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风浪起一
燕王府。
袁见远捧着棋谱对着棋盘闲闲地下着棋,丝毫不受身边聒噪的声音影响。
“见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刘承福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棋谱,恨恨地道,“兄弟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还有心思下棋?!夜里睡觉之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袁见远慢慢抬起了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道,“成家立业这是好事,何来水生火热之说,四爷莫不是魇着了?!”
他捏着黑色棋子又走了一步,道,“倒是可以去白云观求玄通真人,他的收惊符听人说很是不错。”
刘承福重重将棋谱扔在案几上,气道,“你听听,虞学士的独养女儿,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我如何配得上。”
袁见远放下手中的棋子,无奈地道,“京城第一才女不知多少人想求娶,你倒挑三拣四上了。”
“是我配不上她,是我,配不上,好么,”刘承福如困兽一般在屋里走来走去,“若要我日日对着这等才女,我宁愿夜夜宿在秦楼楚馆。”
“呵,”袁见远忽然轻笑一声,道,“你若是不怕虞大学士那张黑脸,你只管去住便是。”
刘承福一噎,梗着脖子,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虞学士曾在朝堂上生生把人说晕过去。
袁见远见他如丧考妣的模样,好心地提醒道,“我若是你,现在就回宫,皇上那若能松口,万事都解决了,”说到这,语气一顿,又道,“其实你娶了虞姑娘也不算亏,虞学士简在帝心,至少不用担心岳家与那两位皇子扯上关系。”
只怕两位皇子此时正咬牙切齿呢,你倒还不乐意了。
刘承福却是耷拉着肩膀,他如何没去找父皇,只差学那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了,最后被娘娘拖走了。
到了留芳宫,又被狠狠训斥一番不说,娘娘还道,若是他再敢使幺蛾子,便让皇上把他关到大婚那日再放出来。
袁见远却想得更多,皇上此举不知何意。
大皇子此时在兵部当差,岳家又是掌兵多年的镇国公府,虽说大皇子并未立军功,但在几位皇子当中,在军中的威望算是最高。
二皇子在礼部,因他学识谈吐俱在众兄弟间拔尖,也广受大多文臣拥戴。
反观四皇子,哪怕已经成年,却并未领正经差事,整日混迹于脂粉堆里,这些年虽未犯大错,却也小错不断,被皇上责罚也是家常便饭,可却最受皇上喜欢。
等太后娘娘的懿旨下来,只怕京城就会如那突然溅入冷水的热油锅。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刘承福忽然道,“我不能反抗,若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嫁呢——”
袁见远斜了他一晚,徐徐地道,“抗旨不遵?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刘承福心思一转,嘿嘿笑道,“若是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呢?”
袁见远眉梢一挑,道,“你莫要乱来,虞家姑娘可不是那谢家张家王家姑娘。”
“你说什么,”刘承福矢口否认,“我这般风光霁月之人,如何做得出小人行径,早跟你说了,那些都与我无关。”
袁见远还待要说话,双流忽然满头大汗冲了进来,只听他急急地道,“爷,爷,不好了!”
“呸,什么爷不好了,爷好着呢,”刘承福一巴掌重重拍在双流头上,“你满嘴胡说些什么!”
双流跺了跺脚,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爷,不是,是事情真的不好了……”
袁见远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道,“你慢慢说。”
双流喘了两口气,这才禀告道,“回两位爷的话,府外头有位妇人带着位三岁的孩子,说是爷流落在外头的骨肉,求爷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们母子一条生路。”
“什么——”
刘承福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他什么时候有个三岁大的孩子。
袁见远脸色微变,语气有些凝重地问道,“人在哪里,现在如何了?”
麦冬此时也小跑着进来了,他飞快地朝袁见远禀道,“爷,那母子俩不见了。”
“你说什么?!”
袁见远与刘承福俱是大惊。
“什么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袁见远厉声道,“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
麦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四爷进府不久,就有一位年轻的妇人带着个孩子跪在咱们府门口,起先大伙儿以为是仙人跳,当值的门房上前驱赶了两次未果也就没再理会。”
“后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妇人带着孩子,忽然在门口大哭起来,说是四爷三年前留下的骨肉,她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爷,可孩子大了需要进学,就只好来找孩子的亲身爹。”
“知道四爷经常来燕王府,便在门口守着,今日终于见着了,但四爷不肯相认,她只好在门口跪着。”
“等奴才们意识到不对劲,正要把女子带进府里之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群帮闲,说是燕王府想杀人灭口,那妇人听后如何都不肯进来,等奴才转回府里召集家将之时,那妇人已不知去向了。”
刘承福大怒,他一脚踹在案几腿上,满桌的棋子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三年前我便与人有了孩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袁见远揉了揉眉心,道,“人家有备而来,就是要打个措手不及,”他吩咐麦冬,“去叫广白进来。”
“这帮孙子,从来都是鬼鬼祟祟躲在后面,有本事跟爷面对面干一架,”刘承福咬着牙道,“看爷不弄死他。”
“在赐婚前夕闹这么一场,这是要坏四爷的名声,”袁见远沉吟道,“如今之计,先要找到那妇人,若是被人抢先下手,这盆子就扣在四爷头上了。”
“哼,不过是虞学士家的闺女,这便牛鬼蛇神纷纷出动,若是梁丞相家的孙女,那两人还不直接把我这四弟生生活吃了。”
刘承福的脸上就露出丝讥讽的笑容来。
袁见远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便是避也避不过去的。”
刘承福身子一僵,手忽然重重拍在案几上,道,“老子跟他们拼了。”
袁见远眼里闪过丝亮光,躬身道,“见远听凭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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