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江守卫战11
第十一节
“大人、大人……”
洪承畴和孔有德、尼堪正在帐里商讨对策，一个清军军士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单膝跪下，反手指着长江的方向说道：“不好了！江面发现明军船队！”
“快带我们去看看！”洪承畴说道。
“喳！”
不一会儿，洪承畴、尼堪、孔有德就在那军士的指引下，来到了有明军船队出现的江岸边。
透过茫茫的江水，洪承畴等人看到二三十条的明军船只正在稀稀疏疏地散落在江面上，或近或远。近的离岸边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远的尚且还在长江中央逡巡。
明军的小船上都配有刀牌手和弓箭手，靠近岸边的船只则对着毫无防备的清军放箭，清军死伤多员。
待清军反应过来，派出弓箭手还击的时候，明军的刀牌手则站到前头，用盾牌挡住清军的箭矢，然后慢慢向来时的方向撤去，待离开了清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后，又将船划往其他地方，在清军没有防备的地方放箭。整个长江沿线都成了明军船只流动作战的范围。
洪承畴等人在江岸边的高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又焦又恨。
“你！带几队船只下水，一定要给这些不知好歹的乱军一个教训。”洪承畴指着旁边的一个水军将领说道。
尼堪就在旁边看着，受到这样的窝囊气，洪承畴怎么好意思在营中坐以待毙？况且面对明军这样的挑衅，洪承畴要是没有点行动上的表示，容易让尼堪以为自己或是怯战，或是心怀故国不愿南下。
很快，清军船只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向明军的船只迫近。明军船队看见清军下水追来，也不忙着应战，而是迅速向后退去，不让清军的船只追上。待明军的船只退到长江中间线以南之后，清军水军也只是逡巡不近，生怕中了明军埋伏。两军隔着一箭之地，相互耀武扬威了一番过后方才各自退去。
清军水军将领回去之后，向洪承畴禀明了情况。洪承畴等人只道是明军想借着水战的优势，轮番挑衅，引诱清军水军与明军水军决战。只要清军在水战中失利，水军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就没有过江的能力。
洪承畴于是吩咐下属，如果下次在看到明军挑衅，只要坚守住自己的岗位，以盾牌遮体，避免被明军箭矢所伤即可。必要的时候可以带几条船只下水，但千万不要驶离岸边过远。
……
夜晚，累了一天的洪承畴和尼堪、孔有德回到各自的帐中歇息。除了站岗和巡逻需要的人手之外，其余清兵也都钻到各自的帐中休息。士兵也是人，他们也不是铁打的，也需要睡觉。
就在清军的军士大多陷入梦乡之后，忽然从江面上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清军站岗的军士看到明军船只出现在江面上的时候，也慌忙吹响了号角，敲响了锣鼓。
“敌袭、敌袭！”
守夜的清兵拿着梆子，敲着铜锣，在营帐之间奔走，大声疾呼。睡梦中的清兵一听说明军来袭，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拿起武器从帐子里钻出来，谁在这个时候还敢有睡意呢？
尼堪、孔有德早已全副武装，在黑暗中碰到一起，便一同去寻得洪承畴，也洪承畴到江边去观察情况。
来到江边后，他们所看到的情况几乎是白天的翻版。明军的船队在清军弓箭、火炮的射程范围外停了下来，只是不断敲鼓、呐喊。
一阵阵洪亮的“杀~”字的声音在江浪的裹挟下传到了岸边清军耳中。岸上的清军都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洪承畴派出侦查的船只前往江中，过了一会儿来人回来禀报洪承畴等人说明军正在大船上操练，没有进攻的意思。
难道这又是明军的疑兵之计？洪承畴心里有所怀疑，但也不敢贸然把军队撤去。万一是明军先来一阵震天鼓声恫吓清军一番，而清军在侦查情况之后，发现明军没有进攻的意思，然后各自回营歇息，就在这时明军动了真格上岸来战怎么办？
洪承畴最终还是决定和明军就这样对峙着，先情况还未明了的时候不采取任何措施。鼓声响了近一个时辰之久，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清军终于松了口气，明军应该是想要退兵了，站在高处眺望的清兵也传来消息：他们已经看到明军的船只缓慢的向南岸移去了。
清兵的警惕开始慢慢放松，眼皮也都慢慢变重，困意又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高处清兵又突然惊呼起来：“不好了，明军又回来了！”
“咚、咚、咚”
从江面上传来的鼓声又一阵惊天地响起，明军的喊杀声也不绝于耳。
想必这次明军要动真格了吧！
“弟兄们，准备迎战！”洪承畴说道。
清军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拿着刀、比划着长枪，只等着明军到来。火炮手和弓箭手也都瞄准了江面上的明军的船只，只等着明军的船只一进入他们的视线就一阵炮弹、箭雨伺候。
可是，他们又失算了，明军没有进攻的意思，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把鼓声敲得震天响，船只在清军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外就不愿意在前进。
清军苦不堪言，你要打就好好打，不打就别来闹事行吗？老子还要睡觉呢！你我今天都累了一天，大晚上的，你先去睡个够，我也睡个饱，要玩我们白天再玩成吗？
明军可一点都没有顾及到他们的感受，一直敲打着战鼓，直到下班夜才退去。
事情就这样完了吗？没有！
明军白天小船挑衅，晚上鼓声伺候，惹得清军日夜不得安宁。清军前几次，还会认真对待，因为他们不知道明军是真的想进攻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可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清军几乎被搞得神经衰弱，大晚上的听到明军的鼓声之后，或是塞起耳朵睡觉，置若罔闻，或是迎战时漫不经心，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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