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松江之战 14
第十四节
此时清兵已将松江城四门俱围，主力则屯放于北门。博洛被激怒后，纠结数万大军猛攻北门，相应的顾荣也抽调出松江的主力军来北门应敌。
北门是这场战役的主战场，因此由顾荣亲自带领松江主力镇守，并有孙显、顾云、顾超等人协助防守；由高平、张力达守南门；顾德昭守西门；朱圣、朱亓兄弟负责西门的防务；顾凌为游击将军，带领三千军士往来驰援。
顾荣听完士兵的报告后，问道：“现在西门情况如何？”
西门是松江城防务较弱的地方，紧有五千兵马。清兵突然袭击西门，顾荣不免会有些担心。
“鞑子攻势凶猛，副总兵和参将正奋力抵敌。”
“你马上回去禀报朱将军，我马上派顾凌驰援西门！”
“诺！”
士兵转身匆匆跑去之后，顾荣对身边的顾云说道：“快去把你大哥叫来。”
“诺！”
北门清军攻势也非常凶猛，顾凌现在正带着本部人马阻击清军。
城上一片混乱，战事在紧张地进行着。城下清军的箭不时会飞上城来，稍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为敌箭所伤。顾云穿梭在忙碌地人群中寻找顾凌，不时就会看到城上的明军刚抬起石块、滚木要砸向清兵，还未出手就被城下射来的箭射中胸口、咽喉，甚至直接射进明军的面部。
“有没有看见游击将军？”顾云抓住一个刚从前面下来准备去搬石块的明军问道。
“没有，没有！”那明军摇摇头。
就在说话之间，一支箭朝这边飞来，顾云赶紧一把把那明军推开，自己也赶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明军脸色铁青看着顾云，顾云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寻找顾凌。
最终顾云在其他士兵的指引下找到了顾凌，他看见顾凌时，顾凌手中的长枪刚刚刺进一个登上城头清军张大的嘴里，枪尖从那清兵的后脑勺突出，带着殷红的鲜血，顾凌一个用力将长枪收回，那清兵的尸体掉下城去。
“大哥！”顾云大老远地就大声叫道。
顾凌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顾凌说话间又一个清兵登上城头，顾凌有所擦觉，赶紧回头一枪刺穿他的胸膛。
“父帅找你！”顾云走进后说道。
听到顾荣要找自己，顾凌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赶紧对顾云说道：“快带我去见父帅！”
很快，顾凌就在顾云的带领下来到顾荣的面前，见到顾荣后顾凌和顾云一齐单膝跪下道：“孩儿参见父帅！”
“顾凌，你部还有多少人马？”还没叫顾凌兄弟起来，顾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让顾凌的心里越加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顾凌思考了一下，说道：“两千六百余人！”
就在刚才那短时间战斗中顾凌的部下已经折损三百余人，可见此战之惨烈。
“好！你快带着本部人马驰援西门，如果西门有失，提头来见！”顾荣说道。
顾凌愣了一会儿，赶紧抱拳道：“诺！”
这下顾凌心里清楚了，肯定是西门受到清军的袭击。西门防务最弱，一旦有失，清军就可以从西门涌进松江城，以松江的兵力和士兵的战斗力，绝对不可能将清兵重新杀出城去。江阴守城时，清军就是率先突破江阴城的东北角，然后攻入松江城，最终江阴陷落，清军屠城，全城仅仅只剩下五十三人躲在寺庙中存活下来。
如果松江陷落，江阴的惨剧会再次上演，而那个时候顾凌运气好一点的话有可能突围出城，往投他处，运气差的话也就只有随松江城一同殉葬。顾凌不怕死，但他现在还不想死。他内心求生的欲望被逼迫出来，于是带着本部人马匆匆往西门赶去。
……
松江城，西门。
清军已然攻上城来，朱圣和朱亓亲自操刀，浴血杀敌。和清兵短兵相接，松江守军战斗力低下的缺点暴露无遗。尽管明军也知道清兵攻上城上就必须奋力把他们杀下城去，但是他们都有心无力。明军在清军的打击下损失惨重。
“总兵怎么还没派援兵过来？”朱圣边杀边说，鲜血已经染红他的战袍。
“大哥莫急，我已经又派出两人去请援了，总兵不会坐看西门丢失的！”朱亓也是边砍边说。
看着援兵还没到来，清兵又越来越多，而且这许多清军原来就是明朝的军队，只是清兵南下后，缴械投降，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清军队伍，而且杀起同胞来和杀清兵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与清兵作战时，明军常常是一触即溃，更有甚者是望风而降。而当面对着自己同胞的时候，手段却残忍之至，丝毫不会手软。
朱圣心里越发觉得窝火，大声骂道：“直娘贼！杀鞑子的时候不见尔等如此卖力，替鞑子卖命的时候反倒这般勇猛。爷爷不杀光你们难解心头之恨！”
朱圣大喝一声，双手捉刀，一阵乱砍。清兵见这个明军将领，好像疯了一样，纷纷开始感到胆怯。
“弟兄们，把鞑子杀下城去！”朱亓振臂高呼，“杀~”
朱亓又带头连续砍翻几个清兵，明军受到鼓舞，由之前的且战且退开始往前推进，清兵慢慢地被往城下逼去。
在城下督战的刘良佐，见城上清兵局促到城墙边上，不少清兵失足跌落下城来，知道城上情况有些不妙。于是挥舞手中的令旗，一支清兵队伍向松江西门进发……
当顾凌带着明军赶到西门的时候清军已经重新占有优势。顾凌之所以现在才赶到，其实也怪不得他。毕竟朱圣在发现有清兵突袭北门并明确擦觉清兵的兵力明显多于自己的时候才开始派出士兵前往北门向顾荣求救，从西门到北门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到达，而求救的士兵赶到北门向顾荣说明情况后，顾荣派顾云在乱军中寻找顾凌的需要又需要耗费一些时间，紧接着顾凌纠集部下，前往西门驰援的时候又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毕竟是两千多人的队伍要一起行动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
看到顾凌的援兵到来之后，朱圣喜出望外，大喊道：“弟兄们，游击将军带兵来支援我们了！杀呀~”
看到援兵到来之后，本来就可以鼓舞士气，再加上顾凌早已被松江城军民神化，认为他勇猛非凡，甚至有人用“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来形容他。当然，顾凌也不过是个凡人，要他一个人力敌千军万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顾凌的到来却能够对士气起到很大鼓舞作用。
果然，明军士气大振，再加上求生的欲望，一个个使出浑身的劲来杀清兵。这边顾凌又率军掩杀，清兵一时又不知道明军的援兵来了多少，只看见一个少年将领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逢人便刺，而且每刺一枪必能夺取一个清兵的性命。他身后的军队也仿佛神灵附体一般，作战勇猛。于是，许多清兵出于恐惧，开始扔下武器往后跑，顺着云梯往城下跑去。
恐惧是会传染的，越来越多的清兵开始后退，顾凌朱圣等人见状挥军掩杀，明军获得斩杀清兵的快感，精神振奋，追着清军的溃兵砍。
尽管还有一大半的清兵仍在坚持战斗，但看着战友溃退，明军士气高涨，而且为首的明军将领又如狼似虎，战斗意志也开始动摇，战斗意志一旦消沉下来，就无心恋战，这样的军队又能够有多少的战斗力呢？很快，连剩下的一半清兵也开始动摇，甚至有的开始扔下武器逃命，更有甚者直接跪地求饶……
城下正在进攻的清兵见城上的清兵不断后退，不断有人从城上摔下来丧命，两腿开始不停使唤，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胆小的士兵已经往后跑。
刘良佐见状，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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