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太子即位,可有异议
“天子故而太子继位,名正言顺!本殿不知你们还在等待什么!若是到明早,还是想不开,你们便永远都不必出去了。”
眉眼狠戾,夏瑞景扔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去。
门口,府军五营的统领魏如风正守着。
夏瑞景看了他一眼,声音阴鸷:“明早之前,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魏如风:“是。”
夏瑞景招来小武子,二人预备朝礼部的办事处去,瞧瞧宣帝的丧事安排并……夏瑞景的继位事宜准备得如何。
礼部尚书赵昆予是个墙头草,亦不多想,谁风头大便往哪边倒。故而当夏瑞景私下找上他的时候,他当即表示:殿下是否需要确认一下登基的流程?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光影之中处处遍布巡防的金吾卫与禁军。
正要转入一道宫门,后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
闻声,夏瑞景停下脚步。“怎么?”
小太监气喘吁吁地,“殿下,田大人有急事欲向您禀报,人此时正在太和门等着!”
太和门处,田庆丰被初春的夜风吹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就跑了?为什么全都被药晕了?竟然连去向都不知!
想到夏瑞景可能有的反应,他又急又慌,来回踱步转圈。
“怎么回事?”
“啊!”田庆丰慌了神,没有注意到夏瑞景已经来了,被他的声音突然吓了一跳。
他不说话,夏瑞景便深深皱起了眉,冷冷的盯着他。
“殿下……宁芳篱她、”
“她怎么了?”夏瑞景表情一变,口气都变得紧张。
田庆丰吐了口气,“她越狱了!”
“天牢里的看守都被下了蒙汗药,不省人事;宁芳篱不知所踪,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跑了?”夏瑞景听罢,声调扬高,“你不是派人守在了天牢里?里头根本不可能有她的人,她被抓时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就这么跑了?”
说到最后,变成了苛责。
田庆丰心虚地低下了头,“确实,天牢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她从里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派人出去找了没有!”
夏瑞景渐有些暴虐。
恰是不巧,这时候一个小太监领着一婢女寻摸过来,那婢女手上还拿着一个食盒。
婢女走上前,那小太监还没说话。夏瑞景余光便瞥过来,随后甩手掀翻了那食盒。
“滚!”
“啪”的一声,食盒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婢女顺着惯性跪下,整个人吓到说不出话。
小太监亦然。
这两人呆跪不动,夏瑞景更是不满,吩咐一旁的侍卫:“拖下去,各打四十大板!”
眼看夏瑞景要发作,田庆丰生怕自己倒霉,赶紧说出自己的猜测:“殿下,仅凭宁芳篱一人,是绝对不可能给那么多人下药并逃出天牢的,卑职怀疑另有同伙。卑职来的路上已经吩咐人去宁王府搜查了。”
宁王府?夏瑞景滚陷入沉思。
是宁芳篱自己的人吗?
可是他已经全面封锁了宫中的消息,宫外的人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宁芳篱在牢房里也没办法透露消息出去,她的人又怎么穿过层层布防将她带走呢?
若不是她的人,还有可能是谁?
脑弦一跳,那个人名瞬间就浮上唇角。
“夏瑾时!”
除了这个人,宁芳篱几乎没有可能跟其他任何人走的。
这个认知让夏瑞景恨得咬牙切齿。
田庆丰懵然,“什么?”
突然提起夏瑾时做什么?
夏瑞景没有搭理他,只是拔腿便往乾清殿去。
虽然咬定夏瑾时没有可能出这个殿门,但是夏瑞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田庆丰只能一头雾水地跟上去。
似一阵疾风掠到,夏瑞景在守卫们问好之前一把推开了大殿地门。
里头的两个人俱是一惊。
李渝匆匆往外走,没几步便正撞上了气势汹汹的夏瑞景。
“夏瑾时呢?”
李渝强撑镇定,“齐王殿下已经歇下了。”
若不是这句话,夏瑞景就信了他。
“他还能睡得着?”
话落,一把推开李渝,夏瑞景朝里面走去。
里头的高子寒,听见是他的声音,便知道这一关是过不去了。索性找了个凳子,老神在在地坐等着。
昏幽的烛光下,夏瑞景仍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夏瑾时。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夏瑾时呢?”
高子寒笑吟吟望着他,胡说八道:“我说我是一觉睡醒了就在这儿了,你信么?”
夏瑞景捏紧了拳头,追问:“是不是你混进来,然后换了他出去的?什么时候出去的?!”
夏瑞景不曾听闻皇家秘道的事,这是他一瞬间想到的最大的可能。
高子寒不紧不慢:“你问了我这么多,公平些,我也问你个问题。你怎的突然想到找夏瑾时了?”
显而易见,在高子寒这里,并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夏瑞景脸色一寒,对田庆丰吩咐道:“加大封锁,找,全城给我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
高子寒眸子一闪,猜到就是夏瑾时和宁芳篱两个人。
夏瑾时直接劫狱了?怪不得要找到这儿来。
“至于你——”夏瑞景猛地扭过头,眼神噬人,“他既替了夏瑾时,便也替他遭遭罪吧!押下去!”
“李渝也一起押下去!”
侍卫们将二人押下去之后,夏瑞景又让田庆丰去“请”养心殿一群肱骨之臣过来。
半刻钟之后,一大圈禁卫赶着一群惊疑不定的大臣们过来了。他们立在阶下,或疲惫、或愤怒、或惶恐地抬头朝上看。
夏瑞景俯视他们,扫了一圈,不见太尉。问魏如风:“太尉呢?”
魏如风答:“太尉身子不适,先行回府了。”
闻言,夏瑞景俊脸一沉。
太尉并不归顺于他,而他目前也并不能将太尉如何,只能由得他去。
定了定神,夏瑞景高声道:“齐王夏瑾时突然畏罪潜逃,如今不知所踪。”
“现今陛下驾崩,朝纲不振,国体难兴,宫内宫外更是一派乱象。本殿身为太子,当继天命,嗣承帝位,匡扶社稷。诸位可有异议?”
话落下去有一会,不得半点回应。
夏瑞景冷笑,“你们其中还有人等着谁?等着不知所踪的齐王?他现在便是逃出了京城也未可知!”
这话意思,基本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再看见夏瑾时了。
而夏瑞景,也确实不会再让他回来了。
田庆丰眼眸转了转,而后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魏如风。二人视线对上,而后齐齐躬身行礼,“臣等,并无异议。”
“臣等无异议。”
“臣等,无异议!”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直至最后,几位亲王也弯下了他们的腰。
而寥寥几个不做反应的人,他们有异议与否也不那么重要了。
瞧着他最讨厌的几个硬骨头,夏瑞景反而更高兴了。不服我又如何?最后还是我做了皇帝!
“既然众卿皆无异议,那本殿便安排人着手发丧、准备先帝的葬礼;其次便是新帝登基之礼。”
“礼部尚书何在——”
与乾清殿前的人声嚷嚷不同,朱雀门一女子孑然立在春寒的夜风里。
“我的侍女呢?”
“禀太子妃,您的侍女触怒了殿下,被拉去打板子了。”
“什么?!”女子惊愕不已,“我要去找她!”
禁卫一脸无奈,拦住她的去路,“太子妃,您不能。殿下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出。”
“我也不能?!”
“任何人……”
禁卫见眼前女子小脸一垮,瞬间爬满了落寞与伤心,有些不忍。“太子妃殿下,夜里风冷,您先回去吧。”
“太子妃?”女子低声呢喃着这个称谓,脑子一木,倏地落下两行清泪。
我是太子妃,是他的妻子啊!
可是我现在都见不到他!他还下令打了我的侍女!
我哪里像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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