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黄毛军师战校尉
“莫非高护卫也被这小子迷惑了?竟也帮着他说话!是他要与俺比试,高护卫还是躲开些好,当心俺的斧头不长眼,伤了高护卫!”
“他说的可是真的?”
高叔季回头问明月,见明月点了点头,她又既不会武功,又没有蛮力,倘若真的被孙魁那厮一斧看成两半儿,自己就是将他宰了,也换不回小娃娃,这个小娃娃真是不清醒。
“孙校尉若真想与人打架,不如我代他出战,让你试试叔季的剑,如何?”
“好!”
孙魁早就想与将军的护卫们一决高下,可他们没有将军命令是不会随便动手的,那些人又都是些冰疙瘩,只有高叔季还爱说些话,找了他许多回,却也不肯与自己比试,难得有这个机会,这小白脸的面子还挺大。
“不好!”明月的两个字让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很惊诧,她可真是个不知死活天高地厚的。
“难道你又不想活了?”
高叔季一脸怒气,那晚她涕泪纵横时,他就觉得她身上没有一丝生气,后来听人说,她为渡弱水竟立了军令状,若不是大哥拦住他,他怎么会忍到现在还没去找她,今日说什么又要与孙魁比武,难道她就这么想寻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没有他的允许,他的小娃娃怎么可以死?
“你放心,我有数。”
明月温和地看着他,希望他不要担心,高叔季见她眸光如水,只觉得心都化了,他该相信他的小娃娃不是吗?
“明月斗胆想问,孙校尉的双斧有多重?”
“俺这宣花斧乃是将军用青铜所造,上原一战赐给俺的,这一斧二十五斤,两斧共五十斤!”
孙魁只当她是怕了自己。
“既是将军赐的,我若死在这斧下,倒也不冤屈。”
明月说着话,转头看向陆如松,只见陆如松目露疑惑,眸光流转,不解其意。
陆如松若是我死在你的斧下,你可会心疼?明月不知为何心里这样想着。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陆如松、高叔季、乔朝和孙魁四个人都没说话,却神色各异。
“若是比武,孙校尉赢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小子,也是面上无光;若是比文,我赢了孙校尉,也是胜之不武,不如我们就比谁的力气大,可好?”
明月的话简直是一句一个雷,将四人炸的是外焦里嫩,再撒点椒盐,更是鲜香可口。
“你莫不是拿俺们寻开心?俺可说了这两板宣花斧可有五十斤重!”孙魁狐疑得看着她,只觉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故而又重复一遍。
“若是我输了,自当退出陆家军,若是孙校尉输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若是明月输了,在退出陆家军之前,势必要先应了那军令状,将自己的项上人头取下来。
“任你调遣!”
“爽快!”孙魁听她这番言语,只在心里暗骂她是找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孙魁道。
“孙校尉难道不曾听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明月说。
“什么蜘蛛苍蝇,你且说咱们怎么比?”孙魁只觉得明月毫无胜算,哪里还要与她缠嘴。
“咱们就比谁能将自己的头发扔到这房顶上!孙校尉请!”
“这有什么难的?你且看俺如何赢你?”
孙魁从自己的头上薅下一撮毛,明月看着就疼,那汉子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一撮头发只飞不到几米高就纷纷扬扬得洒落下来。他连着又薅了两撮毛,但那头发却偏偏与他作对似得,纷扬而下。
“孙校尉还要接着扔吗?”明月问他,倒不是怕他真能扔上去,而是怕他把自己薅秃,这一撮又一撮的。
“你来你来,俺就不信你能扔上去!”
“为防我作弊,孙校尉可否也给我一撮头发。”
孙魁觉得她说的有理,又觉得她是个敞亮人,只又薅下一撮头发递给明月,明月身为女子,这一头青丝,岂能像他那样薅了一把又一把。
话说明月接过孙魁的头发,又跑到陆如松身边,解了他腰间的方形玉佩,陆如松也不拦着,明月只将孙魁的头发系在玉佩上,又用丝带绕了几圈,确定松紧无误后,只随手一丢,那玉佩便被扔到房顶上,除了明月外,其余四个人皆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路数?居然还能这么玩?
孙魁瞪着明月,恼羞成怒,只吼了一声:“你——你耍诈!”
“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孙魁听她这样讲,也无话可说,只见高叔季惊喜交集,抚掌大笑,赞了几声:“好好好!”
他们家小娃娃这么聪明,自己还真是瞎操心一场,乔朝也在心里暗赞明月好筹谋,却说陆如松见她此番举动,也不说话,只是面具下眉头舒展,释然一笑。
“高二哥这样夸我,不如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把房上的玉佩捡回来?”高叔季戏谑道,刚刚还让他提心吊胆,现在倒想起来找自己帮忙了,将军的玉佩是常公子送的,也是她能随便扔的,如今自己怎的又没本事取下来,这次自己得好好逗逗她才能解恨。
“不必捡回!”
“不是此事!”
陆如松和明月四目相对,两人倒是难得的默契,一个是自己本来就不想带着那玉佩四处走,一个是看着他成天带着那玉佩不离身就烦心。如今一个顺水推舟,找到不戴玉佩的好借口,一个是扔玉上瓦,眼不见心不烦。
“……”
高叔季看了看将军又看了看明月,方又开口说道:“那我能做什么?”
“孙校尉方才定是与我比的不尽兴,你就与他耍一耍呗!”
孙魁本来是对这场比试有些不满,如今听明月这么说,只笑得合不拢嘴,嚷嚷着要和高叔季过几招,明月给高叔季使了个眼色,高叔季心领神会。
长剑铜斧,你来我往,四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见招拆招,战成平局。
“江南第一剑法,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吃的俺这几十板斧!”
高叔季只与他谦让,且说要不是自家小娃娃使了个眼色,让自己一定要输,而且不能放水太明显,自己又何尝会陪这粗汉子斗上四十几个来回。若是真的输给他,以后还不知道这孙魁在自己面前,要怎么翘尾巴呢!
且不说以后,今日若是真输给孙魁,回去被大哥知道了,定又是让自己像上次那样,跪上一整夜。为了爹的名声,也为了自己不受罚,更是为了不在小娃娃面前丢脸,只与孙魁战了个平手。
高叔季回头却见明月嗔怒了自己一眼,嘿,这小娃娃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在将军面前,若是自己真输给一个校尉,她可知道自己会受什么惩罚?比起大哥让他跪上一夜,只怕将军没有那么好说话。
“孙大哥果然是使得两把好斧,将这宣花斧用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竟让高护卫也只能望尘莫及!”
“陆军师,哪里哪里!哈哈哈——”听孙魁改口喊自己陆军师,果然是攻心为上,还要趁热打铁。
“明月方才以巧取胜,实乃是胜之不武,孙大哥不计前嫌,于我是让之有德,像您这样才德兼备之人,除了咱们将军,再找不出第三个了!”
“老弟言重了,俺不过是一个粗人,哪能和将军相比!今日的比试,俺输得心服口服,以后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你让俺朝东,俺不敢朝西,你让俺赶鸭子,俺绝不撵鸡!”
明月的这一顿吹捧,夸得孙魁是心花怒放,往日里其他几个校尉都说孙魁是莽汉,陆军师可是第一个说自己有才有德的人,还把自己与将军并排夸赞。今日又让高叔季和自己过招,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真得是心服口服。
他虽说是个大老粗,也不是个傻子,高叔季那么维护这个新军师,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也占不了上风。
况且刚才的比试,虽说她是用计取胜,但她说兵不厌诈也着实不假,又想着将军随身携带多年的玉佩都被她扔了,自己若执意与她继续比试,还不知要弄坏将军多少东西?
既然她给自己台阶下,自己就坡下驴,也好收场。反正今日她让自己甚是过瘾,脑子确实也比自己好使,以后就听她的!
本来想教训教训明月的孙魁,此时却说要认陆军师做兄弟,明月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但看着陆如松用眼神警告着他,也只能委婉得拒绝,那孙魁也不生气,只说她这个兄弟自己认定了,拱手作别四人,离了庭院。
高叔季问乔朝怎么看待自己的小娃娃,乔朝却笑而不语,心里只觉得她此番与孙魁比试,计谋甚好,但攻心更妙,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孙魁的不满,还为自己招的一盟友,甚妙。
屋内明月正坐着喝茶,润润嗓子,一会还要把自己的计划报告给陆如松,只想着他应该夸自己几句,毕竟自己刚才搞定了一个刺头,没有让他失望,谁知他一句未提。
却问道:“什么叫‘难道你又不想活了?’”
明月正喝着茶水,哪知道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才想起来这是高叔季说的话,居然被陆如松有心记下了,只慢慢喝了一大口水,心里思忖着如何答他,反正那天第一次自己诱惑他失败的事情,是不能再提了,更不能说自己和高叔季跑到谷峰,还把他给骂了的事情。
“将军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
明月的语速极慢,毕竟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大脑飞速旋转,得赶紧现场编一个让“陆评委”闻之落泪,愿意为自己“转身”的悲惨故事,在这里没有璀璨的灯光和煽情的音乐,一切只能靠自己的言语去打动他。
“那就长话短说。”
“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既然将军一定要听,那我只能揭开自己的伤疤——”明月以为陆如松会阻止她继续讲下去,却见他怡然自得,一副看戏的样子。
明月心里暗骂他没有同情心,又抿了一口茶,突然灵光乍现。
“这个故事发生在月黑风高的一天,那一天我准备成亲——”
“你……成过亲?”陆如松将眉毛一挑,这个故事的开头听起来并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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