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下一间房间的装潢和这一间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床,使得整间房间更加地对称了。
出生点和普通房间的区别。陈赞文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好像说过,“重复感会把一个人逼疯。”难道这也是心理攻击的一环?
小方桌上依旧放了一个文件夹,从颜色到大小都和前一个房间的文件夹一模一样。
里面是赵克莱想要告诉他的东西。是他的下一波心理攻势。这会和出生点的这份病历有什么关系呢?陈赞文向前一步,拿起文件夹翻开第一页。封面是治疗方案。
下一页是剪刀手爱德华……不,是剪刀手一号的治疗方案。
切除手臂,安装剪刀型假肢。
再下一页是一张照片。
没有下一页了。
陈赞文犯了一阵恶心。几乎没有站住。但是很快他找回了状态,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以为这种照片能够……吓到我?还是以为这种处理方式能够吓到我?”
像是自言自语。
“你也太小看我了。从最开始,你就没瞧得起我吧。”
陈赞文合上夹子,把它扔在一边。下一间房间有两种可能:下一个人的“治疗”方案,或者这位小哥。
看对面想不想要看角斗的戏码了。
噫、这就是小白鼠的感受吗。
真是糟透了。
陈赞文看向面前的墙。下一个房间的门应他的目光打开。下一间房间稍稍宽敞了一点,大概是从3*3变成了5*5的感觉吧。那么大概是一场武斗了。
倒也爽快,因为这样规则就变成了:打倒三个敌人,到我的面前来。
但是没有人这样约定过。对于赵克莱来说,就算约定过怕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说、这样的感觉真糟糕。
文兄撸起袖子。气温不高。这是从隼良那里学来的习惯。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块手帕,包在拳头上。
或许带着一块手帕是有点娘。但是同时也很古式而绅士,带着某种早已过时的骑士精神。虽然他总找不到机会递出这块手帕——这不像递出“郎基努斯”那样容易。
现在不是杂七杂八乱想的时候了。中二是不能让他被剪下的手指头复原的,他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搏击真正开始的时候……脑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教练的指挥,战术的安排,亲友的助威……说实话,什么用都没有。只能靠本能、肌肉的记忆,还有‘顶住’。顶不住就跪,顶住勉强是有希望了……”
好像之前有一篇采访上是这么说的。
陈赞文扔下外套。把手帕裹紧。把袖子撸起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绝对是紧张的。
陈赞文拉下毛衣领口处的拉链。急促地吸进一口气。
对方又不是什么格斗家,什么金腰带……只是一位被人砍下了手的……普通人……甚至都、甚至也许不是敌人。
陈赞文撸起袖子。在手肘下方一点点。
开始吧。
陈赞文走向下一间房间。
来吧。
下一间房间稍稍宽阔一点。没有任何家具,只有灯。和正对着的门。
然后,门开了,走出一个疲惫的中年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是和自己一样,被强制送到这里来的吗?所以其实是个四进一的死亡游戏?
他把手从身后拿出来。果然是剪刀。银色的大剪刀,约有两只手掌那么长。就像是小刀一样。
要打吗?会见血吗?
要杀了他吗?
不,那样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攻击后颈……打昏就好了。打昏。学着不知道哪部番剧中的哪位大佬,陈赞文摆起架势。
握紧双拳。绷紧手帕。
“我可以杀了他吗。”
并不是疑问的语气。他戴着耳机。什么吗,结果还是作为赵克莱的傀儡出战。要是那样的话?
能杀吗?
如果他已经失掉了自我,完完全全地堕落为杀人机器?
能杀吗?
不能、不能往那个方面想。
“好的。”
他举起手。举起剪刀。
话说假肢是什么原理?为什么能动来的?他好像一直不知道这一点……
领带没夹。会在风中飘舞。
来了。
他不能死!
理所当然的直刺。云玩家们能大喊一句:“朝旁边一躲就能躲掉的呀!”
但是实际呢?你能反应过来吗?你能想出对策么?你能压制住恐惧、展开行动吗?
所以不是人人都会打架。
但是文兄可不是杂鱼啊!他也是从枪林弹雨里过来的!
那时他有棋子的力量。由“陈赞文”的本体出阵的战斗,只有一次——同王镜伦和他的小弟们那一次。
那一次他有竹刀在手。
这一次他除了自己的双手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要对比——
不要思考!
现在已经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了——
竭尽全力、不然当场去世!
刀刃从肩膀上擦过。和风一样。疼痛还没有传达过来,明明这种小伤是最疼的。热。先是热,脸颊上就像在煎鸡蛋一样——没时间了、文兄降低重心、秦王绕柱、意图转向他的后面……
不、根本不可能。
他们几乎同时转向、爱德华似乎还要更快到位。就像羊入虎口一样。不行,不行!没时间思考了,他要攻击、攻击!出拳!但对手更快。
他转弯更快。就位更快。出招更快。每一步都比他快,并且不会等待。
直刺。一次又一次。
嗡嗡地,就像风声。
向后。逃走。
文兄开始后退。城墙崩塌、士兵逃窜。但是工程战车是不会停下的。
后退一寸、他就前进一步。
不断地施压、攻击、施压、攻击。
像是机械一样重复和精准。
撞到墙壁。已经没有退的空间了。
死。一瞬间,文兄想到了死。
但为什么会输呢?
是什么理由呢?
///
“年轻真好……一会儿就崩溃了,自己又能振作起来,然后等会又崩溃了。就像是不倒翁……就像是弹簧一样,就像是玩具一样啊。”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myfairlady,takeakeyandlockherup,lockherup,lockherup,takeakeyandlockherup”
(伦敦大桥倒塌了,亲爱的朋友。带着钥匙,把她锁起来。)
“喂!你!在唱什么呢?!”
“我嘛?”
他指了指自己,
“警官,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警官。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什么都没有做。Takeakey,andlockheup.”
带着钥匙。把他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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