，这样就对啦！日后啊，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说，只要我能替你做主的，一定替你做主。”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疼爱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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