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计前嫌
“对了。”姜姮想起一事，斟酌着道，“姵儿，你说……姜勤他们是在徐渊之前离开宜州，可为什么，徐渊比他们早那么多到了上京？”
姜姵听完便是一惊，她回忆起今日在院子中的对话，有点犹豫起来。
今天天黑前，徐渊只对她说了一句“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姜姵心中忐忑极了，当初他们全靠阿伍哥不眠不休保护他们才平安到了上京，可徐渊孤身一人，是如何比姜勤那一家一起来的还快上几个月？
从元青炀告辞以后，姜姮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徐渊来时明显孤身一人，为何，会比姜勤他们快上那么多呢？
“我……”姜姵忽然支吾了一声。
“怎么了？”
“今日徐渊第一次见到元公子，我见他就有点心事……后来去院子里，他说……”
“说什么？”
“他说，让我们不要与元公子多接触。”
姜姮一愣，看着妹妹有点不安的脸。
姜姵又道：“阿姊，他是不是，看出元公子有哪里不妥了？”
“元……元公子他，哪里不妥？”姜姮也不禁有些不安起来。
姜姵无奈道：“我哪里知道？在我看来，元公子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罢了，他愿意与我们交好，难道还是有利可图？”
“我们身上哪有什么利可让他图的？”姜姮反问道。
“就是说啊……”姜姵也不确定起来，此时她恨不得把徐渊拉来，当面问个清楚，也好过这样支支吾吾，不清不楚。
“你问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么？”姜姮又问。
姜姵抿抿唇，低落道：“他只说不能多说。”
不能多说……
姜姮暗自思忖着，既然不能多说，那么肯定是说出来就会招祸了。
没想到徐渊竟然也藏了心思。
姜姮自认没有姜姵心思细腻，她是真的没有看出，徐渊竟然藏了心思。
他原本就是村里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而现在他是什么身份？又是替谁来的？
这几个月里，徐渊从未表现出不妥的地方来，每日帮着姜姵算算账，得空了就读书，十分安分。
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明日，亲自去问他。”姜姮咬牙道。
“阿姊？”姜姵一惊，“直接问么？他……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还是要问一句才好。”姜姮说完，心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自己也是要去问的。
自从来了上京，姜姮就感觉到处都是迷。
阿伍来是个谜，离去是个谜，现在来了个徐渊，身上也带着迷。
姜姮不想一直活在别人划出的塔里，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烛火抖动了一下，她忽然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拍了拍皱着眉的姜姵。
“不早了，睡罢。”
“阿姊……”
“别想了，明天咱们去问他，问清楚。”
“好。”姜姵温婉点头，抖开被子躺下。
新垒的炕十分暖和，姜姮看她躺下了，便将炭火盆稍稍压熄了一些，又把天窗支开。
做完了这些后，她才也走来，抖开被子躺下。
第二日一早，姜姮果然就找徐渊说话了。
徐渊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问，只垂头不答话。
“我不能说。”
姜姮难得沉下了声音，道：“你不说，那我这里也没有必要留你了。”
徐渊彻底沉默下来，片刻后叹了口气。
姜姮还以为他的叹息，是因为妥协了，要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然而却听他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多谢掌柜这些日子的照拂，我……我这便收拾东西。”
“哎！”一直在偷听的姜姵急忙奔了出来，焦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徐渊略带歉意的看着姜姵，口中只道：“对不住。”
姜姮眉头皱成了一道“川”字，她很不理解，徐渊现在的行为。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隐瞒会比坦诚更简单吗？
“到底是为什么不能说？”姜姮再次询问。
“说了，便是置你于不义之地了。”徐渊低声答道。
姜姮简直要被他气死，她早就知道徐渊固执，从那时候在村里，她就看出来了。
可她却没想过，有一天，徐渊的固执成为了一件令人厌烦的事情。
“算了！”姜姮烦躁转身离开。
反正什么都问不出，如今看姜姵的模样，也是不会让徐渊走的。
况且明天就年三十了，徐渊今天离开了，又该去哪里？
姜姵与徐渊面面相觑，半晌，徐渊道：“这……”
“这什么这！”姜姵没好气道，“都是你给气得。”
“抱歉。”徐渊垂下眼眸，“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你……”姜姵气结，“你这是要把我们都气死吗？”
“我……”
“你什么你！赶紧来帮我算账！”姜姵怒道。
徐渊一愣，只好点头：“这就来。”
下午时候，姜姮在厨房里处理食材，姜姵便偷偷跟了进来。
在姜姮耳边，她悄声道：“阿姊，我问出来一点。”
“什么？”姜姮急忙追问。
“他说，他是受人之托来的，为的是将来，咱们能平安。”姜姵细细把徐渊说的话朝姜姮复述了一遍，央求道，“阿姊，快过年了，他孑然一身的，离了这里，该怎么过？”
姜姮斜睨着自己的妹妹，“怎么，你这么担心他？”
“哎……”姜姵揪了揪衣角，答道，“好歹是老乡……”
姜姮转头继续切佐料，姜姵又扯了一下她，“阿姊，好不好嘛。”
姜姮不答，姜姵见她表情平静，心中知道了什么，愈发卖力求情：“好不好嘛……他也没做什么事啊，阿姊，他的人品以前咱们都看在眼里的。”
“哼。”姜姮不满的哼了一声，道，“要他留下，可以，你去把他为什么来的给我问清楚。”
“现在问不出来呀。”姜姵无奈。
“那就慢慢问。”姜姮头也不抬答道。
姜姵顿时双眼一亮，她知道，阿姊这是同意让徐渊留下来了。
“阿姊，你最好了！”姜姵猛地抱住姜姮，在她耳边蹭了蹭，撒着欢儿跑出了厨房。
“这妮子……”姜姮无奈摇摇头，低头看见小六蹲在脚边，便把刚切好的卤味给了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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