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即将入冬
扑克牌里四种花型的JQK上画着的都是不同的人物，姜姮思考了会儿，决定简化。
这个世界的许多上古神话都是与姜姮以前所在世界共通的，大小王便决定画上龙与蛟，JQK就干脆是玉帝王母和阎罗。
这东西姜姮不会画，就在牌面上写了字，准备到时候送去给画师画出来。
就在此时，店中忽然一阵喧哗，戚安端着镜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焦急道：“掌柜，有人要买镜子！”
“不卖。”姜姮立即道。
话音落，有一男声道：“给钱都不卖？”
这声音耳熟，姜姮抬头一瞧，便笑了起来：“有钱也不卖。”
元青炀笑着看她，又调侃道：“小掌柜，底气甚足。”
姜姮把牌收起从柜台后出来，凑到元青炀身边小声说：“正等着你呢，早把你的给准备下来了。”
元青炀便开心起来。
店中人多，姜姮领着他出了店再绕去巷子进了院子。
“咦，来客人了。”姜姵抬头道。
姜姮让元青炀在桌边坐下，自己去拿东西，元青炀便坐下，盯着桌上一盒跳棋看。
见他们耍起来颇有章法，元青炀便知道，这是个用来玩乐的东西。
只是这一粒粒圆珠晶莹剔透，其中又有彩带悬浮着，乍一见到，元青炀都大吃一惊。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姜姮之前所说的东西，既然那玻璃可以随意塑造，那么做成珠子模样，显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一会儿姜姮带着个匣子出来了，这匣子是周悦那边拿来的，用的是上好的老檀木，用来送人最是不错。
姜姮把盒子交到他手中，笑道：“这才是归你的。”
“我打开看看？”元青炀笑道。
“打开呗。”姜姮点头，略有点期待。
元青炀便打开了这盒子，见绸布中搁着一面与之前店里一样的玻璃镜。
即使刚才见过了，此时拿在手中，他还是忍不住称赞。
这样闪亮的镜子，怕是连天底下最好的铜镜匠人，也磨不出这样清楚的镜子。
元青炀把镜子拿出来又翻过去看，却见背后恰是一副海上生明月之景，再仔细一看，那明月星子与海波，竟然都是玻璃嵌上去的。
“怎么样？”看见元青炀脸上有吃惊，姜姮心中颇有点成就感。
这镜子是她特地让工坊里匠人做出来的，她又道：“这图案只此一面，比外面摆着的那副好看吧？”
元青炀显然有点爱不释手，他对镜子倒还好，却是十分喜欢反面的花纹。
看了半晌，他才慢慢把东西放了回去，道：“难为你还记得我。”
“我们是朋友啊。”姜姮理所当然道。
元青炀的心情因为这句话更好了一些，指着跳棋道：“这东西怎么玩的？”
“我教你。”姜姮开心道。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元青炀又在姜姮这里呆了一个下午，临走时候，还表示希望自己也拥有这么一副跳棋。
玻璃珠不难做，但打磨起来并不是很简单，姜姮答应他半月后，就会做出一副新的。
又半月后，来拿跳棋的是茂才。
茂才向来觉得姜姮话不投机半句多，拿了跳棋就跑了，姜姮也懒得理他。
最近镜子的产量越来越多了，周越那边已经按阶排辈，京城中大佬身旁女眷，差不多都拥有了一面时髦的镜子。
终于姜姮接到通知，自己的镜子可以卖了！
一仓库的镜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姜姮心情激动，首先眺望的就是平康坊。
那边那么多姑娘，人手不一面镜子，怎么说得过去呢！
而且店中不仅有台面镜，还有落地镜，甚至小小一个能收在袖子里的小圆镜。
所有镜面按尺寸定价，姜姮以对角线为测量标准，按寸定价。
最小为五寸起，定为三百文，多一寸便多加五十文钱。另有巴掌大小的圆镜，打磨比较麻烦，不带镜托两百文一面不二价，带精美开关盖的，五百文一个。
镜面可以单独买，买回家再自己打造镜托都是可以的。毕竟镜子出货量大，要是各个都配上精美的镜托，连着做半年，也供不起上京城内买得起镜子的人家。
于是整个秋天，全上京城的磨镜匠人丢了磨铜镜的活儿，却也多了另外制作镜托的活儿。
……
秋日萧索，陵水沿岸农田褪去绿意，农人们都开始进入秋收。
近来战事拖延，士兵们在野外驻扎，一呆就是几个月，南边运来的粮草也一日比一日更少，朝廷传书几次，朝中大臣都在担忧冬日里开战，士兵们怕是适应不了。
这是元朝的缓兵之计，他们都在等冬日来临，而大昭这边，却惧怕着那凌冽寒冬。
前几日从上京那边送来了一份十分厚的详细方子，以及一小块样品，近日又从几个镇请了匠人，搭起了窑。
熊熊烈火一日不停，可送来的几次成品都没有从上京那边带来的完美。
同样的东西也递了一份过陵水，卫北辰自己也写了一份详细的，名为“大棚”之法，一同递了上去。
然而消息迟迟不来，气温越来越低，许多人的衣裳已经不足以御寒了。
“户部正在与一些商户交涉，可肃州那边天高地远，棉花产量不及往年，先送去江州制作后再送来宜州，一来一去耗费不少时间，将士们的冬衣恐怕还得等些时日。”
帐中主簿朝着主位之人禀告，卫北辰双手交叠搭在颌下，手肘支在桌面上。
他一双浓黑剑眉紧蹙，目光沉沉如墨玉，定在桌面一点。
这一场仗从开春拖到如今快要入冬，几个月前的一场胜利带来的兴奋之情早已渐渐冷却。
卫北辰听完了下属禀报，独自一人在中帐里看沙盘。
战事胶着到如今，士兵们的确已经有些心急了。
眼看着又要到年末，这一年里，将士们也在开始想家。
奈何虽已夺得宜川沿水三镇，但再往前，牧野百里，元军不出兵，他们也不好行军。
这今日又被告知，冬日里的棉衣不能很快送达，难题摆在面前，却有心无力。
正沉思着，帐外忽然有人大呼小叫起来，卫北辰听那声音熟悉，便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撩开帐子朝外看去，果然是柳延。
只见他一脸黑灰，十分兴奋的上蹿下跳，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出来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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