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衡阳雁去 二
我带着刘芹回到宾客之中，把他交给恒山弟子保护。脚步错动，我又到了嵩山弟子中间。众嵩山弟子大惊，纷纷叫道：“小心，别让他的手碰着！”他们离我远远的用剑攻击，惜乎他们武功并不算高手，挡不住我的凌波微步，瞬间又有一个被我击倒。我拉着刘菁回到了恒山弟子的剑阵中。
丁勉正与胡斐周旋，猛然间看到我连救两人，狞声大喝：“速速动手！”嵩山弟子纷纷出手，立时大厅上血雨腥风，仿佛人间地狱。刘正风双目赤红，险些当场昏过去。可是，他不愧是老江湖，虽然精神受到极大震动，依然扣着费彬喉咙不放。
丁勉和陆柏看到这种情况，同时猛攻三招，逼退对手，厉声喝道：“刘正风，你当真执迷不悟，自绝于五岳剑派？”
刘正风凄然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能出卖朋友......”丁勉和陆柏假惺惺地叹息摇头了一会儿，陆柏说道：“刘正风，曲洋要是你的兄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的家人惨死。然而，一直到现在，他依然未露头，你就不必执着了吧？”刘正风木然不语。丁勉看了看我们，狞声说道：“刘正风，还有你们这两个小辈，等死吧！”然后，他又对定逸师太说：“师太，恒山派还要与我们作对？”
我和胡斐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我扬声说道：“嵩山派如此行径，与日月魔教有何区别？我们决计抗暴，誓与你们周旋到底！”定逸师太则道：“二位嵩山派朋友，看在同为五岳剑盟的份儿上，你们放过刘师弟他们，我们就可罢手。”
丁勉和陆柏互相看了看，两人领着众嵩山弟子退出大厅。后者呼哨一声，大厅四周（墙上和窗户边）都出现了嵩山弟子，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大厅。丁勉大声说道：“厅中的朋友们，赞同左盟主决定的，请速速退出大厅！”群雄闻声蜂拥而出，原本热闹的大厅只剩下恒山派、胡斐、刘府的人和我。陆柏又劝定逸师太：“师太，请从速作出决定，否则，乱箭之下，可没有商量。就算师太自恃武功高强，不顾及两派情谊，也要为众弟子着想一下吧。”
定逸师太看了看年轻弟子，长叹一声，说道：“刘师弟，我......”刘正风急忙说：“师太，我理解，请自便吧！”说罢，看了看我和胡斐，又说：“两位少侠，也请出去吧。救我女儿和幼子的大恩，刘某恐怕只有来世再报了。”我急忙道：“刘三爷不必如此。我杀了他们两个弟子，已与嵩山派结仇，我们决定与你们同生死！”
正在这时，陆柏又喊道：“刘正风，枉你一代大侠，竟然拉着两个小辈一起死。真丢人那！只要你放了费师弟，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他们！”
刘正风说道：“一言为定。我这就放了费彬。”说罢，又对我和胡斐说道：“两位少侠，出去之后，请替我们收尸。”当下，刘正风解开了费彬受制的穴道。费彬迈步走向厅外，刚出去几步，猛然一回身，一掌拍到刘正风胸口。刘正风哇的吐了一口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费彬。费彬狞笑着说：“刘正风，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使我颜面无存，我不杀了你，难以在江湖中立足。你不要怪我！”说罢，又要出手，我和胡斐急忙拦住了他。
一见次变，群雄中有不少人又回到了大厅。丁勉和陆柏同时出掌，拍向去扶刘正风的刘菁和刘芹。便在此刻，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双手挥动，两丛黑针如雨般散出。丁勉叫道：“黑血神针，快避！”群雄见到这丛黑针，久闻魔教黑血神针的大名，无不惊心，你退我闪，乱
成一团，只听得“哎唷！”“不好！”十余人齐声叫了起来。费彬也停了手，向刘正风看去。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曲洋回身说道：“不必多说，快走！”当下一拉刘正风、刘菁和刘芹，向外冲去。曲洋黑血神针连发，开出一条通道，刘正风、刘菁和刘芹向前冲去，曲洋断后。丁勉和陆柏抢上前去，同时出掌，击向曲洋后背。曲洋不及躲闪，砰的一声，飞了出去。曲洋吃惊之下，回身连连射出黑针，厅中多人中针。趁着混乱，曲洋和刘正风他们逃远了。我和胡斐也趁机出了衡阳城。
正走着，迎面来了一个尼姑和一个小姑娘，那尼姑竟是仪琳。那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我们迎了上去，告诉她们刘府发生的事。那小姑娘一听曲洋受伤，立时眼泛泪光，飞身直扑衡山后山。我们急忙追了上去。
到了后山的一个林子里，就看到了刘正风和曲洋以及刘菁和刘芹，那小姑娘扑在曲洋怀中失声痛哭。仪琳悄悄告诉我们：那小姑娘叫曲非烟，是曲洋的孙女。
刘曲二人本来是闭着眼睛的，这时睁开了双目。仪琳抢上前去，取出恒山秘药天香断续胶就要给他们敷药。刘正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中了大嵩阳掌，心脉已断，任是仙丹也无法挽救。仪琳师侄不必费心了。”
曲洋点了点头，对刘正风说道：“刘贤弟，你我今日毕命于此，那也是大数使然，只是你我二人所创的《笑傲江湖》曲谱从此失传，未免有嵇中散临刑之叹呀！”刘正风说道：“眼前正有人选李少侠，可传我等之曲。”曲洋道：“不可，李少侠出身段氏，学了我们的曲子，恐怕要受到大理皇族的责难。这位胡少侠嘛......”胡斐一听到这儿，急忙摇头，说道：“我胡斐身负血仇，无心于次。”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起，身后来了一人。仪琳回头一看，惊喜地叫道：“令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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