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白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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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白景其二

  “阿娘,你对白哥哥做了什么?”冯时一面给白景其检查着,一面气急败坏地指责冯氏,“我留在中衣里的信件你不可能没有见过,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话说到最后,已是带着哭腔。

    

    冯氏抱着胸笑盈盈地看着女儿跳脚,对她这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亲娘的行径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阿娘这不是在帮你嘛,放心,死不了,”冯氏低着头看了一眼缩成一团正抽搐着的白景其,似乎对他这模样很是满意的样子。

    

    “还算不错,有些底子,一般人喝下去早就咬舌自尽了,倒省了我的麻烦,时儿,这小子还行,”冯氏再看了一眼,下了个结论。

    

    冯时心疼地给白景其擦着汗,对她的阿娘这风凉话显然极为不满,“我当然知道他不错,解药呢,你看看他,就要坚持不住了,若是,若是他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哼——”

    

    冯氏终于收了脸上的笑意,重重地点在冯时头上,“死丫头,你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你家阿爹阿娘白疼你一场了,”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我还没问你,去年秋天,你私自调动山里的亲信掺合进江湖纷争是怎么回事?”

    

    冯时倔强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怎么,当你娘老糊涂了,这点事就觉察不出来,下山去玩?”冯氏恨恨地戳着女儿的肩膀,“也就只有你那傻爹才能编出个这么蹩脚的理由来,哼。”

    

    冯时一惊,忙道,“不干阿爹的事,是我——”

    

    “当然是你,”冯氏不客气地打断道,“你为了情郎真真是出息了,咱们山里的那些老家伙居然甘愿为你驱使,回来后还一致统一口径说是去瞧热闹了,你长本事了,跟阿娘说说,是怎么说动人家下山的,嗯?”

    

    冯氏那保养得极好的柔荑轻轻在冯时肩上一拍,冯时却是眉头大皱,然后泪眼汪汪地抱住母亲冯氏。

    

    “阿娘,我错了,呜呜,我知错了,”她钻进冯氏的怀里,只哭得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别责罚阿爹了吧,还有,还有白哥哥,他对我很好的,呜呜,您就放过他好不好……”

    

    冯氏看着忽然间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弯的女儿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

    

    她不过吓唬吓唬她,这死丫头就使出对付她阿爹那一套来对付自己了。

    

    可抱在怀里消瘦不少的女儿却让她没由来地心头一软,她的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了,早已不是那个拉着她的衣角要糖吃的几岁小娃娃。

    

    罢了,罢了!

    

    她扶住女儿的肩膀将她拉起,用衣袖胡乱给她擦着泪,温声道,“好了,别哭了,也不怕人家笑话,放心,你的好哥哥没事。”

    

    “阿娘——”

    

    冯时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喜,那里还有方才的半点伤心。

    

    死丫头!

    

    冯氏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女儿这是苦肉计,可她看了看床上的男子终于还是肃然道,“我得了消息,你竟然为了救他差点舍了自己的命。”

    

    冯时闻言身子一僵,随后讪笑道,“没有,没有的事,女儿受伤是因为,因为——”

    

    “酒涂都与我说了,你还想再瞒着阿娘不成?!”

    

    当时她看到被人带上山昏迷不醒的女儿时只恨不得立马带人杀下山去将那凶徒全家毒死,好在还保持了理智,先行救女儿。

    

    这一看就吓了一跳,这位送女儿一道上山的男子身上竟然中下了她们南疆极为珍贵的秘蛊,不用说,这自然是她的女儿做下的。当时若不是她还在昏迷中,她真想动用家法好好教训这个暴殄天物的死丫头。

    

    “就他多事,”冯时听着母亲这般说,自知无法抵赖,只得道,“那也不是白哥哥的错,是外头的人太阴险,居然在刀刃之涂了剧毒,女儿一时不察,这才着了道,”她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已是极其心虚了,躲闪着目光不肯与冯氏对视。

    

    “好,这个事咱们先不说,我只问你,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咱们山里的蛊,”冯氏指着床上的白景其恨恨地道。

    

    哪知她的话刚一出口,冯时就立马道,“那还不是跟您学的,我又没有错,”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冯氏气急反笑,“好,你倒说说,你娘我做过什么,你还是与我学的。”

    

    冯时不假思索地道,“当年,你就是这样给阿爹种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山里的叔伯都与我说了,”一脸你莫想骗我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冯氏扶额,“他怎么能与你阿爹相比,这个野小子不过是面相俊俏些,比你爹可差远了。”

    

    “我就喜欢他,”冯时垂下头去绞着手指头,“我喜欢他,所以我就给他蛊了,与您当时想的还不是一样。”

    

    “可他不喜欢你,”冯氏的话脱口而出,随后又有些后悔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安慰女儿几句,却听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知道啊,他喜欢别的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已经要成亲了,总有一天,他总会喜欢上我的,我等着就是,本来我是想先把他拐回山上再说,哪里知道他家里后来又出了那些事。”

    

    这性子到底像谁?!

    

    冯氏一时之间忽然很明白自己阿娘当年的心情,她五味陈杂,终道,“你可知道,这蛊有多难寻,当年若不是机缘巧合,这蛊还落不到你阿娘手中,也不会给了你,你倒好,把好东西给他,还要舍命救他。”

    

    “我愿意的,”冯时低低道,“我就喜欢他,他开心了,我就开心,他若是不痛快了,我也跟着不痛苦,”她抬起头来看着冯氏道,“阿娘,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

    

    “好了好了,”冯氏看着女儿迷茫的眼神哪里还舍得再责备她,只道,“阿娘知道了,阿娘都知道了,”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若是真心喜欢他,过些日子我就在山里给你们办婚礼,如何?”

    

    冯时却道,“他这个样子——”

    

    冯氏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哭笑不得地道,“放心,不过是给他吃了些咱们山里的食食花,过几日就好了。”

    

    冯时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吃了食食花就能抵抗山中的瘴气,山上之人祖祖辈辈在此生活的缘故,对山中的瘴气并不会受到侵蚀,倒是山下之人上了山,若是长时间待着,很快就会生病,若是不能及时医治,一命呜呼不过是几日的功夫。

    

    可除了吃这食食花,每日佩戴着山中长老的配置的特殊药材也是能抵抗这瘴气,她们山上许多抢上来的男子便是这般生活的。

    

    食食花虽说吃下去便能一劳永逸,可所要经历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阿娘这是还生气呢。

    

    冯时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白景其有些不忍地给他细细擦着汗,却不敢再多说,今日她不过仗着身子还虚弱着阿娘到底心疼她这才胡搅蛮缠得了句不再追究的话,若是平日里,她可不敢保证白哥哥有命上山还有没有命下山。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这小子自有人照看着,”冯氏劝着女儿,“你这一个月可是阿娘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捡回了小命,莫要再折腾让阿娘担心,还有鹰鸠,要不是它舍命为你,你我只怕是天人永隔了。”

    

    提到鹰鸠,冯时有些担忧地道,“它可还好?”

    

    要救她,肯定是放了它的血,她的蛊给了白哥哥,除了它没人能救她。

    

    “已经到无涯去休养了,没个一年半载是不能出来了,”冯氏道,“你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过些日子再说。”

    

    冯时温顺地点头,忽然问道,“我方才迷迷糊糊要醒的时候,听到白哥哥与我说话了,他都说了什么?”

    

    其实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在与自己说话,似乎又是在梦中一般不真实。

    

    冯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没有醒?”

    

    冯时大恼,“难不成我还装病不成?”

    

    冯氏笑眯眯地看着女儿也不揭穿她,只道,“他啊,愿意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命呢。”

    

    冯时的面上似喜似悲,她愣愣看着白景其,在这一瞬间,自己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他是感激她才这般吧,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心里却是酸酸的,并没有欢喜。

    

    “哦,”冯氏打量着女儿的神色又补了一句,“他说他一点都不喜欢你,让你莫要去找他。”

    

    她的话一落音,冯时忽然扑倒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真是个傻子。

    

    冯氏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是让你忘了他呢。”

    

    一点都不喜欢,呵呵。

    

    许久,冯时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阿娘,等他醒了,我就与他成亲。”

    

    “怎么,你家好爹爹不是常教你说强扭的瓜不甜么,怎的,不听你爹的话了?”冯氏笑着打趣她。

    

    平日里,她把她阿爹的话奉为圭臬,这回倒是不肯听了。

    

    “扭下来尝尝才知道甜不甜,”冯时倔强地道,“便是不甜,那也是我的瓜。”

    

    冯氏大笑,“好女儿,有你娘当年的风范,你歇着,娘这就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办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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