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
我们是宇宙深处最原始的生命体
我们被造物主抛弃
我们流落异地
我们只追寻自己的意志
只为生存
超越神
……
末墨做了一个梦，一个比以往都要苦涩的梦，她只听到这么几句话，然而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之久。
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宁静，更像是种解脱。
末墨不理解这几句话的含义，封闭房间内刺眼的光线让昏睡已久的末墨不适应，她没时间顾及这个意味深远的梦。她的心里很乱，却不知是为什么。
待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她才起身，仔细观察四周：一张钢铁制成的床，看不懂的仪器，脏乱的墙壁，盘绕在周围的塑胶管道。很恶心。
这个房间的一面是由单向玻璃构成的，末墨起初以为是面镜子，忽然这面“镜子”中出现了几个人穿着白大褂，他们明显很拘谨。
“小朋友，你好。”房间里突然传出的声音把末墨吓了一跳，这时她才发现房间的右上角有一个广播器。
末墨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见，大声问：“你是谁？这里是哪？我的朋友呢？”
对方看来是听得见的，回答她说：“同学，这里是集中难民营，你正在进行例行检查，我们要确保你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和病菌，你的朋友们也是。”
末墨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问：“还需要多久？”
“马上。”对方明显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突然地面上多出几个小孔，冒出大量的白烟，散发出一种刺鼻的气味。末墨被呛到。
这种现象持续了3分钟。等小孔关闭，墙壁上出现一道门，气体飘了出去，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打开门。
女人打量着末墨，不耐烦地说：“出来，跟我走。”
末墨跟了出去，外面是截然不同的环境，红色的灯光、红色的墙壁，那是一种阴森的红。
出来是一段笔直的走廊，两边有很多房间，透过玻璃，末墨看到有一些房间内关着人，他们没发觉末墨的存在，看来他们是看不到。
“这栋建筑原先是座一级监狱，”女人自顾自地开始介绍：“因其偏僻的位置和先进的防御系统被军方第一时间掌控，用作收留难民、实验研究等。每个人在这都会进行登记，得到编号，最后被传送入国家的信息中枢地区，在末世来临后，被登记的人才算活着的公民。
“这些房间是用来隔离危险者的。”说着用手指着那些被关着的人。
末墨跟着她离开“隔离区”，外面是普通的光线。
女人接着说：“大部分人都住在下面三楼，一般是六个人挤一间。一般孩子和孕妇会被优先照顾，他们会得到更好的待遇。”
等走到建筑外围，末墨才发现这里是顶楼。整栋大楼成“T”字形，她看见楼顶有几架直升机。最大的物体则是飞艇。楼上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在搬运东西。
末墨问：“他们在干嘛？”
女人仍用机械式的语气回答：“为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利用所有有价值的力量，比如人力，你也要工作。”
女人走进标有“研究人员专用”的电梯，末墨跟上。难以想象，一座监狱里会有观光电梯。
末墨俯视下方，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偷懒，他们都忙碌着。与其说是监狱，不如形容为工厂：用劳动换取生存的权利，“义务”被最大化。末墨喜欢这种纯粹的利益关系。
这栋建筑的结构很复杂，她尽量用脑子记下路线。
女人停在一扇木质的门前，帮末墨拉动门柄，说：“进去把身份登记下，我有事，有什么问题就问里面的人。”说完头也不转地走了。
末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这是一个五十平方米的空间，里面却只有两名躺在转椅上，仰面打鼾的中年大叔。
末墨想把他们叫醒，叫了几声“你好”，他们却没反应。她大着胆子加大了声音。手臂上有疤痕的大叔被吵醒了。
大叔眯眼看向末墨，之后瞪着她，明显猜出她来的目的，他从书堆里抽出一张纸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把一支碳笔甩在她面前，又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用粗旷的音色说：“自己填！”过不久，打鼾声又从他嘴里传出。
末墨忍下心中的愤怒，踮起脚在纸上填写自己的信息。
“末墨，你没事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末墨放下手中的笔，向后转身，竟然是虹林。
末墨因见到熟人显得很高兴：“虹林，你也没事。”
“嗯。”虹林指向桌面上的纸张，问：“是要填这个东西吗？”
“对，你等下，我先填完来。”
等末墨填完后，她对正在填写的虹林问：“之后我们该干嘛？”
虹林此时把注意力都放在纸张上：“不知道。”
“吵什么啊，你们有……”此时另一位长相邋遢的大叔被吵醒，他本来想发泄一下心中被吵醒的不满，但看到是两个孩子后，准备好的脏话都吞回了肚里去。
此时气氛很尴尬。
邋遢的大叔理理自己的情绪，直起身子，用较为平和的语气说：“那什么，把你们的身份条拿来。”
大叔拿到表格，看了看内容，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14岁，这么小，能干什么……”
大叔问：“你们有人能干体力活吗？”
“我。”虹林脱口而出。
大叔咳咳嗓子：“这样吧，看在你们年纪小，我通融通融，让你们去做一些简单的活，后勤怎样？”
虹林没有犹豫地说“行。”末墨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领到自己的编号和衣服，就离开了。
时候，邋遢大叔自言自语道：“末墨……怎么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虹林……”
手上有伤疤的大叔也醒了，他问：“喂，瘦子，瞎嘀咕啥啊？”
“瘦子”白了他一眼：“我问你，听过‘末墨’这个名字没？”
壮年男慎重了起来：“怎么了？”
“瘦子”回答：“没什么，刚那女孩叫末墨，总觉得在哪听过。”
伤疤男突然站起来，又坐下，翘着二郎腿笑着说：“巧合巧合！”
“怎么了，你认识啊？”“瘦子”凑过去，一脸八卦。
这回轮到瘦子受白眼了：“你是不是鱼的记忆啊？末程教授和宣依教授的女儿不就叫这名字吗？我们都得过红包哩！”
瘦子恍然大悟，可又疑惑起来：“可末教授一家不都死了吗……”
伤疤男给了瘦子一个脑瓜崩，他对自己朋友的智商很无奈：“所以是巧合啊，肯定是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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