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都
第二天，比舍普公爵的使团队伍从流浪港出发，前往旧都阿卡奇雅玛。沃伦和芙萝伦丝也跟着这支队伍，准备去见识一下目前人类世界最古老也最宏伟的城市。
因为胡桃还没能从跨海的折腾中恢复过来，沃伦和芙萝伦丝依旧是同爱丽一起乘坐马车，让马夫牵着胡桃行进。
实际上在流浪港，人们就可以看见高耸入云的阿卡奇雅玛的雄姿，这座雄伟的旧都倚着阿卡奇雅玛山而建，国王居住的曦暮宫就建造在山脉的主峰上，海拔超过五千旧尺，如果想靠双腿登上那座宫殿，一般人只怕会累断双腿。
而阿卡奇雅玛城市的其他部分，同样依托着山势而建，从上层的贵族区，到山腰的主城区，以及山脚的郊区农场，整座城市如同是森林一般，根植于阿卡奇雅玛山上。
这样的城市，不要说建立，就是平常的运作也很困难，阿卡奇雅玛山山势颇为陡峭，最高的曦暮宫的坡度几乎接近垂直，即使有开凿的台阶，但是云巅之上的高度，也足以吓得一般人腿软，没办法攀登。
这样的城市，不要说生活，一般人就是居住都很困难，而地形如此怪异的阿卡奇雅玛城能够成为旧王国的都城，并且拥有上百万的居民，自然有独到的解决办法。
旧王国继承了古帝国许多的知识，其中就包括包括很多已经被新大陆诸王国所遗忘的内容，都被鲍里姆斯大帝在旧都中找到，也因此，旧王国有着完整的奥术工匠培养体系，以及诸多古帝国时代遗留下来的奥术道具图纸。凭借这些神奇造物，鲍里姆斯大帝重现了旧都千年前的光辉，利用奥术道具连接阿卡奇雅玛山的各个区域，让城市中的居民能够像在平原上一样正常生活。
一开始，听乔治神父讲述阿卡奇雅玛城的神奇时，沃伦还有些不大相信，他不认为存在能够供应上百万人的魔力动力，可是，当他亲眼见到这座城市后，沃伦顿时明白，原来自己才是井底之蛙。
流浪港距离旧都并不远，只走了一天，在日落前，沃伦他们就抵达了阿卡奇雅玛山的山脚，而到了这里，想要上山就非常容易了，只要进入【浮转门】，就可以通过这种奥术造物上固化的【传送】技能传送到另一扇【浮转门】去。
望着那扇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大凯旋门，以及两根廊柱中间缓慢流转的魔法波纹，芙萝伦丝发现即使自己初步掌握了【魔力源泉】的应用，也还远远触及不到魔法奥秘的门槛。
“旧都一共有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至少一百二十扇这样的【浮转门】。”跟在沃伦他们身边的雅各布斯推了推单片眼镜，为几个没见过这样奇景的孩子解说道，“【浮转门】只能够传送到同一区域的任意另一扇【浮转门】，不能够传送到其他区域。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如果有敌人奇袭，在旧都守备军团有所准备之前抵达山脚的【浮转门】，要是【浮转门】可以直抵曦暮宫，那么阿卡奇雅玛山几千旧尺的海拔纵深等同于虚设，不能够达到丝毫防御效果。因此，区域和区域之间只能步行转移，这一点希望你们以后在旧都出行的时候能够注意。”
沃伦挑了挑眉头，看了雅各布斯一眼，然后视线移回到面前这扇【浮转门】上。
比舍普公爵向【浮转门】周围的守卫出示了证明身份的玺戒后，使团队伍很快得到放行，依序进入【浮转门】。
沃伦他们的序列位于中列，跟着队伍进入【浮转门】后，沃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走出来，就直接到了一座相当宽阔的广场上。
“这里是山脚区的誓师广场。”雅各布斯紧跟在沃伦身边，似乎是看着孩子不让他们走失的保姆，“山脚区是旧都主要的商贸区，市场和店铺基本都在这里，人流很多，你们跟紧队伍。另外，这座广场是也是誓师祭典的举办地点。”
沃伦疑惑的看了雅各布斯一眼，不太明白对方最后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雅各布斯则完全没理睬沃伦疑惑的目光，跟着队伍继续向前走。
整支队伍从誓师广场走到了云区的【浮转门】，通过传送继续向上层前进。如此经过数次传送周转，直到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后，沃伦等人才抵达了仅在曦暮宫之下，贵族们居住的区域金雀花区。
这里是整个旧都上流社会集中的地区，包括旧王国的政府机构也都设置在这里。
比舍普公爵首先带着队伍前往了枢密院，作为出使的使者，他回到旧王国后本应先去向国王报告出使结果，但目前鲍里姆斯四世身体状况不佳，政务基本由枢密院辅佐阿兰王子处理，因而比舍普公爵没有去曦暮宫，而是来了这里。
作为旧王国的执政机构，枢密院的排场完全超出了沃伦的想象极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和百年参天大树一样高的柱子，而且这样的柱子足足有十二根，昂立在枢密院大门口，支撑起了更加大得夸张的穹顶。
比舍普公爵和戈弗雷等人进入枢密院去交付出使任务，而沃伦这些“编制外”人员就留在枢密院的接待室。
这一路上的见闻算是让沃伦、芙萝伦丝和爱丽真正开了眼界，一时间他们都没办法说出话来，旧都的繁华和宏伟，真的不是萨马兰王国可以比拟的，就是十座索拉尼加在一起，大概也比不过旧都一个区的繁华。
这超出想象的繁华让爱丽心驰神往，她按捺不住年轻的好奇和兴奋，到了接待室中，也不时摸摸碰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探究着房间里的摆饰。
但沃伦的心情则截然不同，他对于这样的繁华并没有向往的感觉，相反，他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他看了眼和他们一起待在接待室里的雅各布斯，他对这个人没什么了解，只知道是戈弗雷的心腹手下，并且主要做文职工作，具体有什么本事，沃伦一无所知。
但这不妨碍沃伦从雅各布斯这里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知识。
“雅各布斯先生，今后我们要住在哪里？”
“蒙陛下的赏赐，戈弗雷大人在这金雀花区有一座宅邸。”
“那里很大吗？”
“戈弗雷大人的宅邸足够容纳数十名仆人，并且还有马厩、校场、铁匠铺、花园等。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目前我们还有一块一百旧尺的空地。”
雅各布斯这人的回答一板一眼，非常的严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同样的，雅各布斯绝对不会回答沃伦没有问及的事情。
短短的几句对话，沃伦对雅各布斯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我记得在布鲁齐亚听说过，戈弗雷在旧王国有一块领地。”
雅各布斯的眉头挑了起来，罕见的露出了些许个人情绪。
“没错，在旧都西北方向约八十旧里的凡里安村，那是个小村庄，大概只有一百多名村民。土地也不算肥沃，每年的税收在三四百旧币左右。”
“听起来比布鲁齐亚差多了，这么少的税收，戈弗雷怎么能支撑那么大宅邸的日常开销？就是宅子里的仆役，一年少说也要好几千旧币吧。”
“戈弗雷大人每年还能领取五万旧币的年金，另外比舍普公爵在凡里安村附近有一座伐木场，戈弗雷大人能够享有百分之五十的红利。”
沃伦终于能够稍稍明白戈弗雷为什么会和比舍普公爵有那么紧密的联系了，看起来，戈弗雷的收入至少有一小半来源于这位胖公爵。
“我们能够去那座村庄看看吗？最好可以在那边住上几天，你知道的，我们兄妹从小住在乡村，还是更习惯那里的生活。”
雅各布斯上下打量了一番沃伦，自从抵达流浪港之后，他就觉得沃伦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似乎乖巧的过头了。现在，他大致明白了沃伦的打算，沃伦这是想通过一定的妥协，换回离开戈弗雷身边的自由。
虽然心里为自家的主君感到悲哀，但雅各布斯敢肯定，如果沃伦肯乖乖叫戈弗雷一声“父亲”，戈弗雷一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沃伦任何要求。
“那里是您父亲的领地，您当然有权利出巡凡里安村。不过这得等到开春，临近新年的时候，直属于国王的贵族们都得来到阿卡奇雅玛参加新年的宴会，以及之后的誓师祭典，等到春天冰雪消融才可以踏上返程。”
“誓师祭典？”沃伦对这个词颇为敏感。
“没错，这是源于鲍里姆斯大帝远征旧大陆前在普希里誓师的典故，每三年举行一次，明年正好举办。”
“哦。”沃伦点了点头，没了什么兴趣。
不过雅各布斯却突然兴味盎然的继续向沃伦解释道：“誓师祭典除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外，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比武大会，因为鲍里姆斯大帝在普希里誓师时仅有二十三岁，所以比武大会仅限于二十三岁以下的青年参加。那时候，将是整个王国的盛会，几乎所有贵族家族都会派出适龄的后辈参加，而优胜者将会得到国王的特别赏赐。”
沃伦不感兴趣的听着，直到雅各布斯说出最后一句，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说点其他的吧，这个话题太没意思。”
雅各布斯深深的看了沃伦一眼，虽然沃伦会如此突兀的打断话题，并且表现出对誓师祭典的不感兴趣，但在短暂的惊讶后，雅各布斯马上就明白了沃伦的想法。
沃伦不是对誓师祭典不感兴趣，正相反，他对誓师祭典很感兴趣，但他并想让别人发现这件事。
如果不是如此牵强粗暴的转移话题，大概他真的会把我蒙混过去。
雅各布斯心里想着，同时口头上很快如沃伦所愿，不再提誓师祭典的事情。
“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想要知道吗？”
沃伦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到了正在房间里东看西看的爱丽身上。
“在这里，能够知道霍普兰，或者说萨马兰王国那边的消息吗？”
雅各布斯循着沃伦的目光看去，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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