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师父新徒被榨干
“你不是很怕它吗?为何突然这般放肆?”
“是它惹得我被师父取笑,自己睡的倒是香甜——”我瞅着擘珠蛟,却见它的眼神极其幽怨。
“如今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条蛇也容得你与它置气?你可知它那伤口靠近七寸,虽是神兽,你这一杵也险些要了它的小命,以后万不可意气用事了!”
“徒儿……知错了。”
我恨不得头低到山脚下,差点就害的他们三人与我殉葬,我跟一条蛇生什么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去给它喂药吧?”
“那个……它不会吃了我吧?”
“你方才救过它,它不会伤你的。”
我再不敢小看这条“负伤蛇”,只赶紧从瓶中取出丸药为它服下,又给它灌了些水,方才起身。
“刚刚被你一杵,擘珠蛟一声嘶吼,万兽倾巢而出,为师也算是因祸得福。”
“那徒儿算是将功补过吗?”
“功不足而过有余。”
“……”
我回过头,没有火把,也看不清它的伤口如何,只一双幽绿色的眼珠,在林中显得愈发明亮。
那夜月光很淡,夜色很美,时间也是飞快,却是我来到这异世最劳累的一天,师父让高家兄弟抬回了好几头走兽的尸身,还只念叨着应该多向陆如松要几个护卫来,我的背篓里放满了草药,手里还提着师父塞给我的两只红腹白冠蓝尾雉。
我总觉得不是师父带我来寻宝,而是我陪师父来“捡尸”,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了,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告诉我,我居然跟着师父的第一天就熬夜了,不对,没有熬夜,而是一夜没睡,通宵爬山。
说好得师父睡得早,作息规律呢?说好的我的美容觉呢?说好的我的逍遥日子呢?我只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福,一切皆是虚妄!
师父让高家兄弟将这些飞禽走兽的尸体,都放到他的营帐后,营帐后面有几个巨型竹笼,安置好这些东西,他洒了一些药粉在这些尸身上,我以为是什么像鹿鼎记里面韦小宝常用的“化尸粉”之类的。
若是用了它,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夜,哪曾想那些“尸体”竟都活蹦乱跳,虎啸龙吟,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高家两兄弟都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师父真是华佗在世,妙手回春。
“钰大夫,不愧是誉满天下的名医,我等佩服之极!”高大哥抱拳作揖。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钰不过虚名耳。”
师父还礼,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高家两兄弟作别了我们,我才拉着师父问他是何缘故?我虽不信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却也是十分好奇,抓着师父的手不肯放。
“它们听到擘珠蛟的嘶吼便‘佯死’,为师不过是捡了漏。”
“佯死?”
“擘珠蛟乃上古神兽,只因不食死物,闻其声,这些动物斗不过,自然要‘佯死’了。”
“那为何徒儿手里提着红腹白冠蓝尾雉,它们却不挣扎?”
“只因‘佯死’,需得三日才可醒来,故而为师说捡了漏。”
“师父的意思是他们没有真死,是听见擘珠蛟的吼声,才吓得假死,假死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出于本能,所以他们醒来的时间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师父刚才洒下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一些催醒的药粉,催吗?”
“正是,莫非你也被那神兽吼通了慧根?”
“……呃呃,您徒弟一直都很聪明,好吗?”
“为师倒是没有看出来。”
“那师父看上我什么,答应收我为徒?”
“可能是你自信。”
“……”
“那我们今晚还去巨嵇山吗?”我想着三日时间,足够我们网罗一大堆上好草药了。
“不去。”
“为什么啊?”
想着师父昨晚“捡尸”笑得嘴都合不拢,今天居然不去了,难道是怕捡完了以后没得捡,古人云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难道师父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吗?
“晚上天黑,你太危险,改成中午,正午极阳。”
果然是我高估了师父,他并没有那么先进的意识,原来他是自己怕鬼。
“有师父陪着,徒儿什么都不怕!”
“为师没说要陪你去。”
“……师父怕不是让徒儿自己去吧?”
“你现在有过在身,为师便罚你每日去给擘珠蛟喂药。”
“师!父!”这也太过分了吧,让我一个女孩子去那荒郊野岭,我现在也想“佯死”。
“你知擘珠蛟是神兽,便该知有多少人觊觎它。”
“……”
这是在旁敲侧击,让我不要带旁人上山吧,不过师傅说的都是实话,一想起高大哥初见擘珠蛟就动手,也不知别人对神兽是何等狂热?
“高家兄弟既已知道,你可向陆将军请命,只说是为师管他要人。”
“……”
这是在告诉我,除了高伯仲和高叔季之外,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为师身子着实乏了,你切勿忘记午时带了青色丸药去巨嵇山,明日再吃一次便好了,申时你还要去给乔护卫上药,别回来太晚。”
“师!父!”
这真的过分了啊!我这不眠不休的喂这个,治那个,他倒当起了甩手掌柜!这就是在压榨我这个童工我,利用我的剩余价值啊。
“不要跟为师讨价还价。”
“……”
我见他脱了裹圆儿,背影隐没在帘子里,里面传来脱衣服的声音。
我也脱了裹圆儿,你睡觉我也睡觉,死活都听天命算了,我本想将鞋子踢飞,一想到是师傅花了心血做的,又很没骨气的一点一点解开鞋带,才上了床,闭上眼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拂去,越想越气。
“师傅,您睡着了吗?师傅?”
“……”外间床上一点回应的声音也没有。
“师傅,您别装睡了!我跟您说,我真生气了!”
“……”
“真睡了?”
“……”
“我也睡!”
我躺在床上,想睡觉,却又怕误了送药的时间,只能在床上滚来滚去,看到床头上的《列国志》,反正也睡不着,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背靠着床头,翻看起《列国志》,此书也着实有趣。
翻到《列国志》璃番一篇中,对奇珍异兽的描写大多简而言之,上面关于擘珠蛟的文字,也只是比别的上古神兽多了几行字:
擘珠,蛟也,巫祝坐骑。擘者,以拇指抬弦,出异音;珠者,依秋水之形,散奇光。声若婴孩之呜咽,通体银白,粗约一树,长九百丈,披鳞百万,神印色锗,于秋水间。得鳞入药,肉白骨,起死人;其血养之,强体魄,活千年。但闻于坊间,不曾亲见,窃以为戏言耳。
想来这笔者也是听别人口口相传,并未亲眼见过,否则也不会在最后写了一句“窃以为戏言耳。”
看他的描述,吸引我眼球的是擘珠蛟有九百丈,一丈是三米多,九百丈也就是有三千米长,按照它的长度,我要围着学校的塑胶跑道跑八圈,是八圈啊!
我又翻了翻书,才看完灵犀兽就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锦被,手里的书也不见了。
我看了看天色,赶紧爬起来,师傅还在床上睡着,我取了竹篓,又往竹篓里放了草药,尖刀和师傅桌子上的一包糕点,取了一瓶青色的丸药,打开盖,嗅了一嗅,果然还是很清香,收拾完一切,披上裹圆儿,刚撩起门帘子。
“你怎么在这儿?”一撩帘子被站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我大哥今天当差……嗯,我陪你去。”应该是师傅让他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去?”
“我在门口……等了许久。”
“哈哈,那你可是和程时有的一拼。”
“程时?”
“嗯嗯,就是程门立雪,咱们一边走一边说,等一下,你先把这个背上。”
我把竹篓交给他,师傅给我找了一个劳力,不用白不用。
“好。”他一手提剑,一手提筐。
“这话说从前有一个叫程时的少年,天资过人,聪明伶俐,四岁入村学,七岁能写诗,八岁能作赋,人家都叫他神童,你知道神童是什么吗?”
“知道,我家将军就是神童!”好嘛,又活捉一只家养的陆如松的迷弟。
“就他那字儿写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也就你们拿他当个人物!”
“我家将军身出将门,少怀壮志,三岁习武,集百家之长,却不袭封位,从士兵做起,一年成守备,三年成校尉,五年做将军,大杀四方,能征善战,未有败绩,保四方平安!”
“……”
“说完了?”
“嗯。”他见我没什么反应,慷慨激昂一番,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们接着说程时求学啊,他和同窗讨论问题出现了分歧,去找自己的先生,可师傅却睡着了,程时不愿意打扰自己的老师就在门口等着,那天朔风凛凛,瑞雪纷纷,天寒地冻,浓云密布,等他老师睡醒才发现积雪已经有一尺厚了,他的全身都冻僵了,你家将军能做到吗?”
“我家将军不仅三岁习武,还被老将军送去国子监读书,把老师的山羊胡都烧了个干净。”我一点也不意外,陆如松本就不像个乖巧的学生。
“所以以后不要用你家将军,来侮辱‘神童’这两个字,好吗?为什么还有这么远?”
我双手下垂,觉得甚是漫长,尤其是尴尬得讲完这个成语故事后,我实在不知道该和他尬聊什么。
“不远,不到二十里!”
我看着远处凸起的巨嵇山,还有二十里,一里有五百米,我还要跟他一起走完一万米,也就是围着操场跑二十多圈,而且在我跑这二十多圈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曾经向我表白但被我拒绝的男人,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你会唱歌吗?”
“不会!”
“……”
“你想学小星星吗?”
“不想!”
“……”
“那我教你好了,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我故意缩着脖子,吼着嗓子,以便于唱出刘欢的气势来。
“闭嘴!”
“……”
“高叔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追求我,我拒绝你,男欢女爱,各不相欠,你现在又摆这个臭脸给谁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你计较,你以后也别提这事儿,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仍然是我的高二哥,能行不?”
“我会轻功!”他突然岔开了话题,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被高叔季拦腰抱起,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踮脚便飞到巨嵇山。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说了!”
“……”
就没头没脑得来了一句他会轻功,就把我带到山前来,什么鬼?这是我的首飞,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带我飞上去!”
“好。”
他一个踮脚,踩着树枝,山坡借力,三四个跃起便到了山坡上。
“难怪你昨天跑那么快,你作弊了吧?”
“没有。”
“我不信!哎——”他拉着我几个旋转,哇,好熟悉的感觉,他下一步不会要——
我赶紧用两只手捂着嘴,这丫的还亲上瘾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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