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恶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骚乱惊醒了沉思中的我。抬头一看,酒楼里已经上灯,门口几个粗豪的恶汉正围着三个乡下人破口大骂。那些乡下人明显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神色慌张口中呐呐,好像在竭力解释什么。其中一个柴禾妞长的倒是不错,眉清目秀,可惜荆钗布衣,被一身粗陋的穿戴给糟蹋了。这大概就是所谓“蓬门碧玉”吧,我心中暗笑。另一个老一点的土包子腰上插了一支铜嘴烟锅,点头哈腰,胁肩馅笑作着罗圈揖,丑态百出,给恶汉们赔着不是;他边上那个年轻乡人约摸二十出头,长脸黝黑,模样普通,粗手大脚,不过看起来倒是身强力壮,背负一个粗布大包裹,此时一脸愤激之色,双手握拳,跃跃欲试,却被那个姑娘死死拉住。
那几个恶汉见对方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行事愈发嚣张,竟开始动手动脚地调戏起那个俏村姑来了。老汉见势不妙,慌忙上前拦阻,却被恶汉们老大的耳光子扇去,鼻血四溅,踉跄倒地,烟锅飞出老远。那村姑和年轻汉子急忙扶住,呼天喊地慌作一团。恶汉们仍不罢休,对村姑拉拉扯扯,嘴里也更加不干不净起来。
不问可知,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那几个江湖汉子见色起意,借故找茬调戏那个村姑。象是怕事,酒楼里其他人都没有出面调解,窃窃私语,只是在一旁当便宜看客。小二和掌柜躲在柜台后面,一言不发。那几个胆小的商贩更是低头饮酒吃菜,生怕惹祸上身,又按捺不住想看热闹的念头,时不时抬头瞅上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样类似的场景在现实世界里也能见到,从古到今,土里土气的农民历来就是被欺辱的对象。老实木讷,胆小怕事,自卑懦弱,没有见识,受了欺负也不敢声张,这恐怕是大多数人心目中农民的典型形象。
祸事终于还是来了!我不禁暗叹一声,这酒楼、妓院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说出事就出事,一点意外都没有,就象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一动,莫非这就是游戏安排给我的第一场“入世之战”?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有惊无险地充当一把路见不平的大侠。平素受压抑惯了,想当个除暴安良的大侠的想法由来已久,只是在现实中没有胆量和机会展示,在这个原本就是用来发泄的虚拟空间里,我可以一偿夙愿。练功升级,天经地义,杀了人也不必内疚,他们就是用来练手的嘛。既是试炼,想来那几个江湖汉子的能力应该不会太高,我的人身安全可以得到充分的保障。
想到这里,我的胸中豪气顿生,再加上酒劲上涌,原先心中那些明哲保身的念头早已不翼而飞。双手据案,我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住手!”,声震屋瓦,很爽,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豪迈过,一时间自己仿佛成了天地间正义的化身。
原本乱哄哄的酒楼因我这一声怒喝霎时静了下来,人们纷纷转过头来,我已大步走到那些恶汉面前,戟指痛斥:“光天化日之下,汝等竟敢当众调戏民女,难道不怕王法吗?”
领头的刀疤脸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随即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兄弟,这里不关你事,招子亮的就退到一边,不要妨碍大爷办事,不然定要你好看!”说罢招呼那几个汉子向村姑逼去,刀疤脸更伸手摸上她清秀的脸蛋,满脸淫笑。
呵呵,这汉子多配合啊!我心中暗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要是怕了我的威胁不跟我较劲,这还不象个游戏了。
就说打就打,我毫不迟疑,一个健步冲到刀疤脸身后,左手抓住他的后襟用力回扯,右手早撮指成拳,大力轰在他回摆的头部,Bingo!正中这家伙的耳后,鲜血四溅,他的头在此重击之下,无力地垂落下来。打狗打到死,送佛上西天,我更不放松,左脚一个轻巧的垫步,右膝提起,重重顶在他的软肋,只听“喀啦”一声,刀疤脸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双腿无力地跪倒。我仍不罢休,扬起手,右肘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啪的一声他象沙包一样平平地摔落在地,血光溅起,生死不知。
电光火石之间,我干净利索地收拾了一个对手。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敏捷的身手,只是身随意动,举手抬足间说不出的痛快惬意。初战告捷,我信心大增,原本的一丝恐惧完全被赶走,散的干干净净,我得意地扬头斜睨,意态甚豪。
那几个正在拉扯村姑的帮凶被我凶狠迅猛的出手给镇住了,停下来呆呆地看着我,随即目光一闪,怒喝一声:“点子活儿硬,并肩子上!”,张牙舞爪向我扑来。与此同时,身后“仓啷”作响,我闪身一看,原来那窗边七八个江湖汉子也是他们一伙,见势不妙,纷纷抽出随身兵器,一言不发地向我走来,一脸凶悍之色。
现在的形势让我有些后悔,这下玩大了,本以为只要收拾掉那几个调戏女人的家伙,我的侠义之举就可以大功告成,没想到他们还有援手,而且个个手持兵器,声势十足。不过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只能拼了,险中求生。
我凶狠地盯着敌人,从他们的距离和手中兵器来估计即将到来的拼斗,他们手中都是一式的朴刀,灯光照映下寒光闪闪,步伐沉稳,看来功夫不弱。我站在这儿傻等可不是好办法,他们人多,一人一刀就足以把我分尸,得想办法打乱他们,先下手为强。周围都是桌椅,一些食客还没来得及跑掉。想到这儿,我一低头,不顾形象,闪身钻到身后的酒桌下面。敌人扑上来的速度很快,“铎铎”数声,几柄朴刀大力砍在桌面上,闪着寒光的刀锋从木板后露出来。我在桌下双膀用力,抬起桌子向他们砸去,碗盏纷飞,菜汁扑面。
惊呼声中,我已经转到他们身后,抬脚一踢,喀啦一声,正中一个家伙的手腕,朴刀应声落地,那厮随即跌倒,抱着变了形的手腕哀嚎着,失去再战之力。
还来不及得意,其他人挥舞着大刀又扑了上来,没有机会再钻桌子,我只能冲进敌人中间近身缠斗,让他们无法施展大开大阖的招式。头槌、肘击、膝撞、指插、掌劈,各种阴毒手法无所不用其极,迹近无赖,却大大出乎敌人的意料。似乎没有见过我这样的打法,他们只能笨拙地遮挡,但毫无效果,我如影随形的纠缠令他们难以招架,根本没机会反击,仅有的几次出刀却砍到了自己人身上。顾忌到误伤自己人,他们手中只利劈砍的朴刀无法在近距离搏斗中有效发挥作用,只得左躲右闪,慌乱中又被我出手接连重创数人,气得这些江湖汉子破口大骂,乱成一团。
随着敌人的数量逐渐减少,形势反而开始对我不利起来,再没机会取巧。看到出了血案,酒楼里看热闹的食客们发声喊,帐也不付,四散奔逃。厅中刀气纵横,掌柜和小二哪敢上前阻拦,任由他们去了,厅间闪出一大片空地来。他们的出手再没顾忌,只听唿哨一声,招式大变,剩下的四个硬手用迅急的刀光逐渐把我逼出圈子。老于经验的敌人并不急于把我击倒,一个个轮流上阵,刀刀不离要害,迫使我大范围地移动,以消耗我的体力,其他人封住我的退路,并不时发刀偷袭,慢慢收缩包围,刀光中我左支右绌,颇感难以为继。酒楼中众食客早已作鸟兽散,酒桌在打斗中纷纷被砍碎、踢翻,我无可凭依,只能尽力躲闪。
距离一拉开,我的拳脚对他们毫无威胁,为求伤敌,我硬着头皮上窜下跳,拼命向他们靠拢,只盼能再次欺近。经过长时间的打斗,我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身形渐渐迟钝,混乱中连中数刀,浑身浴血,好在躲避及时,没有伤及要害。不过那彻骨的疼痛却极大地打击了我的斗志,最初的满腔豪情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脑海中对死亡的恐惧占了上风,手上出招不再灵动,只能勉强支撑。
刀光一闪,一个敌人挥刀向我的右肩砍来,然而脚下步伐没有跟上,肋下露出好大的破绽,其他的三个家伙视若无睹,兀自舞着刀花,怒喝着硬生生切断了我的退路。我立时兴奋起来,机不可失,一侧身避过刀锋,欺身上前,一个十拿九稳的右拳重击他的小腹。殊不料那家伙的一刀居然是使诈,不待手中刀势去老,顺势怀中一引,身形急转,一个穿心腿便重重击中我的前胸,大力传来,我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了出去,杯盘破碎声中,重重撞在墙边的酒桌上,不禁喉头一热,喷出一口鲜血,手足酸软,眼前金星乱舞,脑中一片迷茫。
一声暴喝,一条秃汉趁势跳将过来,满脸狰狞,半空中双手高举,刀光雪练也似劈向我的头顶,我大惊失色,却无力躲闪。刀风凛冽,我眼看避无可避,没奈何只得认命,心头一凉,索性闭目等死。只盼那秃汉刀快,免我零碎苦楚,死后重归我那现实世界。
“当啷”一声,随即又是一声惨呼,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我睁开眼睛,满目剑光霍霍,只见场中几条灰影纵横跳跃,不时发出几声利叱。原来是那三个乡人手舞利剑,解救了我的危机。那意图毙我于刀下的秃汉此时已躺到在血泊中,朴刀弃于一旁,喉头荷荷作响,眼见不活了。
原本形容猥琐的老汉此时却精神矍铄,手中剑避实击虚,沉稳守拙,步步为营,直杀得对面两个刀手不住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那年轻乡人满面赤红,身上披创数处,鲜血长流,兀自不顾,只管合身扑上,招招不离要害,势若疯虎,竟仿佛以命博命一般;那女子持剑肃立一旁,观察着场中形势,不时地出言提醒那汉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我走了眼,这三个乡巴佬居然都是会家子,武功远高于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扮猪吃老虎,我不由一阵气苦。那几个调戏村姑的汉子此刻却早已尸横就地,手残足断惨不堪言,估计是在我舍命缠斗的时候被他们干掉的。看他们现在好暇以整的样子,就算刚才那十几个江湖汉子一涌齐上,在他们的手下也未必讨得了好去,哪里轮得到我来充当大侠?只凭着一腔血气,不仅落了个灰头土脸,就连小命也差点没了。也怪我自己太过托大,这哪里是试炼?分明就是性命相搏,刚才那死里逃生的场面让我不禁一阵后怕,身上的伤口愈加痛入骨髓。我急忙找出小还丹,仰头吞了下去,一阵暖洋洋的感觉从小腹升起,顿觉伤口一片清凉,疼痛减轻了不少,胸中的烦闷也舒缓开来。
还是得学武功啊!我羡慕地看着场中纵跃如飞的一老一少,他们的敌手此时已无力反击,只能勉力舞着刀花苦苦支撑。己方形势大好,那村姑的脸上也不禁露出轻松的笑容,不再出言提示,手中长剑渐渐垂落下来。
我的身体情况似乎与现实世界中有所不同,服了伤药之后伤势的恢复速度十分惊人,连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回想在刚才打斗中的表现,在现实世界中我不可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反应如此之快,连力气也出乎意料的大,手脚对敌人的身体部位进行连续重击竟然也没有受伤,那些看来高难度的动作则是想到做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
这次受伤并险些丧命的经历使得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有所改变。说实话最初跳出来打抱不平,并不完全是高尚的见义勇为,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抱着游戏的心态,全没把其中的危险当回事。可实际上这里和真实世界是一样的,利器刺入肌肤的疼痛感觉告诉我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如果想平安地活下去,我再不能对周围的一切掉以轻心,至少得象这里的人一样行事才行。
正凝神中,场上大局已定,几道凌厉剑光闪处,三个负隅顽抗的家伙惨呼着溅血倒地,手脚抽搐几下,就此不动,三个乡人收起长剑向我走来。
“多谢少侠仗义援手,不知少侠伤势如何?小老儿有些跌打草药,或许有些用处。”那老汉拱手道,年轻汉子走到我身边,俯身检视我的伤处。
“不要紧,都是些轻伤,不劳老丈费心,真人不亮相,在下自不量力,自取其辱,罔顾性命,倒教几位见笑了。”我没好气地哼道,撑着桌子勉强站起身来。
仿佛听不出我的讥讽之意,那老汉脸色不变,堆出一脸笑容。倒是那年轻乡农不好意思起来,满脸通红,看看老汉又看看我,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小心地扶着我的胳膊,生怕碰到我的伤处。
“都怪爹爹,出门前就叫我们不可招惹是非,被人打了也不准我们还手,要不然也不会连累这位大哥了。”那村姑倒是口无遮拦,躲在年轻汉子的身后嫣然一笑,有些羞涩地看着我。伤口还有些疼痛,我勉强对她笑了一笑。
“是啊,师傅,您老太过小心了,这些盐枭明明无礼在先,诬赖我们,就是想占师妹的便宜,后来还动手打人,我。。。”年轻汉子愤愤不平。“刚才好在我在这位大哥左近,要不然。。。”他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
原来是这个年轻人在危急时刻出剑救了我,我的心情好了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阿芳,阿云,荆州这么大,江湖中藏龙卧虎,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咱们这次是去给你们大师伯祝寿,怎可惹事?要让你们大师伯知晓了,还不要笑我教徒无方?”
老汉的这番话让我为之气结,看着他那张老脸上清晰的掌印,我心中暗恨那死鬼刀疤脸下手太轻,怎么不打他个鼻歪嘴斜,半身不遂,也省得这老厮鸟在此啰噪。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天下竟有这样的道理?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振振有词,真是愧对了这身好功夫。那叫阿云的汉子气鼓鼓地退到一旁,狠狠一脚踢在横在地上的尸身上,再不做声。
那老汉也不理会,俯身在地上拾起一柄盐枭的朴刀,在厅中巡视了一周,在每个盐枭身上剁了几刀,把伤口搅乱,又下重手打断他们的胸骨,并把尸体摆成各种互殴的姿势。场面狰狞血腥,那村姑惊呼一声又慌忙用手掩住,惊恐地瞪大双眼。我也目瞪口呆,随即恍然,不过对这种做有失人道的作法仍然无法接受。比照先前对惹事生非的盐枭们的阿谀献媚,老汉现在老到毒辣的手段让我由衷的感到恐惧,心中对老汉的恶感更是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现下出了人命,此地不可久留,我大师伯在荆州有些名声,大哥若无去处,不如和我们一起连夜赶到荆州,待天亮以后再投到大师伯府上躲躲风头。”阿云有些慌乱地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拉着我的衣襟恳切道。老汉正低头在一具尸体上检视,听到后身形微微一顿,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酒楼里桌椅狼藉,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掌柜和小二早已不知去向,没准是到镇上报官了。也摸不清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虽然是自卫,但万一官府追究起来也麻烦无比,况且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如暂时和他们同行,到了荆州再作理会。于是点头同意和他们一起上路,不过婉言谢绝了阿云让我躲在他大师伯府上的好意,说好了到了荆州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实在不愿意终日和那形容猥琐手段毒辣的老家伙呆在一起。
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只怕在路上会让人看出,现在只有到盐枭们的包裹里看看,找两件干净衣服换上。我先让他们出去准备,待我换了衣服就走。盐枭大多有钱,我仔细搜索了一番,换上一身衣服之后又顺手捞了不少银两和金创药,权作对我受伤的补偿。
-----------------〉得到白银1024两
-----------------〉得到金创药24
-----------------〉内力50
-----------------〉体力140
-----------------〉野球拳Leve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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