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孙叔叔几岁没人知道,陈七以前跟顾江说过他师叔长寿的很,手下一帮“姬妾”个个对它敬仰深情的很。
顾江心说:什么姬妾,就一帮母猴子吧。
但她看得出陈七跟猴子的感情,心里还纳闷怎么人猴子这么巧姓“孙”。
那个时候她总觉自己也许是在做一场梦,那天梦醒了,她老公,她儿子,她的家,她还是那个三点一线的家庭主妇。
“姐,你还不醒啊怎么?”羽儿哭丧着脸看着天亮还没动静的顾江。
对方在他的哭丧声中堪堪的打起呼噜。
“什么呀,醒了就别装了!”羽儿气哄哄的推了她一下。
顾江忍不住咧嘴笑着睁开眼,“说了我吃助眠药了,又不是睡死了,瞧把你吓的…哎呦…”
她缓缓的坐起身不小心碰到了右手腕的口子,“羽儿,你残害你姐?”
“什么呀,你脑子有虫子,人家陈七破了口子弄出来的,你都睡了六天了!”
顾江撇着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编个瞎话都不会,脑子又虫子,手上划口子啊?”
气急了的她也没打算伸懒腰缓缓,俯身抄起地上的一只鞋就要打过去。
“别闹了,你赶紧去莫凉房里看看吧!”
“莫凉也?”
羽儿郑重的点头:“嗯!”
莫凉房间成了虫子窝,顾江吵着自己有密集恐惧症,就是不想帮忙。
一听是她弟弟败的好事,实在没法子,让羽儿在客栈后面院子里生了把火。找了个□□布口袋,从厨房柜子下的筐里用根小木棍子怼了两下“粑粑”连棍子丢进口袋,撑着蹲到莫凉房门口。
对过来帮忙的莫惊说了句:“把门踹了,没事儿,保证…”
“碰啷…”
“不往你身上爬!”顾江呆呆看着还没说完已经踹开的房门,呼呼啦啦的一堆蚂蚁虫子,黑乎乎的一个摞一个,一只摞一只的往口袋伸出钻去。不一会儿便是满满一大口袋。
顾江眼看干净了,扭了两下扎紧布袋口,“搭把手…”
莫惊不等她说完,提起来就往后院走了。
此时正值中午,十一大集的街上到处是走来走去的买的卖的闲逛的人。
莫凉一派祥和仙风道骨的站在客栈门口。
由打客栈的里面飘出一阵阵浓烈诱人的肉香味儿。引来,一个个过路的人。
有认识的主动上去跟莫凉搭话问:“你们这几天也不见开门,这味儿这么香,是在研究什么新菜式呀!”
莫凉一派祥和仙风道骨的一笑,“本店新研制出来的烤肉,大家有时间过来品尝,乡里乡亲的,给您算个八折,要酒水茶叶的,再给您打个折扣,我们这儿新增了存银子办会员的服务,您各位要有这想法,在这存了银子,以后在这买东西,通通给您打折,折上折。”
底下围着的一行人个个儿兴致勃勃的赶紧围上去询问……
后院“噼里啪啦”的火堆里,飘出一阵阵异常诱人的肉香味儿。
搞得身为吃货的乔羽儿,站在那里,恨不得扑进火堆里。
“姐,你说这烤虫子能吃吗?”
顾江白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能,怎么不能,想去就去呀,我过了姐再给你抓去!”
羽儿在那白眼之中说了下脖子,识相的出门去街上找莫凉了。
要搁以前,陈七回来,她早兴冲冲的去找他了。但眼下和疲惫归来的陈七相比,莫凉被一堆黑漆漆脏兮兮的“外来客”侵略过的屋子才是她最在意的。
客栈后院有井,井口很窄,辘轳上缠着一糟糟粗绳,当初几个人里唯一有钱的就是陈七,他带着顾江,玄郎、羽儿三个下山来,寻了这么一个地方花钱买下来。
陈七却不想开医馆,而且也不让他们三个说他会医术的事。
玄郎性子冷,偶尔说两句给个笑脸都能让陈七稀罕一天,而且他还从不喜跟生人交谈,后院劈个柴,提桶水,摘摘菜,大堂就是来了也是晃一下就走的主儿。
羽儿小,性子皮,除了捣蛋,什么也干不了,她就决定把他送进了学堂,早上去下午回。
所以她是大拿当时,拿了也就一个月,夜里来了墨家两兄弟,她就拿不住了。
两个看似随意的来,却再不是随意的留下,莫凉管起账目采买,莫惊后厨内务,连陈七都空的只剩门口站会儿,玄郎变得更冷,她一个女孩子不用说了,更加多余。
这里没人把她当女的,自从当初逃到明镜寺之后,她再没穿过女孩子的衣服,陈七一淘腾就是几套平常不能再平常的男装短打之类,一根布条子头上缠几下,假小子该干嘛干嘛。
“呼!”
顾江晃晃躺了几天发晕的脑袋,套了木桶放下去,再转动摇把把桶从井里提出来,莫惊提着斧子出来准备劈柴从她跟前面走过。
“莫惊。”
对方站住。
“我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右手使不上大力气,那个你把水帮忙提莫凉屋里行吗?”
顾江腆着脸,裂着嘴笑。
莫惊连看都没看,转身提了桶就走,回来了顾江还在那儿干站着。他一只手还提着斧子。
“走吧!”
顾江觉得更尴尬,应声找了抹布就去收拾。
也不知道哪些虫子怎么造的,别的地方只是泥污些,但屋里那张桌子上……呕……
她寻思这桌子就是收拾好,莫凉估计也不用了,尽管屋里没什么异味,还是让她有些心理负担。然后犹豫怎么搬桌子时,就陡觉身后气流不对的转身。
“莫莫莫惊啊,你吓死我了,柴劈完了?”
莫惊也没说话,把她擦的脏兮兮的那块抹布丢到脏水桶里,过去床那儿几下把被褥枕头一卷留一光板床,床幔子也薅了下来。统统往脏桌子上一撂。
“那个……”
“陈七叫你。”莫惊哗啦哗啦的收拾余下的器具,明显让她走的意思。
“哦!”
装模作样的身上那只并没有什么水的手。几乎一刻不停的转身,蹬蹬的上楼了。
推陈七门头里还听楼下羽儿的喊声:“那虫子怎么把凉半仙屋里的东西都吃了,就剩个腔子?”又听他朝楼上喊:“姐,你先歇会儿,刚摸了条鱼回来,炖好了叫你。”
她也没回,忍不住的撇撇嘴推门进去。
“陈老板,叫我什么事儿?”
陈七显然刚醒的样子,坐在床边上鞋都没穿好,见她进来还看着反应了会儿,才说:“坐吧。”
“唉!”她笑着往陈七床上瞧但又没有看到她想看的。“你不是说这回要把孙叔叔带来,猴呢?”
他眯眼一笑,“叔叔家后宫起火了,他那一帮子妻妾打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来不了了!”
她立马乐的像花儿一样,咯咯的笑,“果然太花心,一点好处也没有,猴子这会玩的实在是太大了!”
“是,太大了!”他随口就这么一句话,他趿拉上麻布鞋子,走到桌前坐下,手指敲敲桌子旁边,“坐吧,右手还麻吗?”
她一向知道他的能耐,对他的问话也没有什么意外,直接摇了摇头,坐下去,伸出了那只胳膊。
“羽儿说,我的脑袋里长了一只虫子?”
“不是!”
“那是什么呀?”
顾江看他明显心情有些不好,也没好意思追着问。
半天他才又开口,“你吃了有毒的东西,体内的蛊虫把你的毒给吞了;本来去趟茅房就好的事,但是,你,助眠药吃的太多了,躺在那里光顾着睡,他没地方出去,就窜到了你的头皮底下,时间久了,它体内的毒液也要往外排,顺着你那根右手受伤的经脉…………”
“你别说了,我浑身发冷!”
陈七也不强求,和缓的一笑,“我细细的跟你解释,无非是想问你,可知,毒是怎么来的?”
顾江,坐在那里,前后倒腾的,想来想去,感觉就她那嘴,解释半天也不见得解释清楚。
“什么样的毒呢?是吃的用的,还是,我好想我接触的东西太多了,那几天!”
她咧嘴笑,但陈七对她的回答明显不太满意。
“你这些天都见了谁,去了哪里,我不想过问,但是此毒阴狠,我既然见了,也不能坐视不管,可吃过什么特别甜的东西。”
顾江把在上官震那里吃的每一顿饭,每一样东西都想了一遍。豆沙包倒是很甜,甜粥也是很甜,越想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实在想不出,我再想想,只要想到我先告诉你!”
陈七皱眉伸手整了整衣摆,“把你去过哪里,接触的什么人,找张纸给我写下来,不嫌麻烦,越细越好。”
“我这不也没多大事呢你就别到处查了。”她自然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儿,但还是装作不好意思麻烦他的样子。
陈七果然又说:“没事儿,你只管写,不用考虑他的背景。”
“那我………”
“救命啊………姐……救救我,你弟弟要被人打死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下传来的渣渣呼呼的声音给打断,她只好赶紧着急忙慌的下楼。
果然客栈大堂里,鸡飞狗跳般,莫惊手里拿着烧火棍儿,满屋子不紧不慢的追着乔羽儿跑。
顾江整个头皮一瞬就麻了:“羽儿,你又造什么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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