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6—9

下载APP

第十三章 6—9

  

    

    6

    

    7月1日,县美术家协会在人民大会堂召开颁奖大会,并于当日在人民广场的文化长廊里展出所有获奖作品。

    

    原计划上午9时准时开会颁奖,呆子和马皕他们八点半就到了那,等到尿也涨了会议还没开始。据说是在等县委书记,马皕不明白县委书记跟画展有什么关系,觉得不伦不类,好比听说要逵突然出席十大劲歌金曲颁奖曲礼。

    

    到了九点钟,大会堂已进来了一百多人,因为大多是艺术生,所以长得不是很抽象就是很艺术。马皕没进过动物园,今天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直至九点四十分左右,县委书记大驾方到。大人物不愧是大人物,身上除了眼睛特小之外其他部位都比常人大几倍。这厮来到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废话。最后说到这次画展就大谈艺术,说中国曾经有个专画螃蟹的齐白石,外国的贝多芬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画成了不朽的作品《蒙娜丽莎》。奇怪他旁边那美术家协会会长居然听得无动于衷,听完了还致于热烈的掌声。

    

    县委书记放屁放了半个小时,因为臭,大半人被熏得昏睡过去,当他宣布讲完话时,掌声雷动,大家心里说,妈的终于放完了!

    

    接着放屁的是一名市美协人士和县美协会会长。县委书记在他们放屁时溜了出去,没有再回来。

    

    等所有人放完了屁才开始颁奖。一、二、三等奖均由那会长亲自颁发,并亲切地和各获奖者合影,然后就和摄影师走了。剩下优秀奖和鼓励奖颁得好像饥荒时的难民抢赈济粮,差点发生互相践踏的流血事件。

    

    呆子没想到十五元换来的荣誉证书居然像拜神用的草纸。

    

    今天是阴天,淡灰色的云重重叠叠堆得奇厚,人一往上看就有种被压着的感觉。入夏以来除了黑夜外极少碰上没阳光的日子,所以今天大家都十分活跃,纷纷从洞里探出头来,携男带女走出外面。画展因为这样而热闹了不少,像在做大戏,到处都是小孩的打闹声、妇女的吆喝声和小贩的叫卖声。

    

    呆子他们沿着长廊看画。长廊第一二格展出的是获一二三等奖的作品,获一等奖的也是一幅油画,名叫《沙滩》。那沙滩画得好像人醉酒时呕出的秽物,走近看时仿佛还能闻到酸臭。刘牻想替呆子出气,骂道:“妈的画的是什么鸟,像一陀屎,这也能拿一等奖!”

    

    呆子说:“这幅画的色彩很中看,可就是太单调,肤浅,肤浅。”

    

    接着呆子就像被王朔上了身,一一对那些画作了不同的批评。突然想起自己的《混沌》,四下找寻,可来去几回竟不见踪影,呆子以为遗失不见了,急得想去找那些负责人拼命,后来庞郁枫在长廊最末端发现了《混沌》。这地方与厕所毗邻,没屎没尿的人一般不会踏足此地看画,《混沌》位于这一格的右下角,像是为了弥补那处空白才贴上去的。画的耻辱就是主人的耻辱,呆子看了很伤心。刘牻本想开玩笑说这幅画跟厕所真有缘,厕所里出生,厕所里成长,现在连展览都离不开厕所。可看到呆子那面色,想说的话即时变成了屁放了。

    

    这时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从男厕所里出来,边走边拉裤链,不想匆忙之下用力过度,拉链一下夹住了命根子,登时怪叫一声,像装了弹簧似的跳回厕所,好一阵才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此人长相颇富特色,眉嵴粗壮,前额后倾,腮帮前凸,整张脸看上去好像个斜坡,一看就知道是介乎于人和猩猩之间的直立人。

    

    直立人见了马皕他们,尴尬地笑了笑,马皕他们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远古始祖,报以惊奇一笑。大概直立人刚才那一夹余痛未消,遂驻足稍作休息。眼睛很自然地打量身边那些画,粗略扫了一眼,目光一下定格在呆子那幅《混沌》上。

    

    呆子以为终于遇上了知音,激动得想上去致谢。殊不知那直立人看了一阵突然很失望地叹了口气,拖着脚走了。呆子顿如泥塑木雕。马皕拍拍他的肩,说:“算了,几十万年前的猿人懂什么艺术?他的平均脑容量跟我们差272ml呢。”

    

    呆子苦笑一下,没说话。

    

    天上那些云的颜色渐渐加深,空气中原有的闷热也突然间蒸发得不留痕迹。一股寒意凭空散播开来,不一阵,彤云密布,整个天幕像被泼了墨水,暗得可怖,狂风像攻城似的四面八方袭来,抽起无数尘沙和碎屑物,漫天盘旋。

    

    马皕骇然道:“要下雨了!”

    

    刘牻说:“废话,不下雨难道下雪?”

    

    庞郁枫说:“趁雨还没到,赶紧走吧。”

    

    四人沿着长廊起端,发力向外跑,甫走几步,雨点便像石子似的由天上砸下来。

    

    刘牻抱头叫道:“走不了了,撤吧!”四人又跑回大会堂门口。

    

    这时大会堂门口处已挤了许多人,大会堂负责人怕大家挤进大厅弄脏了地板,一面叫人把厅里的人统统赶出外面一面忙不迭地关起玻璃门。

    

    门口凭着顶部那块向外延升的檐子纳了好几十人,因为挤得厉害,里面的人都变得奇形怪状,仿佛一个个几何图形,大家都恨不得站到人家的头上,见脚就踩见人就推,到处充斥着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外面风助雨势,雨借风威,下得好像山洪暴发,隆隆作响。一些来不及收档的小贩被风雨撼得昏头转向,水果洒了一地,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水”果,不少篷子被狂风扯起半空,像断了线的风筝,飘来荡去一阵便踪影全无,要找回来的话恐怕只能到莫斯科去。

    

    因为有前车之鉴,一些带伞的人虽然很想走但怕被吹到其他国家被误作非法入境者处理而不敢贸然冲出去。

    

    马皕他们被涌动的人丛挤散,四人谁也找不着谁,庞郁枫被挤到一个角落里,下雨前因为太热庞郁枫焗出一身汗,现在那汗水与水结合,散发出怪异的酸臭气味,旁人纷纷趋避,所以他是人丛中唯一活动自如的人。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呀!”一把脆亮的声音在嘈杂声中脱颖而出。庞郁枫心头一震,侧头望去,见到的果然是诗缘。她旁边还有芷怡和戴望月,庞郁枫收回目光正欲走开,诗缘偏偏在这时看见了他,“咦——你也在这?”

    

    庞郁枫赧然一笑,“是啊,真巧。”

    

    诗缘走了过来,问:“你一个人吗?”

    

    庞郁枫慌乱之下不识赵钱孙李为何物,道:“是的,你,你怎么也在这?”

    

    “我也参赛了。”诗缘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可惜只得了个鼓励奖。”

    

    “是吗?”诗缘愈逼近庞郁枫愈后退。

    

    诗缘问:“你退什么?”

    

    庞郁枫尴尬一笑,“我刚才流了很多汗,味道很浓,怕熏到你。”

    

    诗缘说:“我才不怕呢。”旋又问:“你没带伞?”

    

    庞郁枫说:“没,没预备它下雨。这样的天气就算有伞也没用。”

    

    “就是。所以就连我们也回不去。我们有两把伞。”诗缘说着朝戴望月和芷怡望去。

    

    戴望月像意识到什么,紧捂着伞说:“你别看我,这伞遮我一个我还嫌不够呢!”

    

    芷怡朝庞郁枫道:“喏——你也看到了,我们实在爱莫能助。”

    

    庞郁枫说:“不必了,我会等雨停再走。要是实在不停,淋雨当洗澡。”

    

    诗缘马上说:“你可别那么疯,感冒的。”

    

    这时狂风像跑累似的逐渐松驰下来,暴雨没有了狂风好比断了条胳膊,威势大打折扣,也慢慢变柔变细。

    

    戴望月喜道:“可以走了。”说着撑开伞走出外面。诗缘想了想,对庞郁枫说:“你等等,我家离这不远。一会我给你送伞来。”庞郁枫说:“不用了。”诗缘不管,和芷怡共撑着伞走了。

    

    其他有伞的人陆续离开,还有些傻X以为淋雨很威风,傻叫着像只疯狗扑进雨帘。

    

    马皕、呆子和刘牻找到了庞郁枫,刘牻建议冒雨冲回学校,马皕和呆子一致赞同此项壮举,庞郁枫说:“你们先走好了,我还留多一阵。”

    

    刘牻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敢啊!这点雨也算雨吗?你要是怕这个我们就鄙视你!”

    

    庞郁枫说:“不是这原因。”

    

    马皕掐指一算,说:“糟,十分钟后还有暴雨,现在不走,今晚你就准备睡这里好了。明天我们帮你收尸。”

    

    “我有我的打算,总之不想现在走,你们走不就行了?”

    

    呆子说:“少了你怎么行?少了你就没意思了。”

    

    庞郁枫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算回去也不能跟你们同路。”

    

    “什么事?”

    

    “反正是我的事,跟你们无关。要走快走,待会儿雨再下大就要在这过夜了!”

    

    马皕三人见说他不动,便跟庞郁枫说了永别,很壮烈地冲进了雨幕。

    

    马皕他们刚走几分钟,积攒了足够力量的暴雨发动新一轮的空袭,密集的雨点像子弹一般扫射下来,打在大会堂的窗玻璃上发出“得得”脆响,仿佛随进能透窗而入。

    

    庞郁枫凝望着漫漫雨雾,恨不得用眼光把它洞穿。良久,一条纤细的人影摇晃着由水雾中现出,庞郁枫的眼睛几乎是抢着认出是诗缘。诗缘撑着一把伞又拿着一把伞,风雨中举步唯艰,两脚一深一浅往前拖曳,来到庞郁枫面前已是鬓发凌乱衣衫半湿鞋袜尽湿,一副劫后余生状。庞郁枫感动得血脉沸腾,咽喉哽咽,只对诗缘说了个“你”便无语再续。

    

    诗缘撩了下贴在额头上的发丝,笑了笑,“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庞郁枫见她脸色煞白,双唇发紫,不禁一阵锥心之痛,说:“没事。你、辛苦你了……”

    

    “不辛苦,给你伞。”诗缘把手中那把伞递给庞郁枫,庞郁枫接过,手僵硬了好一阵才懂得收回来。

    

    这时暴雨又耗尽了能量,重新变回乏力的细雨,诗缘往外面看了看,说:“行了,可以走了。”

    

    庞郁枫正在考虑是不是该送诗缘回去,诗缘早已打伞走出了外面,回头说:“枫,快回去吧,一会儿可能又下雨了。”

    

    “哦——”庞郁枫木纳的点了点头,凝望着诗缘的背影,直到她隐入雨雾之中。

    

    庞郁枫回望手中那把桔黄色的伞,呆了许久,尔后便轻轻打开伞,小心撑起,缓缓走入雨线范围,身后遗下一大片惊羡和妒忌。

    

    马皕他们见庞郁枫打伞回来,无不惊奇。刘牻大笑庞郁枫傻B,说用得着为那么点牛毛雨买一把伞吗?马皕觉得那把伞很眼熟,仔细研究,又在杂乱的记忆库里翻箱倒柜搜了一阵,猛然醒悟,叫道:“哇!这……这不是诗缘的伞吗?没错!绝对是诗缘的伞!”

    

    刘牻一把拖住庞郁枫,“噢,你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怪不得那时要赶我们走啦!原来早有预谋,妈的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来来来,给我揍两拳出出气!”

    

    庞郁枫心情特好,笑道:“你管得了那么多,你要是真那么有空就左手跟右手划拳。”

    

    刘牻还想顶上两句,不虞马皕给了他胳膊两拳,然后翻开旧帐清点道:“妈的我说你好意思说人家,想当初你和杨贵妃拍拖时也不总是一声不吭就撇下我们跑出去约会。现在怎么了?清醒了知错了?!妈的所以我说拍拖的人都是疯子。”

    

    那晚庞郁枫把伞还给诗缘后,心潮起伏,忍不住给诗缘写了一张纸条:

    

    诗缘,谢谢你的伞,今天你淋了雨,要好好休息,别得了感冒。

    

    诗缘看了又感动又激动,好想向庞郁枫倾诉满腔柔情和一肚幽怨,可又怕过分唐突会破坏与庞郁枫刚拉近的距离,思前想后,回复道: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7

    

    6月一过,期末考试临近。据说这次期末考试关系到高三分班时所在班级的优劣,弄得许多人精神高度紧张,如临高考,都往死里复习。

    

    马皕他们听说考试好比听说凌迟处死之刑,感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自己是进步的文明人,与那东西早已扯不上任何关系,因此没丝毫痛痒,一切照旧。

    

    呆子因为《混沌》的失意,一连失措多日,失措之余培养了诗人的情怀,作诗道:

    

    混沌的我们在

    

    混沌的世界里

    

    混沌地过着

    

    混沌的日子

    

    过后觉得自己才华横溢,颇富诗人天分,自豪了一段日子。

    

    8

    

    人家在拼命复习的时候,马皕他们却在拼命打篮球。包括庞郁枫和呆子。马皕以前没见过庞郁枫玩球,以为他是外行,可那日庞郁枫突然心血来潮露了两手,马上令马皕自卑不已,庞郁枫球性之熟略逊于刘牻,但投球奇准,三分球说下就下。刘牻惊叹庞郁枫的奇才,问他平时为什么不打球,庞郁枫说:“我太大汗,打一场球比淋一场雨还狼狈,不爽。”

    

    呆子的篮球刚起步,球还拿不稳,拍球的样子让人觉得无可救药,还好马皕是过来人,推已及人,常常关照乃至指点呆子,呆子花了几天去领会,然后兴冲冲地跟马皕说他终于弄明白了,原来篮球是不能用两只手同时拍的。

    

    那日四人照旧逃课打球,庞郁枫打了五分种就打出了灵感,一个人跑回宿舍写诗了,剩下马皕仨玩无聊球。后不知从哪冒出三个异状人士加盟。一个染着黄发白白嫩嫩好像猪崽;一个八成是怪胎,起路时步伐奇特,两腿又O形又X形,让人一看就觉得该送去人道毁灭;还有一个矮子,因为顶端优势被破坏,专往两边长肉,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横着的长方形,很宽。三人一来到便要球开场,刘牻答应得很爽快,可开战不到十分钟便追悔莫及了。

    

    那仨异士不愧是方外之人,打球章法人间罕见,那猪崽最厉害的是犯规,更厉害的是犯规了不认帐,牛逼得像还没进化的原始人;那XO奇特之处在于一拿到球就像吃了春药的荡妇,搔首弄姿浪笑不断,一个男人沦落到了这地步那可怕情形可想而知;那长方形则充分发挥身体优势,带球时十足一辆无人驾驶的坦克,胡冲乱撞,好像恨不得一头把篮球架撞飞。

    

    刘牻初时是防原始人的,但因为犯规的问题十分钟内跟原始人吵了四次,怕如果还有第五次的话自己会抑制不住一脚把那厮踹飞而弄出人命,遂跟呆子调换,让呆子来对付原始人。呆子真正接触篮球前后还不到十天,这种新手最容易犯规,而犯了规往往又不知道,所以跟原始人对上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一交上手马上拼比看谁犯的规多。原始人虽然酷爱犯规,但却不准别人对自己犯规,正如美国那样“我想打你就打你,但你用飞机撞我就不行”。呆子连连对原始人犯规,原始人火冒三丈,当呆子第六次打掉他的球的同时打了他的手背的时候,原始人爆炸道:“贝鲁埋!!!(方)”呆子一惊,正要道歉,不料原始人猛然踢起右脚,正中呆子肚腹,呆子被踹得眼珠凸出,忍不住急退数步,仰面倒在地上,两手捂着肚子嚎叫不止。

    

    马皕和刘牻一齐惊叫。刘牻随手抄起脚边的篮球,倾全力朝原始人砸过去,原始人正沉醉在踹呆子的快感中,突闻XO叫“小心”,知道不妙,刚一转身,篮球已暴射而至,不偏不倚正中面门,原始人登时被打掉了白天,看到星星月亮一大片,身体摇摇欲倒,刘牻急忙抢上去补多一巴掌,原始人左脸霎时现出五只像画出来的指印,整个个转了两圈芭蕾,隆然摔倒,躺在地上跟呆子比嚎叫。

    

    XO和长方形无比义愤,蠢蠢欲动,刘牻大吼:“妈的想打就来呀!”再次抄起篮球,对着地面狂砸下去,篮球一触地马上变成椭圆,迅速反弹而起,飙升至三层楼的高度才掉下来。这一下顿如炸了颗原子弹,立马把XO和长方形镇住,两人对望一眼,转而去扶原始人。原始人流了一脸鼻血和牙血,那样子不但能吓死人还能吓死鬼。原始人边走边指着刘牻,嘶喊道:“我认得你!你他妈的老子不报仇老子就切!”

    

    看起来呆子并无大碍,因为他还能站起来严肃地指责刘牻,说“你也太冲动了,我不就是被踢一脚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呢”,当时要不是马皕劝阻,刘牻可能连呆子也一并揍了。

    

    9

    

    那晚刚下晚读就有两个校警来找刘牻去保卫股。刘牻到那里面已有了五个人,复读机是法官,少不了的;没教导作为陪审员也在场,还有就是原告原始人和证人XO和长方形。单缺被告而被告当然是刘牻。刘牻一到,复读机立即宣布开庭,首先原告讲案件发生的经过。

    

    原始人是这样说的,说他今天上午和刘牻打篮球,带球的时候一不留神踩了刘牻的脚,自己马上道歉,可刘牻不依,于是自己就跟他讲道理,不料刘牻蛮不讲理,先拿篮球砸自己的面门,然后又刮了两巴掌脸,再踢一脚肚子……总之把自己说成了沙包,由始至终只有捱打的份,而刘牻则成了世所罕见的武林高手,除了九阴白骨爪之外各门派的武功仿佛都用了。

    

    其间刘牻连连插话否认,然而势单力薄,所有抗议都被判无效,要求刘牻赔偿原始人医药费,刘牻立刻拒绝,可马上遭到对方五张嘴巴的围攻,刘牻唯有暗叹世道黑暗,把心一横,好比无赖遇上强盗,悲壮地说,钱没有,命有一条,要就拿去!这一下反而吓住了复读机,于是降低要求要刘牻当场向原始人道歉。刘牻没料到打劫也能讨价还价,誓死不从。没教导遂陡出杀手锏,说:“你如果承认错误的态度不好,那我们只好通知派出所和家长了”。刘牻眼看退无可退,勉强应承。于是这场官司的最后判决是校方记刘牻一次大过,刘牻的现在向原始人道歉。刘牻说对不起是咬着牙,仿佛在发誓报仇。

    

    刘牻回来跟马皕他们说,这次的事他非常后悔,后悔当初没一脚把原始人踹死。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原始人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人称“太子”。

    

    刘牻愤愤不平道:“看到没有,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不宁。”

    

    马皕他们初听觉得好笑,可仔细一想觉得这话没有错,试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跟“一人得道,鸡犬不宁”有什么区别?

    

    ;

    

上一章 下一章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

字号

A-

A+

主题

护眼 旧纸 桔黄 纯黑 实木 淡紫 浅灰 灰蓝 暗灰 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